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招惹第一百六十一天·【二合一】
第161章 招惹第一百六十一天·【二合一】
江城見那頭巨鱷調轉朝向簡行策, 瞳孔狠狠一縮。
他視線緊隨簡行策的身影,就見男人躍入水中後,很快沒入草叢灌木的層疊下, 僅僅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就不見了蹤跡,快得驚人。
杜瑪也顧不上身上傷口的疼痛,撐起身體緊張地看過去,視線剛剛捕捉到簡行策的身影,就見對方轉瞬就消失了。
她驚詫地瞪大眼睛,就聽一旁阿祖小聲驚呼:“我的天!他要引開那頭大鱷魚?!他去哪兒了?!”
“好快!”醫療兵也跟著低呼, 他連忙看向那頭巨鱷,就見巨鱷也隱入了水裏,幾乎看不見波動, 不知道蹤跡。
江城緊抿著唇, 又看了一眼簡行策離開的方向後,他收回視線,轉向正朝他們這頭加快速度移動過來的波風幾人,沒有絲毫猶豫,探身幫忙把最近的一人拽進安全區域。
波風幾人最快速度處理了傷口,醫療兵為他們注射了封閉止痛,勉強能夠維持十二小時內的行動能力。
“快!趁這段時間離開這裏!”江城抿嘴沉聲催促。
“他怎麽辦?”波風看向江城, 臉色蒼白一片,“他甚至沒有槍!?”
簡行策和江城都沒有權力配槍,但事實上即便有槍, 也幾乎沒有派上用處,他們配了槍, 但遇到那群小鱷魚群的時候, 槍甚至還不如刀好用, 但問題卻在於那些小鱷魚的數量多得根本兩個人難以抗衡,而且加上他們遇襲的時候又是深夜,起初他們甚至都來不及反應過來遇到了什麽。
江城臉色也不好看,但他仍舊是說道:“他引開那頭鱷魚就是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不能浪費。”
“走!”他又一聲喝道。
波風幾人知道江城說的沒有錯,他們隻好咬牙跟上江城。
一支小隊傷殘占了一半,隊長副隊都靠強效針才能勉強維持行動能力,帶路的任務就隻能落在作為向導之一的江城身上。
江城沒法丟下這些人,也不能丟下這些人,他咬了咬口腔裏的軟肉,刺痛感讓他精神集中,不去思考猜想簡行策那頭會遇到什麽情況。
穿過沼澤區域的深灌木叢,一行人終於又踩上了堅實的林地。
江城帶著隊伍一直往前走,直到再也沒有看見野生鱷群生活行動的蹤跡後才停下,他看向身後的小隊,經曆了一夜又是一個清晨的逃命,這支小隊的精氣神早就與昨天剛剛踏入這塊地方時截然不同了。
他找了一塊地方,招呼起尚有行動能力的阿祖幾人將火生起來,讓一行人在此稍稍喘息補給一下。
杜瑪看江城心不在焉的樣子,她舔了舔幹裂起皮的嘴唇,輕聲說道:“你去吧,去找簡行策隊長,我們在這裏很安全,我們等你們回來。”
波風遞給杜瑪一瓶水,看了一眼江城:“是這樣,我們在這裏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你去找他吧,我知道你還有的是餘力,不用和我們在這裏浪費時間。”
江城聞言不再猶豫,他微微頷首:“你們在原地等我們,有情況就通訊器聯係。”
他說完拿出通訊器,看向阿祖:“阿祖,調試一下頻道。”
阿祖急忙應了一下,很快和江城調定好了通訊頻道。
江城將通訊器別在背包肩帶上,轉身快步離開。
他握著一柄寬口長刃的開山刀在原始林中開路,考慮到簡行策很有可能的行動路線,江城沒有選擇原路返回那片沼澤區,而是往另一頭繞道。
他往裏趕了近十來分鍾的樣子,忽然腳步一頓,用鋼杆撥開眼前的一小片草葉,就見草葉上染了一灘濃稠的血液,暗沉又濃厚,不像是人血。
江城微微繃緊神經,又往裏、往四周探了探,沒見有任何生物藏伏的跡象,不過倒是讓他注意到了一片被壓行過的痕跡,很有可能就是那頭鱷魚留下的。
江城謹慎快步沿著爬行痕跡走近,不多時,他見到這片爬行過灌木的壓痕消失在了一片較為空闊的林地裏。
眼前林地不遠處有一低矮的洞窟,江城一眼便注意到了那處位置,洞窟的寬窄高低正和那頭成體鱷魚的體型,卻洞口痕跡斑駁,像是時常被光顧的樣子,極有可能就是那隻鱷魚的另一處巢穴。
