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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黃鼠狼給雞拜年

  蘭妃娘娘在宮廷生活了十幾年,勾心鬥角什麼都會了,可唯獨沒學會的,估計就是自知之明了。


  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光得寵有什麼用?仗著有太后的庇護,陛下的縱容,便以為自己多麼了不得。


  在深宮大院兒里,遲早是栽的。


  這不,她這樣一說,小福子頓時也不高興了。


  臉色驟冷,語氣也不見得多麼恭敬起來:「娘娘,奴才勸您還是先回玉蘭殿吧,皇上今日要批閱的奏摺甚多,只怕抽不出時間見您。」


  「你!」指著小福子,蘭妃剛要發怒,卻被身邊的宮女扯了扯衣袖。


  許是意識到了什麼,頓時,她轉換了臉色,笑著道:「福公公,本宮也是擔心皇上一天到晚批閱奏摺會累壞了身子。這不,本宮做了碗參湯想端給陛下喝呢。」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身後宮女端著的湯碗。


  參湯是真,不過,親自動手做的么?小福子自然是不信。


  「既如此,娘娘有心了。奴才這就進去稟報陛下。」


  「勞煩福公公了。」說著,還不忘從手腕上取下一個通透的玉鐲子,塞到福公公手中。


  賄賂陛下的總管太監,這是后妃們都懂的事兒。


  福公公也是來著不拒,笑著接過,往袖口一塞,扭著肥胖的身子走了進去。


  御書房內,憑著觴帝的耳力,自然是把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聽在耳里。


  「又收了人家什麼好處?」觴帝放下手中的筆,頗為感興趣地看著進來的小福子。


  「一個玉鐲。」小福子從袖口摸出玉鐲,呈給自家陛下看。


  「蘭妃出手還是挺大方的。」觴帝瞥了一眼,給了個中肯的評價。


  這個玉鐲,是他賞賜的吧。能用這個打賞小福子,就為了見他一面為李大人說情,倒也是蠻拼的。


  「蘭妃剛才可是嘴都快氣歪了。」說著,小福子沒有把玉鐲收回袖子里,而是步至御書房一角,那裡有個大箱子,裡面裝滿了各種珠寶。


  全部都是后妃大臣們對他的打賞。這些,他可是一點沒藏私,全部上繳給陛下了。


  「行了,這個玉鐲你既然喜歡就收著吧,不用上繳了。」觴帝怎麼可能看不出小福子眼裡的饞。


  那大箱子,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提出來的。因為,最初的時候,小福子不敢收那些人送的禮。他就提議,放了個大箱子在御書房,只要是賄賂他的東西,便主動放進箱子里。等存滿整整一箱,他們主僕就五五分賬。


  於是,小福子就高興地同意了。從此以後,斂財起來也叫一個喪心病狂。


  「是。」他就等陛下這句話了。


  嘖,這主僕倆,相處的那叫一個其樂融融。


  「陛下,那蘭妃娘娘,要讓她進來嗎?」收下玉鐲,小福子也沒忘了正事兒。


  收人家東西,就該辦人事兒,即便,他只是幫忙問一聲。


  「你去把參湯端進來吧,不端進來,她是不肯走的。」至於人,他說不會見,就是真的不見,這一點,觴帝一向說一不二。


  「是。」說不見就不見,陛下果然還是他的好陛下呀。小福子高興地出去回話了。


  為何高興?剛才蘭妃不是給他臉色看了么?這會子,見她不能得償所願,他自然是高興的。


  「蘭妃娘娘,陛下說,您把參湯給奴才就好,奴才端進去。」


  「陛下還是不肯見本宮?」蘭妃一蹙眉,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


  陛下很少這般對她避而不見的,這一次,是怎麼了?

  難道,陛下就那麼維護臨家那小賤丫頭嗎!


