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是條狗?
薑宜州麵對鏡頭從容不迫, “還有就是,無論是在最危急的時候,還是下了飛機以後, 大部分的旅客都達成了共識,主動讓孩子和老人先走。機場的擺渡車是無法一次性將全部人載到航站樓, 剩下的人們隻能站在寒冷的停機坪上等待下一班車的到來。當時, 我看見大家抱在一起禦寒, 說說笑笑,那一刻仿佛所有人的關係都拉近了。這是這場意外中,唯一讓我覺得美好和珍貴的地方。”
由於薑宜州的回答都很有內容, 質量很高,記者後麵稍微問了幾個問題, 便結束了這場采訪。
“謝謝您的配合, 那我們今天就先到這裏了。”記者起身跟薑宜州握了個手。
“辛苦了。”薑宜州笑著說,“那我先走了。”
記者說:“好的, 以後有機會再見哦。”
薑宜州離開的時候, 跟攝像老師也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出了會議室,有公司宣傳部的同事在門口待命,見她出來, 調侃說:“宜州, 火了以後可別忘了我們,抱你大腿哦。”
“別開我玩笑啦。”薑宜州淡淡笑著說, “今天麻煩了, 下次請你們吃東西。”
“人美心善我州州哦!”同事們都開心地豎起了大拇指。
“先走啦。”薑宜州揮揮手, 去往電梯間。
她走進電梯, 剛按下一樓, 手裏的手機就亮了一下。
【餘斐:下來, 負一層車庫,送你回家。】
薑宜州輕輕挑眉,餘斐怎麽也來公司了。
她沒回,直接伸出手指,按了一下負一層,又按了一次一層。
數字1上的紅光消失了。
薑宜州下到車庫,從電梯裏出來,四處張望一眼,沒找到餘斐的影子。
他的車太多了,而且時常換,她分不清,更不可能記住了。
拿出手機正要聯係餘斐,就聽到前方有人按了一下喇叭,然後打開了車燈。
她看了一眼附近沒人,於是趕緊小步跑過去。
後座的車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薑宜州低頭確認地看了一眼,才坐進車裏麵。
等車門管好,司機緩緩發動車子,駛出了車庫。
“你怎麽來公司了?”薑宜州把包從肩上拿下來,放在大腿上。
“找我哥有點事,沒想到正好聽到了某人的采訪。”餘斐轉頭看她,“真是出乎意料,沒想到你說起來還有模有樣的。平常也不見你話這麽多。”
“都是為了公司。”薑宜州輕歎,“記者也不容易,我多說點,他們的素材就多一點,後期更好剪。”
餘斐笑了,說:“你還挺貼心的。”
薑宜州解釋:“畢竟也算是半個同行,我去采訪的時候,最怕對方說不出幾句話來,要編都很難。”
她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采訪……你都聽見了?”
餘斐彎了嘴角,“是啊。從頭到尾。”
薑宜州回憶起采訪中說的話,霎時沉默了。
“我看你說的都挺好的,不過,我很好奇那個讓你感動的‘有一個人’是誰啊?”餘斐似笑非笑地問。
薑宜州瞥他一眼,“就是‘有一個人’。”
餘斐故意調戲她,說:“聽起來怎麽跟我這麽像呢?”
“是說你啊。”薑宜州看著他,爾後神色自若地說,“你不是人,難道是條狗嗎?”
餘斐:“……”
餘斐哭笑不得,“我好心好意送你回家,不要罵人好嗎?”
薑宜州對他扯了扯嘴角,“我什麽時候罵你了?”