江城是來找簡行策的,並不想和那頭鱷魚打交道。
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洞窟前的一道反光忽然闖進江城的視線裏。
江城腳步一頓,旋即快步跑近。
就見一枚簡潔大方的男士銀飾戒指掉在灌木叢裏,很是不起眼,隻是恰巧方才角度緣故陽光反射,才讓江城正好瞥見。
江城呼吸微微一滯,撿起那枚戒指,戒指還串著一根簡約的項鏈,隻是項鏈斷開了,被江城拿起的時候,斷開的鏈子直接滑進了草叢裏。
江城也有一枚完全一樣的相同款式銀飾男戒,就在他的脖子上掛著。
這是很早之前他和簡行策去陵城縣福利院一行時,在那家銀飾店裏親手打銀飾,隨後老板送給他們一人一枚。
戒指在他們說開心意後,就一起去找了個無名小首飾店,配了一根同樣精簡大方的鏈子,一直掛在脖子上,從沒有摘下過。
江城驀地收緊拳頭,將那枚戒指緊緊攥在掌心中。
他再次看向那片矮洞,很快就有了打算。
他飛快放下背包,從背包裏翻出一個迷你手電,約莫隻有拇指大小,被咬在嘴裏。
同時他又翻出信號槍全部裝彈後綁上小腿內側的束帶,一卷止血繃帶隨身攜帶,以免要用上。
江城把要隨身帶的東西全部準備好了之後,再把背包簡單藏在一堆落葉下,以免被野猴之類的動物搶走。
他一把瑞士軍刀握在手裏,另一手則打了個自來火在洞口略微晃了晃,測試洞內的空氣情況。
見火焰微微飄動且顏色正常,意味著洞窟內有風流通,空氣正常。
矮洞高度約莫隻有三四十公分,隻能舍棄背包直接鑽洞,江城見空氣檢測正常後,便立即匍匐鑽進矮洞裏。
矮洞中的氣味古怪難聞,江城嘴裏銜著迷你手電筒照著前方,小手電筒雖然體型迷你,但照射穿透力卻很強,隻不過矮洞內部通道很是曲折,不到十米就是一個拐角。
江城一邊往裏爬,一邊觀察著矮洞周圍的痕跡,他注意到泥濘的地麵上全是匍匐爬行的爪印,越發肯定這裏一定是鱷魚的巢穴。
越是往裏,裏頭的空間越是寬大起來,江城甚至還能稍稍轉開身。
他不時停下來傾聽周圍的動靜,洞內的傳音效果其實很好,隻是比較難分辨聲響從哪來,但這條矮洞通道沒有岔口,所以對江城來說,隻要出現動靜,那必定就隻有兩個方向。
他時不時地含著手電筒往後照看,他最擔心的其實是那條鱷魚還在外麵,在他之後鑽進洞裏,那麽他就極有可能麵臨被堵在狹窄洞內的絕境處境。
所幸目前看來一切都還很平靜。
江城知道鱷魚有儲存食物的習慣,或者不能說是“儲存”,而是占據,然後在一個安全合適的時間、地點進食。
如果說簡行策真的被鱷魚攻擊帶進了巢穴裏,即便對那條體型足夠龐大的鱷魚來說,簡行策也仍是一個分量不小的獵物,大概率是會被拖進巢穴裏,而除去人工飼養的鱷魚,野生鱷喜好活物,它們不會把“囤糧”完全弄死,頂多是失去行動能力難以逃脫。
因此江城堅信哪怕簡行策真的被拖拽進了鱷魚洞裏,也大概率仍舊活著。
隨著越往裏爬得越深,江城心跳得越來越快,他鼻尖聞見了一股血腥味,且越來越濃重,叫他越發感到不安。
前方洞口忽然一深,像是爬到了盡頭。
江城快爬兩步,含著手電筒看向外側,就見洞道確實到了盡頭,再往前一步就是角度陡峭的斜坡,約莫有兩三米長。
江城往下照射了一圈,旋即呼吸驀地一頓。
就見斜坡之下的空間陡然開闊,麵積猶如一幢室內體育場,而就在底下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竟然還有一片似乎是連著地下河的淺水譚,而令江城下意識屏住呼吸的,正是水潭中翻仰著兩條體型大小完全相當的成體巨鱷!
兩條!
江城乍一眼看見後,猛地一吸嘴裏手電筒,吸溜收攏進嘴裏,生怕光線的刺激將那兩條巨鱷驚擾。
“誰?江城?”一道聲音乍然劃破這片區域的寂靜。
江城聞言一頓,立馬聽出這是簡行策的聲音,旋即猛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吐出手電筒照過去:“是我!”
