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餘斐:我沒有良心?
薑宜州內心咆哮,但理智仍驅使她冷靜地將自己穿戴好,迅速爬下床。
大約是動作大了,房間裏忽然有了窸窣的動靜。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循著聲,光腳繞到床的另一邊查看。
先入眼的是地上那堆套著絲綢被套的被子,這顯然不是酒店的標配。
她踮著腳尖靠近了些,忽然被子動了動,先是被拱起,而後被人甩手掀開了一個小角,恰好露出了一張沉睡中的精致側臉和小片一眼就能看出時常健身的精壯後背。
薑宜州瞬間僵在了原地。
當夢中的那張臉出現在眼前時,她知道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昨晚喝到斷片,她漿糊一樣的腦子此刻完全翻不出一丁點關於昨晚的記憶,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無論發生了什麽,此地都不宜久留,當務之急就是逃跑。
而她也確實這麽做了,沒有絲毫猶豫,裹好身上的睡袍,朝門口飛奔而去,沿途在客廳的沙發上、地上抓起了自己的裙子、手包,以及兩隻遙遙相望的高跟鞋。
直到慌亂地出了門,薑宜州才有時間喘口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門牌,好巧不巧,這位餘小少爺居然就住在她的斜對麵,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見鬼的緣分。
她連忙從手包裏掏出房卡,三兩步,就回到了套房。
薑宜州靠在門後,如釋重負地深呼吸,緩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她把手裏的東西全部丟在梳妝台上,虛脫般撲向大床,任由腦袋埋在軟蓬蓬的被子裏。
腦海中卻在不斷回放著剛才那一幕。
應該……沒發生什麽吧?
要是真的睡了,事後應該會……有點……什麽感覺?
她摸了摸腹部,好像是有點不舒服……
算了,就算睡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男未婚女未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犯法,隻要他不記得就沒問題。
看他都睡在地上了,估計是醉得不輕。
沒事的,薑宜州。
就當這隻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早上。
昨晚,我喝了幾杯酒,回到房間,洗了個澡,躺下睡著了,剛剛醒來,發現才七點,我現在要繼續睡個回籠覺……
她正催眠著自己,緊接著腹部又傳來了一陣絞痛。
“……”
薑宜州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向衛生間。
沒想到——是親戚來造訪了。
她看著換下來的內褲上的點點血跡,瞬間體會到了什麽叫“雪上加霜”。
這個糟糕的早晨,她已經分不清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麽樣的了。
*
迎接完親戚,薑宜州再度回到床上,頂不住困意,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再度睜眼,是被陳雅西的蹦迪音樂吵醒的。
手機被薑宜州扔在了梳妝台上,她隻好伸手去摸床頭的電子鬧鍾,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早上十點過了。
她睡眼朦朧地起身去衛生間,路過全身鏡時,發現身上還穿著餘斐的睡袍,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她立刻衝進衣帽間,拿出自己的睡衣換上。
餘斐的睡袍被她隨手丟在衣櫃裏。
可是走了沒幾步,她轉念一想,又回來將睡袍一把抓起,塞進行李箱的最底層藏好,這才放心出了臥室。
陳雅西正在開放式的廚房裏一邊蹦躂,一邊拌著蔬菜沙拉。
“州州,你醒啦?”
“你這麽大聲,我想不醒都難。”薑宜州虛弱地坐在吧台椅上。
“嗯?很吵嗎?”陳雅西拿起手機,關掉了藍牙。
“你該不會是才回來吧?”薑宜州看著陳雅西依舊精致的妝容,詫異地問道。
“Bingo,昨晚在秀場遇見了好幾位時尚博主,聊得太投機了,結束之後又去夜店約了一趴。”陳雅西用叉子小口地吃著生菜,“要嗎?”
薑宜州搖了搖頭,“我來姨媽了。”
陳雅西關切地問:“痛嗎?讓餐廳煮點薑茶送上來吧。”
“已經沒事了,我一般就是剛來的時候有點痛,喝點熱水就好。”
陳雅西倒了杯熱水塞到薑宜州手裏,“那就好。做女人真是太難了。”
薑宜州捧著熱水喝了一口,說:“你們真有精力,通宵到現在,不困嗎?”
“有點,不過我還年輕,身體好。”陳雅西拍著胸脯,身體卻不受控製地打了一個嗬欠。
“嗯,”薑宜州點了點頭,“但是熬夜容易變老,帶妝老得更快,以後早死不要緊,要是死不了,又老又醜,那真是太慘了。”
“……”陳雅西瞬間對眼前才吃了幾口的蔬菜沙拉意興闌珊,丟下了叉子,“我先去卸妝了。”
走了兩步,陳雅西好似想起了什麽,八卦地回頭,“對了,昨晚在STAR BAR有什麽豔遇嗎?”
