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受戒> 第八十八章 新傷

第八十八章 新傷

  第八十八章 新傷

    晚上十點,那位來了。


    張夢蝶不敢直呼其名,隻能喚先生,說起來算算年紀,他其實大她一輪,早些年女人生孩子生得早。


    按年紀推算,都能當她女兒了。


    張夢蝶記得很清楚,有一回,他給她買包,好不容易有次機會能陪她一起去,結果呢,卻被導購的客套話澆了一盆冷水。


    導購問,先生,是給您女兒挑嗎?


    就那麽一瞬間,張夢蝶臉都漲紅了,人要臉樹要皮,她那會兒年紀小,還沒辦法消化當人小三這件事,隻會尷尬的杵在原地。


    但先生卻扶著她的背,一點點拍打著,語氣溫和道:“她是我愛人。”


    就這麽幾個字,張夢蝶像是被擊中了一般,連頭都不敢抬,手心沁了一層汗水,反複的揉搓著,才讓心跳別叫的那麽大聲。


    從商的老板,沒誰手腳真正幹淨,就算不偷腥不養小的,平日裏應酬時,也難免把持不住自己,做些昏聵之事。


    真正亂來的更糜爛,但先生不一樣,說他專一呢,他在帝景灣有三套房,說不專一呢,這三套的房的女主人一直沒變。


    幾年前還是這幾位在伺候,幾年後依然是。


    正房永不倒,彩旗不更新,大家彼此非常和睦,就這麽些年,張夢蝶從來沒被人扯光衣服當小三一樣打。


    實際上,帝景灣經常能見到這種事情。


    畢竟是出了名的二奶別墅,誰家夫人要是起了疑心,往這兒走兩圈,估計就能抓個現行,但張夢蝶卻從未被抓到過。


    倒不是她處事多麽細心,是那位真太太能忍,有肚量,不放心上,從不追究,當初先生坐牢的時候,也沒離婚,安安靜靜地蟄伏著,等東山再起。


    這副做派,總比張夢蝶另尋靠山要令人動容。


    男人對槽糠之妻並非沒有容忍度,隻是跟討厭女人哭一樣,僅僅討厭的是無理取鬧的胡攪蠻纏的,對那些偶爾撒嬌,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他們實則很吃這套。


    像這種能忍,又上得了台麵,有書卷氣又識大局的妻子,他們當然不會討厭,甚至會給能給的一切尊榮。


    畢竟像張夢蝶這種,無非就是生活中的調劑品,隻能當個消遣玩玩而已,放出去擺著,其實有些掉價。


    張夢蝶大字不識幾個,不過是以色侍人,終有老去的那天。


    隻是先生重情重義,會管她死活而已,張夢蝶知道,自己的高度就在這兒了,再逾越半步,就是踏入雷池,灰飛煙滅。


    三小時後,張夢蝶汗津津的從床上起來,那位正在係扣子,動作很緩慢優雅,並不像臨近五十歲的男人。


    看臉,也頂多四十出頭而已。


    眼角的細紋不僅沒顯蒼老,還帶了幾分故事感,張夢蝶其實很喜歡這張臉,有些陰柔,卻又不女氣,眉間有粒紅痣,顯得很端莊,可臉型卻不寬厚,那氣質有點像尊龍。


    這也是為什麽,她能死心塌地的原因。


    張夢蝶並非是個能忍受老男人的姑娘,她也看臉的,隻是這一看,看出些端倪來,她盯著男人的眉間痣,突然問道:“先生,你有私生女嗎?”


    男人係扣的動作一頓。


    緊接著,他又有條不紊地卷好袖口,似乎有強迫症一樣,用手掌撫平了每一條皺褶,然後平靜回問:“怎麽突然聊這個?”


    張夢蝶笑了幾聲,岔開話題:“就是想問問,看先生年輕的時候,會不會也跟我一樣愛犯錯。”


    “沒有,我很少犯錯,養你算一個。”


    張夢蝶笑了,伸手輕輕揉著他肩膀,心底卻泛著酸水,她猜也是,每回那避孕措施做得那麽好,弄得她月事都快不調了。


    他當然不會犯錯。


    *

    薑穗是淩晨五六點,才敢回帝景灣的。


    她不敢掐點回,怕擾了別人雅致,所以每回都拖到天亮,確認那輛紅旗被開走後,她才回推開帝景灣的門。


    她精神狀態不佳,剛進來,就躺床上睡了。


    夢裏暈暈沉沉,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想醒過來,又像是被人拽著往下不斷沉淪一樣。


    客廳內,張夢蝶洗完澡,神清氣爽的咬著蘋果,對著站在臥室門口的那人,嘲諷道:“裴先生來都來了,怎麽不進去瞧瞧?每天隔著屏幕了解她的消息,估計很不好受吧,現在她就在你眼前,怎麽?不敢啦?”


    起先,張夢蝶覺得裴止就是個孬種。


    隻敢在手機裏發號命令,卻死活不來找薑穗,不是孬種是什麽?

    結果,她陰差陽錯的打聽到了朵拉的情況,看到那幾張朵拉的照片後,張夢蝶聲都小了,看了一遍就不敢再看,怕反胃幹嘔。


    朵拉平時也自詡清高,仗著臉蛋不錯,也是釣過幾個高質量凱子的,如今這模樣,估計連出趟門都需要勇氣。


    女人那張臉很重要,畢竟這玩意兒能取悅自己,對於她們這種靠臉吃飯上位的,更如同命根子一般。


    朵拉這後半生,估計是廢了。


    張夢蝶還以為,裴止是什麽正人君子,會用些正經人的手段,結果呢,完全就是瘋子一個。


    說瘋子都算輕的。


    張夢蝶不敢再跟這人獨處,很快丟了蘋果核,扔下一句“您跟小薑好好處著,我先去睡了”後,就反鎖上了主臥的門。


    偌大的空間內,又隻剩下他跟薑穗了。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手機上得知有關薑穗的一切,往日被燒壞的監控也重操舊業,帝景灣的很多處地方,都隱蔽的藏著他的“視線”。


    張夢蝶也會定期拍照發視頻過來。


    裴止有時候在jerkoff的二樓,能看她看很久。


    薑穗並不是個養尊處優的姑娘,她幹過農活,割過麥子,甚至在農村喂豬喂牛,都幹過。


    在KTV洗盤子都算最低級的了。


    更何況是在張夢蝶這裏當一個保潔。


    裴止輕輕推開門,緩緩走了進去,他握住薑穗的手,往日她的手就不算光滑,上麵有很多割傷,還有薄繭,並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


    但如今,新傷堆著舊痕,更是觸目驚心。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