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招惹第一百六十天·【二合一】
第160章 招惹第一百六十天·【二合一】
江城幾人重新商定計劃。
他們用帳篷的支柱鋼柱測試了一下沼澤的水深, 離岸邊的水深約莫有一米四五,到成年人的半腰高,越是往沼澤中心走, 水深恐怕會越深,估計得到胸口高度, 而這個高度非常容易遭到鱷魚的攻擊。
因此一行人在沒有確定排除周圍沼澤環境是否有鱷魚潛伏之前, 不敢輕易下水。
“我看來的路上有不少浮木,我和阿祖幾個去扛過來!”醫療兵提出一個主意說道。
“不行,這段路不短, 你們來回至少半個小時, 來不及。”杜瑪一口否決。
她看向四周圍,周圍幹淨得隻剩下比人高的長莖灌木叢,灌木叢密集迷人眼,風吹過壓彎了一片, 要是有什麽東西藏伏在其中, 他們也很難及時發現。
“兩人一組向一點鍾、三點鍾、九點鍾方向分散, 注意觀察周圍, 發現情況立馬匯報。”杜瑪說道, 她看向江城和簡行策, “我們伺機行動,把他們救出來。”
江城點頭,他正與簡行策整理裝備爪鉤, 對視了一眼後,他轉向杜瑪道:“看到對麵那棵大樹了麽?”
杜瑪順著江城所指向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
“我們在這棵樹和那棵樹之間做一道懸空索道, 看看能不能把人這樣送到對岸。”江城說道, 他指了指他們身後四五米遠的一棵大樹, 伸手簡單比劃了一下, 杜瑪立即反應過來江城要做什麽。
他們不僅要救出波風和阿萊,更要穿梭離開這片腹地無人區。
盡管他們可以選擇在救出波風和阿萊後繞開這片沼澤區再前行,但顯然江城提出的這個方案,不僅能安全解救出兩人,也能順勢橫穿中心沼澤地帶,一舉雙得。
杜瑪眼睛微亮,他們的爪鉤能夠承重起碼三個成年男人的重量,要是能順利抓上對麵那棵大樹,無疑能作為一個很好的“橋梁”。
“好!是個好主意!”杜瑪立即應下。
江城已經收拾妥當,他把裝備轉交給簡行策:“交給你了。”
就算他不給,簡行策也會攬過這個任務,江城的肩膀要盡可能避免吃重,等下還要抓著繩索行進,更要避開現在的肩膀受力。
簡行策應了一聲,他看了眼四周圍的長莖草叢,低聲道:“小心點,注意周圍。”
“你也是。”江城應道。
簡行策帶著裝備很快爬上身後那棵大樹,因為要考慮到在“中島”處帶上波風和阿萊,抓繩高度不能太高,隻離地麵大約不到三米的高度。
設想中應該比較順利的一番操作卻沒想到卡在了爪鉤上,爪鉤沒辦法順利卡住對麵的樹幹,簡行策接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母鱷已經離巢了一段時間,隨時都有可能返回,至於那些小鱷魚群,誰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也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江城見狀當機立斷道:“把爪鉤丟下來,我帶著爪鉤的另一頭去對麵!”
他們隻能選擇最原始的固定方式,但這麽一來,他勢必要下水淌過這片沼澤區。
簡行策聞言當即臉色微微變,但他還沒開口,就聽一旁杜瑪打斷:“你留下,我去。”
杜瑪看向江城,不容拒絕地道:“我是他們的副隊,這該由我來。”
江城聞言頓時沒了話說,隻好把爪鉤交給杜瑪。
她簡單整裝,確定衣服裝備都能遮掩保護住皮膚後,便接過投下的爪鉤一頭,幾下纏繞在胳膊上。
“阿祖,你們接下去全聽簡行策隊長的指令,從現在開始他暫代我,直到我們在中島的另一頭匯合。”杜瑪看向阿祖和醫療兵幾人沉聲命令道。
阿祖幾人知道眼下境地讓他們沒有選擇,除了絕對服從:“是,副隊!”
