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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又是

  我以源氣往呼喊聲傳來的方向過去,速度自是比下方的兵士快上許多。


  等我趕到時,望見在前方的一塊大空地上,數量眾多的兵士圍困著一道火紅色的身影。


  這身影落到我眼中,只覺相當熟悉,想來定是當初那刁蠻丫頭,單火兒。


  她現在的狀況極差,以手中的血色長槍與周圍人數眾多的兵士對槍,自是討不到便宜,甚至數次險些被刺中要害。


  見她情況危急,我從身上撕下一段白布,遮住面容,而後從高處躍下,取出劍來衝殺過去。


  圍困單火兒的兵士越來越多,她也被逼的向我這邊靠近過來。


  雖說兵士手中也長槍阻擋我,但在柳劍之下,這些槍如破銅爛鐵一般,擋不住我一劍。


  一頓瘋狂殺戮,在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兵士中殺出一條血路,我已很是接近單火兒。


  「單火兒,往這邊來!」


  聽到我的叫喊聲,單火兒似乎怔一下,我刻意將聲音壓抑的沙啞,她沒能認出我來。


  不過我是來助她的,這一點她察覺到了,沒有太多的猶豫便向我這邊過來。


  強行將包圍打出一個缺口,我拉著單火兒向外頭瘋跑,後面的兵士亦是窮追不捨。


  好在我們跑得快,再加上一番屠戮的震懾,被我們甩開距離后,這些兵士也就放棄追趕。


  「你是何人,我們要到何處去?」


  我心中稍稍判斷這個問題,然後回答她,「流雲城已非善地,出城去汾城!」


  「你的聲音怎麼變了!」


  她這般問一聲,我才知自己已經忘記控制自己的嗓音,即便是這樣,單火兒也沒有馬上認出我的身份。


  未回答她的問題,我拉著她往城牆那邊過去,一路上還小心著可能突然出現的城主府兵士。


  待到城牆下,看著這難以逾越的高牆,單火兒有些艱難地開口,「現在是夜間,城門已經封閉,我們如何出去?」


  「閉眼!」


  擔憂久留生出事端,我對單火兒這般說一句,一手將她的紅唇捂住,防止她叫喊出聲,一手將她攔腰抱住,而後蹬地而起,躍上城牆。


  似是被我的舉動嚇傻了,在成功出城后她都未曾說一句話,我捂她嘴的動作似乎是多餘的。


  我方將她放下,突然發覺她的手掌向我臉部甩過來,下意識地迴避未曾起作用,被她將我臉上被鮮血染紅不少的白布扯下。


  身份暴露,我頓時生出一股怒意,猛地將柳劍取出,直指她的咽喉。


  「你想死么!」


  看到我的面目時,單火兒似是獃滯了,連我指著她咽喉的劍都未曾發覺。


  怒意雖起,但尚未達到左右神志的地步,出劍之時我已恢復過來,這一劍自然不會刺下,但給她一個警告還是必要的。


  我在外頭使用源氣的事情不能說出去,必須讓她保證這一點,不然我定會遭到隱宗全力追殺。


  若是她還似當初那般刁蠻,帶在身邊只會成為一個大麻煩,累贅。


  「你是李龍辰!」


  似驚詫,單火兒終於開口,嗓音微微顫抖,雙眸中已是盈滿淚花。


  我點點頭,故作冷冷口吻地回應道:「看來單火兒小姐還記得我。」


  「豈止是記得,更是恨毒了你!」


  此言方出,但見單火兒雙目一凝,散出濃郁的仇恨殺意,竟是不理會我指在她咽喉上的劍,將手中的血色長槍刺向我的胸口。


  「當初大哥求救於你,你既然如此厲害,為何不予理會?若不是你置我與大哥於不顧,血刀也就不會毀,大哥也就不會死!」


  她的話聽得我直皺眉頭,其中夾雜的信息量讓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後退一步躲開她不顧一切的刺槍,我起劍將她手中的長槍撩起,不想傷她。


  而她似乎已被恨意衝擊到失去理智,繼續向我這邊壓槍,並將這血槍舞出一道槍花,招招直擊我的要害。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見這女人依舊是這般蠻不講理,我氣不打一處來。


  手中起劍點破槍花之中最為真實的一道,她的刺槍便已是無功而返。


  在她企圖再度變招時,我將柳劍貼在槍桿上一震,以柔勁將她的長槍挑出去。


  失了長槍,她攻擊我的舉動馬上停住,人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雙目直勾勾地盯著我,其中流轉著些許瘋狂的光彩。


  「你害死了大哥,現在我也殺不了你,不能為大哥報仇,你就連我一起殺了吧!」


  這種瘋言瘋語聽到我耳中,讓我心中的怒意更勝,這個野蠻的女人看來已經不清醒了。


  我手中指著她的柳劍尚未收回,就看到她朝我面前撞過來,竟是想碰死在我的劍上。


  她有這種想法,我又怎麼會讓她如願,將柳劍一收,我反手就給撲過來的她一個巴掌。


  我這一巴掌可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結結實實打在她的臉上,更是將她打得倒在一邊。