  「娘娘您稍安勿躁,陛下現在正忙著呢。若是您非要進去,惹惱了陛下豈不是得不償失?您就安心回去等著吧,陛下說,他忙完了,自然會去娘娘的玉蘭殿。」


  「陛下真是這麼說?」蘭妃頗為懷疑地看著小福子。


  「哎喲,奴才還會騙娘娘不成?」小福子朝蘭妃風情萬種地一笑,差點沒把後者嚇得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既然如此,本宮就先回玉蘭殿了。還望福公公多替本宮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才是。」蘭妃也不作他想,或許,陛下是真的忙吧。


  在這女人心裡,陛下肯定是愛她的。嗯,絕對夠自信!


  為何觴帝不肯見蘭妃?

  還不是他的皇弟景王,昨晚景王派乘風進宮,直接傳達他家主子的意思。


  一,臣弟覺得,皇兄在後宮獨寵一人不太好。蘭妃娘娘,據說冠寵後宮十多年了,也該是冷落一下的時候了。


  二,李尚書教孫無方,縱容其在外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德行不顯,不堪為朝廷效力。


  於是,觴帝明白了。這李尚書不僅得罪了定國侯,連流景,也被他給得罪了。


  嗯,估計流景還是為了給鏡兒丫頭出口氣。畢竟,鏡兒丫頭如今是在為他清除體內的餘毒不是?

  這,也算一個好現象啊。至少,皇弟第一次不排斥女子了。若是他體內的餘毒能夠徹底清除,以後也不用飽受毒發之苦和毒素對身體的折磨了。


  何況,就算沒有皇弟這一茬,他也不會聽蘭妃吹枕邊風的。因為,她那侄子,辱罵的是她的女兒。


  這一點,是他不能容忍的。鏡兒那丫頭,他瞧著挺好。


  艾瑪……帝王的心,也果然是偏的!


  而定國侯在宮門口攔截岳父兵部尚書李大人之事,自然不止皇上一個人會知道。群眾的力量,果然是最大的。


  不過一上午時間,整個燕都城的謠言風向再次更改。


  侯府嫡女風流紈絝,侯府老夫人上樑不正下樑歪什麼的,都弱爆了。


  今日熱門話題是——同朝為官,下朝之後,女婿將岳父堵在宮門口,緣由竟是為女討債!


  與此同時,無數的小標題開始在各人的口中衍生出來。


  定國侯與李大人鬧翻,到底是定國侯為女討債,還是李大人為外孫女抱不平?

  定國侯與李大人之爭,明日會不會鬧上朝堂?

  侯府嫡女以李府孫少爺對其辱罵為由,公然訛錢,到底孰是孰非?


  竟然還有人拿定國侯邀請右相過府作客的事情做文章,已經有人在賭坊開盤坐莊,賭右相會不會成為臨家大小姐下一個染指的目標,會不會慘遭毒手。


  最後,匯聚成一個聲音。定國侯,您如此縱容女兒為非作歹,還當其幫凶,真的好嗎?

  這廂,右相好不容易擺脫了定國侯回到右相府,蘇家大小姐蘇幕簾已然等在了相府門口。


  見自家大哥下轎,蘇幕簾立馬迎了上去。


  「大哥,你回來了。」


  「嗯,簾兒怎地跑外面來了?門外這麼熱,也不怕曬到你?」夏天還沒過,此時已到了晌午,火辣辣的陽光透過樹蔭射下來,照在蘇幕簾清麗的臉龐上,讓她白皙的臉蛋兒滲出點點汗珠。


  一邊說,蘇幕遮一邊帶著自家妹妹往府里走。


  早已有下人準備好了涼水,給兩位主子浸臉與洗手。


  「大哥,簾兒不熱。倒是大哥你……」蘇幕簾欲言又止。


  大哥還沒回府,謠言已經傳遍了整個燕都。她身為蘇家大小姐,雖然只是閨閣女子,卻自幼父母早亡,不受約束。


  與哥哥相依為命,相府里,也大部分事情都是她在打理。這會兒,會有下人將外面的傳聞向她稟報,也不奇怪。


  「簾兒可是有話要說?」蘇幕遮何等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家妹妹許是聽到了上午定國侯問他的那些話。


