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一輪遊戲是單純的拚體力。
嘉賓們分為四組,一方做俯臥撐,另一方坐在他背上,要求是雙腳必須離開地麵,做的最多的那組為贏家。
大家都很積極地想贏,一個比一個拚。
尤其是胡辛,他上一季一直是個綜藝小白,看起來非常佛係,這次完全被挑起了好勝心,漲紅了臉一屁股坐在了賈柏言背上。
饒是他長得不胖,但也是個男生,最終賈柏言隻做了六個,離陸謙隨那組的十五個還差得遠。
胡辛沒好氣地說:“你不是玩遊戲很厲害嗎?”
賈柏言累得像狗一樣,“這能怪我嗎,難道不是因為你?”
白嫿同情道:“這種遊戲,兩個男生玩就是不太占優勢。”
跟他們站在一邊的,就隻剩下聞紀年和仲星燃了。聞紀年麵不改色地坐上去,仲星燃做了足足二十六個。
胡辛和賈柏言立刻歡呼起來,都以為他們要贏了,不過這種喜悅隻維持了半分鍾。
邵雲趴下去,示意夏斐上來。
夏斐衝他們笑了笑說:“其實你們幾個體力都蠻好的,但我倆經常用這種方式來健身,而且我隻有七十五斤,所以先提前安慰你們一下。”
她個子嬌小體態輕盈,沒有選擇像另外三組那樣側坐,而是整個人仰著躺了上去,背部和腿部與邵雲完全貼合。
邵雲輕輕鬆鬆坐了三十個,秒殺全場男生。
【我靠,啊啊啊,我是邵雲的狗!她也太帥了吧!做的毫不費力!】
【哈哈哈哈哈,蝦仁和陸哥的眼神,感覺快要自閉了。】
【陸哥一直在懷疑人生,他還偷偷捏自己的肱二頭肌哈哈哈哈。】
【其實蝦仁做的蠻多的了,小斐畢竟太太太輕了,多吃點吧,麻麻看著心疼。】
【是的,蝦仁力量很不錯,該健身的是陸哥和小賈。】
【小賈:裝死中,勿cue。】
木緒儒說:“恭喜小姐和小紅獲勝!你們可以決定解鎖哪個搜證場地。”
胡辛懷疑地看著她們,對聞紀年說:“她倆肯定不會選小姐房間。”
邵雲和夏斐商量了一會兒,兩人敲定道:“我們選三姨太的房間。”
胡辛有點吃驚,三姨太的房間也是藏有重要線索的地方,既然邵雲敢這麽選,應該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幾人全都看向陸謙隨,他暫時成為了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白嫿氣道:“好哇,原來是你殺了我!”
陸謙隨連連擺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胡辛轉問,“紀年,你覺得像誰幹的?”
“不好說。”聞紀年思索道,“大少爺一直不肯透露昨晚的行蹤,要麽是他幹的,要麽是有個人任務,不過他到現在沒有辯解過。她們兩個沒有選小姐的房間,可能是做賊心虛,也可能是個人任務,得再看看。”
陸謙隨忙見縫插針道,“我就是有支線任務啊!你剛才說我撒謊,好吧,我承認我是撒謊了,可完不成任務我要受懲罰的,你知道我的懲罰有多可怕嗎,是……”
木緒儒揚聲道:“哎哎哎,亂說什麽呢?忘了台本的要求是吧,不管你有沒有任務,個人懲罰都是不能告訴別人的。”
陸謙隨隻得訕訕地閉上嘴,期期艾艾地看著聞紀年,試圖用眼神感化他。
聞紀年絲毫沒有動搖,無所謂地看著他,“這段戲不錯,反應很快。”
“噗哈哈哈哈,紀年,我可太喜歡你六親不認的樣子了。”白嫿不放過任何懟陸謙隨的機會,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聞紀年想了一下,問木緒儒:“三姨太有可能是自殺嗎?”
白嫿:“……”
倒也不用這麽的六親不認!