杜瑪轉向江城和簡行策:“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注意安全。”江城應聲道,“我們會替你看好周圍情況。”
“謝謝。”杜瑪點點頭。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撥開眼前的長莖草叢。
麵前仍是那片暗褐色的沼澤,沼澤遠近處時不時會緩緩鼓開一個氣泡,仿佛底下有什麽生物才吐息一樣。
杜瑪知道有氣泡也不代表底下就有動物,沼澤內部無時無刻都有動物植物在腐爛,腐爛過程中釋放出來的化學氣體輕浮到沼澤表麵,便會像是有東西在底下呼吸一樣,鼓出一個氣泡來。
但同樣的,盡管如此,卻也不能百分百肯定那氣泡就是因為腐爛氣體而產生的,也有一半的概率是底下真有什麽東西……
在沼澤中,沒有什麽是可以絕對肯定的,到處都充斥了不確定的危險。
杜瑪緩緩吐出一口氣,毅然決然地走進沼澤裏。
一踏進沼澤,一股仿佛失重的感覺頓時拉扯著杜瑪不斷往下沉,杜瑪本能地晃動身體,慌張了一瞬又很快冷靜下來。
沼澤淤泥異常沉重,充滿腐臭的氣味,杜瑪一踏進其中,就仿佛身下有無數隻手拽著她向下,直到淤泥沉到她的胸口處,她才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是踩到了實地。
杜瑪調整了一下呼吸,摸索往前。
每每邁開一步都像是在和四周的淤泥進行一段拔河,杜瑪用手撥開胸前四周的淤泥和汙水,還有漂浮在水麵上的一些枯葉和樹枝。
簡行策仍舊位於樹上,放長爪鉤的抓繩,和江城一樣觀察打量著杜瑪的四周圍。
一大片枯葉堆漂浮在水麵上,隨著水波的流動緩緩飄向杜瑪這邊來。
杜瑪下意識伸手推開擋在身前的葉堆,卻不想她輕輕一推,葉堆散開,陡然露出底下漂著的一具小型哺乳動物的屍體。
她剛一撥開落葉,那具屍體立馬就騰了出來,被水波一推,撞上杜瑪的胸口。
杜瑪驚呼一聲,猛地往旁邊一跨,拉開距離後才定睛看清那是什麽。
江城幾人都被嚇了一跳,又因為角度緣故根本看不見杜瑪那邊遇到了什麽。
阿祖幾人緊張地往前傾身大聲問:“什麽情況!?”
“沒事!”杜瑪鬆了口氣,大聲回著岸上,“隻是一隻死掉的鬆鼠。”
阿祖和其他人聞言也跟著鬆了口氣,虛驚一場。
簡行策位於樹上,看得更清楚一些,見狀微微皺眉:“腐爛情況呢?”
杜瑪看了一眼,也跟著微皺起眉頭。
她微微抿嘴回答簡行策的問題:“……輕微腐爛。”
“注意點,它們可能就在附近。”簡行策聞言沉聲提醒道。
杜瑪點點頭,也意識到簡行策在想什麽,這個“它們”用不著簡行策點明,他們都知道指的是什麽。
杜曼沒有再原地多停留,而是快步往中島那頭趕。
——這裏氣溫高且多潮濕,哪怕是剛剛死亡不到三小時的野獸屍體都會出現大麵積腐爛,而方才漂浮在水麵上的那隻鬆鼠屍體,卻隻是輕微腐爛,說明剛死沒多久。
而且她注意到那隻鬆鼠身上有許多撕咬的痕跡,顯然是受到攻擊,而不是受環境或是小型山洪的影響。
要是運氣不好的話,那些小鱷魚群怕是已經捕獵完一圈,帶著獵物打算回來了。
杜瑪很快趕到了中島。
經過之前,她不由看了一眼昏倒在巢穴之中的波風和阿萊。
近距離一看,杜瑪才注意到兩人身上不僅有大小不一深淺不一的咬傷,還有明顯被拖拽的痕跡,身上裝備都已經破損不堪,慶幸的是兩人似乎都沒有受太重的傷。
杜瑪走過兩人身旁,低低呼喊了兩聲:“隊長,阿萊!醒醒!”
波風像是聽見了動靜,他手指動了動,很快睜開了眼皮。
杜瑪見狀欣喜極了:“隊長!”
波風意識回籠,他視野聚焦,目光對上了杜瑪,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後,猛地像是想起了什麽,陡然臉色一變,驚慌而急切地低呼:“快走!快離開這裏!”
