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出嫁了
慕藍煙對胭脂過敏的事,鰲塔自是知道。因為這事,鰲湘還撤換了所有的胭脂,跟他要了一大筆錢購買新的胭脂水。轉而望向上官純兒她們,眸色中帶了几絲詢問。
「閔兒說的可是當真?」
「當然是假的!」鰲蕾突然上前一口咬定。上官純兒聽聞,亦是點頭附和。
慕藍煙眼尖的看到鰲蕾一隻手手指末尾,明顯先前有血水滲出。特地陰陽怪氣的上前說道:「大姐,你手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蓉芝之前找過你,告訴你沒殺死我,所以你氣的拍桌,導致手指傷口崩裂了?」
鰲湘亦是見不得上官母女得意的模樣,上前附和:「是呀,大姐。下人做錯事你也不要動怒嘛,畢竟三天之後你可是要嫁出去當皇妃的,到時候包著十根白布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辦的是喪事呢。」說罷,自顧自與身旁的玲玲笑了起來。
鰲蕾自是心虛的將那手往後縮了縮,美眸略有閃躲:「父親,你看二妹妹伶牙俐齒的,哪裡像是過敏了的表現。」
上官純兒只道是附和。
司空慎妙贊慕藍煙工於心計,想不到這女子還能這麼咄咄逼人。
素季見她們害了人,還想否認,立馬上前替小姐反駁:「小姐過敏時,九皇子殿下也在一旁,若不是九皇子殿下相救,小姐還真有可能被你們兩個惡毒婦人給害了!而且,蓉芝逃跑時,還綁架了青佑姐姐,有意栽贓陷害!」
上官純兒聽聞「惡毒婦人」二字,當下便是跳了起來:「你個賤婢,怎麼說話了?有你這樣以下犯上的嘛?辱罵未來皇妃,那可是掉腦袋的!」
司空慎幽幽的來了句:「打狗,還得看主人。你這般以下犯上,是幾個意思?」
此話一出,叫鰲塔和閔夫人詫異的斜眸一瞧。九皇子殿下的意思是——慕藍煙是她的人,素季是慕藍煙的人,所以他這是在宣誓主權?
上官純兒被九皇子嚇的頓時失了言語,對方雖然是皇子中最小的一個,可卻也是皇上最寵愛的一個。
鰲塔見上官母女干站著,心中突然燃起一股怒意,沖她們怒吼道:「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
鰲蕾聽到素季說,蓉芝綁架了青佑,還陷害人家,心中就明白那該死的蓉芝,對她有所隱瞞。可是現在肯定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就算不是因為害怕說出后需承擔的責任。光憑在九皇子殿下跟前的形象,她也是絕對不會去撕破的。
就算不能嫁給他,也要留個好印象!
上官純兒眼看著就要紙包不住,為了保住女兒,沒有經過商量一下子便是跪在了鰲塔的跟前。
「娘,你這是做什麼?」鰲蕾驚呼。
閔夫人與慕藍煙亦是有些詫異。鰲塔看著不爭氣的二房,就知道一施壓便會供出來。
鰲蕾此時還想拉母親起來,可對方就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
上官純兒向來都是個膽小之人,對自己的事從來不敢多說半分,向來都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從小,不是嫡女,爹爹說了算。嫁了人,夫君不肯待見她,婆婆說了算。而眼下,好不容易盼著女兒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了,偏偏一意孤行去做那些偏激的事。
現如今,東窗事發,如果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頂替,她怕連女兒的將來都會搭進去。
「都是我做的!老爺要殺要剮隨你便!」上官純兒一口咬定。
鰲塔氣不過,呼啦一巴掌便是扇在了對方臉上。
上官純兒一懵,瞥過了身子,只是瞬間臉上便是抽搐一般的疼痛,眼淚一下子就流淌了下來。
鰲蕾瞧見,心口一緊手中的聖旨吧嗒一聲便是掉落在了地上。一口氣撲在了鰲塔的跟前,與母親一同跪著:「要打就打我,都是我乾的。是我嫉妒慕藍煙可以和九皇子殿下私會,是我嫉妒她可以得到九皇子的另眼相看!都是我做的!」
鰲蕾話語一出,叫在場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九皇子就在這裡,她這樣說,就不怕掉了腦袋?
