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禦書房後方有一個內殿,是專供帝王尋常時候休憩所用,嬪妃鮮少能入內,至少封衡登基之後,還不曾讓他的妃嬪來過此處。
王權見此景,不由得暗暗納罕,連忙給小太監們使了眼色,尤其壓低了聲音,對林深道:“這位虞三姑娘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成為貴人了,你小子日後得有點眼力勁。”
林深立刻老老實實應下,“幹爹,兒子省得了。”
王權揮退小太監,獨自守在禦書房。
後殿內,虞姝來不及查看四處構造,隻看見了成排的博古架,而她剛剛站穩,人就被堵在了博古架上。
她後背吃痛,嚶/嚀了一聲。
封衡的大/掌扣著美人/細/腰,掌心感受著那驚人的柔韌,他埋首深呼吸,沒有嗆鼻黏膩的胭脂水粉味,倒是有一股淡淡體香,不似任何花香,像是女兒家的體香,讓人著迷,感覺到安穩,仿佛能消除一腔浮/躁。
虞姝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封衡抬首看向她,兩人四目相對,男人捉住了她的手,放在了帝王玄色龍袍的腰/封玉鉤上,男人忽然輕笑,唇角斜斜一揚,“你還愣著作甚?嗯?”
她是揣著目的而來,現下,封衡再度給她機會,可她卻隻會幹愣著。
也不知是真的沒心機?還是心機太重?
虞姝呼吸不穩,被帝王凝視著,她忍不住顫了顫蝶羽般的睫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封衡原本想讓小女子繼續主動勾搭,可一垂眸就看見微微起伏的/雪/巒,他眸色更深,嗓音喑啞,道:“你入宮之前,就沒人教過你?”
教過她什麽……?
虞姝後知後覺。
直到她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上的輪廓和抵觸,她才猛然領悟。
白皙的麵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嫣紅,而那抹嫣紅又隨即傳到了耳根子、脖頸……一路往下。
封衡接觸的女子不多,但或是純情,或是嫵媚,或是故作矯情的,他都見過了。像虞姝這般介於清純與嫵媚之間的女子,倒是頭一回碰見。
或許是他還年輕,定力不足,此時此刻此地,封衡不會再輕易放了她離開。
他沒有理由虧待自己。
虞姝的確沒有被人教授過任何男女之道。
但機會就在眼前了,就差這麽一步,她就能逐漸改命。
虞姝心一橫,直接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仰麵直勾勾的看著男人。
封衡很滿意她如此直接熱忱,嗓音又深沉了幾分,“朕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可想好了?”
他若要報答她兩年前的救命之恩,有諸多法子,可偏生她要自己送上門來,那便用最直接的法子。
虞姝吞咽了幾下,點點頭,像隻擔心受怕的鵪鶉。
封衡嫌她動作太慢,又生疏得很,索性自己動手。
無論是多麽正經的男人,在正當興頭上時,也會狂野的不像話,像曠野猛獸。
又何況是封衡呢。
他天生掠奪,攻擊性極強。
虞姝腦子裏一團亂,有了片刻的空白,低領束腰薄紗襦裙落在腳下,她隻覺得周身俱是火/團,仰望著頭頂的奢華浮雕……
禦書房內,王權聽見動靜,神色不由得訕了訕。
果然,他沒有猜錯。
難得皇上對一個女子上了心,豈會不了了之呢。
看來後宮又要冊封新人了。
王權對林深招招手,把他喚過來,壓低聲音吩咐道:“讓人準備浴桶和溫水,隨時在外麵候著。”
外麵天色正好,還沒到晌午。
皇上破天荒的第一次在白日裏開/葷。
一個多時辰後,虞姝眨眨眼,忍受著眼中的酸澀與痛楚。
她看見男人額頭的一大滴汗珠子落了下來,恰好砸入了她的眼中。
她有些吃不住,索性撇開臉去。
臨牆擺放一座銅鏡,虞姝看見了銅鏡中起伏規律的精/瘦/後背,她又轉過臉去,看向了另外一邊。
不是說,璟帝不/重/欲/麽?
她腦子裏渾渾噩噩,想了很多事,又似什麽都沒想。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思緒又很快被男人驅散了去,完全沒法聚攏心神。
好半晌,封衡逮住了虞姝的手腕。
終是風止樹歇。
虞姝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她回籠心思,想著一會該如何應對璟帝,可她才剛剛要準備起身,卻被封衡附耳製止,“別動。”
虞姝一愣。
封衡抬起頭來,眼底/情/欲/未散。
兩人對視之間,虞姝眼中一半是畏懼,另一半是羞澀。
封衡輕笑,“你還真是對朕一無所知。”
“……”她應該了解璟帝什麽?依舊一知半解。
下一刻,虞姝便又看見了銅鏡中起起伏伏的畫麵。
後殿有冰鑒,倒也不覺得悶熱。
王權守在外麵,看著長案上的沙漏,再聽了聽後殿動靜,他挑挑眉,再度吩咐林深,“去禦膳房傳個話,今日皇上的午膳延後。”
*
鳳藻宮,淑妃在內殿來回走動,隨手砸了皇後與虞貴嬪命人送來的補品。
“虞三姑娘是吧?!本宮倒要看看,她能在皇上麵前晃悠幾時?!虞貴嬪那個蠢貨,還真以為能分了本宮的寵愛!”
淑妃咬牙切齒,再無優雅才女的儀態。
禦書房的後殿,她都不曾進去過。
再者……這都快晌午了!
淑妃內心一陣後怕,她從未見封衡如此寵/幸/任何一個女子。
淑妃發泄一通,又立刻走到銅鏡前照了又照,她撫摸著自己精致的麵龐,今年二十了,容顏還在,恩寵也會一直都在!
淑妃發瘋的同時,虞貴嬪的翠碌軒也是劈裏啪啦一通亂砸。
真是好笑啊!
早晨還想通了。
可這一刻,虞貴嬪卻又想不通了。
封衡是她自年少時候就心心念念的男子,而此刻,她心悅之人卻在寵愛著她最厭惡的庶妹。
虞貴嬪不知道這一步棋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隻覺得胸悶難受,心仿佛被人揪住了,又酸又澀,還隱隱生疼。
“皇上素來自持清冷端方,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定是虞姝那個狐狸精勾搭所致!”不然豈會在禦書房就白日/宣/淫?
對!
一定是這樣!
皇後的景元宮倒是一片安寧和諧。
杏兒不解的問,“皇後娘娘,皇上他這是第一次在禦書房就寵/幸女子,會不會是皇上故意為之?”
虞家手握重兵,但無處尋找錯處。
封衡絕非是可以任人拿捏的帝王。
他十八歲登基,僅僅用了三年時間,就理順了大半個朝堂,心機謀略深不可測。
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絕不是那種會因為一己私欲而失控的人。
皇後一個眼神掃向杏兒,“大膽!不可妄議皇上!你是活膩了麽?”
杏兒立刻跪地,“皇後娘娘恕罪,奴婢該死!”
皇後眼中神色微變,擺擺手,讓杏兒起來。
罷了,左右不過就是一個虞家庶女。
有時候,不合身份的寵愛,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
皇上對虞三姑娘到底是什麽心思,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這個皇後要順著皇上的心意。
皇後似輕歎一聲,吩咐道:“先準備好賀禮,等到皇上冊封虞三姑娘之後,就送去翠碌軒。”
此言一出,皇後忽然夠勾唇一笑,“不知虞貴嬪此刻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