  他一向疼愛幼妹,有什麼事情,也自然不會隱瞞於她。


  「大哥,定國侯說你身體有隱疾?」雖然,她也不相信,但是,問一問,圖個心安倒也是極好的。


  「簾兒覺得大哥像是身體有隱疾的人嗎?」蘇幕遮好笑地點了點自家妹妹的額頭。


  小丫頭問這種問題也不臉紅,到底是長大了,一轉眼,都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


  「這種事情簾兒怎麼看得出來……不過,簾兒肯定是希望大哥身體無事的。不然,簾兒他日也無顏下去見我們死去的爹娘了。」大哥若是不能那啥,那他們蘇家不就絕後了嗎?

  爹娘是萬萬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大哥說過,在你沒有嫁人之前,絕不成親。」


  「大哥,其實……我已為你物色好了一位大嫂的人選。」


  蘇幕簾,想了想,有些期期艾艾地開口。


  那人,是她見過最不做作的女子,很適合大哥。


  「簾兒,你說什麼?」


  蘇幕遮被自家妹妹的話弄得一怔,他剛剛聽錯了嗎?

  簾兒不過是去西山別院避暑半月,怎的就為他物色好了妻子人選?

  「我說,我已為你物色了一位女子。」大哥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竟然還沒成親,再這樣下去,她就真要以為定國侯說得對,是自家大哥身體有隱疾了。


  雖然,大哥說了在她嫁人之前不會成親。但是,就算只定下婚約,也讓她安心一點啊。


  「簾兒,大哥早已說過,不會在你嫁人之前成親。」蘇幕遮眉心微蹙,這丫頭,跟著湊什麼熱鬧。


  「我知道啊,可是,你總要成親的不是嗎?大哥,那女子是我見過最好的,相信小妹的眼光,你若是與她接觸,定然也會喜歡她的。」


  好歹是兄妹,對於哥哥,蘇幕簾還是比較了解的。


  那等矯揉造作的小女兒家,絕不是哥哥的菜。他喜歡的女子,定然是這天下之奇女子也。原本,她覺得穿雲城大小姐,如今在西山別院居住的雲破曉,與哥哥是極為般配的。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不過若此。


  可惜,雲家大小姐一顆心都在臨家那死去的大公子身上。以有婚約為由,終身不嫁。她此次去別院避暑小住,也有去拜訪雲家大小姐。


  見到她,與之閑聊之後,她立馬打消了要為自家兄長和雲小姐拉紅線的念頭。因為,從雲小姐的言談之間,她都能感受到那痛徹心扉的疼。


  那樣的女子,若是愛了,便是一心一意。她覺得,連開口讓她考慮別人,都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好在,在回燕都的時候,她遇到了更喜歡的對象。


  「你此次出門,到底遇見了哪家小姐,能得你如此高的評價?」見蘇幕簾一再誇讚一個女子,蘇幕遮倒是也生出了幾分好奇。


  自己這個妹妹,向來是個心高氣傲的,能得她的喜歡,定然有不凡之處。那些世家貴女,一個個平常再與她來往,也不見她多看誰一眼。就連皇家公主,她也沒高看了誰。


  那麼,她到底看上了誰?


  「那人便是,近來才回燕都的定國侯府嫡女——臨晚鏡。」蘇幕簾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自家哥哥的反應。


  定國侯府嫡女,臨晚鏡?


  「簾兒,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嗎?」


  蘇幕遮又是一愣,這個名字,在燕都城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簡直是,如雷貫耳!

  關鍵是,簾兒以前不是特別不待見臨家大小姐嗎?

  三年前臨家大小姐的威名可謂是震懾世人啊,這會兒,怎麼還喜歡上了?她不是最看不慣人家仗勢欺人,囂張跋扈嗎?

  何況,臨家大小姐還一點女兒家的樣子都沒有。賭坊,妓院,什麼地方不是她的蹤跡?

