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匪盟的爪牙
進到汾水客棧后,我上下打點不少銀子,這才在客棧里安穩住下。
將身上的血污連帶著疲倦洗去,換上乾淨的衣物,再看到不省人事的單火兒,我就有些頭痛。
她身上的火色戰甲已是創口頗多,血污一片,我的衣物之所以那麼臟,相當一部分就是從她身上蹭過來的。
原本我想她身上的血污還是等她醒來自行處理,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很多,在戰裙稍上的位置更是破出一個大口子,傷到小腹了,而且傷的不輕。
她也是挺堅強,從頭到尾,即便是我拉著她奔跑,她都沒有因為身上的傷喊疼。
現在的她不只是睡過去,更有一定程度上是昏迷了,要是創傷不及時處理的話,她恐怕會睡到撒手人寰。
在心中糾結這個問題好一陣子,最後我決定替她將傷口處理一下。
要是因為這種事導致她出了意外,我怕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因為現在是白天,我就讓夥計給我弄來黑布將房間的窗戶都蓋起來,讓房間里黑下來。
雖然不明白我這樣做的理由,他們有錢賺,自然不會詢問太多東西。
等這些東西很快做好了,我在房間里點起一盞油燈,借著油燈不亮的光芒,替她脫去鎧甲,並處理傷口。
這樣做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看到一些不該看的,單火兒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少女,我可不能壞了她的名節。
雖然我不太在意世人的眼光,不太在意這些東西,但她或許在乎。
她身上的創傷很多,小腹上的一處傷和後背的一處最為嚴重。
因為受傷時間不短,鎧甲下的貼身衣物已經被鮮血粘在皮肉上。
處理這些傷口的時候,雖然我已經儘可能讓自己的動作輕柔下來,但昏迷的她還是疼得低哼出聲。
將她身上的傷處理完,我已經是滿頭大汗,做這種事情真是比和孫不慎打一場更讓人緊張。
再幫她洗去臉上、脖頸處、雙臂上的鮮血,我就給她套上托夥計買來的女子衣物。
為了處理傷口,她本身的衣物已經被我撕成一片片的破布,為了防止春光外泄,我也只有有些欲蓋彌彰地給她再套上一件衣物,這樣一來第一步就做完了。
之後,我嘗試用自己的源氣替她療傷,她傷得太重,光靠郎中開出的補藥是於事無補的,要是我不試試幫她,她鐵定會元氣大傷。
因為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我將源氣引導如她體內的時候格外小心,生怕一個失手就讓她傷上加傷。
不知是劍心訣的緣故,還是源氣的緣故,做這一切時從頭到尾非常順利,單火兒的傷恢復得很快。
這種結果讓人欣喜自是不在話下,就是太消耗源氣和精力,給她治療不過半炷香的時間,我就感覺身體發虛,腦袋發昏。
休息一陣子恢復一下,我又繼續給她治療,大概足足重複五次,我才覺得做不多了。
也沒有多餘的氣力讓夥計把黑布撤掉,我靠在放著油燈的桌子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一道徹骨的冷意讓我從睡夢中驚醒。
驚醒的瞬間,我的第一反應不是睜眼,而是保持現在的姿勢不動,因為我發覺一個類似於刀的東西正貼在我的脖子上。
心中閃過一些驚異,我就大概推測出前因後果了,想來是單火兒醒來后,正想著要不要殺我。
現在我已經醒來,單火兒可能做出的舉動自然對我再沒半點威脅,但我就是想看看她的態度,看她到底會不會對我出手。
這種情況下的等待總是漫長的,過了好一陣子,緊貼在我喉嚨上的冰涼才緩緩移開。
我微微一笑,睜眼時就看到單火兒一臉糾結地站在我面前,手中還攥著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匕首,在不太明亮的燈光中,匕首還閃著懾人的白光。
「你是醒著的!」
似乎是驚訝我突然睜眼,她攥著匕首的手還在出言詢問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見她這副樣子,我只覺一陣好笑,便問道:「怎麼了,單火兒小姐怎麼下不去手了?」
被我一問,她臉上貌似是流露出羞憤交加的神情,手中的匕首倒是朝我的咽喉用力刺過來。
此時我自然不會被她攻擊到,抬手一下子就把她的手臂抓住,稍稍用力一捏就讓她失掉匕首。
「方才不殺,現在可沒機會了。」
我不過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她卻對此很是不以為然。
「李龍辰,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你這個衣冠禽獸!」
莫名其妙地被批一頓,我只能在心中高呼冤枉,這個小姑娘未免把我想的太壞了吧。
且不說我給她清理傷口、上藥,還不惜大量耗費自己的源氣給她療傷,讓她免於元氣大傷。
誰想到她醒來之後,不是要給我發個好人卡什麼的,而是把我當成乘人之危的衣冠禽獸。
好心當成驢肝肺呀,我善良的心靈一下子受到了難以治癒的傷害……
「單火兒小姐,你真的覺得我對你做了什麼嗎?」