鰲塔看著眼前這對母女氣的不行,伸手便是要摑鰲蕾的掌:「孽障!你可是要嫁給三皇子的人,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大逆不道,毀人貞潔的話!」
就在鰲蕾閉著眼睛,等待被打時,卻遲遲不見臉上疼痛感傳來。
司空慎及時上前一把抓住了鰲塔打下去的手。他沒想到一不小心竟然會讓自己的未來皇嫂挂念著,心思一軟,便見不得這種家暴。
「九皇子,你……」鰲塔氣結不知道說些什麼。
司空慎淡淡瞥了一眼跪著的二人:「我知道不該出手。不過我想不管是她們二人誰做的事,都應該讓慕藍煙來決定她們的下場吧?」
說時,眼眸瞥向一臉錯愕的慕藍煙。
劇情發展的有點快,叫人反應不過來。慕藍煙吞咽了下口水,來到鰲塔的身邊,看著已然哭成淚人的母女,心裡顫動了下。
鰲蕾身上有皇上的賜婚聖旨,肯定是動不得了。至於那上官純兒,關鍵時刻,還能替女兒站出來,也看得出作為一個母親的辛酸。思量了一會,才開口:「不如把她們二人逐出鰲府吧?」
鰲塔有一些驚訝,三日後就要舉行婚禮。現在把鰲蕾逐出肯定不行。
慕藍煙明白了自己話里的曲解,立馬解釋:「我是說,等三日後,大姐成婚時,上官姨娘,也一同走吧。陵州那麼遠,日後她們若是分隔兩地,想見一面也是難。」
慕藍煙心中千萬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做好人,卻偏偏話一出口,就變了模樣。上官純兒和鰲蕾在府內的處境,她亦是了解三分。簡而言之就是,地方小,錢分的少,還得處處看人臉色。但如果一起去了陵州,司空免就算性格再自閉,鰲蕾肯定也會保護她娘親的。
反之,若是將上官純兒一人留在鰲府,她肯定也是不放心的。
母女二人同時詫異的望著慕藍煙,心中略有感激。
鰲塔思量了一番,亦是覺得可行,同意的點點頭:「三日之後,便是我休妻之時,到時候,你上官純兒與我鰲塔再無夫妻的情分!」
鰲塔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上官純兒失落的跌坐在鰲蕾的身旁。
二十年的夫妻情分,說斷就斷,說不痛,那是假的。曾幾何時,她上官純兒在這個男人身上,還是看得到希望的,而眼下,演了一輩子的戲,最終卻還是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三日之後,皇宮裡的喜轎,如期而至。
鰲蕾一襲艷紅色新娘鳳袍,乃是皇后所賜。那日里的鰲府,更是熱鬧非凡。終於成為眾人眼中羨慕的角兒,上官純兒,整個晚上都是笑的合不攏嘴。幸福的看著自己女兒,終有一天,也可以如此風光。
與前院相比,更為冷清的後院,此刻因為冬日裡的夜晚,樹葉凋零的有些蕭條。月光高照打亮路人的前方,枝椏上不知名的鳥類有一聲沒一聲的叫著。
慕藍煙領著素季,二人行色匆匆。
「小姐,你這是要幹嘛去?」素季眼瞅著周圍沒有路燈的小路,害怕的狠。
「跑!」慕藍煙簡潔的回答,她故意繞小路,就是為了避開眾人的視線。
「跑?跑到哪裡去?要害你的大小姐過了今晚就和她母親離府了,你害怕什麼?」
慕藍煙突然止步,反身捂住了素季一直叨叨叨的嘴巴。示意了一聲閉嘴,兩個人便是隱秘在了路邊的假山旁。
不過一會,另一條岔路便晃晃悠悠走來一盞引路燈。
起初素季不知道過來的是人,被慕藍煙那麼一嚇,害怕的掐進了慕藍煙的腰際,疼的慕藍煙嘶啞咧嘴,恨不得咬對方一口。
「聽說,純兒那丫頭要跟著蕾兒一起去三王爺的府?」說話的人,正是許久未見的老夫人!而起身旁扶著她的,便是萬姑。
萬姑低著腦地,替老夫人看清前方的路:「是呀,聽聞三天前,這母女想要害大房的慕藍煙,被現場抓了個正著,就給趕出去了。」
老夫人,悠長的嘆了一口氣:「走了也好。耳根子清凈。以前老是在我耳邊嘀哩咕嚕大房的不好。若不是我與大房關係處了不好,又怎麼會受得了她那氣。明明自己沒本事,還要怨別人。幹了那種事,當真是丟盡了臉面。」
「是呀,不過還好是九皇子出面,讓二小姐處罰她們,若是換了老爺,二夫人怕是沒命參加她女兒的婚禮了。」
「這件事九皇子也插進來了?」
「是呢,現在府里都在傳二小姐日後指不定就是九皇妃了。」
老夫人一聲冷哼:「倒真是痴人說夢,皇妃哪有那麼好當的。蕾丫頭那般規規矩矩,都只嫁了個殘廢的王爺。我看九皇子,就是圖了個那二丫頭是民間回來,好玩。」
萬姑應了幾聲,老夫人一行人便是漸行漸遠。
從假山旁邊走出來的慕藍煙,目光幽幽的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愣了神。
素季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拍著自己的胸口冷不丁的問道:「剛才那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