“我們來救你們!等我們!”杜瑪匆匆說道,用力握住波風的肩膀,看了一眼躺在波風身旁的阿萊,“我們一定會回去的!”
波風聞言看向沼澤河岸處,就見自己的隊員們和江城簡行策都在那頭,他渾身微微顫抖,低聲斥道:“帶他們回去!帶他們離開這裏!”
杜瑪沒有再說什麽,她咬了咬嘴唇,很快鬆開手,繼續往對岸那頭快步趕去。
“杜瑪!”波風低喝,緊緊抓住身下的草堆,眼睛瞪得通紅,“不能再進去了!會死的,會死很多人的……”
杜瑪聽見波風的喝聲,她沒有回頭,對岸距離她隻剩下五十米,她已經走到這裏了,不能放棄。
他們所有人都要一個不差地回去,而不是用放棄誰的代價來換取。
杜瑪摸索著大步往前,阿祖幾人則分散在各自位置觀察著四周圍的環境變化。
忽然間,阿祖驚呼出聲:“副隊!你的右前方兩點鍾位置!有情況!”
就見那頭齊腰高的草叢堆忽然不尋常地晃動擺蕩了一下,然後就見那底下的水麵暈蕩開了一點漣漪,像是有什麽東西下了水。
杜瑪位於沼澤中,那處正巧是她的視野盲區。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四周圍,水麵平靜,似乎什麽東西都沒有。
她匆匆掃過又要收回視線的時候,忽然目光一僵,猛地又看向自己的後方——
就見原本漂浮在水麵上的那具鬆鼠屍體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她急忙又看向其他幾個方向,但入眼所見的,卻隻有一叢叢灌木草叢和深褐色的沼澤水,別的什麽都沒有。
一股油然而生的威脅爬上杜瑪的後背,她渾身毛孔都因此而張開戰栗。
聽見阿祖的呼聲後,她當即沒有絲毫猶豫地加快了速度,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大幅度動作是否會引來什麽“關注”。
簡行策很快注意到不僅是阿祖所說的方向,沼澤四周圍的草叢都細細簌簌地出現了相似的動靜,有什麽東西從四麵八方靠近了。
江城見狀瞳孔微一縮:“它們像是想合圍?!”
“太聰明了……”阿祖喃喃,他睜大了眼,“真的是小鱷魚嗎?可我什麽也沒看見。”
像是應證阿祖的這句話,就聽杜瑪那頭冷不丁地陡然痛叫一聲,所有人頓時看過去。
杜瑪猛地揚起胳膊,一手伸向自己的後頸,猛地抓住了什麽撕扯下來,就見那是一條約莫隻有小臂長短的小鱷魚,吻鼻又尖又長,都是血。
杜瑪的行動服被撕破,小鱷魚的尖牙咬進後頸的皮膚,但並不深,隻留下一圈出血的淺淺咬痕。
那隻小鱷魚被杜瑪抓在手裏還不斷掙動,杜瑪一個沒抓住又讓它滑進了沼澤裏。
杜瑪心下微微恐慌,她感覺到身下水流的波動正四麵八方地朝她這邊湧來!
她沒來得及往前再走幾步,腿下猛地又是一陣吃痛,被什麽東西狠狠咬了一口往下重重一拽,她猝不及防猛地摔進沼澤裏,整個人都沒入了沼澤中去。
江城見狀猛地起身,杜瑪很快又破出水麵,猛地大喘息了一口,她手裏抓著一把匕首,猛地紮進水中,卻紮了個空,反而是她身上明顯的傷口在不斷往下流血,滴進昏黑的沼澤裏。
僅僅不過是幾秒的功夫,杜瑪身上掛彩嚴重,她臉上再也保持不住極力維持的冷靜,水底下的惡魔尖齒無處不在,幾乎是飛快而不間斷地向她攻擊!