他很快找到男人,就見簡行策倚靠著斜坡內角盲區處坐著,所以江城方才下來的時候,第一時間來不及注意到對方,隻一眼看見了正前方的那兩頭巨鱷。
“沒事,那兩個大家夥應該動不起來了。”簡行策看江城不敢打手電筒,開口喘了口氣笑笑,“就算沒死,也夠嗆。”
江城聞言瞳孔微微一縮,他注意到簡行策身邊倚著那根鋼杆,鋼杆的一頭甚至有不少血跡,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聲音不自覺地帶了點顫聲問:“你哪裏受傷了?還能不能動?”
他一邊問,一邊手電筒照過簡行策身上的傷口。
看起來似乎不是太嚴重,隻有四處傷口,大多是劃傷和淺淺的咬傷,倒不是說咬合力小,可能是因為在攻擊的過程中被簡行策躲開,隻受到了較輕程度的撕裂咬傷。
最重的一處傷口則在簡行策的大臂上,這一處傷口明顯是被撕咬過,傷口被撕裂開足有一指的長度,仍舊在流血。
傷口的地方被簡行策自己緊急處理過,用布條緊緊綁住按壓止血,才沒有因此流血更加嚴重。
江城看著就輕輕吸了口氣,無比慶幸自己還帶了止血繃帶進來,立即給簡行策重新包紮了一遍。
“怎麽會有兩條?”江城問簡行策,想起方才看見的水潭裏那一幕,更是難以想象簡行策到底遇見了什麽狀況。
“公的,母的。”簡行策朝水潭那兒指了指,“我想這裏不可能隻有一頭成年鱷,原本就想著要是能引一頭來分散那頭的注意力就好了,沒想到真看見一頭鱷魚嘴裏銜著一隻小鱷魚鑽進這個洞口通道裏,大概率就是來偷小鱷魚的公鱷。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我就跟上了。”
“還好,運氣好,比我預料得順利得多。”簡行策笑笑道。
要不是看見那頭公鱷嘴裏叼著小鱷魚,他還會猶豫,以免被兩頭鱷魚同仇敵愾進攻,但一看那頭鱷魚偷了母鱷的崽,他立即就跟上了,比起他這個目標,顯然那頭公鱷的仇恨值更滿。
江城光是聽著都背後冷汗:“你就不怕那頭公鱷停在通道裏不動了!?就不怕身後那頭速度更快直接衝上來?!”
簡行策咧了咧嘴輕輕嘶了口氣,指指正被江城包紮的傷口:“這不就是代價了?”
江城深吸了口氣,手下的動作不由稍稍用力了一點,就聽簡行策冷不丁倒吸口氣。
江城:“……”
江城默默又放輕了力道。
簡行策見狀看向江城,他輕輕笑了一下,低聲道,“這次輪到你來找我了。”
江城聞言眼睛一熱。
他緊緊抿了一下嘴唇:“不然呢?”
他替簡行策重新纏好止血繃帶,隨著繃帶上不再滲血,他心裏的慌亂不安一點點散去。
江城呼出一口氣,問簡行策:“現在感覺怎麽樣?能走嗎?”
“有點脫力。”簡行策道,無奈一笑。
雖然他的傷不是那麽影響行動,但無奈這一次他確實有些跑脫了,不然也不至於坐在這裏原地喘息。
他隨身也沒帶補給,他甚至想過最糟糕的可能,視線也一直打量著那邊兩頭一動不動的巨鱷。
還好江城找到了他。
江城聞言立即翻出一包巧克力和能量棒,撕開包裝塞進簡行策嘴裏:“還好我習慣隨身帶。”
簡行策接過能量棒幹嚼,見狀問:“那有水嗎?”
江城:“……沒,洞外有。在包裏。”
簡行策點點頭:“那再過會兒。”
他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輕輕倚著江城閉眼小憩。
不知過了多久,簡行策忽然想到了什麽,睜開眼開口有些好奇意外地問江城:“對了,怎麽找到我的?”
江城聞言頓了頓,從口袋裏拿出那枚戒指。
簡行策見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頸,這才發現那根項鏈丟了。
他笑了起來:“還好有它。”
簡行策說著,正要從江城手裏拿過,卻被江城躲開。
江城看向他:“沒它我也能找到你。”
他說著,抓起簡行策的右手,把這枚戒指套進簡行策的右手無名指上,他深吸口氣,緊緊看進簡行策雙眼裏,低聲道:“以後不準掉了。”
簡行策心跳微微一快,曲了曲被江城戴上戒指的無名指,不由看向江城,這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麽?
他不自覺地彎起嘴角保證:“嗯,一定。”
簡行策說完,等了一會兒,卻沒見江城額外還有什麽動作。
他目光不由頻頻瞥向江城的脖頸,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難道江城不該把他的那枚戒指項鏈取下來,然後交給他,讓他把戒指戴上江城的無名指嗎?
