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竟然認識
費老爺子搖了搖頭:「不知道。」頓了頓,思索了一番,才繼續開口:「其實當我知道后的第一反應,跟你一樣。不過你母親說,她的命是人家給的。既然跟家族斷絕了關係,那麼她就沒有臉再回來。所以我後來之所以沒有跟她說,不過是作為一個父親,只希望我的女兒得到幸福。」
當聽到所有的結局,慕藍煙只覺得大腦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渾渾噩噩。
在場的所有人,嘆息著當年發生的事。就在慕藍煙默默的接受自己身世的事實,大廳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著急的聲音。
不過一會,一個下人急匆匆的跑到了大廳裡面:「老爺,極風派的朗虎來了!」
慕藍煙聽到熟悉的人名,整根神經瞬間緊繃起來。然而跳的比她還著急的,則是費乾。
「你說什麼?今日一早不就有人說,極風派一夜之間,全都死了嗎?」
這個消息,似乎對於慕藍煙而言,更加震驚。
咻的一下從凳子上立馬站起來,有衝過去掐著對方脖子詢問的趨勢,厲聲吼道:「你說什麼?怎麼死的?」
慕藍煙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
還沒緩過上一件事,這一件事就又足夠她頭疼。昨天一夜,她可謂是經歷了噩夢一般,好在最後司空慎的出現,也算是轉危為安。可是,從醒來后,她就一直惦記著素季,她離開了那個鬼地方,可是素季沒有啊。
她一直沒問,只是在尋找時間親自去打探,卻不想還沒等她開始,就迎來了噩耗。
「極風派一夜之間全死了。」費乾的聲音,再次在慕藍煙耳邊響起。
司空慎擔憂慕藍煙的身子,冷著臉,立馬反駁:「若是全死了,那麼這個極風派的朗虎是怎麼回事?」
司空慎自然不認識朗虎是誰。
費老爺子也不顧跟前吵嚷的這些人,矯健的步伐立刻走到了來報的下人身邊:「快帶我去看看!」
一行人聽著費老爺子的話語,齊刷刷跟上了步伐前去看上一眼。
沿著筆直的大理石路,一伙人來到了費府的前院偏廳。慕藍煙一雙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前方,直到來到偏廳的門口,瞧見裡面站著一個翠綠色的女子,眼前突然一亮,朝前奔去。
「素季!」
素季聞聲,詫異的回過頭,與慕藍煙的眼眸空中交匯,只是瞬間,兩眼便是開始淚影朦朧。之前她還在一旁照顧著朗虎,此刻突然見到小姐,立馬放下了手中所有東西,奔向而去。
「小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素季哭喪著說道。
慕藍煙替對方擦了一把淚,趕忙詢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昨晚小姐睡下后,我吃飽了便覺得困得很,直接在桌子上睡下了。當我一覺醒來,突然發現有人殺了進來。可是一眨眼,那個人便又被這位大俠殺了。然後我就跟著大俠來到了這裡。」素季說著,轉身便是指向朗虎。大難不死,素季已經對朗虎沒有了懼怕,全都是敬佩。
費老爺子掃了一眼團聚的兩主僕,步伐直徑的走到了朗虎的跟前。
朗虎依舊是極風派『囚牢』之中,慕藍煙見到的那一身裝扮。只是此時頭髮散亂,衣服被利器劃開了好幾個口子,口子下面每一處傷痕,都好像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
抬頭瞥見慕藍煙與素季團聚,嘴角勾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虎兄,十餘年不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幅模樣?」
費老爺子一開口,就惹來了慕藍煙不解的目光。朗虎與老爺子年紀好歹也是相差一個輩分,卻沒想到,竟然又認識?