她臉上隨即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似乎也不確定我有沒有對她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
沉默稍許,她問道:「我的鎧甲是誰脫的,我身上的創傷是誰給處理的,這件難看的衣服又是誰給我穿上的?」
前面的問題還真讓我覺得有些不好應對,但最後面那一句話只讓我心中的怒火燒起來,很想把這個沒良心的姑娘教訓一頓。
「這件衣服哪裡難看啦?」
在我不爽地低聲嘀咕時,單火兒臉色的嫌惡之色更加明顯,大有一種將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的架勢。
不就是一件衣服么,這個單火兒真是有些太過了。
「我只想要紅色的衣服,你弄來一件白色的又是什麼意思?」
她這麼說的話,這一切就顯得有些尷尬了,不是說姑娘們都喜歡白色么,至少舞塵、清玲、雲兒都是喜歡白色的。
我沒說話,她又繼續說道:「李龍辰,不要避重就輕,我剛才問的問題你都還沒回答我。」
從房間里出去,此時外面已經大亮,我抬手將之前蓋在窗戶上的黑布扯下來,把日光放到屋裡。
等我再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她看著窗外有愣愣出神,眼中的情緒似乎變得格外複雜。
「怎麼樣,這下找到答案了吧!」
就見她深吸一口氣,小臉上流露出堅定的神色,而後對我用力地點頭。
「龍辰大哥,救命大恩容我日後再報,現在我願意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你,你願意幫我報仇嗎?」
稱謂突然變化讓我不由得抖了抖眉頭,雖說我很希望了解到這件事的內幕,但要不要幫血刀報仇,這話還真是兩說。
但想到我已經答應祁連要幫他報滅門血仇,匪盟又是嫌疑最大的勢力,協助調查匪盟說不定可以讓我收穫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想到此處,我心中就已經接受了她的提議,但我不能直接表示出很願意幫助她的意思。
「我不能馬上答應能不能幫你,你先要把你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我,我到時候再考慮要不要出手。」
臉上雖然流露出掙扎,她最後還是答應我的要求,畢竟她現在可以找到的幫手沒幾個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吧,最好是從求救信送出來之前開始。」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說話讓她感覺不太好,就見她似乎是無力地靠坐在桌邊,開始緩緩說道。
「在遇到你們之前的一個月,我們血刀收到了一份邀請信,它來自一個叫匪盟的組織。」
「在我們血刀建立這麼久,都沒有聽說過匪盟,更別談什麼網路天下盜匪,將大秦的版圖控制在掌中。」
「我和哥哥當時都以為這只是一場鬧劇,但在那次事件之後,血刀每七天就會收到一封邀請信,而且每一封信出現的時候都會伴有一人死亡。」
聽到此處,我就已經感覺到濃重的陰謀味道,心道,匪盟的爪牙也伸得太遠啦,他們似乎還在推進網路天下盜匪的計劃。
除此之外,匪盟表現出來的實力也是絕對不容小覷,如果說匪盟是只老虎的話,他的獠牙只是暫時隱藏起來了。
「再遇到你之後,大哥認為你的身份絕對非比尋常,又可能有幫助我們的能力,加上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就給你寫了封信過去,看看你會有什麼反應。」
說到這裡,單火兒看我的目光中幽怨之意不由得多了起來,她心裡雖然明白,但也不至於如此輕鬆地放下。
「這時候的血刀已經受到重創,五封信出現,讓我們損失了五個中高層,下面也變得人心惶惶,不少人因為恐懼已經向匪盟表示妥協。」
「從一開始,大哥就沒有要把好不容易打拚出來的血刀交給匪盟的打算,為了等你的答覆,這件事就一直被壓著。」
「向我們送出五封邀請信,匪盟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完了,在第六封信被送來的那天,一下子死了十個人。」
「這時候你那邊還完全沒有動靜,大家也就明白你是不會出手相助,這也就成為壓倒一切的最後一根稻草。」
言至此處,單火兒的話話音已然嗚咽,臉上滿是淚水,哭成一個淚人兒。
「在三天之後,血刀中的一個元老聯合數量眾多的匪眾發生叛亂,匪盟也派出來不少人助他對我哥出手,要扶植他成為新的血刀大當家!」
「因為寡不敵眾,大哥只能護著我衝出去,他自己就死在那位元老的偷襲下。」
說到這裡,前前後後的事情單火兒也差不多交代清楚了,我心中也有了一些的定計。
「你要報仇,是想怎麼報?」
被我一問,她聲音很是憤恨地說道:「龍辰大哥,只要你願意出手助我覆滅血刀,殺了害死我大哥的張吉重,我單火兒什麼都可以做,哪怕是給龍辰大哥做牛做馬!」
居然從她口中聽到這種說法,我倒是有了想吐血的衝動,心道,這個姑娘倒也是敢說。
遲鈍一下,我故意做出一副笑臉,目光在她嬌軀上掃一圈,而後問道:「你真什麼都可以做嗎?」
她的臉頓時一紅,和我對視的時候還咬了咬牙,回答道:「真的!」
「好,我答應你!」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