雖然這種環境下好像不是那麽適合做這類事情,怪與眾不同的……但好像又正合適。
簡行策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卻被江城打斷:“渴?那要不我先拖著你上去?”
簡行策:“……”
腦子裏出現了奇怪的畫麵,簡行策拒絕了:“我覺得我可以了。”
“真的嗎?不要勉強。”江城皺眉看著他。
“不勉強。”簡行策抿嘴。
江城聞言湊近貼了貼簡行策的額頭,還好沒有燒,再看男人麵色,見臉色也稍微恢複了些許紅潤,江城這才點點頭應下:“那好吧。”
兩人費了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從洞口裏原路爬出來,江城的背包還在原地,沒有被什麽野生動物光顧過。
江城從背包裏翻出水來遞給簡行策,兩人簡單補給了一下。
“波風他們呢?”簡行策喝了幾口水,問江城。
“在前麵等我們,順便休整。”江城說道,“我已經把他們帶出沼澤區了,應該相對安全。”
簡行策點點頭:“那我們過去吧。”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江城看向簡行策,方才一通爬行,即便是於能夠正常行動的人而言也要花費不少氣力,更別說簡行策了。
簡行策聞言搖頭:“還是先盡快和他們匯合吧。我可以。”
江城見簡行策已經決定了,隻好應聲:“好吧,到了那兒再說。到時候再讓醫療兵給你重新處理一下傷口。”
簡行策雖然覺得江城給他包紮得就不錯,但看江城的眉頭都快打起結來了,要再拒絕,估計沒得商量,他點點頭:“好。”
兩人速度明顯要比來時慢了許多,但好歹最後還是順利回到了波風一行人休整的原地。
就見波風幾人都原地靠著大樹休息,阿祖和另外一人則負責警戒。
“江城先生!?還有……?!我的天,他們回來了!”阿祖眼尖遠遠看見,不敢相信一般猛地原地跳起來驚呼,“都回來了!!”
阿祖的喊聲立馬驚醒了所有打瞌睡的隊友,杜瑪和波風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連忙掙紮起身看向阿祖手指的方向,就見江城和簡行策正朝他們這頭走來,簡行策身上明顯帶了傷。
“醫療兵!快!”波風立馬命令道,讓醫療兵趕緊上前接人。
醫療兵提著急救箱一路小跑趕過去。
波風和杜瑪兩人也在隊友的攙扶下快步迎向前:“簡行策隊長!江城向導!”
“您怎麽樣?”波風見到醫療兵正在處理的傷口情況,他帶上了敬語,這在他的國家文化中代表著尊重和敬意,盡管他們來自兩個國家兩個立場,但此刻,他看向江城和簡行策,由衷地感激敬佩。
“沒事。”簡行策擺手,看了一眼醫療兵正在處理的傷口,除去最先處理的大臂處傷口外,別處的傷情都可以幾乎忽略不計,隻需要用封閉貼將傷口封閉起來消炎止血,同時避免感染即可。
簡行策看向波風和杜瑪,以及微微落後一步的阿萊:“你們呢?可以繼續行動麽?”
波風和杜瑪幾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在江城離開後,就已經開過小隊會議,決定是否要繼續往前,最後他們所有人一致決定是,繼續。
“我們察看了衛星地圖,這裏陰差陽錯離我們的目標地點的北坡很接近了,隻有不到三百米的直線距離,我們想繼續往前。”波風說道。
他們打了強效封閉,身上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雖然行動上多少有些阻礙,但他們觀察過後麵一段路段地勢起伏,還是相對好走的。
這時候打退堂鼓,他們遭遇的一切都是白搭,甚至回國,還會被國民冠上“懦夫”的罵名,這對他們來說,比死更加痛苦。
江城聽波風這麽說,開口道:“你們都想清楚了?雖然隻有不到三百米的直線距離,但不意味著我們不會遇到特殊情況需要繞道,或是其他什麽麻煩。”
“而且你們的封閉針時效隻剩不到幾個小時,一旦失效,就算再注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不利於行動。”簡行策開口。
他很清楚這種封閉針的止痛效果,強效,也同時意味著的強副作用,短時間內連續注射兩次的話,對身體更是不良於行。
波風看向簡行策:“我們很清楚這一點。”
簡行策見狀和江城對視了一眼,都知道波風一行人不會再被勸動,他頓了頓:“……既然如此,那我們該盡快啟程了。”
江城抿了抿嘴唇,他看向他們要行進的方向。
野人穀的雨停了,林子裏的野獸也紛紛出沒,有鳥群受驚振飛出林子。
他呼出一口氣,捏了捏手掌心,最後三百米,希望不要再出什麽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