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夜話南橋
炎夏,南橋的夜,熱鬧紛繁。
乘夜涼,遊夜景,朋友三四飲夜啤……真正是一江霓虹倒映,滿廊笑聲開懷。
單舞、小路與明悅這三個女孩一別已是三年,相見甚歡。
按照小路的提議都隻吃了小碗雞蛋麵墊底,此刻也是混進南橋邊的熱鬧,在臨江的長廊裏為明悅接風。
“明悅,那薩克斯老人今天的《回家》聽著真扣題啊,來幹杯,慶祝你榮歸故裏!”寧小路斟滿酒便立即邀杯。
顏明悅端杯與二人碰響,幽幽地自嘲一句:“榮歸個屁!他丫的,老娘就是混不下去了。”
等那先飲的二人噗一聲噴了出來,顏明悅賊笑著一把抹了噴濺在杯上的酒水咕嘟一口喝了個幹淨,而後幾人便嘻嘻哈哈地撓成一片兒!
席間,朋友三人閑話離別歲月。
寧小路首先自曝自鐵公雞男友之後又得神經病男友一枚。
說是大三伊始一大四學長便對她窮追死纏,見長相俊朗,談吐不俗,再加上帶去超市一番驗證也並沒有偷偷算賬的惡習便答應交往看看。
豈料兩個月後,此男卻叱吒校園。
倒不是做出驚天動人的非凡舉動,卻是腦袋秀逗。
大眾下他常一個人瘋言瘋語,課堂上人盡散去他獨自留下好幾個鍾頭,幹得最多的便是教授台上授課,他台下自講評書哄笑滿堂。
後請來他家人,帶去醫院詳細一查,原來是腦袋裏長了什麽東西壓迫神經影響了思維。
聽後,小舞與明悅笑得不行,硬說是小路這搞怪鬼把人家給逼瘋的。
之後又問顏明悅北京生活如何?她自嘲一笑,說起和洪毅兩次參加全國原創歌手大賽都在海選被淘汰的失敗經曆,又將遊曆的各處夜店、酒吧細數了一回。
漂泊的三年裏她在各種場子裏瞧見能唱、能寫、能演的比比皆是,聽經曆,曾都是心潮澎湃懷揣理想,後來無非多了幾籮筐被透支、已失效的夢想!
當小舞、小路詢問回來作何打算,明悅莞爾一笑,說除了唱歌自己連賬都算不清楚,恐怕還得跟那些廢了千萬人夢想的場子繼續打交道了。
然而顏明悅心中是有打算的,顏亮給她的錢加上自己三年趕場也存了一些,足足可以開間音樂閣樓。
她就是這麽想的,就要開在南橋邊的西街口!
“你呢?我們這群人裏最有才華也最討人愛的單舞姑娘,準備窩在向榮多久?真要等趙正男回來才另做打算?”
“咳咳……喝酒喝酒!”
顏明悅問時,寧小路一邊幹咳一邊舉杯邀酒。
顏明悅何其機靈,斜眼一看單舞上墳般的臉猜測是兩人依然還未聯係,趕緊端酒杯。
“好,喝酒!喝酒!”
恰巧此時一位背著吉他拖著移動音箱唱歌的女孩走到麵前,見她滿麵笑容,一手拄拐一手遞上歌單請她們點上一曲。
南橋休閑的本地人都認得這女孩,她在地震中失去了一條腿,是南橋小有名氣的歌手,新聞裏有過她的報道。
此時,單舞立即接過歌單說三人一人點一首,她自己點了小蝶喜歡的《怨蒼天變了心》,但唱歌的女孩不會唱。
顏明悅白了單舞一眼,說那歌都老得掉牙了,這麽個小女孩會唱才怪!
於是她請女孩將吉他交出來,自己撥起了六弦為單舞唱起了那首本不屬於她們這年代的歌。
如果讓我遇見你,而你正當年輕,用最真的心換你最深的情
如果讓你遇見我,而我依然年輕,也相信永恒是不變的曾經
如果讓我離開你,而你已能平靜,隻願你放心也不願你擔心
如果讓你離開我,假裝我也平靜,就算是傷心也當做是無心
……
每每聽這傷感而淒美的歌曲,單舞隻會想起藍天白雲、格桑花間,小蝶和宇鬆的愛與錯過。
而今天,她卻想到了正男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