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暈厥
第八十七章 暈厥
周五,又到了張夢蝶定期交糧的時間。
她很早就起來敷麵膜消腫了,甚至還打算預約一個上門的皮膚管理,但又怕來不及,隻好作罷。
張夢蝶精心挑選了很久的內衣,卻始終拿不定主意,最後沒轍,找來了薑穗,一件一件試給她看,詢問哪款最適合自己。
薑穗挑了一件後,突然心跟著揪了兩下,她以前,也這樣挑過內衣,為了穿給裴止看。
但可惜,沒有後文。
張夢蝶沒管她,遞給了她一張卡,說:“等下那位要來,家裏有兩個女人不方便,這張卡沒密碼,隨便刷,你買兩件新衣服穿穿。”
說完,她還特別嫌棄的掃了眼薑穗的打扮。
女人還是得化妝,還是得會打扮,不然日子久了邋遢慣了,寬鬆的衣服穿多了,身材逐漸失去管理,有再多的美商也是打水漂。
特別是薑穗,這身穿得像個家政阿姨似的,要不是臉蛋還白淨著,估計放人堆裏也瞧不清臉。
她扯了下薑穗的衣服,皺眉回憶了會兒,問:“這衣服,是不是雜物間裏的?我上任阿姨丟那兒沒處理的,你撿去穿了?”
薑穗恍惚了一下,點頭。
張夢蝶簡直氣暈了,薑穗再不濟,也是曾經被幾十個帥哥上趕著舔的女神,就這張臉,再去蠱惑剛畢業的小弟弟都綽綽有餘。
現在卻混成了這幅模樣。
張夢蝶二話不說,把她衣服扒了,然後從衣櫃裏挑了件扔她身上,“別丟我的人,你穿成那樣出門,這帝景灣的同行們還以為我故意虐待你,怕你上位似的!”
等薑穗穿好衣服,又被張夢蝶硬逼著化了個淡妝後,才出了門。
關門聲一響,張夢蝶倚在門框上,悠哉地點了一支煙,夾在手裏把玩,另一隻手卻在翻弄著通訊錄。
那位晚上才會來,她根本無需現在就趕薑穗走。
張夢蝶在通訊錄裏找到人後,撥通,笑著說:“裴先生,你讓我給她的卡,我已經給了,還有什麽要吩咐的麽?”
這通電話打完,張夢蝶刪掉記錄,吸了幾口煙後就掐了。
說句實話,她還挺羨慕薑穗的,看起來傻愣愣的,但運氣好,有人愛有錢賺,名聲差點又怎樣呢。
人總不能太貪心,什麽都想要。
裴止是上個月找到她張夢蝶的,要求無非就是要她每天提供有關薑穗的訊息,這生意張夢蝶願意做,她好不容易能唱次白臉,還能拿點小費當好人,穩賺不虧。
這一做,就做到了現在。
剛才她塞給薑穗的那條裙子,就是裴止寄過來的,你說好不好笑,張夢蝶望著滿是煙蒂的地板,起了些小妒忌的心思。
等會薑穗回來,得讓她好好打掃打掃,一塊瓷磚一塊瓷磚的擦。
張夢蝶轉過身,突然想起了之前說過的那句話,現在想想,真是說早了。
就是那句,說裴止不會娶薑穗的那句。說句實在的,這世上的癡情戲本海了去了,說不定薑穗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走狗屎運,能當次闊太太。
張夢蝶目光垂下,對著穿衣鏡整理了一下內衣,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完美一些,可擺弄著擺弄著,就突然扯唇笑了下。
真他媽不公平啊。
她張夢蝶想要的東西,沒一個能成,但薑穗呢,連口都不用開,自然而然有人捧著寶貝迎上來。
沒對比就沒傷害。
她當女表子當久了,也想當回白蓮花,做回小公主,被人拿真心哄著,隻可惜,張夢蝶抬頭看了眼鍾表。
還有三個小時,那位就來了。
張夢蝶下海的時候年紀小,跟的第一個男人是方總,過程當然惡心,後來跟了這位,日子才漸漸好了起來。
小姑娘的心思,是不深的,往往能被一些小利小惠迷暈雙眼,五千塊在當時的張夢蝶眼裏,可以說是一筆巨款了。
但對那些男人而言,不過是女票一次的費用而已,還算廉價的。
可張夢蝶不願意用錢,來丈量她跟這位的關係,太膚淺肮髒了,她不願意這樣比喻。因為不得不說,她動過真心。
或許是那位教她書法時,握著她手一起運筆的那秒,或許是彈鋼琴時,彈錯音也會被他誇讚的那秒,又或許,是那不堪的畫作署上她名字,被懸掛在展廳的那秒。
張夢蝶知道,這些事情,並不是金主跟情人該做的。
他們本該錢貨兩訖、互不打擾,多一秒的纏綿都是脫軌,可奈何這些舉動,在當初的小姑娘心裏,實在是太犯規了。
誰能控製心跳,誰又能握住真心不再交付。
張夢蝶看似無情,當那位入獄後,沒一秒耽擱就離開帝景灣投奔他人懷裏,實則都是自欺欺人。
她坐在梳妝鏡前,很仔細的描眉,靜候那位過來。
*
薑穗捏著卡,沒去最繁華的商圈。
她隻是去了街邊的實體店,敷衍似的試了幾條裙子,然後就坐在路邊的長凳下,耗光時間。
她買了衣服,五十塊兩件,老板很好說話,還送了條絲巾給她。
那絲巾上印著掉色的品牌logo,一看就是仿貨,還是最粗製濫造的那款,往日薑穗要是係著,一定會被同行恥笑。
她那圈子一向很畸形,見人不看人,先看包,一眼辨真假,再看手腕子,是翡翠還是卡地亞。
連黃金都不好拿出手。
可現在呢,薑穗卻毫無顧忌的將絲巾纏在頭發上,她已無人窺探欣賞了,自然也沒必要端著不放。
想起來帝景灣的第一天,她其實不太敢出門。
怕別人認出自己,又怕熟人看見她如今落敗的模樣,後來出了門,才知道一切都是庸人自擾。
她在直播的時候,雖然沒開濾鏡,但也化了濃妝。
如今素著臉,更不可能被人一眼認出,再說了,她又沒紅到是明星的地步,沒人會將她的一舉一動發到網上去。
薑穗那黑料,就像是一陣風,隻要她不複出,就會一直沉寂下來。
她垂下頭,突然暈厥了幾秒,漸漸地,又恢複了視覺。
或許是低血糖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