“行,說不過你。我認輸。”餘斐舉起雙手投降。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
餘斐忙起來的時候,真的挺忙的。
薑宜州能感覺到他最近為了十月大秀的事情,人都消瘦了些許。
所以,他說送薑宜州回家就真的隻是送她回家,到了樓下,跟她告別之後,他又回了公司。
這一路,餘斐雖然一直跟她聊天,但是同時,他的目光也在隨時關注著筆記本電腦。
看來總裁真的不好當。
薑宜州感慨地想著,手上拿鑰匙開了門。
回到家,薑宜州先去衛生間卸了妝,然後洗了一個澡,換上睡衣,清清爽爽地出來準備晚餐。
她用冰箱裏現有的食材,隨便做了一個蔬菜水果三明治,端到餐桌上。
接著,回臥室拿出了Ipad,點開視頻APP,找來找去,最後選了一檔搞笑的綜藝節目,開始播放。
綜藝裏,主持人和嘉賓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偶爾後期還配上哄堂大笑的音效,家裏瞬間變得嘈雜喧鬧。
薑宜州的眼神認真盯著屏幕,手裏捧著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吃著,時不時被逗笑,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一頓飯吃了大約一個小時,等她吃完,磨磨蹭蹭清洗了餐具,最後收拾好垃圾,時間都快到十一點了。
這一天好像沒做什麽事情,可是一晃又過去了。
薑宜州關掉各個房間的燈,回到臥室裏爬上床。
她將床頭的薰衣草香薰點燃,從床頭櫃裏拿出薰衣草的蒸汽眼罩,撕開包裝。
關了房間的大燈,隻留下一盞小夜燈,最後戴上了眼罩。
自從那天發生了飛機迫降的事故之後,薑宜州的睡眠就變得不太好。夜晚,她總是遲遲進入不了睡眠狀態,即使難得睡著,也時常會在惡夢中驚醒。
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過了。
薑宜州閉上眼睛,感受蒸汽眼罩散發出來的溫熱,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二十分鍾後。
薑宜州的意識還是很清醒,絲毫沒有睡意。
她歎了口氣,摘下沒有溫度的眼罩,從床上爬起來。
應該是身體還不夠累。
打開房間的門,薑宜州去了客廳,把靠在牆角的瑜伽墊鋪在地上,又把Ipad搬過來,找了一個視頻教程,跟著練起來。
鍛煉完,重新洗完澡,等薑宜州再躺下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她好不容易終於能睡上一會兒了。
這一覺昏昏沉沉,睡睡醒醒,直到一個電話震醒了她。
白天的時候,薑宜州的手機一般都是靜音的,偶爾等消息的時候,或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才會調成震動,以免有人找她。
薑宜州沒睡好,眼睛有些腫,她一麵揉著眼睛,一麵接通電話。
“州州啊,我是姑姑。”
薑宜州這才看了一眼備注,嗓音沙啞地接話道:“姑姑,有事嗎?”
姑姑開門見山地說:“哦。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的孩子今天到溫南了,托你照顧一下,行不行呀?”
“……”
薑宜州莫名其妙,這個姑姑是她父親的親妹妹,她平日裏跟父親都很少來往,更別說這個姑姑了,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就給她打電話了。
可是,她這麽說了,薑宜州也不好意思開口拒絕,隻好答應下來。
姑姑開心地說:“你去帶人吃個飯就行,留個號碼,加個微信,要是有什麽事兒,多溝通溝通。”
薑宜州逐漸清醒,“行。”
“那我把號碼發給你,你跟人家打電話約一下哦。”說完,姑姑掛了電話,很快發來一串號碼。
薑宜州不疑有他,複製了號碼,去微信添加好友。
對方的名字居然叫獨孤求敗。
薑宜州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下,這個名字也太中二了吧,看起來就像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對方迅速通過了驗證。
薑宜州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詢問對方現在住在哪裏。
對方回了一個賓館的名字,薑宜州發現就在她家附近。
作為東道主,她主動跟對方約了晚餐。就近原則,地點定在NOTHING CAFE。
晚上,薑宜州略微提早到了一點,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前台的小月。
小月熟絡地說:“薑記者,來吃飯嗎?”
薑宜州點頭,“對,我下午預定過了。”
“稍等,我看一下哦。”小月在電腦裏輸入號碼後四位,查詢預約記錄,“找到了,11號桌。我帶你過去。”
薑宜州:“麻煩了。”
小月走出來,引著薑宜走去11號桌。
薑宜州坐下之後,就掏出手機給獨孤求敗發了桌號,順便先看看菜單,考慮一會兒給小屁孩點點什麽。
沒過多久,對麵的椅子被人拉開了。
薑宜州抬起頭,微微一愣,竟然是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牛仔褲的三十歲的胖男人。
薑宜州確認地問了一句,“你是……獨孤求敗?”
