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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三哥,路邊躺著一個女人,要不要撿?

  一輛黑色的牧馬人停在了滾滾紅唇的門口,從車裡下來了一個男人,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一個凡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男人。


  以往,車子還沒停下,就會圍上來一群人,前擁后簇的對他又是點頭哈腰又是噓寒問暖,生怕晚一秒鐘就錯失了接近他的機會。


  而今,車子早已停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只是遠遠的默然的看著,唯恐避之不及,就連一聲恭敬的「四哥」都免去了…


  一朝失勢賓客落,人情的冷暖,世態的炎涼,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的。


  任何人眼裡的同情與可憐,輕蔑與不屑,邢少尊都是看不見的,因為他的腦海里全是小鬼嬉皮笑臉的活蹦亂跳…


  「我就要尊哥哥給我扎頭髮!」


  「尊哥哥這麼好,我眯著眼睛看就可以啦!」


  「尊哥哥,不要讓我走好不好?」


  曾經她對他的百般依賴,他嫌棄過,無力過,最終,享受其中,所以才會在今日反反覆復的折磨著他。


  他怎麼能忘了,她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孩子對於一切傷痛的癒合能力,遠比成年人要快百倍,要強萬倍。


  內心滋生出來無盡的痛苦與虛空,讓他無處安放,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更多的去麻醉自己。


  是的,讓自己麻痹到感受不到任何七情六慾帶來的愛恨情仇。


  在眾人錯綜複雜的注目下,邢少尊直接走到了吧台前,坐在了一把高腳椅上,車鑰匙隨手扔在了檯子上,煩悶的鬆了松黑色的領帶,淡淡的說了句,「一瓶威士忌。」


  吧台調酒的服務生見他這副落魄的樣子,其實也不確定要不要給他上酒,只好小聲的問,「您有錢買單嗎?」


  是啊,凡城人們都知道,邢少尊沒有了邢氏,就連最後10%的股份也扔了,徹底成了光桿司令。


  一瓶威士忌,價格不菲的說,恐怕是買不起的吧。


  邢少尊抬眸看向服務生,果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自己倒沒覺得有多丟人,反正該看的臉色都看透了,嘴角斜勾,好像還沒開始喝就醉了,輕飄飄的問,「你認為我付不起,是嗎?」


  見他鷹眼微眯,閃出一道亮颯颯的白光來,氣勢擺在這裡,服務生還是害怕的,哆哆嗦嗦,「不…不是…」


  邢少尊取下手上的那塊手錶,扔在了檯子上,反而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你看著給吧。」


  勁爆的金屬音樂和妖媚的燈光,齊齊投放在他身上,一時把背後那人性之中花紅柳綠的瘋狂給忽略了,唯獨將他從容不迫的臉放大放大再放大。


  「Patek-Philippe。」突然,有人將那塊手錶拿了起來,把玩在手中,看了看,輕蔑的口氣,「堂堂邢四哥,居然窮到用手錶來當酒喝,哈哈…」


  來人正是趙雲松,左擁一個露胸女人右抱一個露臀女人,他這一笑,圍在他身旁的一些富家少爺、小姐和名流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這些人,大多都圍著邢少尊轉過,那會兒邢少尊不怎麼搭理他們。


  在邢少尊這裡吃過閉門羹的人,這會兒就借著機會來出氣了,嘲諷,「連酒都喝不起還敢出來見人,也不知道丟臉。」


  「邢總,您得給管管吧?」有人給臉。


  就有人奉承,「邢總日理萬機,哪裡管得了這門子事情啊。」


  見邢少尊沒有反抗,更有人雪上加霜,「連他那個弱智老婆都不要他了,誰願意管?」


  「也是,難怪要借酒消…啊!」那人話還沒說完,一聲驚悚的慘叫,就被一拳狠狠的揍趴在地上了!