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胡辛笑著搖頭,“以後你們知道了,玩這種劇本的時候,一定要和他搞好關係。”
在得到木緒儒否定的答案後,聞紀年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白嫿哀歎:“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居然這麽脆弱,我都掛了,還要被懷疑是自導自演。”
這時,工作人員說三姨太房間的封條已經取下來了,大家便立刻起身前往側院。
三姨太住在最南邊,和其他人的院子都不靠著。進門之前,聞紀年特地在周圍看了看,沒有絲毫血跡,也就說明這裏不是案發現場。
眾人一擁而上,進去翻找起來。
白嫿站在門外,酸溜溜地說:“看見這麽多人翻我的閨房,我有種莫名的心虛是怎麽回事。”
聞紀年笑了笑道:“心虛什麽,難不成你房間裏藏了男人的東西?”
白嫿剛想開玩笑地回他,仲星燃就舉著一塊和田玉腰帶走了出來。
“這是你的?”他問道。
那是一個四指寬的腰帶,配色和雕工看著都不像是女人會佩戴的東西,上麵的配飾掉了幾顆,殘缺不全的。
聞紀年挑了下眉,“還真有男人的東西。”
白嫿:“……我真是服了。”
大家都圍了上來,仲星燃說:“這是我在床底下撿到的,應該是不小心掉進去的,隻露出了一條邊,誰來主動認領一下?”
他的視線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沒有人說話。
這種時候,誰都不想和被殺害的人扯上關係。
聞紀年的視線落在陸謙隨身上,出聲道:“大少爺,你不來認領你自己的腰帶嗎?”
聽到他的話,大家都看向陸謙隨,他沒料到會有這麽一出,被看得直冒冷汗。
賈柏言拿過那條腰帶,在他身上比劃了兩下,“還真和你這套長衫有點搭,到底是不是你的?”
“是他的。”聞紀年斬釘截鐵地說,“昨晚我在群演身上看見了這條腰帶,不過按理來說,大少回去的時候,腰帶應該已經不見了。”
他轉向木緒儒,“所以,這算是一條提示線索?”
提示線索是節目組故意設置的,藏於角落裏的,讓嘉賓主動挖掘的線索,和黃珍珍提供的遊戲獲得線索不太一樣。
木緒儒笑了,“當時黑燈瞎火的,沒想到你還注意到腰帶了,我以為這個提示線索不會有人發現呢。”
被嘉賓自己找到的線索,節目組會給與明確回應,他點頭道:“這條腰帶確實是大少爺的。”
賈柏言馬上指著陸謙隨道:“果然是你殺了三姨太!陸哥,你剛才還勾著我肩膀,讓我和你結盟呢!是個人嗎?”
陸謙隨流著汗擺手,“腰帶是我的,但我沒有殺她!我是真心和你結盟的!”
賈柏言齜著牙,一臉不信任。
“那你的腰帶為什麽會掉在這裏,難道你和三姨太真的有奸/情?”仲星燃問。
如果陸謙隨此時說,他和三姨太有一腿的話,沒準兒就能減緩自己被懷疑的危機了。
但他猶豫了片刻,一咬牙道:“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腰帶估計是被人偷了,放在這裏的。”
其他人發出嘲笑的聲音,說他裝的太牽強。
夏斐說:“這番辯解很蒼白無力哦,陸哥。”
白嫿一臉置身事外,反正她是受害者。
木緒儒說:“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可以在宅子的開放區域自由搜證。”
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小紅的房間。
路上,胡辛走在聞紀年旁邊,壓低聲音道:“你有沒有覺得大少爺怪怪的?明明可以洗脫嫌疑,為什麽咬死了不鬆口?”
聞紀年也一早注意到了這點,“有沒有可能,這真的是他的個人任務?”
胡辛恍然大悟,“這倒是可能,不過即使有個人任務,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聞紀年點頭道:“先去看看小紅的房間。”
走到院子跟前,昨晚那灘血跡仍在原地。
邵雲沒有任何慌亂,而是對眾人道:“大家可以先搜我的房間,然後我再進行發言。”
【這不是昨晚那個血嗎,後來通到廚房後麵的。】
【感覺不太像小紅,她看著挺坦蕩蕩的。】
【可是這個血是怎麽回事啊?】
他們在小紅房裏找到了一些羊毛,以及穿腰帶珠子用的細線,和一個半成型的男士腰帶。
邵雲說:“羊毛我攢下來準備給小姐織羊毛衫的,也是外麵那灘血跡的來源。腰帶是我做給一個老鄉的,他是江宅的下人。”
她解釋道:“昨晚大夫人差人送了隻羊到廚房,我想偷偷把羊毛弄下來給小姐做衣裳。每年冬天,管家阿陳都會故意短我們的炭火,小姐因此生過幾場病,現在羊毛的價格很貴,我不得才去廚房做了偷竊的勾當。”
賈柏言撓了撓頭,“她說的沒錯,我確實會故意不給他們炭火,因為阿陳是個挺勢利眼的人。”
“那你之前怎麽不說?”胡辛懷疑道。
賈柏言:“……我怕說了之後,你們對我印象不好。”
夏斐笑得不行,“你還真是沉浸式演出。這麽看來,你和小紅的回答對上了,我的台本也是這麽寫的,所以說明她沒有在撒謊。”
“嘖嘖嘖,凶手是誰很明顯了吧。”白嫿意有所指地看向陸謙隨。
陸謙隨哭喪著臉道:“真不是我,除了那條腰帶,沒有其他證據指向我了吧?”
