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路行
又被提醒我是個啞巴,梁生終於不問了,馬上提著長棍朝我撲殺過來,都有點被怒火沖昏頭腦的感覺。
刀劍域已經在我手上被破,梁生就不可能再用出刀劍域,於是我的藤劍收回到背上,右手提起竹劍接戰。
掠步近身後,梁生的攻勢變得非常狂暴,手中長棍從身後斜上來,跟著就對著我劈頭蓋臉砸下來。
這時候的梁生也是學聰明了,知道我的實力不如他,乾脆在實力上占我便宜,以力壓人。
雖說我的處境不太好,但劍帝一脈的劍幾時會被人的以力克之?他這般動作,我已經拿出來變招。
對上落下的長棍,我手中竹劍馬上迎上去,封住他長棍的攻勢。
劍與棍撞到一起時,右手強行定住他木棍一下,左手又將另一柄木劍抽出來,狠狠地掃向他持棍的雙臂。
在與不同兵刃交戰時,雙手劍也是有不小的優勢,我就極力將這點優勢放大,對梁生進行打壓。
一招不過,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後撤,閃過我木劍的一次橫掃。
他退我進,縱步上去時,竹劍先動起來,朝著他的咽喉處一擊閃刺,木劍跟著一刺,選擇的是他的右腿。
這算是一種技巧,當他的目光都被我刺向咽喉的一擊吸引時,我更低的一招說不定會建功。
可刀劍公子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物,我這樣的攻勢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右腿后挪時,長棍被他壓到身前,砸向我的竹劍。
長劍一刺,劍勢未泄便不好收回,只得與他的木棍撞到一起,竹劍頓時被砸得一偏,手腕處更是傳來疼痛感。
這一次碰撞吃了點小虧,誰讓我表現出來的實力比他差了太多。
這邊稍微失利不影響我招式上的變化,左手木劍接起,朝他根本沒有防備的右肩刺上去。
他的木棍剛砸完又臨時變向,朝我木劍這邊一擺,重重地撞在木劍的劍身上。
左手劍攻勢告破,我忍著手腕的不適感,牽引著右手劍起來,斜著對他咽喉劈下去。
這一下算是逼宮一擊,他手中長棍還手不及,只能一退再退,而我的氣勢跟著高漲,躍身起來,以撲壓之勢朝他面前劈劍。
一切似乎回到從前,久違的雙龍逐日又從我手中使出來,對著他一通連續的劈砍。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繼續後退,手中的木棍也不斷挑動著,對我們雙龍逐日的揮擊進行抵抗。
客棧三樓的地方是非常有限的,他沒退幾下就被後面的牆壁擋住,再也退不了。
這時候,我的劍招已經不會困在一層,當雙龍逐日進行到一半時,原本要劈砍下去的木劍被我順勢一收,化作一擊閃刺,直刺他的胸口。
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在攻擊範圍被局限的情況下,我繼續施展雙龍逐日已然沒有太大意思,於是我變招。
我這樣一招也算來的突兀,等到一劍逼近到他胸口時他才反應過來,跟著擺動木棍阻擋。
這一招本就不是殺招,我的身體已經以傾斜態勢撲壓在他的面前,竹劍這時也收回來,第二擊閃刺連上。
右手刺出一半,左手被擺棍擋住的木劍收回來,跟著又是一擊閃刺。
在這種完全威逼的情況下,我將劍速放到小成境界初段的最強狀態,手中雙劍瘋狂刺出,一劍連一劍,梁生身上已經有接連不斷的血花濺出來。
即便是我的攻勢已經得手,但這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
我手中的劍畢竟是木劍和竹劍,我的實力畢竟只發揮到小成境界初段,這樣的實力是不可能殺的死他的。
這些刺劍雖然傷到他了,但我很清楚,每一劍都刺得很淺,不是我不想刺得深一些,而是根本就不刺進去。
等到連劍接近尾聲,我雙劍一起收住,雙劍互擊的同時,身體發力一騰,反轉之後落到離梁生一丈遠的地方。
長長吐一口氣,我心中是相當滿意的,因為我基本上做到了小成境界初段的最強狀態。
如果我現在對敵的不是梁生,而是任意一個小成境界初段的人,我敢保證他們在我這套連招下,必死無疑。
即便我手中用的是一柄竹劍和一柄木劍!