  「大哥,簾兒什麼時候和你開過玩笑。」蘇幕簾一臉鄭重地對自家大哥道:「晚鏡真的很好,我估摸著,定國侯邀請你去臨家作客,也有為女兒挑女婿的意思。你要抓住機會,切莫被他人搶佔了先機才是。」


  還切莫被他人搶佔了先機……簾兒,你確定,臨家大小姐真的還有人對其趨之若鶩地想要求娶么?


  雖然,能得簾兒如此高看,定然是那臨小姐與傳聞中的不同。但是,世人皆為傳聞所擾,又有幾個,會不顧流言蜚語,一門心思求娶定國侯府嫡女的?


  所以,蘇幕遮此時不太贊同妹妹的話。可在後來,他真的見到臨晚鏡本人之後,才發現,自己錯得有些離譜。


  不是被人搶佔先機的問題,而是有人已經定下了,便再也無其他人什麼事了。


  那人看上的,又怎麼容得下他人覬覦?

  「簾兒,你確定,定國侯是這個意思?」他怎麼覺得,定國侯看起來甚是古怪呢。


  定國侯就算要擇婿,選的人也不該是他才對。誰不知道,定國侯從來不屑文臣?就算他有中意的人選,也該是近日才造訪過侯府的紀府少將軍才是。


  「不然,定國侯為何會先問是否婚配,再問你的身體狀況。總之,簾兒覺得,定國侯就是在把你當女婿人選看。」


  「你可知道,定國侯從來不屑文臣。平日和文臣多說一句話,他都嫌人家麻煩。」蘇幕遮好笑地看著一臉篤定的小妹。


  這都是怎麼了,自從那侯府嫡女回燕都之後,好像所有人都走火入魔了一般。


  「可是大哥你不一樣啊,你是一般的文臣嗎?你可是當朝右相!你曾經可是與侯府大公子臨晚照一般少年入世,聞名於天下。簾兒倒是覺得,定國侯選中你,那是他有眼光。」在蘇幕簾眼底,自家大哥,那自然是極好的。


  說起那侯府大公子,蘇幕簾又不免有些唏噓。那可是天下多少閨閣女兒想要婚嫁的對象啊。別說有一個即便他死了還要為其守身如玉的雲破曉,就連聞人家那位小姐,不是也甘願為他獻身么?據說後來,聞人小姐對其思念成疾,終究撒手人寰了。


  雖然,那聞人家的算計實在可恨,但這聞人小姐的一念痴心,也是值得同情的。


  「照你這丫頭一說,大哥都有些相信了。只是,定國侯放著至交好友的兒子,紀府的少將軍不選,選我做什麼?」比起他,紀府少將軍定是更得侯爺喜歡的。


  當然,說是相信了,也不過是順著自家妹妹的意思在說。他相信么?右相才智過人,又怎麼可能輕易相信這種說法?


  殊不知,人家定國侯確實是這個想法。


  他只猜中了其一,卻沒猜中其二。


  誰說人家沒選紀府少將軍了?

  若問定國侯的想法,他一定會說:我就不能兩個都選嗎?


  我女兒那麼優秀,自然配得上任何人。別說兩個女婿,就是十個八個的,他也不嫌多。


  嘖嘖,誰也沒想到,人家定國侯,是打算把這唯一的寶貝女兒當兒子養咧。


  「大哥,你想想,定國侯一生只愛月彌夫人一個。月彌夫人又只給他留下了一雙兒女,兒子都死了,他自然希望這個女兒過得最好。紀府少將軍固然好,可他終究是個武將。紀家,一門都是大將軍,常年駐守邊關,一遇到戰事,他們都是在前線的。紀少將軍若是以後出征,晚鏡嫁過去不就是一個人在家么?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遇上什麼事兒。總之,簾兒覺得,定國侯選你才是明智的。」


  蘇家大小姐這分析,還真是頭頭是道啊。她就沒見,自家哥哥已經滿臉黑線了么。


  可不是么?


  照著自家妹妹這麼一說,那人家武將還要不要成親了?一成親,不都會面臨這樣的狀況?那為何還有那麼多父母將女兒嫁給武將的?