“往岸上遊!快!不到二十米了!”江城大喝,同時飛快從背包裏拿出信號槍飛快裝彈。
這裏就像之前他們像總部求救的地方一樣,植被茂密,信號槍一發射就會被打落下來掉在水麵。
這也是為什麽不管是波風還是江城一行人,都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呼救支援的的緣故。
通訊設備沒有完全恢複,隻剩下原始信號槍的情況下,他們的支援受限。
信號彈無法起到呼救支援的用途,但卻可以保持一段長時間的燃燒,哪怕落在水上。
江城抓起信號槍,瞄準杜瑪周圍的近沼澤水麵發出一槍。
信號彈燃燒起來的溫度足以短暫地嚇退那些小鱷魚,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鱷魚能夠感知到溫度的變化,並且反而這片水域會變成它們的目標。
起初杜瑪沒有選擇用信號彈為自己開路保駕護航也是考慮到這一層因素,她害怕這反而將那頭母鱷吸引過來。
但現在他們卻顧及不到這麽許多了。
隨著信號彈落入水中,就見沼澤表麵明顯一道道豎形的水波紋飛快湧散開去。
杜瑪得到了短暫的喘息時間,她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悶頭飛快朝岸上遊去!
她艱難往河岸上爬,沿岸都是淤泥,根本踩不住。
她接連撐起身體兩次,腰上冷不丁又是被一條繞過來的小鱷魚叼住,痛得杜瑪青筋暴起,撕聲痛叫,猛地拽下甩到一旁。
當她從沼澤裏爬出來,阿祖幾人都驀地紅了眼睛,就見杜瑪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裝備,僅僅就是那最後幾分鍾的功夫,竟是被咬得說是皮開肉綻也毫不為過。
唯一慶幸的是杜瑪身後還背著行軍包,厚重的背包裝備為杜瑪起到了局部的保護。
那些看起來似乎小小的個頭迷你的小鱷魚,居然如此凶殘驚人,完全鎮住了所有人。
江城也驀地攥緊了拳頭,咬緊牙關。
杜瑪拖著身體一步一步挪向那棵大樹,踩著樹周圍叢生的氣生根往上爬,她身上的血在樹身上留下斑駁的紅色血痕。她滿臉都是水和汗,渾身都因為疼痛而微微發抖。
杜瑪終於把自己挪到了樹上,她費盡力氣將纏在手臂上的爪鉤繩索繞住粗壯的樹身,徒手纏了兩圈打了一個死結。
她朝簡行策那頭抬起手,示意一切準備就緒。
杜瑪做完這一切後,整個人便靠在樹幹上再也不想動彈了,她吃力地喘氣咳嗽,從背包裏扒拉出止血繃帶和止血藥,顫抖著手為自己上藥。
她的手臂和雙腿幾乎是重災區,甚至有一小塊皮肉被撕咬粘連著,杜瑪往傷口上灑滿藥粉,痛得悶哼低吼得蜷起身體,滿頭都是冷汗。
江城和小隊的其他人在杜瑪搭上繩索後,立即倒吊著爬上繩索,雙腳交叉纏抱住爪鉤的繩索,像是尺蠖一樣一弓一弓地沿著繩索朝中島爬去。
江城打頭,隨後是醫療兵和阿祖,再是小隊的其他人,簡行策留在最後,以防這頭樹幹撐不住力道而鬆開。
江城和醫療兵先後抵達中島,波風見狀立即將安全扣係上阿萊的腰間,另一頭做成滑索扣上繩纜,由江城和醫療兵帶著仍舊處於昏迷中的阿萊一點點往杜瑪那頭移動。
波風則由尾隨趕來的隊友攜帶護送,隻是繩纜能供承受的重量有限,波風一行人必須要等到江城和醫療兵帶著阿萊順利抵達對岸,才能再行動。
所幸,那頭的速度不慢,也算順利,幾乎沒有受到什麽障礙地順利抵達了杜瑪那邊,杜瑪想要起身幫忙,但她一動,身上的傷口就往外流血,被江城喝止住。
江城和醫療兵很快先將阿萊放了下來,然後示意波風一行人上繩。
醫療兵迅速為阿萊處理檢查傷口情況,江城則飛快瞥了一眼簡行策那頭,見簡行策那邊情況也並無變化,爪鉤非常牢靠,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轉向杜瑪,為杜瑪處理傷口。
杜瑪身上的傷觸目驚心,即便是江城都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
不論他的動作多麽小心,仍舊會牽扯到傷處,一碰就會往外流血。
“我要替你把周圍的髒汙清理幹淨,消炎止血,重新包紮,會很痛,忍著點。”江城看向杜瑪。
杜瑪臉色蒼白,嘴唇更是沒有絲毫血色,她點點頭,朝江城咧開嘴無聲笑了笑:“我能忍。”
“好姑娘。”江城低聲道,他安撫地摸了摸杜瑪冰涼的額頭,旋即手下動作毫不客氣地處理起來。
杜瑪驀地倒吸了口氣,整個人都頓時從樹幹上彈起,額頭和頸部的青筋都因為吃痛用力而暴起。
醫療兵飛快看了江城這邊一眼,見江城處理的方式沒有問題,隻好默認讓江城來處理。阿萊的傷勢情況更加複雜,甚至腰腹處都需要進行縫合和清創,隻能由他來。
清創的痛苦讓阿萊從昏迷中痛醒過來,他猛地吸了口氣睜大眼睛,像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安全了,他反射性地就要打開,醫療兵猝不及防險些被掀翻摔進底下沼澤,被江城眼疾手快地拽住。
“阿萊!是我!”