聞紀年提醒說:“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案發現場,並且也不知道三姨太的死因,這麽點線索沒辦法確定誰是凶手。”
“OKOK。”木緒儒做了個手勢道,“大家可以去吃午飯了,下午依然有自由搜證時間,我隻能告訴你們,案發現場就在江宅內,這得看你們能不能找得到。”
大家零零散散地往院子外走去。聞紀年在走出小紅房門時,低頭看了眼地麵。
仲星燃跟在他身後,見他突然停了下來,問道:“怎麽了?”
聞紀年蹲下身,盯著院子裏的泥土地道:“其他院子都是青磚地,為什麽唯獨小姐這裏是泥土地?”
仲星燃也蹲了下來,跟他一起研究了一會兒,猜測說:“會不會因為小姐地位比較低,鋪不起青磚?”
“不太像,外麵那條路就是青磚鋪的,沒道理院子裏用不起。”聞紀年隨手撥了撥地上的塵土,“也有可能是為了掩蓋什麽。”
青磚上的血跡沒辦法清除,所以外麵那團血跡才存在了一天一夜,塵土裏的就不一樣了。
他的手指晶瑩白皙,被他毫不憐惜地伸到土灰當中,還往外刨了兩下。
仲星燃忙“哎”了一聲,抓住他的手。
“幹嘛呢,小心擦破皮。”他拽著聞紀年,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仿佛在勸阻一個想要玩泥巴的小孩。
看著他這麽不愛惜自己的手,他著實有點看不下去。
聞紀年猝不及防地被他拽起來,起身的幅度過大,本來就已經移位的襯衫夾,又往上跑了一點。
他麵色一紅,也顧不上研究泥土了,迅速甩開仲星燃的手,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了。
“你別走啊,怎麽還氣上了。”仲星燃在他背後喊道。
不讓玩泥巴,就生氣甩臉色,聞紀年怎麽越活越回去了,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午飯時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聞紀年在開始十分鍾之後,才出現在飯桌上。
他躲在換衣間裏弄了半天,這個襯衫夾也不知道是不是質量有問題,扣子那裏老是會鬆開,而且搭扣的位置在他身後,他費了好大勁才背對著鏡子扣好。
出來的時候,他略帶不好意思地問張可可,還有沒有新的襯衫夾。
張可可的回答是,化妝師隻帶了這一個,因為他們的裝束隻需要穿今天一天,明天就不用穿襯衫了。
聞紀年隻好先忍了下來,心想反正也就湊合一天,沒什麽大不了的。
吃完飯後,節目組召集他們開展第二輪遊戲。
木緒儒說:“因為找第二個凶手是額外的支線,所以投票將在二輪搜證後進行。如果找出了凶手,你們即可解鎖‘回溯晚宴’的劇情,全體重回晚宴現場,如果沒有找到凶手,則回溯失敗,你們今夜將繼續留在江宅,進行第三輪搜證。”
聞紀年問道:“重回晚宴現場,是指回到顧昊還活著的時候嗎?”
“沒錯,你們可以完整地目睹原劇情。”木緒儒說。
胡辛驚道:“那不就可以輕鬆找到殺害顧昊的人了!”