從頭到尾看我和梁生交手,唐藝像是看傻了,等到我撤回來的時候還沒說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哈哈,你很不錯!」
等我站回來一下子,梁生終於開口了,他這時候的樣子應該很狼狽,但他似乎一點也不生氣。
我是個啞巴,這一點我很清楚,於是我不說話。
梁生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具體年紀,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很大,能在小成境界初段將我逼到這個地步,你是個真正的天才,比李龍辰還要天才的天才!」
聽到他這樣說,我心裡真是很想笑,他果然沒有認出來我是李龍辰。
我還想到,要是他知道我就是李龍辰,真不知道他這時候心裡會怎麼樣!
不過,他說這些話似乎不只是誇獎我這麼簡單,好像還有別的意思。
唐藝這時候反應過來了,馬上問道:「梁生,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梁生卻不理會他,繼續對我說道:「我很欣賞你,很喜歡你,你跟著我干吧!」
在我的記憶中,到目前為止,似乎只有三個人招攬過我。
一個是最早的時候,單火兒的哥哥單雄想要招攬我,之後是上官家的上官輕煙招攬過我,現在又有了一個梁國的監國想要招攬我。
我對這種情況出現有點發愣時,梁生繼續說道:「只要你願意跟著我,中師唐門可以給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中師唐門給不了的,我也可以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他在給我考慮的時間,我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後面的唐藝也是冷笑著,一點也不擔心我會投敵叛變。
唐藝這傢伙的心裡可是跟明鏡似的,他以為我中了三碧散,只能靠著他的解藥活命,自然不可能棄他而去。
對著梁生,我搖了搖頭,表示我的態度。
梁生像是不理解了,厲聲問道:「為什麼,中師唐門只是大秦剿滅之後的餘孽,你為什麼死心塌地要跟著那些根本就沒有前途的傢伙?」
唐藝笑著說道:「梁生,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就算你說破大天,三劍也不可能和你走的。」
因為唐藝的話,梁生這個老成精的傢伙居然一下子想到了,大聲問道:「唐藝,你是不是對他下了毒!」
對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忌諱,連一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唐藝滿是得意地笑著,說道:「三碧散知道吧,他中了三碧散,你覺得他還可能會跟著你離開嗎?」
吸一口氣,梁生嘲諷地笑了,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中師唐門的手段。
「罷了,今天饒你們一命,你們走吧。」
聽到梁生這樣說,唐藝心中絕對是大喜過望的,但他不願意表現出來,有點趾高氣昂的味道,從福壽客棧離開。
而我對梁生這個人卻有點看不透了,他是個非常奇怪的人。
他這時候會選擇放我們走,有的是一種惜才的味道。
他說他非常欣賞我,想招攬我,但知道我身中中師唐門劇毒,不可能跟他走,但也不想殺我,於是讓我走了。
可是,在他擊殺梁千尋的時候,擊殺他的親侄兒時,卻又表現出一種超乎尋常的心狠手辣。
不管怎麼說,梁千尋都是他的親侄兒吧,而且他們兩個還是站在一邊。
因為任務失敗,為了防止秘密外泄,他就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把梁千尋殺了,這樣的原因我真是不太能接受。
心中感覺古怪,我也沒有作太多停留,將雙劍拭去鮮血,收回背上,我就跟著唐藝出去。
出來之後,梁生一個人還在客棧里待著,沒有跟出來,真的要放我們走了。
等出了大梁城,唐藝才對我問道:「你當真打不過梁生,我看他剛才的樣子可是凄慘無比。」
對他這種門外漢的話,我真是想嗤之以鼻,傷勢這種東西用眼睛直接去看怎麼可能看得清楚。
「我之前和梁生交過手,在他手上撐過了二十招,現在實力精進不少,佔到了一點便宜,但不足以擊敗他,他那只是沒有大礙的皮外傷。」
也不知道這傢伙聽明白沒有,他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說道:「梁國的事情已經完了,我們接下來要去夏國了。」
「去那裡幹什麼?」
可能因為我剛才救了他一命,他對我的態度也好了不少,沒有不耐煩的感覺,解釋道:「去見見我們的人!」