  是邢少尊,一雙眼像極了一隻發怒的老鷹,長著鷹爪,盯著與他對著乾的這群老母雞,俯下身就朝那人身上拳頭伺候。


  邢少尊這幾拳來得很叫人意外,只是不少人見趙雲松沒有動,自然也就干瞄著了,誰願意蹚渾水誰去蹚。


  「邢總,救命,救命啊!」被打的人在地上嘶喊著求救。


  趙雲松卻不為所動,反而笑,「活該!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幹嘛還要費口舌說出來。」


  「就是就是…」一群人跟著附和。


  不過,一個個都心有餘悸,自覺的遠離了邢少尊一步遠。


  邢少尊揍完了那個人才站起身,毫不客氣的一把從趙雲鬆手上拽過手錶,扔在了桌上,「酒。」


  「邢總…」突然,一聲嬌滴滴的呼喚,只見那個露胸的女人,整個身體好像沒有長骨頭一樣,貼在趙雲松的身上,「尊少好歹也是您的弟弟啊,現在這麼可憐,這麼窮,我們今晚點了那麼多的酒,根本喝不完,好浪費哦,不如給您的弟弟喝吧?」


  「是啊,邢總,您就可憐可憐他吧。」另一個露臀的女人也趕緊獻媚。


  女人永遠都是男人與男人之間最好的調味劑。


  「小妖精。」趙雲松放蕩的朝女人胸上捏了一把,「就聽你的。」


  「邢總真是討厭啦…」女人扭扭捏捏起來,目光卻有意無意的落在邢少尊的身上,似乎是在期盼這個男人能看她一眼。


  哪怕他今天窮困潦倒,但畢竟出生尊貴,氣質如神,是個女人都沒法抗拒,想要得到他的一眼垂青。


  但邢少尊視而不見聽耳不聞,拿起服務生剛遞過來的酒,往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仰頭,一口喝完,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


  又是一口一杯。


  「他今晚不管喝多少都算在我的頭上。」趙雲松大方的說完,摟著兩個女人,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群男女,朝樓上去了。


  邢少尊喝了一瓶又一瓶,吧台上擺了好幾排威士忌的空瓶子…


  黑色的西裝敞開著,黑色的領帶鬆散的掛著,嘴唇閃著酒的光澤,將那一雙薄唇顯得更加性感有味,還是濃濃的酒香味,一雙鷹眼好似漫上了一層厚厚的霧靄,撲朔迷離…


  「這不是尊少嗎?」


  「是啊,怎麼現在搞成這個鬼樣子了…」


  「公司公司沒了,老婆老婆沒了,如果是發生在你身上,估計你早活不下去了。」


  「如果真是我啊,我早自殺了,都這樣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也對,像他這樣,活著確實沒什麼意思…」


  這時候,已經午夜過後了,玩兒好的趙雲松等人也從樓上下來了,見邢少尊還坐在哪裡喝,都在看趙雲松的臉色。


  「酒量不錯嘛。」趙雲松再一次走了過去,「邢少尊,你這樣,還以為邢氏怎麼虐待你了。」


  「滾!」邢少尊抱著杯子,吐出一個字,醉醺醺的又給自己到了一杯。


  「滾?」趙雲松像是聽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他俯身到邢少尊的頭上,低聲譏笑,「邢少尊,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把你趕盡殺絕嗎?因為整個凡城的人都想看你的笑話,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邢少尊一隻手緊緊的握著酒瓶,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杯子,也笑,「想不到我居然這麼深入人心。」