木緒儒笑著說:“這當然也要看你們觀察力如何,要是找出來全部凶手,今晚就可以回酒店睡了。”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振奮了不少。
沒有人想再在這座陰森老宅中呆一夜,懲罰果然比獎勵要有效的多。
“接下來是第二輪遊戲,獲勝者可以從珍珍那裏得到一條明確線索。”木緒儒說道。
第二輪比的仍是體力,這次把仰臥起坐換成了深蹲,但是要求和上午的對調順序。
因此就變成了,聞紀年抱仲星燃,胡辛抱賈柏言,白嫿抱陸謙隨,以及夏斐抱邵雲。
得知這個要求後,大家都傻眼了。
白嫿嚐試了三次,成功讓陸謙隨後腦勺著地了三次,最後一個都沒抱起來。夏斐更是完全抱不動邵雲,細胳膊細腿的差點給弄折了。
最後兩組就位,胡辛視死如歸地卡住賈柏言的腰和腿。
聞紀年也彎下腰,準備托起一米九的仲星燃。
彈幕笑成一片:
【甜甜加油,咱還是量力而行吧,別把手弄傷了。】
【哈哈哈哈哈哈,蝦仁的表情,滿臉寫著害怕。】
【尼瑪,這個畫麵,大型反攻現場。】
【笑死了,還沒抱上呢,蝦仁和小賈都護住了後腦勺,真不愧是一個團出來的。】
仲星燃小聲叮囑道:“你要是沒力氣了,就輕輕把我放下來,別摔到我……”
自打他喜歡上聞紀年後,總把他想象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然而他忘了,高三的時候,聞紀年一個人能單挑好幾個小混混。
聞紀年沒說話,在木緒儒喊出“開始”的時候,把他橫抱了起來。
他的雙手不太穩,但比起旁邊瞬間倒地的胡辛和賈柏言好太多了,在眾人的驚呼和起哄聲中,他硬是抱著仲星燃做了六個蹲起。
白嫿驚呆了,“這場麵,看著好詭異。”
夏斐痛心地表示,“我cp逆了,救命啊啊啊,我一秒鍾都不想多看。”
仲星燃被放下來後,臉紅紅地想,他還蠻有勁兒的,真的和他以前對同/性戀的那種娘裏娘氣的印象完全不一樣。
哎不對,他又不是喜歡同/性戀,他堅定地給自己洗腦:他隻是喜歡聞紀年。
最終,聞紀年從黃珍珍那裏拿到了線索。
他剛做完體力勞動,呼吸還有些急促,拿著台本的手微微晃動。
看完後,他沒有第一時間讀出來,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邵雲。
“上麵寫著什麽?”胡辛迫不及待地問道。
聞紀年把台本還了回去,說道:“線索給的是,小姐對羊毛過敏。”
胡辛馬上看向邵雲,“哇,你撒謊,你根本不是為了給小姐織羊毛衫,所以那灘血不是羊身上的?”
陸謙隨也喊了起來,“你看,我就說不是我吧!”
大家議論紛紛。
聞紀年卻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木緒儒讓他們繼續去二輪搜證,眾人一窩蜂地回到小紅的房間,試圖再次找出點什麽來。
聞紀年沒有進院子,而是沿著發現血跡的湖邊,又走了一次通往廚房的路,這次他發現了一些昨晚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通往廚房的血跡,和通往院子門口的血跡,顏色上似乎略有不同,前者要更深一點、更規整一點,後者則淩亂不堪。
聯係到他剛才運動完之後,手臂的無力感,這種情況應該是,從院子出來的這段路,拿著羊肉的人沒什麽力氣;而通往廚房的這段路,拿羊肉的人很有勁。
二輪搜證結束後,所有人回到了前廳。
木緒儒宣布:“現在開始投票,在投之前,你們可以分別闡述自己的觀點。”
胡辛第一個說:“我懷疑是小紅,證據已經很明顯了。”
賈柏言也附和道:“我和他一樣。”
仲星燃一時間猶豫不定,不知道該選小紅還是大少爺,邵雲和陸謙隨自然是互踩,夏斐則幫邵雲投了陸謙隨。
最後,他們看向聞紀年,他一直沒參與剛才的討論,而是在思索著什麽。
聞紀年說:“我陳述一下我的猜想。首先,大少爺和三姨太確實有奸/情,在會麵之後,或許發生了點爭執。那條腰帶,按常理來說不應該有損壞,也不應該掉在床底下,可能是兩人鬧了點矛盾。其次,我們一直沒有找到第一案發現場,我懷疑應該在未解鎖的幾個房間裏,而這幾個房間當中,最可能的應該是小姐房間,因為她房間外麵用大量泥土掩蓋了血跡。”
“再者,小紅的謊言大家都看出來了,可有一點她說的是真的,那就是那頭羊真實存在,隻不過她去廚房的路上,運送的不是‘羊’,而是三姨太的屍體。如果沒猜錯的話,三姨太的屍體可能藏在那個後門的垃圾桶裏,隻是周圍的血跡被清理幹淨了。”
白嫿捂住嘴,“啊啊啊,好嚇人啊!這不會是真的吧?”
