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遇狗
第16章 遇狗
顧如許做了幾個菜，烏雞需要的時間太長，所以明天再吃。
趙奶奶腿腳不便，安安扶著趙奶奶到了餐桌旁。
“一天五十塊錢，夠吃飯嗎？明天想吃什麽，我去弄點。豬蹄可以嗎？”趙奶奶指著攝影師，說：“他吃不吃？”
攝影師連連搖頭。他是有職業道德的，而且會跟同事換班。
趙奶奶想了想，說：“哦對了，你是不是一定要給我幹活？那今天幫我把碗洗了，我明天請你們倆吃豬蹄。”
豬蹄是很貴的，洗碗換豬蹄，也是走個流程和過場。
顧如許第一反應是：“不用。可以回家吃。”
她不喜歡欠人情，或者接受別人的饋贈。
小時候在孤兒院裏，每一波義捐都會找孩子們來拍照，顧如許形象氣質好，常常被拉出來湊數。但她不喜歡那種感覺。
那些人的眼神裏都帶著同情，好像成為孤兒是特別可憐的事情。
如果接受饋贈需要被同情，那她寧可不要。
趙奶奶沒想到會被拒絕，愣了一下，有點失落地說：“……哦，那算了。”
這聲音空落落的，好像一聲歎息。
顧如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沒想到拒絕也是能刺痛人的。
安安歪著腦袋說：“豬蹄是什麽？是動物的腳嗎？動物的腳也能吃嗎？”
修仙界的土地都被汙染過了，動物長期在地上行走，腳都是不能吃的。
趙奶奶說：“動物腳當然能吃啦，能鹵著吃，烤著吃，還能紅燒。可好吃了。”
安安眨了眨眼睛，口水都要滴答下來了。
顧如許見狀，說：“那我再把地給拖了，趙奶奶，可以嗎？”
趙奶奶反應過來，連連點頭，說：“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趙奶奶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顧如許洗碗的時候，趙奶奶就站在窗戶邊上，看著樓下的廣場舞阿姨們。
顧如許說：“趙奶奶，一塊兒下午跳舞吧。”
趙奶奶連連搖手，說：“我這腳怎麽跳舞，我不要，不要。”
顧如許說：“這些廣場舞都很簡單的，就算不跳，跟人聊聊天也好啊。”
趙奶奶還是拒絕。
顧如許想了想，給趙奶奶下了一個專門的廣場舞app。禁止了多餘權限之後，操作變得很簡單，也沒有了誤觸的可能性。
顧如許把手機給趙奶奶看，說：“閑來無事看看也好。”
手機裏的廣場舞音樂很吵鬧，可趙奶奶在這樣的吵鬧聲中愣住了。
趙奶奶捏著手機，說：“謝謝，謝謝，謝謝。你要不要喝蜂蜜？我這裏有兒子寄過來的美國蜂蜜，聽說對身體特別好。”
顧如許本來想說不用了，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謝謝趙奶奶。”
趙奶奶腿腳不便，但是去拿蜂蜜的背影卻走得很急很快，生怕顧如許再拒絕似的。
趙奶奶拿著蜂蜜罐子過來，都沒怎麽動過。
顧如許舀出一點，泡水喝了，說：“這個好好喝啊，可以給我嗎？我可以做家務換。”
“你喜歡？那給你了！”趙奶奶一揚手，說：“我老婆子又不愛喝這個，不值什麽錢。”
顧如許把蜂蜜拿到了閣樓，顧安安這個小尾巴非要嚐一嚐味道，顧如許就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說：“媽媽喜歡喝，不給你喝。”
安安委委屈屈地說：“好吧。聽媽媽的。”
【顧如許在幹嘛？？？？自己喜歡就直接找別人要，你是乞丐嗎？你不能自己買嗎？錄節目的時候沒錢，錄完總有錢了吧！！】
【安安想喝都不給，有這麽當媽的嗎？就這麽饞，缺這幾口蜂蜜？對舊shígG獨伽孩子也這麽小氣，難怪一直被黑。】
【咳，樓上別激動，這次你們恐怕罵錯人了。我們家一直喝這個牌子的蜂蜜，這個包裝少說也是五年前的了，早過期了。而且這不是美國牌子，是法國牌子。顧如許剛剛才喝了一口就去看包裝，肯定是發現了，所以才那麽說的。】
【啊……難道我錯怪她了？這麽說來顧如許還挺善良的……】
【對不起顧如許！】
【唉……趙奶奶的兒子現在在國外嗎？不知道上次回來是幾年前，也不知道上次寄蜂蜜是幾年前。】
【老人辛辛苦苦養大孩子，結果孩子成年之後遠走高飛，都不回來看一眼。趙奶奶一個人住多孤獨啊。】
各種各樣的討論甚囂塵上，顧如許帶著安安，去天台打掃衛生。
天台顯然很久沒有打掃過了。顧如許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把天台的垃圾都清理了出來，還發現了幾盆仙人掌，大半都枯萎了，但根還是好的。
顧如許把仙人掌花盆依次排列好，然後澆了點水。