  「是啊!」趙雲松拍了拍邢少尊的後背,「多喝點,我還想看到你上明天的頭條呢。」


  說完,對服務生招了招手,「再給他來幾瓶。」


  邢少尊的身體早已經裝滿了酒,快要從他的嘴角里溢出來,突然被趙雲松這麼拍一下,心臟受堵,胃也受驚,一陣陣翻騰蹈海。


  他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衝出滾滾紅唇的門口,跑到路邊的花壇,吐了出來。


  雨,瓢潑大雨,無情的淋漓在他的身上…幾秒鐘后就將他淋了個濕透。


  「哈哈哈…」狂笑聲從滾滾紅唇走了出來,一群人站在大門口,看著邢少尊躺在雨中,沒有一個人過去扶他,哪怕是遞他一把雨傘。


  總有一些看不過去的人,只無奈的搖了搖頭,最終都散了。


  午後的夜幕被大雨淋濕,如火如荼的滾滾紅唇也在這時候安靜了,大街上一輛車都沒有,只有邢少尊一個人倒在花壇邊上…


  雨水沿著他的發梢,眉毛,眼角,鼻尖,唇線,流向分明的輪廓外,再也睜不開眼,他就這麼放下了所有的支撐,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昏黃的街燈穿透密密麻麻的雨幕,陰鬱的落在邢少尊濕透的身上,想把光的那一抹溫度遞送給他,卻被雨水的冰冷,很快吞噬。


  快要將他吞沒了。


  就在這時,一道細長的黑影被燈光拉到了邢少尊蒼白無力的俊臉上,大概是感知到了,感知到了一份熟悉的氣息,他猛地睜開眼,就見腦海里心心念念的人正朝自己走來…


  頹廢的邢少尊,雙眸微眯,彎彎的像個月牙,一臉孩子氣的翹起了嘴角,就像是吃了一顆很甜很甜的糖果。實際上,是略帶苦澀的甜蜜,從齒縫兒沿著喉嚨傳遞到了他的心口,他伸出了手,「小瀧…小瀧…」


  是夢嗎?是幻嗎?是不著邊際的痴望嗎?

  那就讓他沉入其中吧,哪怕只有片刻的溫存,也好的。


  然而,那道身影,卻切切實實的朝他一步一步的走來了,緩緩地蹲在他的身旁,低頭靜靜的看著他。


  也不知是眼睛被雨水沖得發酸發脹,還是怎麼了,邢少尊雙眼微熱,艱難的從地上撐起上身,伸手撫在她的臉上,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曾經無數次親過的,「小瀧…」


  是他日日夜夜盼望的,也是他分分秒秒思念的…人兒啊…


  「小瀧…」巨大的悲痛令他聲音發抖,烏紫的薄唇也在顫動,他再也受不住這樣的兩相對望,將她一把拉入懷中緊緊的抱住,「小瀧…」


  沉痛的頭,深深的埋在她的頸間,男人的兩行灼熱混著雨水,落在了她的脖子里,聲音沙啞,幾近乞求,「不要離開我…」


  再將她抱得緊一些,「小瀧,不要離開我…」


  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也可以什麼都沒有,唯獨不能不要她,不能沒有她,不能,失去心中的那份寄託。


  那是他堅持到現在,唯一的精神寄託。


  她並沒有回答,而是自顧用盡全力將他扶了起來,單薄的身軀架著壯實的他,穿過馬路,朝前走。


  「小瀧…」儘管神志不清,但看得出來邢少尊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就連再次叫出「小瀧」的名字也是格外的輕鬆愉悅,好像永遠都叫不夠,孩子氣的反反覆復叫,「小瀧…小瀧…」


  就像以前,她總愛一遍又一遍的叫他,「尊哥哥…尊哥哥…」


  他突然能體會,這種親昵的稱呼帶來的喜悅與安定。


  只是小瀧始終都不答話,他就伸出手要去跟她搗蛋,亂醉如泥的手,不是捏捏她的臉就是揪揪她的鼻子,還揉揉她的頭髮,並止不住好奇的問,「咦?小瀧,你的頭髮,什麼時候長得這麼長了?」


  說著說著就用手指去纏繞她的頭髮,然後傻裡傻氣的說,「其實,我更喜歡看你長頭髮的樣子…」


  當初幹嘛要剪短呢…


  但是,小瀧一直都沒有理他,這讓大腦昏沉的邢少尊很苦惱啊,「小瀧,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不開心啊?」