賈柏言說:“這下好了,又多了個嫌疑人。所以我們該投小姐還是小紅?”
聞紀年搖了搖頭:“如果是她倆當中的一個,單憑一個弱女子,怎麽能搬得動成年人的屍體?通往廚房的血跡落下的很穩,也就說明那段路是另一個人搬運的。”
他轉向陸謙隨道:“你說呢,大少爺?”
話音剛落,大家都睜大了眼睛。
仲星燃詫異道:“你是說有兩個凶手?緒導,這是真的嗎?”
木緒儒笑得十分神秘,鼓了鼓掌道:“讓我們恭喜紀年發現‘用土掩蓋血跡’這一提示線索,這個也挺隱秘的,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問吧。”
“是不是有兩個凶手?”聞紀年毫不猶豫地問。
木緒儒點了點頭,“確實有兩個。”
眾人震驚地議論紛紛。
“節目組太狡詐了,剛開始都不告訴我們有兩個。”
“那到底是小姐、陸謙隨,還是小紅、陸謙隨,或者小姐、小紅啊?”
“這也太難選了……三選一,你們有手氣好一點嗎?”
賈柏言緊張兮兮地問:“紀年,你覺得是哪兩個?比起手氣,我還是更相信你一點。”
聞紀年想了想,說:“我的猜測是小紅和大少爺。”
他解釋道:“小紅的資料上寫著,她對小姐忠心耿耿,很害怕小姐受傷。我推測的是,她先前撞破了大少爺和三姨太的奸/情,三姨太做了威脅她的舉動,她想擺脫這種控製,所以勾搭上大少爺。這就能解釋,為什麽她房間裏有男人的腰帶,以及串聯珠子的線——因為大少爺的腰帶壞了。而她說的那個老鄉,目前為止台本裏根本沒有出現過,不排除是她杜撰的。我認為在昨天晚上,她說服了大少爺,和她一起殺害了三姨太。”
賈柏言聽的一愣一愣的,“對哦,這些珠子什麽的我都沒注意到,不管了,我反正跟你投。”
仲星燃自然完全沒有猶豫,也跟了聞紀年的票。
胡辛點頭道:“這些雖然都是你的個人猜測,不過對上線索的話也能說得通,我也跟你吧。”剩下三個人麵麵相覷。
夏斐說:“喂,你們都不來拉攏我這個金水的嗎?”
陸謙隨不甘心地瞪眼,“憑什麽我就直接被列入凶手行列了?”
“你們三個投不投都沒差,已成定局了。”賈柏言齜牙笑著說。
夏斐隻好也投了陸謙隨和邵雲,邵雲兩眼一翻,擺爛自爆:“還玩啥,沒得玩了,是我沒錯。”
“還真是你們啊!”賈柏言笑噴了。
陸謙隨抱住柱子咣咣往上撞,“我也很想隱藏身份,可為什麽讓我碰上聞紀年!”
木緒儒笑著說:“恭喜你們,找到了本輪的真凶,接下來可以解鎖回溯晚宴情節了。”
【哇哇哇哇,甜甜好牛逼!我都沒往團夥作案那方麵想!】
【居然是兩個人,可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沒太聽明白。】
【啊啊啊啊啊啊,我甜思路真的好清晰!太厲害了!】
【我感覺甜甜除了推理,還一直在觀察所有人的微表情,他從第一天開始就盯著邵雲了,太強了!】
【我甜真的細節控,好多小線索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黃珍珍說:“下麵由我來交代昨晚發生的一切。”
“小紅在很久之前,撞破了三姨太和大少爺的事,因此一直被三姨太記恨在心,三姨太曾經想過要殺了小紅滅口,可被小紅察覺到了,於是她暗中勾搭了大少爺以求自保。昨晚三人在三姨太房中見麵,是為了解決此事,當時發生了一點爭執,隨後三姨太追著小紅跑了出來。在和小紅廝打的過程中,不甚撞在了尖銳物品上,大少爺怕連累他,所以幫著小紅一起藏匿了屍體,屍體被藏在廚房後門的垃圾桶裏。”
黃珍珍看向大家:“這就是案發經過。”
聞紀年開口問道:“尖銳物品是什麽?三姨太和小紅爭吵是為了大少爺,還是因為其他事?以及,案發現場到底在哪裏?”