慕藍煙此時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她的身世,就如費老爺子口中所訴,並沒有那麼簡單。
朗虎吃力的抬起眼眸,朝著費老爺子,亦是歪嘴一笑,粗重的喘著氣:「十餘年不見,你怎麼頭髮全白了。」
費老爺子笑話對方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而後直接捏起對方的手腕,把了脈搏。沉寂了一會,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你的心口之處,怎麼好像有異物阻擋?」
「是我門派的軟針。」
「什麼!」費老爺子聽聞后,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盯著朗虎。
慕藍煙見勢,立馬開口解釋:「那是我打進去的。」
費老爺子轉過頭,盯著慕藍煙的眼神,叫她冷不停打了一個顫慄,有些尷尬的開口:「怎麼了?」
半響,才響起老爺子微顫的聲音:「他與你有多大的仇恨,你要下如此毒手?」
「毒手……」慕藍煙腦中回蕩著這兩個字,她昨日打入那枚軟針,完全出於朗虎所教。她怎麼想得明白,老爺子為什麼這麼說。
「他乃是我師父,我怎麼會跟他有仇?」
慕藍煙話音剛落,朗虎便是伸手抓住了老爺子的手腕。
「你別怪她,是我教她這麼做的。我選擇回來,就是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你放心,只要我不運氣,我就還能多活兩年。」
費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不甘心的說:「昨日夜襲極風派,裡面無一人倖免。唯獨你與那女子沒有入名在冊,活了下來。你跟我說不運氣,恐怕你們為了逃出來,這軟針,就已經要刺入你的心臟了吧!」
慕藍煙此時,如雷貫耳,雙腿一軟,跪在了朗虎的跟前。嚇得費老爺子與郎虎,愣一下。先前她只當朗虎自己有能力破解,卻沒想到她打入的,竟然是之前別人對付她的招數。
「煙兒,你這是幹嘛?」朗虎急切的開口。
慕藍煙突然想到自己上一次心口中軟針,便是司空慎幫忙救治的,來不及回答朗虎,轉過身拉住了司空慎的手腕,可憐巴巴的望著對方。
「上次就是你救了我,這次你幫我救救我師父好不好?」
司空慎有些寵溺的看著慕藍煙,伸手摸著對方的腦袋,只說了一句:「好。」
而後,費老爺子便是給他讓開了空間。
將軟針逼出,費老爺子並不是不行。只是需要耗費太大的內力,按照他現在這副老架子骨,別說治朗虎了,多走幾步路,他都覺得喘的急。
偏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凝視在司空慎的身上。朗虎雖然有心勸阻,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對自己個兒的小徒弟如此百依百順,便也不想讓對方為難。坐正了身子,等著對方下手。
司空慎凝視了一圈朗虎的身子,而後利用手指探了探其胸口周圍的狀況。稍過一會,便是運足了內力,點了對方几個穴位便是開始挪動軟針的位置。
朗虎強忍著心口突如其來的鑽心痛,擰眉瞧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又抬頭看向司空慎。
眾人屏住呼吸,準備見證奇迹,卻不想下一刻,司空慎突然面色極其難看,一口鮮血噴湧出來,灑在了朗虎的身上。
慕藍煙緊繃的神經,忽然一頓。而後快速的起身,趕在所有人跟前扶住了司空慎。
懵了,所有人見到眼前這幅情景,全都懵了。
本來是要救人,現在人沒救好,反倒多了一個傷員?慕藍煙從未想過司空慎也有倒下去的那一刻,愣了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那個長相絕美的男人,此刻真的傷到閉上了眼睛。
費老爺子立即招呼了下人,將兩個傷員分別送到了客房裡面去。
更是喊人叫來了全膠州最好的大夫。
好在朗虎被司空慎先前一調至,軟針回出了一些。至於司空慎,情況卻沒有那麼好。
慕藍煙的眼淚,已經止住了。蹲在司空慎的床邊,緊緊抓著對方手,目不斜視的盯著床榻上的人兒,生怕錯過一丁點訊息。
「所以是因為我讓他救人,所以才誘導出他體內的劇毒的是嗎?」慕藍煙開口詢問身旁的大夫。
大夫只是搖搖頭,表示沒得救了:「這種毒,我也沒辦法,你們另尋高就吧。」
大夫說完,收拾了東西,就出了客房門。
費乾一直站在房間內,此時,出於禮貌,送著大夫走了一段路。素季一直跟在慕藍煙身旁,見小姐眼睛已經哭的有些紅腫,便去打濕了一個臉帕遞給對方。
「小姐,殿下那是萬金之軀。若是實在沒辦法,我們就跟這府里的人說了公子的身份,讓他們去汴京請御醫過來?」
慕藍煙接過臉帕,並沒有想起自己的眼睛,而是細心的替司空慎擦了擦臉頰和手心:「這裡離汴京那麼遠,來不及的。」
「可是……」素季還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自己的思考太過狹隘,故而乾脆閉了嘴。
與此同時門外突然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
已經醒來的朗虎,經由費乾扶著走進慕藍煙的客房內。瞧見床榻旁邊的人兒,開口道:「煙兒。」
慕藍煙聽聞熟悉的聲音,回過頭瞧見竟是朗虎。想起先前犯了錯,二話不說起身朝對方跪了下去:「徒兒有錯,請師父責罰!」
「錯不怪你,那時候我本來就被他們困頓著,好在你牢記我教你的東西。我過來是因為醒來后就聽聞了你朋友的事。我想,他的毒,恐怕只有夢裡回的斤大夫能解。我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