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年人
第15章 老年人
顧如許看著安安的模樣，愣了愣。
寧博如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顧如許回過神來，說：“謝謝安安，媽媽有很多旗袍。”
“都不是安安送的呀。”安安眨了眨眼睛，說：“我想給媽媽送禮物。”
顧如許還想說什麽，店主卻截斷了她的話頭，說：“你們母女倆關係這麽好，我都送了！”
這母女倆黏黏糊糊的，她都要看不下去啦！欺負她沒有暖心女兒嗎哼！
店主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肚皮，真希望自己也能生個這個可愛的女兒。
“三件旗袍可不便宜呀，我老婆這麽摳門，模特照可得好好拍。”攝影師拍了拍自己的相機，說：“要拿出真功夫了啊，我當年可是拿過獎的。”
店主找出來了兩套樣式相同的旗袍，一大一小，正好是母女倆的尺碼。
安安小心翼翼地摸著布料，說：“哇，好滑呀。”
顧如許問：“喜歡嗎？”
安安重重地點頭，說：“喜歡！”
顧如許就笑了起來。
這是她的女兒，她喜歡看安安滿足的樣子。
店主也笑了起來，說：“樣子還蠻好看的，應該適合你們母女倆。進去換衣服吧。”
顧如許和顧安安去試衣間換了衣服出來，一下子把觀眾震驚了，彈幕忽然飆升。
旗袍是明黃色的，襯托得母女倆皮膚雪白。顧如許簡單盤了下頭發，一縷發絲散在頰邊，顯得隨意而風情。
顧安安則是俏皮極了，笑起來很有感染力。
“小朋友要不要上個口紅？”店主問。
顧如許說：“不用了，接觸化妝品不好。”
攝影師也說：“鏡頭裏唇紅齒白，這樣就很自然。”
“行，相信大攝影師，還有兩位美女模特。”店主說。
到底是個旅遊小鎮，攝影師帶著母女倆隨便走了兩步，就到了一個風景還不錯的角落。
【顧如許的表現力可以啊！隨隨便便一站就很有氣場了。】
【那不是廢話，她有出圈封神照的，就一身紅衣站在水裏那個。】
【！原來那張是她，難怪我看顧如許眼熟！現在還是我頭像呢！就是現在有點太瘦了，快認不出了。】
【都在誇媽媽，沒有人誇安安嗎？安安的表現力也很不錯呀，眼神好淩厲。】
【不愧是顧如許女兒！】
【不管，從今天起我對顧如許轉粉了，誰來黑都沒用！】
哢哢哢一頓拍，相機內存滿了。
攝影師遺憾地說：“早知道要拍你們，我就帶一張新內存卡過來了。哎。”
顧如許問：“照片夠了嗎？”
攝影師說：“夠了，夠了。老板娘肯定滿意。”
幾人回到店裏，店主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
攝影師比了個大拇指，然後隨便找了幾張照片給店主看。店主的表情明顯被驚豔到了，說：“乖乖……我現在覺得送你們三套旗袍送少了……”
老板娘也是實誠人，在店裏找了找，竟然拿出來一隻烏雞。
“你們估計也不缺衣服。我看你們就買了這麽點兒菜，吃得飽嗎？小孩子要補，你這麽瘦更要補！”老板娘說：“這雞今天早上買的，現殺的，絕對新鮮肥美！送你們了！”
顧如許：……？
老板娘說：“拿著啊。你不吃孩子也要吃。”
顧安安吞了吞口水，問顧如許：“媽媽，好吃嗎？”
黑色的雞，跟魔獸好像哦。
安安有點想爸爸了。
顧如許於是把烏雞接下來了。
老板娘忽然想起來什麽，說：“哦對了，你們明星是不是有什麽……肖像權的？這個圖我可以用的吧？”
顧如許說：“這個我得問問公司。”
下一秒手機就響起來了，是楊姐打過來的。
顧如許接起來。
雖然沒有開免提，但楊姐太激動了，聲音響徹整個旗袍店：“用用用，隨便她用！如許，這個綜藝上對了，你終於要洗白了！”
顧如許一愣。
顧安安問：“媽媽，洗白是什麽？你本來就很白呀？”
空氣凝滯了一秒，然後楊姐飛快地掛了電話，留下了一串嘟嘟聲。
身在醫院的楊姐悔恨不已。
她一直盯著直播間，眼睜睜看著烏煙瘴氣的彈幕逐漸變得清澈，還有很多路人說轉粉。她沒想到，這個娃綜還真來對了！