黃珍珍被他看得有些臉紅,趕緊轉頭看向木緒儒求助。
木緒儒說:“這些問題等到最後才會揭曉,大少爺和小紅,你倆有什麽要說的嗎?”
陸謙隨隻得攤牌道:“我認了,紀年,之前不是我不肯說實話,因為隱瞞我和三姨太的關係,真是我的個人任務。你知道他給的懲罰是什麽嗎,讓我一個人在這裏住兩晚……”
大家都笑了起來。
仲星燃啼笑皆非:“原來大家的懲罰都一樣?我也是節目結束後一個人住在這裏。”
“這樣你們才不得不完成任務嘛。”木緒儒笑道。
“那我算是完成了嗎?”陸謙隨眼巴巴地問他,“畢竟這是剛剛才揭曉的,我可是一直保密的啊。”
木緒儒點頭道:“算吧,小紅你呢,有什麽要說的?”
邵雲說:“我回答紀年的三個問題吧,三姨太撞到的是桌角。第一案發現場,確實和你猜的一樣,是在小姐的房間裏,所以我不想讓你搜查,因為我怕你們懷疑她。三姨太和我爭吵,是因為她覺得我搶走了大少爺。”
“原來是這樣。”聞紀年點了點頭。
“接下裏請大家移步晚宴廳,重新回到宴會當天。”木緒儒宣布道。
在去往宴會廳時,胡辛問聞紀年道:“你覺得會是小紅殺了顧昊嗎?她和小姐關係好,顧昊又跟小姐發生過爭執,她的確有殺人動機。”
聞紀年搖頭,“不一定,她現在有點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意思,我覺得她最後一句不像是真話。”
胡辛若有所思,“你是說,三姨太和她之間還有別的秘密?”
他轉向白嫿,“嫿姐,你知道是什麽秘密嗎?”
白嫿豎起大拇指,“紀年你也太牛了,這都能猜得到,不過我的台本上隻寫了‘你和小紅吵過架,你用她的秘密威脅她’,沒有說具體是什麽秘密。”
“你用她的秘密威脅她。”聞紀年重複道,“按理來說,應該是她撞破了你和大少爺的秘密,她能有什麽秘密?”
“這點確實奇怪,還有,我覺得她不喜歡大少爺,勾引大少爺隻是為了利用他,並挑撥我們倆的關係。”白嫿皺著眉說。
帶著滿腹疑惑,眾人來到了晚宴廳。
晚宴廳出乎他們的想象。
整個廳內有八張圓桌,裝飾家具都富麗堂皇,完全沒有前廳陰森森的味道,看起來居然還有幾分熱鬧。
節目組請了一大堆群演,大家穿著民國的裝束坐在每個圓桌前吃東西,他們有說有笑,小廝丫鬟來來往往,穿梭在賓客中間上菜伺候。
但就是這種人氣滿滿的場景,反倒有些奇異的違和。
見嘉賓們來了,眾人站起身道:“恭喜大夫人,恭喜小姐。”
整齊的聲音,加上故作熱鬧的背景,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嘉賓們有點發懵,齊齊望向木緒儒。
木緒儒說道:“這場家宴,是小姐的訂婚宴,她的訂婚對象是她留洋回來的青梅竹馬。”
在他說話時,一個少爺裝扮的群演走了過來,拉起夏斐的手邀請她入座。
夏斐對他屈了下膝,嬌羞地和他一同走向了主桌。
白嫿搓了下手臂,小聲說:“為什麽這裏看著挺熱鬧,我卻覺得更害怕了,這個未婚夫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黃珍珍本來還拿著台本兢兢業業地當小機器人,聽她這麽說,忍不住往後麵退了一小步。
賓客們都在有說有笑,好像完全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一樣。
賈柏言閉上眼睛道:“你們別再說了!這不就是群演嗎,不要自己嚇自己啊!走走走,快去吃飯。”
他拉上胡辛,咬著牙找了張桌子坐下。
【這些群演笑得我好害怕啊,莫名有種喜喪現場的感覺……】
【看見這個宴會廳的第一眼,我就渾身不舒服,寒毛都豎起來了。】
【別說了別說了,不會真的鬧g吧?】
【大吉大利,民主和諧。】
眾人分散開來落座。
仲星燃和聞紀年選了個靠門的小桌,坐下後氣氛才輕鬆了一點,群演都很有禮貌地跟他們打招呼,說剛才隻是導演要求的節目效果。
晚宴開始了,大家都埋頭吃了起來。
晚餐是當地的美食品牌提供的,一道道菜都很上鏡。黃珍珍接到了新任務,舉著攝像頭挨個介紹菜品。
仲星燃正在低頭包烤鴨,準備包好了放到聞紀年的盤子裏,突然手臂被撞了一下。
他抬起頭,聞紀年示意他看側門。
隻見小姐提著裙子,身影從門邊一閃而過。
兩人對視了一眼,馬上起身跟了過去。
他們跟著小姐一路走到後花園,仲星燃壓低聲音道:“這是開始走劇本裏的情節了嗎?她要去見顧昊?”