醫療兵大吼一聲,按住男人,男人這才清醒反應過來,他愣愣看向自己的隊友,過了兩秒才猛地叫道:“不能留在這裏!快走!”
“安全了,你安全了!”阿祖按住了對方,才好讓醫療兵上手繼續傷口的縫合,“你冷靜一點,傷口又要崩開了!”
江城下意識看過去,餘光忽然注意到波風那頭,就見波風和其他幾人正爬在繩索上往這邊挪動,而他們的身下水麵,就是一群群浮在水上露出鼻眼的小鱷魚。
小鱷魚群微微張著嘴,像是枯木一樣一動不動地浮在水上,它們身上的鱗甲和周圍沼澤水色渾然一體,是天然的掩護。
波風幾人自然都注意到他們身下的威脅,膽戰心驚地朝岸邊這頭移動。
但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下的水麵,而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的斜對麵,長莖草叢之中,一抹截然不同的龐大身影緩緩出現在岸上。
它趴伏在草堆裏,那雙褐黃色的眼睛冰冷麻木,沒有感情地注視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江城倒吸了口氣,光是從它從草叢裏露出的一部分身軀體積來看,這必定是一條體長不小於六米的巨鱷!
母鱷回巢了!
他還沒來得及提醒簡行策和波風幾人,就見這頭母鱷忽然有了動作。
它緩緩撐起粗短而有力的四肢,慢慢走近沼澤,靜悄無聲地滑進水裏。
“一點鍾方向!注意母鱷回來了!”江城喊道。
簡行策和波風幾人聞言立即看向那頭,卻隻來得及看見一條尖棱的粗壯長尾滑進水中,很快就完全沒入隱去了。
波風幾人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他們見過鱷魚如何捕獵,它們能從水中猛地彈跳出來,長有力的尾巴就如同助跳用的彈簧,起跳高度甚至能有身長的一半!
他們還太低了。
“快!快走!”波風爬在自己前麵的隊員,那人還在試圖拉拽著他往前,而他身後還有部下護著他幫他移動,但波風知道自己沒法更快了,隻會拖累自己的部下。
他咬緊牙關:“你們往前!不準回頭!”
“隊長!?”
波風從腰間抽出匕首,費力地弓起身正要砍斷身上的安全繩,卻忽然又聽一聲信號彈射出的聲響,瞬時一片敞亮的紅光照亮這半邊林子。
短短幾秒,信號彈落入距離波風一行人截然相反的另一頭沼澤水麵。
波風幾人注意到水麵上浮起那頭母鱷,它靜靜浮在水上,那雙褐黃色的豎瞳張合了一下,似乎在判斷該去哪邊。
江城見狀瞳孔猛地一縮,驟然看向簡行策,信號彈的燃燒紅光將簡行策的身影映照得像是籠在一片火光裏。
簡行策也看向江城,兩人目光短暫地交匯了兩秒,江城心跳猛地加快。
簡行策什麽也沒說,直接從樹上跳進水中,手裏拿著那根兩米多長的帳篷鋼柱用力拍打水麵,水波一圈圈蕩開。
就見水中那頭母鱷冷不丁忽地掉轉方向,長尾一擺,在水中的遊速飛快,直湧向簡行策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