  「簾兒,此時你就別管了。大哥說過,一切以你的終身大事為先。你若是看上哪家公子,大哥就為你去提親,可好?」蘇幕遮如是說。


  「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人家女方提親的說法?」蘇幕簾被自家大哥說得臉色驟紅,不好意思起來。


  即便她向來大膽,在這些事情上,也是個傳統大家閨秀的心思。


  所以,她才會喜歡臨晚鏡的率性而為,欣賞羨慕她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因為,自己已經被束縛死了。


  「女方提親就女方提親吧。」只是他擔心,簾兒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皇上早就有意,讓簾兒嫁給太子了。他一直裝作不知,左推右拒。可是,縱然拒絕得了一次兩次,還能拒絕得了皇上親自下旨賜婚嗎?

  他右相的妹妹,配當朝太子,只怕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天作之合。天子之意,也容不得他拒絕。


  可,若是簾兒真的有了中意之人,他就算拿右相這個虛銜來換,那又如何?


  蘇幕簾沒有說話,心下苦笑。


  大哥,你的心思,我又怎會不知?身為蘇家女兒,右相之妹,我早就知道自己該去的去處了。上一次花燈節,皇後娘娘就曾經把她叫道身邊,隱晦地告訴她,不要定親。


  不要定親是什麼意思?她心知肚明。


  太子在驪山書院學習三年,今年才得以回宮。這一次花燈節之後,估摸著皇后就會請皇上為他們賜婚了吧?

  兄長一個人把她拉扯大,多不容易?她又怎麼忍心,大哥為了她而抗旨不尊?既然身在這個家族,得到家族帶來的榮譽的同時,也得擔負家族興衰的責任。她,並不怪任何人。不是每個人都像定國侯,連皇上金口玉言讓他女兒任意挑選皇家兒郎都可以斷然拒絕。


  當然,她知道大哥也可以拒絕。但是,那個後果,並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蘇氏一門,只余她和大哥這一嫡脈。大哥,絕對不能有事!


  所以,即便太子是個草包,她也定要嫁!

  何況,聽大哥說,太子殿下也是極好的。若為太子妃,也不委屈了她蘇家大小姐,右相之妹的名頭。


  至於大哥所說的看上其他男子,呵……她想,自己已經沒有了這個資格。


  另一邊,與蘇幕簾一樣很快就耳聞了定國侯在宮門口圍堵兵部尚書的,是臨夢琪母女。


  李氏雖然在老夫人的雅苑,卻也通過手段得知了消息。而臨夢琪,則是被雲嬤嬤告知的這一消息。


  「父親,越真是太糊塗了!」臨夢琪氣憤地拍著桌子。


  原本,她是想直接掀桌子的,可是,有雲嬤嬤在,她又不敢。


  自小,她對雲嬤嬤就有一種畏懼心理。沒有娘親在,她連和雲嬤嬤說話都有些膽怯。


  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怯意。


  「夢琪小姐,如今小姐讓嬤嬤把此事告知您,也是希望您能委屈一下自己去找大小姐說說情。畢竟,您與大小姐乃同父姐妹,就算她再不待見您,也是有幾分血緣關係的。您去求情,大小姐說不準一個心軟,這五萬兩黃金之事就此揭過了。」


  其實,對於夢琪小姐的能力,雲嬤嬤也是不敢恭維的。她與小姐都明白,就算夢琪小姐過去找大小姐說情,也不見得有效。


  不過,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大小姐一貫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萬一她哪根筋不對就答應了呢?

  抱著這樣的心理,雲嬤嬤才說的這一番話。


  可是,臨夢琪心裡卻早就有了另一個算盤。


  當天,為了避免臨晚鏡以後真的拿著那張紙去尚書府訛錢。她與表哥早就想好了一個對策,雖然不能說是萬無一失,也十有八九吧。


  這會子,她確實要去找臨晚鏡。不過,卻不是去伏低做小的。


  「嬤嬤,此事本小姐自有主意。你去和娘親說,讓她別擔心。」說著,臨夢琪起身,去裡屋換了一身男兒裝,把頭髮束起來,作翩翩公子打扮。


  「夢琪小姐,您這是作甚?」雲嬤嬤不解,夢琪小姐竟然早就想到了主意?