“應該是,我們躲到假山後麵。”聞紀年拉著他小心地避開鏡頭,鑽進了假山裏。
這座假山非常巨大,裏麵有一條很黑很窄的通道,約莫一米八的高度,仲星燃稍稍彎腰在前麵開路。
等他們走到盡頭後,剛好出來就是後花園的花圃。
兩人一前一後地躲在通道裏,觀察外麵的情況。
小姐在原地等了片刻,攝影老師跟在她身邊,沒多久,扮演顧昊的人果然出現了。
小姐不滿道:“你怎麽才來?”
顧昊嬉皮笑臉:“你叫我我就來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兩人語氣有些曖昧,聽著不像是正常的表兄妹對話。
仲星燃想回頭看了眼聞紀年,他眼中也帶著同樣的疑惑。
顧昊又說:“今天是你和那小子訂婚的日子,過陣子你就要嫁過去了,以後表哥會常常去找你的。”
說著,他就想伸手去摸小姐的臉。
小姐一把揮開他,氣得臉都紅了,“你少胡說八道!你要是敢對邵康亂說,我、我殺了你!”
顧昊不屑一顧,“怎麽,氣急敗壞了?你忘記自己躺在我身下的樣子了?”
仲星燃吃瓜吃的倒吸一口涼氣,這家人……關係還真是混亂。
兩人吵了幾句,小姐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顧昊也不怎麽高興,在後園裏找了間房抽鴉/片。
仲星燃說:“看來這就是小姐和他爭吵的那一段,確實如她所說,這時候顧昊還沒死。”
聞紀年提醒他,“你是不是也有和顧昊的對手戲?”
“有,半個小時後,我要用煙鬥敲他。”仲星燃按照木緒儒給的台本說道。
聞紀年點了點頭,心裏琢磨著剛才聽到的對話。
“走吧,我們回晚宴廳。”仲星燃轉過身。
聞紀年也準備轉身,卻在舉步的時候,聽到細微的一聲“哢噠”。
他頓時鬱悶了——這個襯衫夾,每次都會隨著走路的幅度而上移,剛剛他們一路跟過來,又貓著腰鑽通道,動來動去之下,搭扣居然直接鬆了。
真是太無語。
聞紀年隻得回過頭,仲星燃正不解地看著他,“怎麽了?”
他的臉微微發燙,小聲說:“你轉過去,幫我擋著出口。”
“啊?”
“我……整理一下衣服。”
趁著這裏沒有鏡頭,又沒有燈光,他得趕緊把搭扣扣上去。
仲星燃瞬間明白了,連忙背對他轉過去,“哦哦……你、你弄。”
他略微站直了一些,高大的身軀遮擋住灑落在假山縫隙的月光。
聞紀年抓住褲子,不放心地說:“你不要轉過來。”
“……我不轉。”仲星燃的呼吸逐漸不穩,心跳慢慢加快。
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聽到了拉鏈聲,頓時頭皮一陣發麻——聞紀年把褲子脫了?
他忍不住略微偏過身,往右下方掃了一眼,皎潔的月色灑落在石壁上,一個人影正在彎著腰擺弄著什麽,兩條筆直修長的腿暴露在空氣中,褲子層層疊疊堆在他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