第一百二十二章 當老板
踏著晚霞的影子，上管彧才回到瑾王府。
剛一進書房，雲翳便尾隨而來。
“爺。”雲翳拿著九歌一夜的成果躬身而立。
“寫完了？”上官彧挑著眉問道。
“嗯，早上的時候就寫完了，爺去早朝了。”雲翳回答道。
“拿來本王看看。”上官彧靠在椅子上說道。
“是，爺。”雲翳捧著厚厚一遝宣紙走到上官彧麵前恭敬的放下。
上官彧翻了幾張看看，有些不相信。腦子裏還想著的是昨日雲九耍小聰明寫下的禮記六個大字橫七豎八，而今日麵前這些筆墨卻不然。字跡更為工整、整潔，不似昨日那般敷衍了事，像是認認真真坐下來一筆一劃而成的，越往後翻，字跡更為流暢。上官彧有些不解，能在這短時間內將禮記抄寫三遍，字跡還這般工整，與昨日相比就是兩人的筆跡，依著雲九的性子，這種偷桃換李的事也不是做不出來，上官彧轉頭問道。
“可是他自己寫的？”
“確實是他自己寫的，屬下一直在旁邊看著呢，就連他幾時打的盹，幾時入的廁，屬下都記得一清二楚。”麵對上官彧的質疑，雲翳表示這自己的忠心。
“不是別人替他寫的？”
“爺，屬下一直在旁邊，就是那個孟衍在旁邊陪了一整夜，但這些確實是雲九一人完成的。”雲翳說道。
“看來孟衍與雲九也是兄弟情深啊。”
“是啊，早上還給熬了蓮子粥。”雲翳吃味的說道，其實熬了一晚上的夜，他也有些饑腸咕嚕，但是剛聞到香味就被雲九趕了出來。
“昨夜怕是把本王罵了一整夜吧。”
“剛開始的雲九還是比較憤怒，但到後來就一直寫，也不說話，一直到早上寫完，屬下臨走之前，還說讓屬下帶話給王爺。”
“什麽話？”一提到雲九有話帶給他，上官彧便來了精神，對於馴服雲九這匹野馬，上官彧刻不容緩。
“雲九說，該罰的已經抄完，不用誇他寫的好看，嘉獎什麽的都可以免了，他要閉門謝客一日，如非府中起火、命懸一線之事不必登門。”雲翳說完，默默的等著主子發飆，誰知上官彧並沒有發飆，隻是在怔愣片刻後，笑了出來。
“哈哈，果然是匹不好馴服的馬，本王喜歡這個烈性。”上官彧笑著說道。
其實上官彧自小都是頑劣的，若不是那件事後有所收斂，上官彧早已成為紈固子弟的不二人選。但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上官彧生來就喜歡闖禍，又喜歡冒險，所以雲九的出現剛好對了他的胃口，讓這麽多年一直寂寞的他，在較量上找到了對手。
“爺。”雲翳看著上官彧有些反常的舉動叫出了聲，雖然爺的心思很難猜。
“何事？”上官彧拿著兩日的手稿，來回對比著，似是對雲九這般幹脆的完成懲罰有些不信，想要再找些什麽問題。
“雲九這般目無尊卑，可要屬下去整治他？”雲翳問道。
“不必，雲九就像是帶了刺的狐狸，已經罰了抄書，挫了他的銳氣，其他容後再說，本王這次不僅要減去他的刺，還要釋放他狐狸的野性。”
“那接下來？”
“容他去吧。”上官彧說道。
“是，爺。”
沒了上官彧的令，雲翳也回去補覺了，隻剩上官彧一人在房中研究接下來對付九歌的戰略。雲九這個可塑之才，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本王一定將你納入麾下。
經過一夜的奮戰，九歌一直睡到晚飯時分才醒了過來。轉頭看向孟衍睡著的方向，早已空無一人。
若不是肚子叫囂，九歌還能一覺睡到明天早上去。
“孟衍，孟衍？”九歌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孟衍。
房間裏無人回答，九歌便下床穿好鞋子正欲去找孟衍，卻不想孟衍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醒了？”孟衍放下飯菜問道。
“嗯，你怎麽起來的那麽早？”九歌揉著惺忪的眼睛說道。
“還早嗎？月亮都要出來了。”孟衍笑著說道，將飯遞給九歌，“睡了一天了，吃點兒吧。”
“你什麽時候醒的啊，還做了飯菜。”九歌拿起碗筷，打量著桌上的飯菜，紅燒豆腐和小炒青菜，色澤搭配的讓人很有食欲。
“想著你還餓著肚子就醒來了。”孟衍溫柔的說道，還不忘給九歌碗裏夾著菜，“多吃點。”
“謝謝你，孟衍。”九歌突然正色地說道，自從那天之後，九歌就再也不敢和孟衍開玩笑了，她怕孟衍會再當真，而對於孟衍的這些付出，九歌除了謝謝就隻能在他複仇的道路上幫襯著。
“還用跟我說這些嗎？快吃吧。”
“嗯，真香。”九歌狼吞虎咽的扒著飯，還不忘稱讚著孟衍的廚藝，雖然孟衍的廚藝還比不上孟濯，但最近這段時間也是進步神速，與九歌相比是綽綽有餘了。