安安站在一旁，表情很傷心：“它們快死掉啦，它們好可憐。”
顧如許說：“希望能活過來。”
安安說：“媽媽，它們不喜歡呆在這裏。它們想要往南邊去一點。”
顧如許愣了愣，說：“好。”
又把仙人掌往旁邊搬了一些，風能夠吹拂到它們了。
安安笑了起來，說：“好呀，它們可以吹到風啦。”
做完這些事情，母女倆回到小閣樓裏。
小閣樓裏隻有一張床，安安躺在顧如許旁邊，問：“媽媽，什麽是演員？”
顧如許說：“就是拍電影和電視劇的。”
安安又說：“你是一個好演員嗎？”
顧如許想了想，回答說：“媽媽想成為一個好演員。”
“媽媽是好演員，也是好媽媽。安安最喜歡媽媽了。”安安爬起來，在顧如許臉頰旁邊啪唧親了一口，說：“爸爸也是。”
顧如許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閣樓的小窗子被“叩叩叩”地敲響了。
顧如許轉頭看，發現是早上那隻黑貓。
安安打開了窗戶，那隻黑貓靈巧地進來了，竟然還叼著那條魚。
“……”顧如許難以置信，“它好執著。”
“因為它要報恩啊。可是這是淑寧姐姐家裏的魚，因為這條魚，淑寧姐姐差點沒飯吃啦。”顧安安蹲在貓貓麵前，喵了好幾聲。
誰知那黑貓聽了一會兒，竟然扭頭就走，尾巴還掃到了安安腿上。
“你跟它說什麽啦？”
“我說這是別人的魚，它不可以偷別人家的魚。然後它就生氣了。”
那黑貓站在窗台上，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母女倆。見母女倆沒有悔改，又一扭頭，傲嬌地離開了窗台。
活靈活現的，還真是生氣了。
【我家貓生氣跟這一模一樣！！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小貓咪的事，怎麽能算偷呢？安安你太不懂事啦（假裝）】
【剛剛安安喵喵叫的時候，我家貓過來了！】
【這一家子真是太可愛啦！！】
顧如許指著那條魚，說：“那這怎麽辦，它還要不要？”
安安歎了口氣，說：“隻能收下了，不然它會生氣的。”
貓貓的交際，好複雜。
顧如許想了想，說：“魚是淑寧姐姐家裏的，如果我們收下這條魚，就要拿別的東西跟淑寧姐姐他們家換。安安覺得呢？”
安安問：“拿什麽換呀？”
顧如許說：“烏雞是店主阿姨送給我們的，我們要珍惜別人的禮物。冰箱裏還有一些肉和雞蛋，我們拿去淑寧姐姐家，好不好？”
安安說：“好啊。”
於是母女倆拿好東西，一起往謝淑寧家裏走去。
謝淑寧家裏正在做晚飯。
她們統共獲得二十五塊錢，要管一家三口總共三頓，確實有些困難。
所以今天的晚飯很簡單，一把麵條，幾根青菜，一罐腐乳，再加兩個雞蛋。
“淑寧姐姐！我來找你玩啦！”顧安安衝上去。
謝淑寧放下筷子，驚喜地說：“哇！”
袁繼美則是看見了顧如許手裏的東西，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說：“來都來了，還帶這麽多東西呀？你們母女倆是不是吃不掉這麽多？?”
顧安安則是拿出三瓶AD鈣奶，說：“淑寧姐姐，航天哥哥，送給你們。”
她們買菜花了四十幾塊，剩下的錢正好買這幾瓶AD鈣奶。
這江景房真的很大，是個二層的小別墅，有個小院子，還有一個保潔阿姨負責全屋清潔。
謝淑寧帶著弟弟妹妹去院子裏玩，顧如許帶來的攝影師跟著小朋友們。
安安在院子裏跑來跑去，說：“好——大呀！”
謝航天跟在安安背後跑，說：“我們家很好玩的吧，你可以經常來玩。”
顧安安說：“我們家很高，也很好玩！”
謝航天立刻說：“那我也要去你家玩。”
顧安安說：“可以，但我要先問問趙奶奶。”
“趙奶奶是誰？”
“是房東呀。”
“啊，要交房租，不然會被趕出去的！”謝航天說。
謝淑寧輕輕地說：“弟弟。”
顧安安說：“不會哇，趙奶奶不會把我們趕出去的。”
就在三個小孩子聊天的時候，一條狗忽然跳過籬笆，進入了花園。
那狗很凶狠地叫著：“汪汪汪！”
謝航天立刻“哇”地哭了出來，躲在謝淑寧身後。
“安安你快過來，狗子會咬人噠！”謝航天超級著急，萬一顧安安被咬了怎麽辦？
謝淑寧蹲下，裝作撿石頭的樣子，“去！走開！安安，到我後麵來。”
【謝航天都要嚇死了，嘖嘖嘖，一個男孩子，還沒有女孩子勇敢，要躲姐姐後麵。】
【謝航天才三歲啊，躲在姐姐身後怎麽了？這狗怎麽進來的？節目組不怕出問題嗎？】
【安安也三歲，怎麽沒有躲起來？】
安安不僅沒有躲起來，還向前走了一步。
“汪，汪汪汪，”安安模仿著：“汪汪汪汪汪。”
【？？？？？？這狗竟然真的走了？？？】
【安安到底跟狗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