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七皇子受傷
日子就這樣平淡的又過了幾日,終在第三日。
當朝陽的光霞鋪向大地的時候,燕軍動了。
帥帳中。
“報。啟稟將軍,燕軍率三萬大軍在城外叫陣。”
“速去通知各位將領來我帳中議事。”上官逸一襲褐色滾金常服,想必也是起身不久。
“是,末將領命。”
待眾將領齊聚於帥帳中時,上官逸已是一襲黑色盔甲傍身。
“末將參見將軍。”上官逸手微微一抬,眾將領這才各歸其位。
“想必諸位也已聽說了,如今燕軍率領三萬大軍在城外叫陣,成敗在此一戰,交戰數月有餘,奈何燕軍奸詐狡猾,今日一戰勢不可免,我等在後方等你們勝利的消息,凱旋歸來之時便是班師回朝之日。”
“末將誓死保衛家國。”
“好,眾將聽令。左裕,本將命你為先鋒,率領三千騎兵,賈盛,本將命你為後衛,率領五千步兵。”上官逸的眼神在眾將領中掃了一圈,眼睛被人群中那抹銀色奪去。
上官彧此時正抬頭撞上上官逸的目光,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間的默契讓對方心領神會,上官逸還有些擔心,隻見上官彧堅定的頷首,上官逸也隻好順了他的意思。
“本將命上官彧率領兩萬大軍,即刻岀戰。”
“末將領命。”
城外。燕軍黑壓壓的一片一直蔓延到天地銜接的平麵。
一抹耀眼如光的銀色身影駕著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疾馳而至。清一色的黑色盔甲中,一麵紅色的仁威大軍戰旗高高飄起。
在距離燕軍還有百尺的地方,上官彧勒馬,大軍整齊劃一的停下了腳步。
“我當是來者何人,原來是個啞巴王爺啊。”燕軍之列三馬共駕於隊伍前列,其中一人嚷道。
“張先鋒可不能這樣說,南宋七皇子至小便有驚人的能力,隻是這天妒英才罷了。哈哈哈……”三人中另一人說道,隻有中間那一身藏青色盔甲之人從頭到尾並未透露過一字一句。
“北燕諸葛明月久聞七皇子大名。”那青色盔甲之人上前抱拳道。
南宋這邊一片寂靜,就在諸葛明月以為無人應答時,上官彧轉頭看向身後的雲錦,雲錦勒馬前行示意道。
“七皇子很榮幸能與諸葛軍師交手,奈何你北燕時常犯我邊境,我南宋兒郎豈止忍耐,今天勢要從我南宋土地上將爾等敢出去,悍我國家。”雲錦一番話說的激昂,身後的士兵更是蠢蠢欲動,隻迫於七皇子軍威,老實的等待開戰。
“七皇子此言差矣。我北燕本無意開戰,是你南宋匪寇不分清白,搶掠我大燕子民,士可忍孰不可忍。”諸葛明月說道。
“到底是誰對誰錯,戰場上見分曉吧!”雲錦喊完話,迅速勒馬歸隊,隻見七皇子一個手勢落下,身後兩千騎兵駕馬而出,八千隻馬蹄踏出滾滾煙塵。
按照剛剛緊急部署的作戰計劃,先有兩千騎兵駕馬假裝迎戰,踏出滾滾煙塵,五千步兵緊隨其上攜帶上萬支弓箭,待騎兵分散之時,步兵搭弓射箭,射殺燕軍前衛。
目前一切都按照部署的進行,燕軍起初也並未想到上官彧會明目張膽的來這一招,場麵轉眼控製在上官彧手中,但是諸葛明月的名號不是白叫的,即使看著前方士兵一批批倒下也依舊鎮定自若的指揮,準備對策。
諸葛明月手一揮,便從隊伍中推出尚有十輛改良過後的投石機,說是投石機,也不是,全因這投石機被改良過後,投的不是石,而是火。在這中伏天氣,火似乎燒的的冬天還旺。隻要火球能夠逼近身,天氣又如此炎熱,那些全副武裝的盔甲必會傳熱,隻待南宋士兵脫下盔甲,弓箭手自然不在話下。
七皇子見諸葛明月投火的方式,立即下令全軍後退,又令剩餘一千騎兵繞至隊伍兩側翼,包抄諸葛明月的投火機,先毀了這東西再說。這雖是改良過後的投石機,但它和投石機原理是一樣的,投石機目標大且射程近,隻要退出射程範圍內,就會減少死亡。