所以在店主問肖像權的時候，楊姐立刻打電話給顧如許。肖像權是小事，在節目裏留下好印象是大事。
難道自己的聲音真有那麽大嗎？楊姐漲紅了臉，雙手蒙著眼睛，從指頭縫裏看彈幕。
今天一整天，顧如許的表現都很不錯，不會就敗在自己這一嗓子上了吧？
沒想到彈幕密密麻麻，竟然都在哈哈哈。
【哈哈哈哈經紀人的反應太真實了吧！吊車尾終於及格，感動了老母親！】
【顧如許，你終於要洗白了！】
【顧如許，你終於要洗白了！】
【7年老粉悄悄冒頭，廣為流傳的那幾個段子，都是有前因後果的……唉，顧如許情商確實有點低，我們粉絲也認。其實人不壞的……】
【有一說一，顧如許真的好白啊……】
楊姐一愣，她已經快忘了顧如許不被罵的感覺了。
五年了……楊姐竟然有點想哭。
……
顧如許收下了烏雞，離開了旗袍店。
離開之前，店主笑著跟顧如許和顧安安說再見。
顧安安也乖巧地擺擺手，說：“阿姨再見，叔叔再見，妹妹再見。”
【妹妹在哪裏？？？】
而店主愣在原地，表情震驚又欣喜。
顧安安手裏拎著自己的小旗袍，其他東西都是顧如許拿著。
在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顧如許輕聲問顧安安：“剛剛那個阿姨，懷小寶寶了嗎？”
顧安安點點頭，說：“嗯！是個很可愛的小妹妹！”
顧如許說：“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安安不要告訴別人，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顧安安有點不理解，說：“為什麽呀？懷小寶寶是件好事情呀。”
顧如許說：“在這個世界上，有的媽媽更喜歡弟弟。如果知道是妹妹，他們會對妹妹不好的。”
安安想了想，說：“就像淑寧姐姐的媽媽那樣嗎？還有招娣姐姐的媽媽。”
顧如許說：“對。”
安安點點頭，似懂非懂，說：“安安明白了。這個世界的人真奇怪。”
顧如許表情有些沉重，說：“安安放心，媽媽喜歡安安的。”
安安說：“我知道呀，剛剛那個阿姨也喜歡妹妹的。”
過了一會兒，安安又說：“謝謝媽媽喜歡我。我也喜歡媽媽。”
顧如許愣了愣，心裏又酸又澀，卻又被什麽東西給充滿了。
顧如許輕輕地說：“謝謝安安，能來到媽媽身邊。”
顧如許拎著這麽多東西，回到了小閣樓。
房東奶奶戴著老花鏡，皺著眉頭，正在看手機。
顧如許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問：“趙奶奶，你要做什麽，我幫你吧。”
趙奶奶說：“這個哆嗦音，怎麽看不了啦？我怎麽在手機裏？”
顧如許看了一會兒，說：“趙奶奶，你這是在拍哆嗦音。你想刷視頻嗎？按一下這個就好了。”
趙奶奶擺了擺手，說：“搞不懂，搞不懂。被時代拋棄啦。”
趙奶奶把手機裝進口袋裏，又把老花眼鏡摘下來，好生生地收起來，問顧如許：“晚上一起吃嗎？給我五個雞蛋就好。廁所我已經叫人來掃過了。”
“節目組給了我們五十塊錢，我買了一些食材回來。今天一起吃吧。”說著，顧如許去到廚房，才發現趙奶奶已經蒸好飯了。
這麽多飯，顯然是三個人的量。食物雖然簡單，量也很充足，還準備了一碗瘦肉蒸蛋。
【忽然覺得，房東人還不錯啊……中午八個雞蛋，管了三個人的飯。晚上又提前做好了飯，等顧如許和安安回來吃。雖然有時候脾氣很臭，但心是好的。】
【+1那碗蒸蛋是給安安準備的吧？我奶奶也最喜歡給我做蒸蛋。】
【顧如許也挺好的，回來第一件事情是幫趙奶奶解決手機的問題。現在這些手機真是太討厭了，動不動就彈窗，對老年人一點兒也不友好。】
【剛剛趙奶奶感慨被時代拋棄的時候，我都要哭了。我爺爺也總是讓我幫他弄手機，我還不耐煩……現在想想挺不應該的。】
無論彈幕上在討論什麽，顧如許和安安都不知道。
顧如許在廚房繼續加幾個菜，安安則是和趙奶奶一起看哆嗦音，直播間裏靜謐而安詳，在線人數一直在上漲。
這樣安靜而普通，很有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