  「……」


  雨還在不停的下,一個瘦小的女人扛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好一段路,都是男人在喋喋不休的說話,一顆又重又硬的腦袋壓在女人的肩頭,死沉死沉的。


  女人最終累到走不動了,只好找了一個地方,將他放下來,兩人坐在到路邊休息一下先。


  邢少尊就依靠在她的身旁,一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五指相扣,他終於可以安心的靠在她的肩頭,閉上了疲憊的眼睛。


  就這樣抓著她,永遠也不要鬆開,永遠,也不要醒過來…


  夜空更深了,雨也下得更密了。


  只有嘩嘩雨聲的道路上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一瘸一拐濕噠噠的腳步…正朝這邊走來…


  寧瀧穿著一套早被雨水淋濕的單薄睡衣,衣服黏在身體上,枯瘦如柴的身體好像隨時都能倒下。


  從家裡出來之後就一直下雨,她又完全沒有個方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找,突然發現前面的路邊好像坐著人,就像找到了救星,欣喜若狂的小跑過去…


  這一欣喜的大動靜驚擾了路邊的人,她忽地抬起頭,正好與寧瀧的雙眼對視,驚恐得雙眼,就連瞪出來的圓度都是一模一樣的,兩人都愣住了…


  只不過一個是純粹的吃驚,而一個是帶恨的憤怒。


  最終還是寧瀧,弱弱的叫了一聲,「姐姐…」


  寧瀟別過眼,不去看她,而是將沉睡過去的邢少尊扶了起來,奮力的拖著他沉重的身體,就走。


  「姐姐!!」寧瀧趕緊追了上去。


  雖然腳就被崴了,但寧瀟拖著一個人,步伐本來就很慢。


  可寧瀧並不敢真的追上,而是小心的跟在後面,「姐姐…姐姐…」


  「不要這樣叫我!」寧瀟突然扭過頭沖她吼了一聲,竭斯底里的,「我不是你姐姐!!」


  整個凡城,早已經沒有了她的存在,而是被她從小疼愛到大的妹妹給取代了。


  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裡,不僅沒有一個人去救過她,反而讓她消失得更加徹底!


  這就是她曾經最最愛的家人,在她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時,竟然把這個弱智寵上了天!!


  那麼她呢?!她到底又算什麼!!


  「姐姐…」寧瀧被姐姐給吼哭了,可又不敢哭出聲來,努力的憋著,「姐姐…你…你不要把尊哥哥帶走…」


  「他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寧瀟的一雙杏眼裡充滿了恨!哪怕是面對少不經事的弱智妹妹,她也還是恨!

  寧瀧著急了,流著淚嗚咽,「我把尊哥哥還給你,但是…但是…你不要把尊哥哥帶走,好不好?姐姐…好不好?」


  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入她的嘴裡,是什麼滋味。


  「你拿什麼還?!!你搶走了我所有的一切!!」名譽、身份、地位以及她曾瞧不上的男人,都被搶走了!!


  寧瀧被姐姐的河東獅吼吼得徹底憋不住了,放聲哭了出來,小身板隨著哭泣也一抖一抖的,濕透的睡衣黏在她的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弱不禁風,「都是我不好,我答應了尊哥哥,等你回來就把他還給你,姐姐,可是我好喜歡尊哥哥,你不要把他帶走,不要把他帶走啊…我求你了…求你了…」


