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宴會正酣
沉重的鎖鏈牢牢地鎖住了我的手腳,同時我還被上了極具羞辱感的「狗鏈」,讓人牽著一路往前。
並不是我怕死而甘願被如此羞辱,而是犴干在我胸口上插了一隻淬了大量屍毒的鋼針,從而封了我的鬼力叫我虛弱的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再加上手腳被鎖住且有不少門徒一直盯住了我,所以我自然連自殺都做不了,就只能任他們擺布了。
穿過幽暗的隧道,我被數十名屍解門徒扭送到了一個大廳之下,跪了下來。
與我之前到達的地堡三十三層底一樣,這個宴會廳也是非常奢華美麗的,期間燈火輝煌,觥籌交錯,由此真可看出犴干是個頗愛宴會熱鬧的人。
「眼睛往哪裡看?!老實點。」一皮鞭鞭在我后脊樑上,疼得我一哆嗦,「小子!把頭低下去!」
即使沒有鬼力護持,我的身體也是非常強悍的,不過屍解門的武器卻偏偏是針對靈魂的,所以剛才那一鞭子其實算是直接鞭在我魂魄上的,所以吃痛之下我也不得不選擇服從,乖乖地低下了頭。
宴會正酣,眾人把酒言歡,舉杯猜拳,酒味兒、嘔吐物味兒瀰漫在這巨大的房間里。我這樣跪著許久嘈雜眾人也沒能發現我的存在,依舊醉生夢死。
「犴干之所以讓人押我來此地,為的就是殺我而為酒會助興吧……沒想到,我會成為這些下三濫、不入流之輩歡樂的玩物……」我心有不甘,腦子裡也想了很多之前也是,但是最後我還是沒有選擇向五味子求助。
畢竟我已經叫他強留下來就是對他們和自己的不負責了,我現在還都教人給綁了,再叫五味子來強行劫下我,不就是坑害他們么?思來想去,都是怪自己非要逞強去救紅芪,現在得了苦果也只能由我一人來嘗。
「哎——諸位,酒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吧?」犴干手拿著酒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副東道主姿態地朝著席下的人朗聲問道,同時也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各位,今日叫大家來屍解門為的是什麼你們還知道么?」犴干喝得滿面紅光,容光煥發的樣子眼睛閃爍著難以遏制的喜悅。
「哈哈哈,我想門主此次喜事有二,只是不知在下猜想是否正確。」九環刀第一個跳了出來,如是說道並成功地引起了犴乾的興趣。
「哦?哈哈哈,九環刀老弟就是聰明,不錯!就是兩件,但不知道你說的兩件和我說的是否一樣呢?」犴幹將酒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得意洋洋的看著那邊的九環刀。
九環刀聽言犴干誇獎自己猜的不錯,心中大喜,迫不及待的說道,「在下猜測,今天門主宴請眾客,一來是為了慶祝門主榮遷血法宗西路使一職;二來是為了慶祝門主喜獲美人一事。」九環刀說著往犴干席位上端坐的一位美人瞄了一眼,臉上隨即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在下說的對不對呢?」九環刀自以為自己說的無懈可擊,更加認為犴干這個靠山今後是靠定了。
「……九環刀老弟,你肯定是喝多了,來人啊給九環刀老弟倒一些醒酒湯。」可令九環刀沒想到的是犴幹完自己的一番言語非但沒有半點喜悅的神色,反而立即陰沉了臉,掃了興一樣哼哧哼哧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與那位美人交談起來。
「我……」九環刀不知其中原因,摸著腦袋滿臉疑惑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看起來宴會的興緻也消了。
在場有很多人也不甚明白,為什麼九環刀如此卓絕的馬屁能一巴掌拍到馬蹄子上,於是紛紛打消了前去奉承的念頭,都兀自喝酒吃菜起來。
雖然離得很遠,可我還是將那裡發生的事兒全部看在了眼裡,原因很簡單,與犴干同席位的美麗女子就是犴乾女兒——紅芪。
九環刀一心一意想要奉承阿諛,全把打扮地美艷萬方的紅芪當做了犴干納的小妾,而且他還把話說得非常曖昧、刻意,要不是犴干要面子不想破壞了宴會的氣氛,不然按著犴干殘忍好殺的性子,九環刀現在就是具屍體了,哪裡還能像現在一樣喝酒吃肉呢?
當然這種小插曲並不足以使整個宴會氣氛有所變化,客人們還在熱熱鬧鬧地吃喝,倒酒的僕從堂上堂下地來回跑動一刻都不得閑。
就這樣又過了許久,紅芪側過頭對犴干說了些什麼,犴干便面露笑意地放下了手裡的酒杯,站起身並離開了席位。
「咳咳,各位好友貴賓,大家把手裡的酒杯先放一放,容許犴干我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犴干聲音清朗聲聲入耳,所有人不論是醉是醒都能聽清,於是宴會上的歡笑吵鬧聲漸漸息止,紛紛抬頭看著上席的犴干。
見大家都安靜下來,犴干側身一讓,將坐在席位上的紅芪扶了起來。
紅芪本來就花容月貌,在屍解門這種地方簡直就是天仙般的人物,在加上現在的紅芪打扮雍容,服飾華貴,直讓那些看慣了醜陋猥瑣門徒的來賓直了眼,有些猥瑣的更是長大了嘴巴流起了口水。
「說起來也可笑,如今的我雖然滿頭白髮,形容枯槁,可事實上今天恰是我四十五歲的生日……」
「四十五?!!」不光是我和在場的來賓,連押解我的門徒都面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對,我犴干今年才四十五歲,要是不是二十年前,我受人暗算,我也不會淪落到此般地步。」多少年來的秘密當眾宣讀,多少讓犴干有些情緒激動。
他顫抖著嗓子說道,「二十年前,那人不光毀了我還奪了我的妻子,奪了我的女兒!我無時不刻地想要復仇直到今天——」犴干長舒一氣,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直到今天,蒼天憐見,我終於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親身女兒。」
犴干輕摟著紅芪,往前走了一步,好像是在向眾人展示自己美麗的女兒一樣,「二十多年來,這可憐的孩子一直認賊作父,把那坑害我的人當做自己的父親,直到現在才知曉真相……」
我跪在廳下靜靜地聽著犴乾的闡述,在他瑣碎的語言片段之中,我方才了解到二十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的故事與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