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戰
暗中跟隨這個來自中師唐門的老人,在福祿客棧里,我感知到了他要見的人,他沒有騙我,來人確實是梁生。
「梁生兄,別來無恙!」
在客棧大堂里,兩人一見面還挺客氣,老人對梁生這般說道,還做了拱手的動作。
梁生一笑,同樣拱手還禮,笑道:「唐藝兄,久違久違,來來來,隨我上樓細說。」
福祿客棧似乎被梁生包場了,或者說就是梁生佔據的地盤,這裡除了他們兩個,只剩下一個人,在這裡服侍的人。
他們上樓,我從客棧外圍悄無聲息地潛上去,我必須聽清楚這兩傢伙在一起說了些什麼。
上到客棧三樓,他們兩個進到一個房間里對坐,馬上就有人過來看茶。
不說話,先喝茶,等過了一下子,唐藝才開口問道:「梁生兄現在快活呀!梁國易主,小梁王梁道上位,國家大事怕是都落到你這個監國頭上吧!」
唐藝口頭上說的是朝中事務,但真正的意義我們都懂,伴隨著事務而來的,還有處置的權力,梁國現在相當大的權力都是在梁生手中把控著的。
梁生淡笑了一聲,卻不接這話,對唐藝反問一句,「唐藝兄久在趙國桃花源隱居,怎麼現在跑到我梁國來了?」
唐藝笑笑,說道:「在桃花源培養了一個得意弟子,現在帶他出來轉轉,給我做點事情,也權當是讓他見見世面!」
「哦,不知唐兄高足可否引見一下。」
對我這個唐藝弟子,梁生表現地非常感興趣,這般說道。
唐藝馬上拒絕,說道:「這怕是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
面對梁生的追問,唐藝也不與之糾纏,只說道:「梁兄放心,等我去夏國做出一些事情,你自然有機會知道我的弟子。」
聽到唐藝要帶我去夏國,我心中更是暗喜,這個可是天隨人願,我可是很想去夏國。
梁生聲音中有些驚訝,問道:「你要去夏國?去那裡幹什麼?」
梁生這個問題問得很不好,他們兩個算是一種不太正常的夥伴關係,但這關係遠遠沒有達到透露目的的地步,梁生似乎是忘記了這一點。
略顯不悅,唐藝冷聲道:「梁兄,這種事情怕是不好往外說吧!」
尷尬地笑一聲,梁生也沒有生氣的感覺,換了個問題。
「唐兄,你這次來,不可能就是為了告訴我你要去夏國吧!有事的話,還請直說。」
伸手將茶端起來喝一口,唐藝開始說實話,「梁兄,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只是想向你核實一件事情。」
「什麼事?」
「洛都的刺殺和你們梁國有沒有關係?」
唐藝問到這問題上,外面的我都開始緊張起來,這個問題是我非常關注的問題,我可是一直在找殺害小傢伙的兇手。
咳嗽一聲,梁生緩緩說道:「這事和我們梁國確實有關係。」
見梁生承認了,我心中頓時有了怒意,原來小傢伙之死的仇恨也要加在他的頭上,不只是加在已死的梁千尋頭上。
不知為什麼對這件事也挺關係的,唐藝追問一句,「什麼關係?」
梁生倒是沉默了,不肯說話。
這可把我急壞了,馬上就要說到最重點的問題上,他這時候緘口不言是什麼意思。
唐藝也挺著急的,逼問一句,道:「你說呀,到底是什麼關係?」
沉默之後,梁生終於開口了,冷聲冷氣地說,「這和你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這種話說出來,就跟往唐藝嘴裡扔進去一隻蒼蠅沒什麼區別,唐藝這下無話可說了,兩人的和平對話隱隱有走向破裂的可能。
到這一步,我身體移到到開著的窗子前,背上的三劍抽出一把竹劍,準備對梁生出手。
唐藝是我探聽消息極好的掩護,要是兩人真的撕破臉皮,我不能讓他死在這裡,所以我準備對梁生出手。
「梁生,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嗎?」
唐藝最後從嘴裡擠出這樣一句,將客棧里的沉默打碎。
梁生冷笑出來,譏誚地問道:「怎麼,這回變成是我梁生過河拆橋了?」
「你覺得不是這樣么,除了和我們中師唐門合作,你恐怕還把自己綁在另一條船上吧,誰知道你會在什麼時候把我們中師唐門這條船給鑿沉了!」
梁生先是沉默,然後開口,卻也不給自己進行辯解。
「你們中師唐門不過是羽帝圍剿下的餘孽罷了,即便是羽帝被你們中師唐門的人殺了,你覺得你們中師唐門還有會崛起的可能嗎?」
「不要再說笑話了,我梁生是不可能陪著你們中師興起的美夢走到墳墓里。」
「良禽擇佳木而棲,賢臣擇明主而事,這點道理你應該不會不懂吧!」