愣一下,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些人應該是中師唐門的餘眾,但這種事不是我應該關心的,所以我也沒問。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對我問道:「你說我們中師唐門真的不成氣候嗎?」
他問我這種敏感的問題,我這怎麼好開口,只能不說話。
他繼續說道:「你儘管說,實話實話,不要顧忌什麼。我在桃花源隱居太久,對江湖上的事情真是不了解了。」
有他這樣的保證,我決定開口。
「現在的中師唐門在江湖人的眼中估計就是餘孽,成不了氣候的游兵散勇。」
「在那些排的上號,可以影響江湖態勢的勢力,諸如隱宗、外宗、暗影、八劍聯盟、匪盟面前,中師唐門確實已經不算是什麼了,可能知道中師唐門當年強盛的也只是一些老江湖了吧!」
我說的是大實話,現在在江湖上行走,基本上遇不到一個敢說自己是來自中師唐門的人。
大秦對中師唐門的態度有目共睹,在朝廷的壓力下,江湖人都會迴避這個話題,久而久之就忘記了。
有點悲涼感覺,唐藝嘆了口氣,也沒在說什麼。
我們兩人繼續上路,因為唐藝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他就出錢買來了兩匹馬,我們騎馬往夏國那邊去。
我們走的是正道,過關的時候,因為手中拿著羽帝金令,守關將領沒有一個敢攔我,非常順利地就過去。
等晚上到了夏國的鎬定城時,距離離開大梁城,已經過去了十天。
這十天里,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情況,我也專心將劍術、腿法、掌法進行融合,大而化之。
和梁生那一戰給我了很大的信心,能正面上擊破刀劍域說明我現在的修習方向是正確的,所以我更加努力。
傾注足夠時間后,融合上取得了更大的進展,有踏風腿的引導,步法和腿法上的融合最先完成,劍術和掌法就還差了一點。
重新回到鎬定城,我其實想再去瞎子賣湯圓的古鐘樓一探。
對瞎子手下那十二個半步小成境界,我現在還心有餘悸,即便是再交手一場,以我現在的實力,鹿死誰手還是說不清楚。
真搞不懂那些十二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真不知道他們是被誰調教出來的,太恐怖了。
「在鎬定城好好休息一夜,我們明天快馬加鞭,一路趕到夏國王都,芝陽城。」
要了兩間房,唐藝這個老人家就直接去休息了,而我從窗戶離開,到古鐘樓那裡看看。
我當時讓封平壓著古鐘樓的事情,想送一份功勞給他,誰知道中間出了那種岔子,真是沒辦法。
過來之後,遇到的情況讓我非常失望,因為古鐘樓外圍根本就沒人,好像這天晚上瞎子不賣湯圓。
不太明白具體情況,我還是絕對進到古鐘樓里看看,當時的通道應該還在,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進來之後,我就真是無奈了,這裡的東西都清除得一乾二淨,原來的通道都被填了起來,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對瞎子的行事深感震驚,我搜索無果后離開這裡,準備回到客棧去。
從古鐘樓一出來,我就感覺到外頭有人在監視我,這種感覺非常明顯,讓我馬上向監視者的方向躍過去。
注意到我發現他了,這人馬上轉身跑走,可惜他只有氣劍境界,三兩下就被我追上,擒住。
將他扔在地上,我用八戒的伊流指把他點住,讓他連逃跑都做不到,再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傢伙也是硬氣,我詢問他,他連理都不理,哼也不哼一聲。
知道事情比較棘手,我準備採取手段,嚴刑逼供。
現在我也只能這樣,瞎子湯圓這件事牽扯到八戒、李妍、花無病等人的所在,我必須弄出去消息,這個監視古鐘樓的人絕對和瞎子有關係。
我的逼供還沒開始,這人居然悶哼一聲,被毒死了!
將他的嘴掰開,等到血流出來后,我才明白,這人為了應對被人抓住的情況,在牙縫裡藏了毒。
在我逼問他時,下顎往上一咬,將毒咬碎在嘴裡,就自殺了。
這傢伙只有氣劍境界,但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能讓手下將一條命奉獻給他,可見瞎子的手段有多麼恐怖。
檢查一番,確定這傢伙真的完蛋了,我緩緩起身,長嘆一口氣,線索再度中斷了。
不僅是找不到線索,瞎子湯圓這件事實在是太棘手,瞎子那邊的疑團也太多,讓我感覺心裡有點發涼。
等我把瞎子這件事完完整整地揭開來,隨之浮出水面又會有什麼一大堆說出來驚世駭俗的事情呢?
其實,我都不太敢往下想了。
這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瞎子就是這張陰謀網路的樞紐,太過重要,也太過厲害。
在吃湯圓時,瞎子知道我的存在,現在又被瞎子手下的人盯上,這足以說明我是這陰謀網中的獵物。
而我要顛覆這張大網,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