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那又如何
第九十四章 那又如何
頓了會兒,寧越女又道,“四爺還是去看看二爺吧,皇宮中規矩多,二爺又一個人的話……”寧越女故意不說下去,四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因而請辭離去。
兩人走後,王怡妃才輕聲道,“同在西城戍守,四爺卻還留有王子的風範,而二爺卻……”說到這裏,王怡妃一臉的惋惜清晰可見。寧越女聽罷思索道,“環境對不同的人,改變亦是不同。”
王怡妃聽罷,微微思索著,隨後信服般點了頭。這時,旁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這裏嘀咕半天,都講了些什麽?讓朕聽聽。”
聲音來得突然,寧越女止不住慌了慌,情急之下斥責道,“碎花大膽!皇上在此,竟也不說一聲。”剛說完又有些後悔,料想碎花處事那般仔細,怎會不通知自己,必是玄仁不讓罷了,卻也來不及向她道歉,忙恭敬道,“臣妾見過皇上。”
王怡妃亦一同行禮,隨後站定。
玄仁還是那般神色持重,見寧越女責怪碎花,遂開口解釋道,“是朕,不讓她說,你這下著實是冤枉她了。”陽光越發強烈,灑到皇上臉上時,顯得有些刺眼,皇上不由得更加眯了雙眼,使寧越女更難看清他的眼神。
寧越女聽罷緩緩道,“臣妾一時失察,是臣妾失言了。”寧越女看了看皇上身邊,疑惑道,“今日怎不見洪公公伺候皇上?”
皇上似隨意道,“朕方才同眾位王爺喝了點酒,現在想獨自走走。”寧越女聽罷輕聲道,“原來如此。方才臣妾偶然遇見二爺和四爺,就聊了幾句,本想早點聊完去陪皇上您,卻不想,兩位王爺終於有機會回到皇宮,多了興致,也多了很多話語,況且王爺們大概喝了點酒,像皇上這般想解解悶吧,所以就和臣妾多聊了幾句。臣妾一時竟忘了皇上,身為皇上的知心人,臣妾本不應如此,還請皇上恕罪。”
王怡妃聽罷亦輕聲道,“臣妾身為姐姐,未能及時提醒妹妹,也請皇上恕罪。”說罷,兩人一同欠身。
皇上聽後道,“罷了,二弟和四弟初回鮮讓,一時忘了宮中的規矩,也無可厚非。”聽到這裏,二人剛站直身體,又頓覺舒心了幾分,不料皇上繼續道,“方才聽二弟說起‘嫂嫂’一詞,朕頓覺新鮮!”說到這裏,皇上有深意地看了寧越女一眼,寧越女卻一時有些慌亂。
王怡妃見皇上這般看著寧越女,麵容不禁浮出幾縷擔憂之色。
寧越女麵容自然道,“二爺隨意之語罷了,皇上不必當真。”剛說完,旁邊一個老太監小跑而來,額頭上滲著汗珠道,“皇上走得好快,老奴帶著幾個太監尋了好久,總算尋到您了!”此人正是洪公公,他說完即帶著一絲笑容奈在皇上身旁,神色恭敬又小心。
皇上似沒心思理會他,隻是神色多了分嫌棄和無奈,卻又很快消散,隨後背朝寧越女和王怡妃鄭重道,“是該立一個皇後了。”說罷,皇上立刻轉身,望著寧越女道,“朕覺著,你就很適合皇後這個……”話未說完,一個慈祥的聲音傳來。
“今日諸位王爺難得聚首,皇帝怎還有閑心在這兒和後妃閑聊?”語氣中不乏斥責意味,眾人一同看去,見一個老年的婦人姍姍走來,身後是一個太監緊緊跟著。
見太後到來,寧越女方才聽聞皇上的話產生的驚慌立刻消減了大半,王怡妃神色帶的明顯擔憂也盡數退去。
