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熊魚難選
顧明鳶冷哼一聲：“他與我打賭輸了，願賭服輸，一個時辰馬步。”
“一個時辰！”我驚叫出聲，瞬間無比同情地望著謝晉源，向顧明鳶蒼白地求情道：“這也太狠了吧。”
“可不是嘛，你快幫我和她說說，我這大傷初愈的人可承受不了，腿都快斷了！”謝晉源表情痛苦地抱怨著。
顧明鳶白了他一眼：“我不和你賭，你偏要和我賭。這會又想反悔了？”
“可是我已經紮了一個時辰了！”
“我說了，姿勢不標準，再加半個時辰。”
謝晉源無助地看向我：“你看見了吧？女人的心就是這麽狠毒。”
“喂，你這話可說的不對，我就覺得善良可愛啊。”
謝晉源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善良可愛？你的妹妹都要把你害死了，我就不信你還會這麽善良可愛。”
他一句話忽然使我沉默了下來。大仇未報，怎敢忘懷。他說得對，如果我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一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單純。
顧明鳶看到我的表情，拉我去屋裏喝茶，留下謝晉源一個人孤零零地呼喊著。
“在擎蒼院過得可好？”
兩杯清茶擺在桌麵上，嫋嫋生煙。我捧起一杯，點點頭：“好。隻是覺得，在擎蒼院，沒有在深流院自在，好像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必須要做丫鬟本分的事情才不招人白眼。”
我想起了畫沙，有些憂鬱。
“僅僅是這樣嗎？我剛才可看你高興地很呢。”
我臉頰微微泛紅：“那當然了。因為謝晉燁要去潛州查賬了，他答應要帶我過去。我不用再留在謝府處處看人眼色，也可以好好去外麵逛逛了。我還不知道潛州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呢？”
顧明鳶笑了笑：“原來如此。潛州是個熱鬧的地方，兩年前我在那裏待過一段時間。那你就準備這麽沒心沒肺的跟謝晉燁走了？”
“不然呢……”我遲疑地打探著。
“你啊，”顧明鳶從胸前掏出一塊宮牌，在我麵前晃了晃，“喏。”
我一把抓過來，這個東西我可認得。出入皇宮，全靠這麽個小小的牌子了。“你這是從哪弄來的？是上次那個宦官令嗎？謝家家主不是還因此罵了一頓謝晉源嗎？難道說他不計前嫌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顧明鳶得意地將宮牌揣到懷中。“既然你已經決定去潛州了，皇宮一遊，我就不能帶上你了。”
“別啊。”我抓住她的手。我一直都想進皇宮調查，苦於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有個天大的好機會，怎麽忍心輕易放手。我有些急了：“你就不能等我回來再跟我一起去嗎？”
顧明鳶撇了撇嘴：“這就不能了。這牌子是借來的，隻借三天，三天之內你能趕回來嗎？”
隻借三天？此去潛州，少說也要三五天，我垂頭喪氣地望著顧明鳶。雖然機會難得，可是跟謝晉燁一起出去也很難得啊……我們此去說不定還會遊山玩水，體會殷恒大好河山……
我苦著臉縮成一團，顧明鳶忍不住笑了，拍拍我的肩膀：“此行就讓我先去探路吧。”
“你……”我感激地望向顧明鳶，唉，每次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助我……
“我雖遊曆天下，不過還從未到皇宮裏去過呢。想來一定是金碧輝煌，富不可及啊。如果能隨便順顆珠子，那豈不是要發財了？到時候前三進後五廳，分你一處！”
我瞪著顧明鳶，一時說不出話來。原本還對她十分感激，沒想到她竟然存的這個心思。哼，果然是見錢眼開。
不過既然安頓好了顧明鳶，我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想到此次潛州一行……我問顧明鳶：“你還記得你說過要教我使暗器嗎？”
她點點頭：“我是說過。可是不管學什麽，基本功總是要練好的。”
窗外傳來謝晉源的陣陣慘叫聲，我打了個寒顫：“一定要像他那樣嗎？”
“那倒不必，你現在最需要的便是強身健體。今日我便教你半套動作，每天堅持練習，身子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孱弱。”
這樣正合我心意，若是體力不支，還沒有玩多久就累了，那我多虧啊。
說練就練，我同顧明鳶來到院中，她嫌謝晉源站在庭中礙手礙腳，特別開恩饒了他這一次。這下可苦了我。
不出我所料，最先開始的，還是紮馬步。雖說我不能支撐太久，可是動作還算規範。多虧了我之前在西院練習騎射時攢下的功底。謝晉源也對我刮目相看。
顧明鳶背著手繞著我轉來轉去：“今日所學，不求精進，你掌握即可，平日多加練習。謝晉源，你可學過格鬥拳術？”
“打拳這麽簡單的動作我怎麽可能沒學過，”謝晉源終於有了炫耀的機會，“你當我這都是花拳繡腿嗎？我隻是射箭輸了你罷了。”
“那你來教她。”
“什麽？”
“什麽！”
我和謝晉源異口同聲，互相看著彼此，皆是一臉嫌棄的模樣。
“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我不如你啊。”顧明鳶拍拍謝晉源的肩膀，很真誠地說。
我們兩個麵麵相覷，謝晉源經過一番心理鬥爭，狠下心說道：“好吧，那你就跟我學吧。你先把腿分開，左腿呈弓步，然後右手攥緊拳頭，左右也是。然後，這樣，這樣出拳。”
“哦……”我跟著謝晉源的動作，有板有眼地做起來。
顧明鳶拍著骨扇在庭院中走來走去，一會兒站在假山旁研究下花草，一會踱上流水回廊，探身巡視水中的魚兒。
說好的教我幾招，現在她倒一身輕鬆。她不時走過來看看我的學習狀況，提出寶貴意見：“你別教她這麽多，她腦子還沒好全呢。教兩招防身的，和反偷襲的招數就行了。”
“你……”我瞪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什麽叫腦子沒好全啊？不過話雖難聽，卻是實情……我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繼續跟著謝晉源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