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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漸漸浮出水面

  由於吃餛鈍吃得太熱,所以,我邊點頭邊「嗯」著,一邊說,「是啊,喬總,我媽媽——我媽媽包的餛鈍很好吃哦!」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的最高上司面前這麼放得開,反正感覺很輕鬆的。


  我又夾了一筷子拍黃瓜,放到嘴裡,差點就要吐出來——有芥末啊,不知道我不吃芥末嗎?

  我放下吃餛鈍的勺子,拿起了一張餐巾紙,雖然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可是,實在沒法。


  不多時,我就「阿嚏」「阿嚏」地打起噴嚏來,在喬總面前,簡直太丟人了。


  一連打了十來個噴嚏之後,喬總問道,「怎麼了?」


  「我一吃芥末就打噴嚏,芥末過敏。」我揉了揉發紅的鼻子,說到。


  「你也過敏?」喬征問道。


  我愣了一下,他為什麼要用「也」這個字呢?還有誰也過敏?


  不過,我對喬總了解的不多,好像早幾年他去了香港,挖到了第一桶金,然後開辦了華語集團,華語算得上是頂尖的大集團了,不過,他的個人信息卻非常神秘,婚否,不知道,有無子女,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喬征為什麼要請我吃這頓飯,不過上司要求,不得不遵循而已。


  這頓飯,喬征沒說什麼找我幹什麼,這讓我很詫異。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一個來吃飯的客人說道,「給我這拍黃瓜里放點芥末。」


  我愣了一下子,心想,難道不是每一盤拍黃瓜都放芥末嗎?如果不是,我們又沒有特意要求,為什麼我們那盤拍黃瓜里有芥末?


  不過,我沒多想,不過是一個小問題。


  至於喬征為什麼請我吃飯,直到上班也沒弄明白,他好像也不想讓我明白。


  周一上班,我竟然意外地碰到了姚安南,呵,總經理來上班也變成了意外了,真是。


  我去他辦公室找他簽字的時候,他正在抽煙,滿屋子都是煙氣,瀰漫著憂愁的氣息,我知道他是為了什麼發愁,姚啟月大概被關起來了吧,還有要判死刑的可能,作為最愛姚啟月的人,姚安南發愁是正常的。


  對姚啟月,我也很矛盾。


  說實話,雖然我和姚啟月不熟,但是,我覺得她根本就沒有販毒的可能,首先,動機上就不對,霍東吸毒,她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勸霍東戒賭,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販毒?

  而且,我看過姚啟月的電視報道,說是警方從一管Clinique的商標下發現的毒品,而這一款毒品,是姚啟月送給她南方一個好朋友的,原先在皮鞋廠工作的一個姐妹,說是這個女人在洗臉的時候,看到了這款商標的字被水沖了,往下掉,然後就報警了,再後來,警方找到了姚啟月,這種順藤摸瓜向來都快的很。


  我一直感覺到這件事有問題:首先,皮鞋廠的女工素質都不是那麼高的,不過是商標往下掉,她怎麼就想到去報警?如果是我,我最多想到的是這是假冒偽劣產品而已,還有一點非常重要,那便是,我記得我當時在海關,看到姚啟月一件一件地往外拿行李,拿出來的都是些很常見的大牌,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過Clinique這個牌子。


  想到姚啟月是被陷害的之後,我的心陡然害怕起來,如果陷害,是被誰陷害?誰能夠想到這麼絕妙的主意?把毒品標在商標上,一般人真是想不到這種絕頂聰明的主意,而且,從上次霍東的說辭來看,霍東吸毒也是被人利用的,把姚啟月和霍東引來了北京,那麼這個人最終的目的在哪?


  我想去看看姚啟月。


  我最近和姜起山聯繫得很少了,姚啟月這件事情我想通的時候,本來想和他說的,可是,我怕,他和姚啟月-——,我始終都很害怕,再加上,姜萬年和廖蘭,讓我對和他聯繫感覺懨懨的,總覺得我和他已然是窮途末路,我不過飛蛾撲火罷了。


  我去了看守所的時候,正好看到鄭瑋中從裡面出來,他悲痛欲絕的樣子,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姚啟月進了看守所的,我不知道,可是,他眼中深沉的關切,我卻看出來了。