“對了，大哥昨天來找過我了。”孟衍突然想到昨天大哥來找他的事，九歌當時還在上官彧的書房，並不知道孟濯帶來的消息。
“孟濯昨天來了？”九歌邊吃飯邊問道。
“嗯，大哥說，他已經和軍營那邊說好，再過幾日就可以搬去芙苓街住了。”孟衍陳述著孟濯的話。
“這麽快？”對於孟濯的速度，九歌也表示驚訝。
“是啊，可能大哥想要早些和我們在一起吧。大哥還讓我們小心些。”
“嗯，知道了。”九歌說道。
“怎麽了？不開心嗎？”九歌的反應讓孟衍有些出乎意料，本以為九歌會很開心，沒想到卻如此平淡。
“沒有啊。”九歌似乎才反應過來。
“九歌，你說謊。”
“沒有啊。我隻是在想，我們去了芙苓街住然後呢？在這裏每天都有瑾王府的白飯可以吃，偶爾上官彧找我去問話，我還有銀子可以拿，如果一旦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我們的生計要怎麽維持下去？”
“我可以在江陵城中找份活幹，大哥也可以的。”孟衍說道。
“孟衍，你去幹什麽？那我呢？要每天等著你和孟濯賺回來的銀子花嗎？”
“沒有什麽不可以啊。”孟衍理所當然的說道。
“孟衍，這當然不可以。每個人都應該自己勞動，從而獲得相應的報酬，以此來維持生計，而不是坐享其成，這樣，我不同意。”九歌堅決的說道。
“那有什麽好的辦法嗎？”孟衍問道，他知道九歌雖然是個女人，但是與他眼中的都不一樣，九歌是獨立的，富有主見的，絕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待守閨中。
“我暫時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不過孟衍你有想過離開這裏之後都幹什麽嗎？”九歌也沒有什麽好的主意，但是報仇是孟衍和孟濯現在的頭號大事，她也隻是拿著銀子享受日子而已。
“我打算去江陵城中的藥堂看看，先從抓藥做起。”孟衍說道。
“不行。”九歌斬釘截鐵的說道。
“怎麽了？”對於九歌的回答，孟衍有些摸不著頭腦。
“如果你去藥堂抓藥慢慢做起的話，等你報仇要等到猴年馬月？那個活計隻能是維持生計之用，若是要想快人一步就得自己先做老板。”
“自己做老板？”
“是啊，自己做老板。你想啊，如果你是一個藥堂的小夥計等你混跡到家喻戶曉的時候，這中間要走多少過程？但如果你自己當老板的話，就簡單很多了，首先你要把你的招牌打出去，自然來看病的人就多了，假以時日，就能在這江陵城中站住腳，你說我說的對嗎？”九歌分析道。
“對是對，可是.……”孟衍有些猶豫。
“可是什麽啊？”
“我要怎麽去開這個藥堂？”孟衍泄氣的說道。
“你是怕身份問題嗎？”九歌問道。
“嗯。”
“這個很簡單啊，我們隻要保證開的醫館不提你的名字就好，你可以每日在醫館坐診，但是不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就好啊。”
“這樣不好吧。”
“有何不好，其實這是一種營銷策略，社會的輿論力量不可小視，隻要你每日坐診，藥到病除，孟衍，我保證你定能在這江陵城中紮根，且不輸你爹。”九歌胸有成竹的說道。
“此事說來簡單，還需要再計劃計劃。”
“孟衍，以我現在看來，還不宜過早離開瑾王府，等我們手上的銀子賺夠了，開他一個醫館，在這江陵城中稱霸一方，我也好跟著你好吃好喝啊。”九歌笑著說道。
“九歌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這樣行得通嗎？”孟衍依舊有些猶豫。
“孟衍，你想啊，那日我們入宮皇上的邀請都沒去，一直在瑾王府呆著也不是常事，我們得自己出去另立門戶，等我們有了力量，就等於有了說話的籌碼。到時候你我共同努力，就不相信在這江陵城中站不穩腳。”九歌信心百倍地說道。
“九歌，聽你的。”孟衍被九歌的話打動，暗自下決心的說道。
九歌說的對，即使離開了瑾王府，還是要有生計來源維持接下來的生活，在瑾王府可以不考慮這個問題，但以後不考慮不行。
“嗯，那就這麽說定了，我那裏的銀子你收好，改日我找人在城中找個門麵，我們先從看病做起，慢慢的打開市場以後再將店麵擴大。”九歌頓時充滿了幹勁。
“好，一切都照你的意思來。”孟衍說道。
其實最開始孟衍一切以報仇為主，但現在漸漸的，他想要和九歌呆在一起，仇要報，但他希望九歌能夠一直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