將這套言辭仍在唐藝面前,梁生的態度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他不認為跟著中師唐門有前途,所以去和更加有力量的勢力合作。
到了這一步,兩人之間的和平徹底破碎了,梁生還很不怕事地繼續說道:「唐藝,我看在先前和你們中師唐門的合作上,今天不和你一般計較,限你儘快離開梁國,不然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自己有點理解唐藝這時候的心情。
作為中師唐門的餘眾,復興唐門已經是他們一直的理想,而梁生這個傢伙居然當著他的面,把他們中師唐門之人矢志不渝的理想貶得一文不值,狠狠踩在地上。
這樣做,已經將他唐藝,將他們中師唐門剩下人的尊嚴全部踩在地上,這已經不是個人的仇恨,而是能否洗刷唐門恥辱的仇恨。
沒有回應梁生,唐藝慢慢地站起來,向後退去好幾步,再一聲大吼。
「三劍,殺了他!」
終於等到這意料之中的命令,我左手在窗戶沿上一扒,身體直接衝進去,手中竹劍一抽,直刺梁生的咽喉。
因為不知道我的存在,梁生顯得有些驚慌,但也馬上將一根棍子抄到手中,非常臨時地往我這邊撩起一次,截住我的竹劍。
這一次突刺無功而返,我借勢翻身,落到唐藝的面前,護住他。
「你是誰?」
截住我一劍,梁生長棍往邊上一甩,口中爆喝一聲。
我扮演的是一個啞巴,自然不能說話,而且我開口就有可能被梁生認出來,我更不可能說話。
見我沒回應他,他好像變得很不爽,再度厲喝一聲,「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我出手!」
唐藝淡淡的話語聲在我身後響起來,給了梁生一個答覆。
「你不要問他了,他是一個啞巴,不可能回答你的!」
像是明白了什麼,梁生馬上追問唐藝,道:「他就是你的親傳弟子?」
冷笑一聲,唐藝沒有否認,「不錯,他便是我的親傳弟子,叫三劍!三劍,殺了他!」
我可沒忘記自己說出的實力是小成境界初段,現在暴露出來的實力也是如此,怎麼可能打得過梁生,於是搖搖頭。
「怎麼,你不願意?梁生可不是好人,這一點我可以向你證明!」
見我搖頭,唐藝有些著急,他真是恨毒了梁生,巴不得我現在就把他殺了。
到這裡,我才知道當一個啞巴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表達出去的意思其他人不明白,這是何等的悲哀。
在我有些無計可施時,梁生倒是看出來了,滿是嘲諷地笑著,說出他的看法。
「唐藝,你這弟子不過是小成境界初段的實力,還嫩著呢!他搖頭不是不願殺我,而是說殺不了我。」
聽到梁生這麼說,唐藝長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明白了,又對我問道:「你殺不了他?」
見他終於明白了,我都想喜極而泣了,趕緊點頭表示肯定。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我正要點頭,梁生繼續嘲諷地笑著,聲音也滿是嘲諷味道地說道:「唐藝,你當我們梁國是什麼地方,客棧還是酒館,你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梁生這傢伙居然如此咄咄逼人,唐藝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威脅道:「梁生,做不成朋友也罷,你這是死活要與我們中師唐門為敵嗎?」
可能是合作的對象非常強大,梁生還是非常硬氣,說道:「不要以為你們中師唐門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今天是你們動手在先,想要離開,先問問我手中棍子!」
明白梁生是什麼意思,唐藝對我問道:「三劍,敢不敢和那傢伙打一場?」
經過這些天的融合,我自認為劍術上已經有了相當大的進展,不可能被梁生在招數上識破我的身份。
而且我也渴望與他再戰一場,看看他的刀劍域還能不能對我形成阻礙。
於是,我點頭了,手中的竹劍也抬到身前,左手空著,留出雙劍作戰的可能。
「你用的是竹劍?」
馬上就要交手了,梁生這時候才發現我手中的兵刃是一柄竹劍。
我是個啞巴,只能點頭,同時放出氣勁,將周圍的東西全部盪開,不要對我和梁生的第二次交手形成阻礙。
我這樣做也是沒辦法,雖然面具可以讓梁生看不出來我是一個瞎子,我的眼睛還是瞎的,可能因為周圍的東西而暴露出來,所以我只能這麼做。