薑宜州頓了一秒,下意識地反駁:“沒有啊。”
她麵不改色地低頭喝水,隻有垂下的眼簾透出一絲心虛。
“STAR BAR被稱為豔遇聖地誒,這麽好的機會,你也不把握一下。虧我還為你準備了這麽漂亮的裙子。”陳雅西惋惜地念叨著,往她的臥室走去,“算了,你這種性格,能主動才有鬼了。”
薑宜州默默不出聲。
*
隔壁。
餘斐被持續不斷的惱人門鈴聲吵醒,最終不得不睜開眼睛。
當他掀開被子,從地上爬起來時,呆愣了片刻,抓了抓頭發,皺著眉頭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周潭一手打著節拍按門鈴,一手插兜,優哉遊哉地哼著小曲。
大門毫無預兆地被打開,周潭見到了一張神色陰沉的臉,剛想開口打聲招呼,頓時哽住了。
“我欠你錢嗎?”餘斐語氣不善,“還是欠你命?”
“我這不是擔心餘少您餓著麽,所以才來喊您共進早餐。”周潭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餘斐,而後又不露痕跡地用餘光瞄向房間內,“餘少您這是……什麽時候改變了癖好,喜歡裸睡了?衣服也不穿,還光著腳。”
“你要是不懂裸睡的定義就不要亂用,我穿著褲子。”餘斐冷冷地說,“你確定要在酒店門口跟我討論這個?不進來就滾。”
“別別別,餘少,我錯了。”周潭立刻躥進餘斐的房間。
餘斐鬆開了抵著房門的手,任由大門自動關上,隨手從玄關的鞋櫃裏拎出一雙新拖鞋穿上,然後回房間套了件酒店的睡袍出來。
“昨晚怎麽回事?”周潭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翹著腿笑嘻嘻地問。
“什麽怎麽回事?”
“就是……”周潭八卦地盯著餘斐,抬了抬下顎追問。
餘斐不緊不慢地一邊走,一邊抽過睡袍的腰帶綁好,氣定神閑地坐下,“說人話。”
“既然你讓我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昨晚你一聲不吭地丟下我去泡妞,而今天早上,一向自製力驚人的餘少居然睡到了……”周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精確地說,“十點十八分。”
餘斐眉梢輕挑,等著他的下文。
周潭在餘斐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起伏,便直白地問道:“一夜春宵的感覺,如何啊?”
“你猜?”餘斐依舊麵無表情。
周潭再一次哽住了,想從餘斐身上找出一絲破綻卻沒有成功。
倒不是餘斐真的心如止水,而是昨晚喝的太多,完全斷片了,此刻的他對於昨晚的記憶從兩人玩骰子之後就是一片空白。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麽主動,昨晚那姑娘是誰啊?”周潭鍥而不舍,再次進攻,一門心思想在餘斐嘴裏挖出點什麽。
餘斐頭疼,總算鬆了口,“溫南的員工。”
“你竟然對你哥的員工下手!”周潭用“你這個禽獸”的眼神控訴餘斐的行為。
餘斐斜眼看他,“她的酒裏被人下了藥。”
“哦?原來這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嗎?”劇情急轉直下,周潭興趣盎然,“那你也不用陪她一整晚吧?告訴她不就行了。”
“下藥的人也在盯著她。”
周潭摸著下巴,“我對她越來越好奇了。”
餘斐:“?”
周潭:“你上心了。”
“但凡有點良知的人,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沒錯,可你是有良知的人嗎?”周潭自問自答,“你不是,你隻是個在商場上無情‘殺戮’的冷血商人,什麽時候發過善心?”
餘斐:“……”
“她叫什麽?比葉家妹子美嗎?”
“你可以滾了。”
周潭完全無視餘斐的逐客令,還換了個坐姿,有一種坐到天荒地老的氣勢,“告訴我,我就滾。”
“那你坐著吧,我下午還有會。”餘斐連看他一眼都懶得,起身去洗漱了。
“喂,阿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喂喂!”周潭回身喊了兩句,驀地察覺屁股底下有什麽東西硌到了他。
他順手一摸,隨即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望著餘斐的背影,連聲音都變了調,“那姑娘,該不會是叫薑宜州吧?”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你們為什麽都在猜測有沒有419,這不是很明顯嗎哈哈哈,我說的當然不是這個。
這一夜還發生了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