  雖然心中不忍,但我也只能這般做了,不讓她清醒過來,她就廢在這裡了。


  「你口口聲聲說我害死了你哥哥,你說過我如何害死了他!」


  我問出聲,就看到長發散亂倒在地上的單火兒抖了抖身子,繼而嗓音低沉地說:「若你未置那封求救信於不顧,血刀就不會毀在匪盟手中,大哥更不會死在血刀易主的一戰中。」


  見她這樣說,我一時冷笑出聲,「哈哈……單火兒,我憑什麼出手救你們血刀,就憑你和你大哥心懷叵測,想要擊殺我么!」


  「我和你們血刀非親非故,連半點交情都未曾有過,我為何要因為你們的一封求救信就與匪盟為敵,你給我個理由啊!」


  我這般一說,趴在地上不動的單火兒長久地沉寂下去,貌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雖說我對單火兒冷言冷語,對她的話更似未曾上心,但從她口中說出的「匪盟」字眼讓我的心中稍緊。


  又是匪盟,原來在剛出清水鎮的時候,我就已經和匪盟碰觸上了,不過因為我將那封信捨棄了,再讓真正的直面推移許久。


  沉寂持續了許久,最終趴在地上的單火兒雙臂將身體撐起,站起來直面我。


  「當初那封求救信你看了沒有?」


  此時她抬起頭來,我才看到她一側的臉頰已經腫起,嘴角處更是流出來一道血跡。


  雖說心中不忍,但我強行讓自己硬起心腸,對她冷聲道:「我為何要看,那封信送到我手中后,我就把它撕掉了,為了你們血刀給自己找麻煩,不值!」


  她臉上隨即流露出慘然的笑容,宛如即將凋謝的曇花,看得我心中憐意大起。


  「你說得對,當初是大哥錯了,不該對你心存歹意,我更是不該去招惹你,把你推到血刀的對立面!」


  「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大哥已經死了,血刀也毀了,我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徹底嘶啞下去,雙手捂著臉蹲下去失聲痛哭,哭聲中俱是哀傷、痛苦、無助一類的負面情緒。


  雖然她在城牆下大聲哭泣可能會引來流雲城的兵士,但我也沒有阻止她,她的情緒已經壓抑太久了,不讓她釋放出來,她會瘋掉的。


  在這種時候,我也只能緩緩蹲到她身邊,借她一個可以暫時依靠的肩膀。


  哭了很久,她終於是心力憔悴地昏了過去,眉宇間的傷感之意倒是少了些許。


  將她攔腰抱起,讓她的螓首靠在我肩上,散亂的長發草草地弄到身前,玉腿垂在一側,帶上她的血色長槍,往汾城過去。


  為了讓她好好休息,我刻意放慢了行進速度,在將近第二天的時候我們才到了汾城。


  這時候城門尚未打開,我就直接從城牆上翻越進去,朝著城中的汾水客棧過去。


  進到汾城前,我心中稍稍猶豫了一下,現在的汾城不知是什麼樣子,但在當初我和舞塵離開這裡的時候,這座城已被竹葉青奪權了。


  之前,竹葉青是敵視我的,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竹家,讓銀髮王他們都心生忌憚的竹家。


  雖然我這麼久都沒再聽過竹家的大名,但我對這種東西的忌憚可是一點也不會少。


  像這種潛伏得很深的家族,就像一直潛藏的外宗,一出手那就是小成境界和凝實境界巔峰。


  凝實境界巔峰雖然算不上稀奇,但也是不容小覷的力量,更不用說堪稱是長老級別的小成境界境界。


  考慮到單火兒需要休息,我也只能進到汾城,去的汾水客棧更是我當初和舞塵住的那家客棧。


  等我進到客棧里,客棧里的夥計看到一身血污的我和單火兒,都是一副驚駭欲死的樣子,沒人敢過來接待我們。


  等我把十兩銀子直接拍在桌面上,金錢的誘惑終於促使他們戰勝了心中的恐懼。


  一個跑堂夥計領我去房間的時候,目光還在我的臉上停留許久,而後說道:「這位爺,當初您是不是來過我們客棧?」


  見這個跑堂夥計居然認得我,我也是大感有意思,便對他說道:「不錯,我當初確實在你們客棧住過!」


  夥計嗤嗤一笑,說道:「爺您真是好本事,上回帶來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這回又抱來一個不遑多讓的,真是厲害!」


  聽到這,我就明白夥計為什麼會記得我,完全是因為跟我一起的舞塵太奪目了。


  他的話也是有意思,說說舞塵也就罷了,單火兒這個刁蠻丫頭還是算了吧。


  我可受不起!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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