就在一千騎兵漸漸靠近燕軍前衛時,諸葛明月不按牌理出牌,下令進攻,勒馬向城門疾馳,上官彧見此,便發令使一千騎兵包圍燕軍後翼,剩下兩千騎兵分別包圍燕軍左右翼。待燕軍靠近之時,又派出三千步兵近距離射殺燕軍先鋒部隊,待諸葛明月發現自己三萬大軍已被包抄之時,更加心急如焚。
隻見諸葛明月勒馬前行,直奔上官彧所在之處,看來這諸葛明月意在擒賊先擒王了。上官彧看清諸葛明月的意圖之後,並未下令殺他,打從心底裏,上官彧佩服他,在對自己最不利的情況下,還依舊有如此大的勇氣隻身前往。
上官彧駕馬迎戰。
刀光劍影,星月琉璃。兩人的招式竟分不出上下,諸葛明月電光火石間,勒馬後退數步,握緊手中的劍,駕馬急馳,在離上官彧一米開外的時候,右手持劍,劍尖劃向地麵,迅速挑起地上的塵土揚向上官彧,還未來的及等上官彧反應過來,塵土迷了眼睛,四周打殺聲不絕於耳。
上官彧此刻眼不能觀,耳不能清楚的分辨,下一刻諸葛明月的劍剌進了上官彧的胸膛,冰冷刺骨的劍刃泛著森然的光芒,劍尖沒入三分,鮮紅的血順著傷口朝外濺著。
即使受傷上官彧的動作也並未遲疑一分,隻是屏氣凝神努力的在嘈雜的環境中辨認諸葛的方位,隻是一秒的空檔,上官睜開雙眸,朝著左前方刺去。與此同時,身後還有一道破空之聲甚為顯著,此刻,上官彧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將所有氣力凝聚在劍上。擒賊先擒王,隻要拿下諸葛明月,北燕兵敗隻在朝夕。
諸葛明月見對方來勢洶洶,猛然使力要將刺中上官彧的劍拔出,奈何上官彧速度太快,等到諸葛明月反應過來時,上官彧的劍已然刺入諸葛腹中,隨即而至的還有一枚尾翼白翎的箭沒入諸葛肩頭,諸葛仿佛有些震驚上官彧在受傷的情況下依舊還能堅持傷了自己,帶著驚恐的眼神摔下了馬。
上官彧看著諸葛明月肩頭的箭尾,那是南宋仁威大軍的象征,轉頭過去,雲錦在戰馬上正拉弓朝向這邊,滿眼擔心,原來那一箭是雲錦,見自己陷入困境便拉弓相助。
諸葛倒下之地周圍的士兵見軍師落馬,立刻訓練有序的將諸葛明月圍起來,形成一個保護圈。雲錦見諸葛明月已落馬,便駕馬上前,在上官彧的授意下喊道。
“北燕匪徒,爾等將領已被我方將軍斬於馬下,還不束手就擒。”
這邊北燕大軍一聽雲錦一喊,也倒不似散沙般四處逃竄,也隻是有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隻見北燕另一方將領見如今諸葛軍師已傷,軍心不齊,如此戰下去也隻能徒增傷亡,便下令撤了軍。
霎時,上一刻還在拚個你死我活的戰場,這一刻開啟了靜音模式,北燕大軍整齊劃一的撤退,上官彧也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屹立於馬上,背脊挺直,絲毫看不出來哪裏受了傷。待北燕大軍的人馬撤出視線範圍內,上官彧終於堅持不住。
“將軍將軍。”雲錦見上官彧身形有些搖擺,便棄馬飛身撲向落馬的上官彧,然而也是遲了,上官彧的身體已經落地。
“收軍,回城!。”雲錦已經顧不了還沒集結的大軍,向左右先鋒打了招呼,即刻抱起上官彧回了城。
“聽說沒?七王爺受傷了。”一個受了傷剛被包紮好的士兵對身邊說道。
“是啊,剛見雲侍衛神色慌張的抱著七王爺就衝進了大帳。看來七王爺傷的不輕。”扶著受傷的士兵感歎著。
“你說,七王爺受傷了?”隻見一個身材矮小,皮膚白皙的士兵攔住兩人的去路,神色頗為緊張。