對方點頭,說話的時候臉上橫肉顫動,“叫我阿奇就行了。”
“哦,阿奇,你好。我叫薑宜州。”雖然心中震驚,但是薑宜州遮掩得很好,淡定地接過了話。
“你姑姑跟你說過我的情況了吧?”阿奇開口問道。
薑宜州察覺事情似乎不太對,“什麽情況?”
“我的基本資料啊。你相親不看條件嗎?”阿奇油膩地笑起來,“你這麽急著嫁人啊?也是,再過幾年,你就三十了。”
“……”
薑宜州皺了眉頭,被對方的話冒犯到了,臉上的表情難以控製,不悅顯而易見。
上次是他爸騙她出來,這次她姑姑也來這招……
居然是這樣的對象,姑姑是有多擔心,怕她嫁不出去?
“你姑姑把你的情況都跟我說了,你是空姐是吧?還是飛國際的?那工作時間很不穩定啊,以後怎麽帶孩子呢?”阿奇的表情不太滿意,“我們要是結婚的話,你把這個工作辭掉吧,專心在家帶孩子。我一年可以給你十萬塊錢家用。”他伸手比了一下數字,看起來很豪橫。
“你交過幾個男朋友?我不能接受老婆談過太多次戀愛,最多三次吧。”
“你這麽瘦,孩子好不好生啊?到時候估計得好好補一補。”
也不管對方回不回答,阿奇自大地自說自話。
他用一雙眯眯眼,仔細端詳起薑宜州來,“長得是還挺好看的,但是太好看了也不安全。不過你是不是化妝了?別人都說女人化了妝跟卸妝之後相差很大,下次見麵你別化了,我看看什麽樣子。”
薑宜州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迅速黯下來,耐心也被耗盡了,皮笑肉不笑地問:“你還有什麽要求嗎?”
“也沒什麽了。”阿奇意猶未盡,不過見她臉色不太好,便把後麵的話忍了下來,客套地反問了一句,“那你有什麽要求嗎?”
薑宜州冷冷地笑,雙手環抱胸前。
“由於我的工作上下班時間不固定,我希望我的另一半可以全職在家帶孩子,一年我願意給他二十萬零花錢。”
“長相上,為了我的後代,我希望另一半眼睛大一點,不用長得很帥,我看著順眼就行。”
“聽說胖會遺傳,我希望另一半有健身的習慣,八塊腹肌太難的話,六塊也可以。”
“還有,為了孩子的全麵發展,我希望另一半可以精通琴棋書畫,四書五經最好也能背得出來。”
阿奇:“……”
周圍幾桌的人聞言,都不禁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悄悄地在聽牆角,甚至有幾個小女生忍不住笑了出來,覺得這懟人的話聽著太解氣了。
阿奇的臉上色彩紛呈,一會兒紅,一會兒綠,十分精彩。
“你這都是些什麽要求,你是不是真心來相親的?你這些要求,哪個男人能滿足,小心嫁不出去,最後變成沒人要的黃臉婆!”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現在看來,我們顯然不太合適,那就不必浪費彼此時間了。”薑宜州說完,起身要走,她怕跟智障多說幾句話會被傳染。
可是,阿奇卻不肯放薑宜州走,憤怒地抓住了她的手,“你什麽意思啊,玩我呢?”
薑宜州的身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這是生理性的厭惡,她使勁甩了一下手,奈何男女力量相差懸殊,她還是沒甩開。
“放開我!”
這時,一雙大手掐住了阿奇的手腕,輕輕一扭,阿奇的表情都扭曲了,疼得馬上放開了薑宜州的手。
他不禁出聲求饒,“放手放手,求求你放手。”
薑宜州被餘斐小心地護進懷中,抽著氣,輕輕揉自己的手腕,
餘斐關切地問:“沒事吧?”
薑宜州搖頭,“沒事。”
餘斐這才鬆了手。
“你你你們……”阿奇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指著薑宜州的鼻子問,“你都有男朋友了還出來相什麽親?”
“誰說的,我在追她呢。”餘斐麵不改色地說。
“追她?”阿奇差點不計前嫌,奉勸餘斐,“兄弟,她這要求奇葩成這樣,你居然還追她?”
“我願意,你管得著嗎?”餘斐的模樣又拽又狠,“你覺得她的要求奇葩,那是因為你都不符合,你的檔次太低了。”
阿奇怒極,“我不符合,難道你符合?”
餘斐欠欠地說:“給你背一段四書五經聽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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