  是想到了如何向大小姐求情,還是什麼?

  「嬤嬤,我這身打扮如何?」臨夢琪得意地在銅鏡前照了照,越看越覺得自己穿男裝也好看。


  不倫不類……雲嬤嬤在心裡道。


  表面上,卻是笑著點了點頭,讚許:「夢琪小姐模樣俊俏,即便是著男裝,也掩飾不住骨子裡的漂亮。」


  掩飾不住,你的性別。


  「那就好!」以為雲嬤嬤是稱讚她著男裝很好看,臨夢琪頗為高興。


  今日,她要去的地方,可不是像她這種大家閨秀能去的。女兒家,素來名節重要,她不會用自己的閨譽來開玩笑。這會兒,這身打扮,正好。


  「夢琪小姐,今日您就不要出門了,還是先去大小姐那裡吧。」以為臨夢琪是要這樣出門,雲嬤嬤皺起了眉。


  「嬤嬤,我這就是要過去找大姐姐的。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解決了的。」臨夢琪自信滿滿,也不顧身後雲嬤嬤不贊同的目光,徑直朝攬月樓走去。


  而她身邊跟著的翠屏丫頭,也跟她一樣著男裝,一身兒小廝打扮。


  攬月樓前,自然有人把守院門。


  「小丫頭,進去通報你家小姐,就說二小姐求見。」


  守門的,自然不是畫兒,而是原本就在攬月樓打掃的丫鬟,之桃。


  之桃這名字,還是月彌夫人親自賜的名呢。


  「二小姐?」之桃一愣,隨即覺得來人有些眼熟。


  仔細一看,這可不就是二小姐么。她一身男裝打扮,過來找大小姐做什麼?

  「還不快去?」顯然,臨夢琪自己也忘了自己現在是一身男裝扮相,語氣里一如既往的那麼理所當然。


  「二小姐稍等,奴婢這就去稟報大小姐。」


  之桃不卑不亢地應著,轉身疾走進攬月樓。


  「之桃,你跑這麼急做什麼?」畫兒丫頭依舊在院子里盯著黑妞發獃,見之桃匆忙走進院子,忍不住好奇地問。


  「畫兒姐姐,外面二小姐說要進來找大小姐。」見畫兒在院子里,之桃頓住腳步。


  與其直接去稟報大小姐,打擾到大小姐午休,還不如告知畫兒,讓她來做決定。這,也算是攬月樓不成文的規矩。要找大小姐,一般都是直接稟報給大小姐的兩位貼身侍婢的。


  「找大小姐?她找大小姐做什麼?」


  「之桃不知。」二小姐素來看不起她們做下人的,即便是吩咐她進來通報,也不可能告訴她找大小姐的原因的。


  「那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稟報小姐。」畫兒放棄瞪黑妞,直接去了臨晚鏡的卧房。


  大小姐連續幾天沒睡好,這會子,還在睡回籠覺呢。


  不過,畫兒進屋的時候,她也已經醒了。


  「小姐,您醒了?」一進屋,就看到自家小姐單手撐著腦袋在床上側躺著,畫兒丫頭笑道。


  「臨夢琪來了?」臨晚鏡抬眸,看向畫兒。


  「是啊,她想進來見小姐。」


  「哦?」臨夢琪來見她,倒真是少見啊。不過,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吧。不是臨夢琪,就是別人。


  因為,臨老爹去要賬的事情,她已經聽三兒回來稟報過一次了。


  「小姐,我看這二小姐來見您。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咱們讓黑妞去打發了她吧。」


  自從黑妞攔住了老夫人派來那二人從正門進之後,畫兒丫頭又發現了黑妞的一大用處。這不,「關門,放黑妞」儼然已經成了她最愛的一句話了。


  「畫兒,你敢說本小姐是雞?」


  雖然,在這個異世「雞」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在現代,這歧義可就大了!