梁生怔住一下,然後才表現出理解,同樣放出氣勁,將桌椅什麼的全都震飛,留出一片不小的空間。
唐藝這傢伙是一點實力都沒有的,所以他很自覺地往後退,退到幾乎不可能被我們波及的地方。
兩相對峙,我手中的竹劍緩緩擺動著,等著捕捉到他氣勢上的破綻再出手。
他則是穩如泰山般地站著,全身氣勁凝成一塊鐵板,在和我相對的這一邊感知不到任何的破綻。
這算是最早的試探,我還是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深淺如何,他的隱匿實在是詭異,讓我根本理解不了。
估計是想速戰速決,他低哼一聲,手中木棍在地上用力一砸,瞬間朝我這邊突進過來。
撲身時,他長棍一抬,暴漲的氣息宛如一支利箭,在木棍的棍頭上顯現出來,直突我的胸口。
他雖說是佔了先手之機,但我這段時間也細細回憶,在腦海中解析了與他先前的那一戰,也開始明白他這刀劍域的力量。
等他的長棍進展到我邊上,右手的竹劍往他棍身上一挑,左手回伸,將背上的藤劍抽出來,凌空一抽。
竹劍是有彈性的,在劍體接觸到木棍的一瞬間,就將一股柔勁送過去,讓他的木棍輕微晃動。
這樣的晃動可能微不可查,雙眼也基本上捕捉不到,但對他這樣突刺的氣勢影響是極大的。
「啪」的一聲,被我甩出來的藤劍搭在他的長棍上,馬上纏住長棍。
棍是這一套刀劍域的根本所在,沒了棍,他這一身功夫絕對要少去一大半。
很明白這一點,在我手中發力扯動藤劍時,他強行止住突刺,跟著我對拉。
這樣的力量對抗中,真是半點鬆懈都不可以有,不然很容易被對方趁勝追擊,佔據主動權。
我只能表現出小成境界初段的實力,而他的實力與劍基境界初段的我對抗都不落下風,我這時候怎麼可能拉得過他,只能彈劍收手。
往後退去三步,他對我笑一聲,說道:「好俊的劍術!」
我可是啞巴,面對他的讚歎我只能不予理會,藤劍在揮擊下變得僵直,列在身邊,竹劍又抬到胸前。
見我沒理他,這傢伙貌似是想起來我是個啞巴,苦笑著對我說道:「不好意思,我忘記你不能說話了,我們繼續!」
他表示可以動手,我這下再無停頓,腳下一個發力,身體向前展躍時,竹劍從上方直斬下來,準備封住他的長棍。
他的刀劍域著實厲害,眼見的竹劍落下,他手中長棍一抖,幾乎分出三道棍影,硬生生將我的竹劍定住。
又陷入刀劍域這般攻勢中,我保持竹劍不變,左手的藤劍驟然牽起來,對著他持棍的手一通突刺。
雖然是藤劍,當被抖直的時候,刺擊的鋒銳程度不下於真正的劍鋒,他怎麼可能不予理會。
封住我竹劍的長棍一變,先是數次重擊在我的劍上,跟著是一次反挑,長棍又神乎其神地攔在我的藤劍起,企圖封住的攻勢。
藤劍就和軟劍、柳劍一樣是軟的,這種攻勢是最不好抵擋的。
他長棍過來,我竹劍馬上收回來,準備下一步攻勢,同時左手抖劍,藤劍馬上軟下去,藤體又將他的長棍纏住。
達到這一步,我相信梁生想吐血的心估計都有了。
他的刀劍域,對這種可硬可軟的攻勢是最無力的,因為軟硬之間的變化太多,幾乎是防不勝防。
可想要用好軟劍不是那麼簡單,要不是我有修習柳劍的底子,用起來怎麼可能如此得心應手。
軟劍也不是很受歡迎的兵刃,軟硬兼備雖然不錯,但當對方硬到一定程度,一力降百會,軟劍的攻勢就全部成了徒勞。
其他地方我不說,單是在大秦和七大封國,只要的兵刃還會硬劍,而不是軟劍!
一力降百會說起來好像很輕鬆,沒怎麼樣,但現在梁生的刀劍域是根本做不到一力降百會的,於是他就有一直被我牽著鼻子的感覺。
「開!」
一聲爆喝,他用強於我的實力將藤劍強行震開后,再往後撤幾步,又將木棍斜持在身後,居然放棄使用刀劍域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破解我的招式!」
打著打著,他突然開口,我一下子沒反應過,愣住了。
他繼續厲聲叱問我,「我的招式只有曾經的一代劍帝找出了破解的辦法,你是不可能知道的,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話讓我無語。
我還清晰地記得,他當時跟我說,他的師父,那位傳他刀劍域的武林前輩,臨死前沒有交代那一代劍帝破解刀劍域的辦法。
我當時相信了他的話,誰想到現在才知道他是騙我的,這是一種多麼難以言明的感受。
在梁生難以置信到情緒失控時,後面的唐藝又開口了。
「梁生,你忘記了嗎,我說了,他是個啞巴!」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