  寧瀟冷冷的笑問,「你喜歡他?」


  不可思議…


  「嗯嗯…」寧瀧絲毫不隱瞞,歡快的承認,「我喜歡尊哥哥…姐姐,你也會喜歡他的,他很好很好的。」


  「既然我回來了,你就不能再喜歡他,不能再和他在一起!」


  本來有點小開心的寧瀧忽然低著頭咬著唇不說話。


  「說!!當著我和他的面!說!不會再喜歡他!不會和他再在一起!!」


  寧瀧的手緊緊的抓著睡衣的衣襟,抓出了一堆雨水,從她的指縫中流了下來,就是不說話。


  「不說是嗎?!不說我就帶他走了!」寧瀟威脅,拖著邢少尊繼續走。


  「姐姐!!」寧瀧迫切的抬起頭,追上姐姐的腳步,「姐姐!!我…我說…我說…你不要把尊哥哥帶走…」


  「你發誓!!」


  寧瀧哭得小身板一抖一抖的,極不情願的曲起手臂,聲音微弱,「小瀧發誓…以後不再喜歡尊哥哥,也不會和尊哥哥在一起,把尊哥哥…還給姐姐…」


  「好。」寧瀟說完拖著邢少尊繼續走。


  「姐姐!!」寧瀧見姐姐又要走,趕緊跟在後面,「你說了不會把尊哥哥帶走的,為什麼還要走?」


  「我又沒說要留下來。」寧瀟耍無賴。


  「姐姐騙人!!姐姐和爸爸媽媽一樣!都是大騙子!」寧瀧這下不幹了,嗷嗷嗷大哭起來,然後上去就抓住了尊哥哥,往自己這邊拽,一邊拽一邊哭喊,「尊哥哥,你不要和姐姐走!!不要走!!」


  邢少尊本來就喝多了,又被大雨淋,早就不省人事了。


  「你鬆開!!」寧瀟就用邢少尊的身體狠命推了寧瀧一把,「你鬆開!」


  饑寒交迫的寧瀧哪裡還站得穩啊,被這麼推了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屁股吃痛,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坐倒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


  寧瀟沒有管她,拖著邢少尊就走了。


  寧瀧看著姐姐和尊哥哥就要走遠了,又奮不顧身的從地上爬起來,追了上去,大概是在姐姐那裡找不到回應,就喊,「尊哥哥,不要和姐姐走,不要走!!不要走!!!」


  「你再跟過來試試!!」寧瀟回過頭就凶神惡煞的恐嚇。


  但是寧瀧並沒有被嚇著,反而再一次的拉住尊哥哥的胳膊,「姐姐,你騙人,我不要尊哥哥走,不要他走!」


  寧瀟再一次將寧瀧撞倒在地,「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跟過來!我讓你永遠都見不到他!」


  這一撞和之前不一樣,本來就站不穩的寧瀧是直接栽倒在地,一顆小腦袋本來就被大雨沖得暈暈乎乎,這會兒又直直的砸在地上,意識慢慢的模糊…


  一雙眼睛怎麼也睜不開,卻又倔強的不肯閉過去,看著姐姐和尊哥哥遠去的身影,伸了伸手,可怎麼也抓不住,只得叫著,「姐姐…尊哥哥…姐姐…不要走…不要走…」


  但是那一對身影在她的視網膜里,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成為一個小小的點,直到,消失不見…


  最終,大腦和身體負荷不了,徹底失去了意識。


  大雨未停,又一陣風過,瘋狂的雨線斜斜的飛出,不太平整的道路有些地方積了水,而寧瀧就躺在積水很深的地方,睡衣漫在水面上,瘦小的身體被泡白了,白得可怖。


  這場雨,下得有些久了,直到黎明破曉,才停了下來。


  陽光總在風雨後,一場雨過,雖然積水未乾,但寬敞的道路乾乾淨淨得一塵不染,兩旁的花草樹木也展露如新,天際邊暗藏涌動著光的溫熱。


  一輛黑色的賓利在道路上疾馳而過,大概是為了呼吸清早這一雨過天晴的新鮮空氣,前後的車窗都打開了一半,一閃而過車後座坐著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劍眉入鬢,雙眸朗朗如星,英鼻秀唇,樣貌俊雅,靜靜的目視著前方,似乎是在…冥想…


  忽然,車子降低了車速,駕駛座上的那個司機雙眉微蹙,看了車內後視鏡里的男人,輕聲開口,「三哥。」


  「嗯?」後座的男人只輕輕應了一聲,音色卻溫潤如地平下即將冒出來的暖陽。


  「路邊躺著一個女人,要不要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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