皇上緩緩語氣道,“兒臣見過皇額娘。”說罷,皇上有些無奈道,“皇額娘難得有閑心出來逛逛,今兒禦花園的景色極好,是該多出來走走。兒臣也該回去陪陪諸位王爺了!”說罷,洪公公跟著皇上一同離去。
寧越女和王怡妃一起行了禮,請了安。太後看了看王怡妃,王怡妃卻微微垂頭,不想直視太後。太後走到二人身旁,輕輕道,“今日難得這麽好的光景,你們陪哀家走走吧。”
二人唯唯應了,隨後陪伴在太後左右。
數人一起閑逛了許久,太後感覺疲勞了,就要回永壽宮,寧越女和王怡妃一同送完太後,又再度返回禦花園。
用過午膳後,二人圍著一個大大的湖泊聊著,王怡妃突然道,“皇上似屬意你為皇後。”說罷,王怡妃看向寧越女,臉上帶著淡淡的表情,不知是失望擔憂還是高興。
寧越女見狀隻是淡然一笑道,“可我早已無心皇後這個位置。”見寧越女說得這般輕鬆,王怡妃似有些驚訝,又有些喜悅,隨後變換為如常的鎮定,道,“你為何無意於後位,在宮中煎熬這麽久,就不曾想坐上那最高的位置麽?這可是好多人求一輩子也求不來的!”
寧越女依然隨心笑道,“若當了皇後,以後便要處處謹慎,處處小心,不能有絲毫錯誤,如此,豈不如同籠中的鳥兒,沒有了絲毫自由。”寧越女口中如是說著,心中卻不盡是這樣想的。那麽多那麽多的失望,無盡無盡的痛楚,自己何必還在意後位呢?
王怡妃聽罷不以為然道,“既在其位,當行其事,世間又哪有兩全其美的事呢,說到底不過也要受點委屈罷了。”
二人繼續交談著,天色卻漸漸暗下來,不久,王怡妃同侍女回宮取衣裳,留下寧越女和碎花獨自待在這僻靜的湖泊邊。
“今日是我唐突了,你別往心裏去。”寧越女想起當日誤會碎花的事,總覺得要道歉了才肯罷休。
碎花聽罷一時驚愕,良久才道,“娘娘為何這樣說!奴婢命都是娘娘的,又何曾在意過這些!”
這時,一個溫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真是主仆情深啊!讓本王看得都要含淚欲泣了!”
寧越女立刻回過頭去,發現來人果然是七爺玄溫。寧越女見周圍寂靜得能隻聽見風聲,遂安了心,然後似帶了三分慍色道,“王爺每次都這般神出鬼沒麽?好在臣妾膽量尚不算小,否則可要擔憂今晚能不能睡著了。”
寧越女說話間麵朝湖水,玄溫一步一步靠近,最後站在距離她兩步開外的一側,碎花見狀自覺退到風口,留心著四周。
“王爺雖為皇上籌謀劃策,卻是一個喜水的性子,如此,王爺的名卻是一個‘溫’字,剛好和水相刻。恕臣妾大膽,王爺以後斷不要涉水了,否則,或有不料之災。”寧越女說得很隨意,語氣中隱隱藏了慍色。
“你隻知自己膽量不小,卻不知,本王也算膽大包天,從不曾被這些邪門歪道所侵。”
寧越女聽罷,隻覺好笑,舒心了許多後,方饒過七爺方才的偷聽,隨後開口道,“今日怎麽不見王爺?”
玄溫見寧越女不再生氣,因此道,“我聽聞皇兄有意確定中宮之位。”
寧越女聽罷立刻帶了幾分急切問到,“皇上何時說的?可聽說立誰為後?”
玄溫見狀,神色中瞬間浮現出失望,卻被暗暗夜色隱藏,良久才道,“本以為你和其他女子不同,不會總盯著那個位置,如今看來,你也不過是普通女子,經不起後位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