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平凡生長

  課程結束，單舞一出校門便看見老地方正在等她的趙正男，她因為可以繼續學畫而興高采烈，跳著腳小孩一樣跑到他的跟前。


  “正男，我告訴你哦，江老讓我給他做助手呢，還要給我開工資，這樣，我就可以拿來給畫畫的學費了。”


  “哦！挺好的呀。”


  趙正男接過她手上的畫桶，另隻一手把她拉上摩托車，轉臉他卻暗暗偷笑起來。


  剛發動車，背後傳來寧小路的聲音，她騎著自行車和齊磊追了上來。


  “小舞，你倒是給我說說呀，老師布置的課題給我想一個主題唄。”寧小路一臉央求。


  “你這個叛徒，還想讓我給你想主題？你倒是沒聽小飛在電話裏是怎麽凶我的。”小舞假裝瞪她。


  寧小路卻嬉皮笑臉地叫她原諒，說單舞已經好幾天不陪自己一同去廁所了，該消氣了吧。


  單舞這才讓她選擇鳳凰為主題，說鳳凰涅槃這是自古的句子，咱們城的行政區域圖不正像是一隻浴火的鳳凰嗎？

  聽完，寧小路滿意地拉著齊磊在分岔口和他們道別離去。


  在板房小區外，趙正男說單舞給寧小路想的創意主題挺好，又問那麽好的創意給了小路，自己又畫什麽呢？


  單舞咬著嘴唇笑了一笑，說本來鳳凰涅槃是自己聽得江老說那任務時立即就閃出的畫麵，可不知為什麽，她雖然覺著那很適合震後振興的主題，卻又覺得那對於自己顯得太過宏大，她卻更想畫一幅特別平凡、特別簡單的畫。


  半個月後，全市災後振興主題活動中，中心中學的參展作品《生長》榮獲了一等獎。


  李遠山采訪了獲獎者時，她說微不足道的野草，就算被壓在廢墟底下，依然要借著一點自然的雨露和罅隙裏透進的陽光，努力地發芽、生長。也許，最平凡的生命偏偏具備最強大的生長力量。


  李遠山在回台裏編輯視頻的時候，再次回看了那年五四青春風采大賽的采訪記錄。


  他為自己的前輩蕭蝶感到無比欣慰。


  蝶姐，你的小舞會像她畫筆下那棵廢墟中冒出芽的小草，平凡但堅韌地生長，你安心吧！


  ??????

  華年流沙，時光荏苒，轉眼間2010的5月悄然而來，備戰高考的時日顯然已經不多了。


  但相對於普考的學生而言，如同單舞、顏明悅等準備藝考的學生們顯得更為緊張，因為藝術類統考常常在5月初就接踵而來。


  而最終，學校裏美術藝考最高分的獲得者毫無懸念是單舞，齊磊也獲得了藝考的通行證，但他倆卻並不太高興，因為最好的朋友寧小路並沒有達標。


  另外，顏明悅的音樂初考也獲得了優異成績；隻是王昊的運氣有些不好，他報考體校卻因為查出血壓問題而被拒之門外；再說趙正男，他從高一暑期就開始準備留學的應考課程早已是遊刃有餘。


  當藝考成績塵埃落定，學生們各自便有了最後衝刺的方向。


  先前的兩次診斷考試，單舞的文化成績雖然還過得去，但她偏科太嚴重，數學成績幾乎成了她能上重點本科藝校還是普通專科學校的關鍵。


  為著這個，她甚至起心放棄最後兩個月的課程，想去成都跟單飛在一起，好讓他幫助自己補習數學。


  可當她打電話給單飛的時候，得知單飛成天沒日在預備考研，並且胡楊樹公司的1.0平台已正式麵市，他是忙得不可開交。於是，當單飛問起她高考準備得怎樣時，她說沒什麽問題。


  但那幾天，趙正男總是在偷看她學習的時候發現她死死地咬著筆頭，愁眉深鎖。


  晚自習的課間，趙正男跑到單舞麵前，她正盯著自己的數學卷子苦大仇深的模樣。


  “我的天！你的數學難道也是江老教的？”趙正男拿起她桌上的二診數學試卷，被她極差的數學成績給驚呆了。


  單舞苦著臉，喪氣地問是不是學畫的學生數學都會很差？


  趙正男卻不置可否地反駁她，說人家齊磊的數學成績在班裏挺不錯。


  “我是說學畫的女生！”她噘著嘴悠悠地舉例證明：“我和小路的數學都這水平，而且我知道當年鈴鐺姐數學高考150分的總成績隻得了34分。據說兩小時的考試時間，她隻用了4分鍾，2分鍾抓鬮做了全部的選擇題，再用2分鍾抓鬮檢查了一遍。由於必須要過30分鍾才可以交卷，她隻好在數學高考的教室裏磨洋工，將剩下的考試時間用藝術字體給每道解答題寫下解原式等於，給幾何體證明題寫下證明、因為、所以，最後的應用題她還寫了句請老師高抬貴手給個藝術卷麵分。哈哈……更搞笑的是她媽媽倪璫阿姨是她在西藏念小學時的數學老師。為著鈴鐺姐高考的數學得分，倪璫阿姨差點把她攆出家門。”


  眉飛色舞地說起洪齡的往事，她還幸災樂禍並苦中作樂般笑了起來。


  趙正男也是笑了一陣，心中為奇葩一樣的洪齡感到驚異，數學考了34分，居然還考上了重點美院，可見她的文科成績是多麽的出色。


  雖然，單舞也是文科成績非常好，但他可不願單舞的數學也隻靠抓鬮得個幾十分，那太冒險，而且萬一她考試緊張，連文科也沒發揮好,可就辜負藝考的優異成績了。


  “把所有學科的複習資料全領到手，從明天開始，我專門幫你補習短板。”趙正男的語氣裏帶有命令的意思。


  “你留學的事情不用準備嗎？”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學霸，該你得意！”


  單舞說完癟了癟嘴，表情裏全是羨慕、嫉妒和恨。


  她知道,不光是自己，而是所有人都不用操心趙正男的成績。


  聽齊磊說，他們一班的班主任和甚至是校長都分別找他談過話，希望他能報名參加高考，起碼可以保證給學校增加一個名校考取名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