  因為姚啟月的罪名還沒有做實,現在只是犯罪嫌疑人,所以她進的是看守所。


  我和她在一間黑乎乎的屋子裡見面的。


  我先坐在那裡等她,接著,她出來了。


  從窗欞里透出來几絲微光,即使那些微光,也泛著微塵。


  姚啟月走了過來。


  我總覺得我和她的這次見面,帶著無比宿命的味道,陰暗的,潮濕的,陰狠的,卻又發自內心的。


  她穿著囚服,還是長發飄飄,不施任何脂粉的臉上帶著聖潔的光芒,我在想,我明明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我為什麼就沒有這種光芒,而她的眼睛,卻是凄楚的,有魅惑的。


  給了我一種錯覺,我們倆除了長相,真的沒有一處地方是一樣的。


  「毒品是你的嗎?」我坐在那裡,開門見山。


  對她不喜歡的態度,我從來不掩飾,可能也是這種赤裸裸的態度,讓她覺得我很關心她吧,她竟然低下頭就哭了起來,哭得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她趴在桌子上,邊哭邊搖頭,「不是,不是的,你相信我,我出國是有人出錢讓我去的,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去了就想著給姐妹們帶點東西,那一管Clinique不是我帶的,是有人陷害我,可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她雙手捧著自己的臉,一副後悔不迭的樣子。


  我知道她在後悔什麼,後悔當初不該撿天上的餡餅,出國旅遊唄。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哭什麼?遲早都會還你公道的。」我說到。


  此時我的冷靜得簡直讓我自己害怕,而且,內心裡,我竟然很同情姚啟月。


  我對她的感情實在太複雜太複雜了,有時候我想扇她,有時候覺得她勾引男人讓我的心裡五味雜陳,可是此刻,我竟然覺得她很可憐。


  在八月的北京,外面照樣天燥悶熱,這個會見室里,陰暗潮涼。


  像我和她的關係。


  雙生。


  自小分開。


  不同的成長,完全截然的性格。


  到如今,不同的結局。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知道了,就安心好了。」我說道,「我出來的時間長了,也該回去了。」


  接著我就慌忙地離開了這個地方,反正說不清為什麼,就是想離開。


  在去看守所的路上,我又碰見了兩個人,一個是姚安南,一個是霍東。


  我冷冷地笑笑,呵,果然有男人緣啊。


  自從看完姚啟月,我的心情差極了,一個人回到家。


  這時候,我的手機里收到一張照片,是我工位旁邊的小夥子給我發的,上面是一張照片,圖片是他拍下來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我打開圖片,是一個女子,穿一身碎花連衣裙,長發飄飄,笑容很燦爛,個子很高,很幸福的模樣,當然也很漂亮。


  接著我旁邊的那個小夥子又發了一句話給我,「知暖,看看像不像你?」


  我懵了一下,像我嗎?哪裡像我?


  不過,自己覺得不像,可是別人覺得像,那該真是像吧,至少這個子很像的,我笑了笑。


  「從哪弄的這張照片?」我問道。


  「我今天正好從公司的共享里找東西,這張照片一下子就傳了過來,然後,馬上就不見了,但是,我已經拷了下來,畢竟是美女嘛。」他又打上了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


  美女?這張照片的日期是1992年,就算是美女,也是個老美女了,真是,我沒放在心上,本想刪掉這張相片的,不過看看,這張相片拍的還很有質感,所以,我就保存在手機里了。


  姜起山給我發微信的時候,我正懨懨地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在哪?」他問。


  「在家。」


  「怎麼不過來?」


  「不過去了,今天身上懶懶的,總是不想動。」


  「懷了?」他問。


  我臉一紅,慌忙用語音說了一句,「哪有?」


  他在那頭哈哈地笑得很爽朗。


  我曾經和姚啟月說過,法律會還她公道的,沒想到這個公道還得好快,一個月以後,九月七號,她便出獄了,我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畢竟是自己的雙胞胎姐姐。


  不過,姚啟月進去的迅速,出來得更加匪夷所思,我本來想去公安局替她作證,證明她的行李箱中根本就沒有Clinique這種洗面奶的,我知道我的證明微乎其微,我證明她,誰證明我呢?我甚至去公安局問過,人家說我這種作證屬於無效作證,根本沒用的。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姚安南的臉色變化了很多,我直覺有事情問他,他說道,姚啟月出來了,不過,隨即這種喜悅又變成了憂愁。


  我不解,他憂愁的原因是什麼,他說道,「姚啟月懷孕了!還有,暖暖,謝謝你們家起山。」


  我不明白姚安南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謝謝姜起山。


  他說,「你整天和姜起山住在一起不知道嗎?月兒是起山保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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