“是啊。”被扶著的那人見來人神色緊張,便也如實回答了。
“怎麽受傷的,重不重啊?現在在哪裏啊?”那白皙的士兵緊張的聲調都提高了些。
“這位兄弟,咱們七王爺是帶兵打仗,上戰場難免就有傷亡,這七王爺受傷肯定就在他的軍帳啊……喂喂,怎麽跑的那麽快!”
那皮膚白皙的士兵一聽對方的回答本就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今七哥生死未卜,一定要去見他,不論怎麽樣,一定要見,哪怕二哥懲罰!
上官彧帳中。
收到上官彧受傷的消息,上官逸就趕了過來,單不說如何受的傷,若不是今日自己答應七弟,他也不會像今天這樣,都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從小到大,老七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那時候自己不是太子,隻是庶出的皇子,自小父皇就愛老七,隻因老七是父皇最愛的玉貴妃所出,加上老七自小天資聰穎。如果不是老七,自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恐怕早已在太子爭奪中淪為炮灰。如今自己卻沒有保護好他,上官逸感覺心裏無比愧疚。
看著床上躺著毫無生氣的上官彧,身旁一直立於床尾未動的雲錦,眉頭緊蹙,一盆盆熱水端進來,又換了一盆盆血水端出去,上官逸按耐不住走來走去。
“軍醫,如何了?”
“啟稟將軍,七皇子受傷頗重,失血過多,臣等正盡力為七皇子止血。”
“來人。”
“末將在。”一名黑色盔甲的侍衛掀簾而入。
“去將皇上禦賜的人參都給我拿到七皇子帳中來,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來探望,七皇子需要休養。所有軍醫全體待命。”
“末將遵命。”
上官逸看了床上一眼,不忍心的別過頭離開,去處理剩下的事宜。上官彧早上剛贏過戰,戰後事宜還無人主持,這時候,自己必須趁熱打鐵處理完,不留後患。
待上官逸處理完事宜,回到上官彧帳中,已是傍晚。
醫童依然端著熱水進,捧著血水出。見到此幕,上官逸越發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
“參見將軍。”
“免禮,王楓,七皇子的傷勢如何。”
“啟稟將軍,七皇子的傷勢較深,到如今依舊出血,臣等…臣等還在盡力為七皇子止血。”
“那如今可止住了?”
“啟稟將軍,還…還沒有。”
“啪。”上官逸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抓起桌邊的杯子隨手摔下,“本將軍早上離開時,你們說要止血,到如今你們連傷口流血都止不住,本將軍要你們何用,我南宋要你何用?”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
“這七皇子中箭頗深,止血是個過程,不過臣等一定竭盡全力。”
“過程?你告訴我是個過程?”上官逸聽到此氣憤的向前邁了一步,氣勢逼人的看著王楓。“是不是等我七弟不在了,你也告訴我是個過程?”
“末將不敢。”
“不敢,你就給我治,治不好,你們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將軍,末將聽說有一人在我軍中,醫術高明,末將想傳他前來,請將軍示下。”
“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