  「咳咳……小姐,奴婢不是罵您。小姐怎麼可能是雞呢,小姐應該是黃鼠狼……呀,呸呸呸,小姐畫兒絕對不是故意的。嗯,都怪那二小姐。反正,她就是沒安好心。」


  臨晚鏡斜睨她一眼,只淡淡地吩咐:「讓她進來吧,據說,我這位二妹妹,生在侯府這麼多年,連攬月樓裡面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今日,便讓她開開眼吧。」


  您這是故意拉仇恨啊!畫兒丫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面兒上卻高興地應了。


  確實,應該讓二小姐進來看看,她家小姐在侯爺心底是何等地位啊。是區區一個庶女能比得上的么?

  瞧見畫兒那喜形於色的模樣,臨晚鏡無奈地笑了笑。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不論喜怒都表現在臉上。她若是這般得瑟地跑出去讓臨夢琪進來,不被人家記恨上才怪。


  事實上,臨晚鏡也沒說錯。


  畫兒丫頭一出去,就得瑟地親自跑到門口,對臨夢琪說:「二小姐,我們家小姐請您進來。」


  臨夢琪被人晾在外面半天,一肚子火氣,這會兒,還聽見畫兒如此施捨一般的語氣,簡直想上前撕爛她那張嘴。


  可是,她好歹沒忘記今兒個要幹什麼事兒。不僅斂住了脾氣,還笑著道:「你就是畫兒吧,素聞大姐姐的貼身婢女是個可心的,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奴婢很有名嗎?」畫兒丫頭一臉茫然,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回頭看臨夢琪。


  ……臨夢琪要氣死了。


  這丫頭,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啊?聽不懂本小姐是在誇她嗎!


  「咳咳……本小姐的意思是,你是個可心的丫頭,難怪深得大姐姐的喜歡。」


  「可心又不能吃,大小姐不喜歡奴婢。」我家大小姐又沒有同好,怎麼可能喜歡上我?畫兒在心裡腹誹,裝傻充愣的本事,可見一斑。


  臨夢琪無語,她已經非常確定了,臨晚鏡這丫頭,就是一個不開竅的蠢貨,沒必要與她多浪費口舌。


  不再說話,臨夢琪打量起攬月樓的布置和擺設。


  奢華,除了這兩個字,她竟然找不到其他形容詞。


  就連屋子裡鋪的地毯,都是別國進貢的宮廷御用之物!而且,人家是用來鋪床,這攬月樓里竟然是用來鋪地的!

  還有那些珠寶首飾,攬月樓竟然用來當裝飾物!這是在刻意炫耀什麼嗎?


  若是這句被臨晚鏡聽到,她絕對會回答:不,老娘是想閃瞎你的鈦合金狗眼。


  那些皇宮裡賞賜的東西,本就沒用,不能典當,回爐重造又太可惜。她又不喜配到,把自己搞得跟個移動珠寶攤似的。所以,只有用來當裝飾品了咩。


  至少,可以閃瞎某些人的狗眼。


  唔,可見,臨晚鏡貪財的本質,其實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大姐姐。」進了小廳,見到臨晚鏡,臨夢琪甜甜地喚了一聲。


  「二妹妹,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臨晚鏡在泡茶,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滿上一杯,推倒茶几的另一頭,看向臨夢琪,「坐。」


  一個字,氣場十足。


  偏偏臨夢琪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地坐下了。


  「喝茶。」再次指了指茶,後者,依舊照做。


  莫名其妙的,就以氣場壓倒對方。這就是范兒啊!畫兒丫頭在旁邊為自家小姐點了一萬個贊。


  臨夢琪端起茶杯,心下又是狠狠的不平。


  這茶杯,也是宮裡御賜之物!


  她掃了一眼這小廳的擺設。竟然發現,沒有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可憐,全部被臨晚鏡這個不識貨的給糟蹋了。簡直是,喪盡天良啊。


  心裡驚濤駭浪的嫉妒,面兒上卻不動聲色。


  在臨夢琪觀察整個房間的時候,臨晚鏡自然是在看她。


  嗯,喝茶的姿勢不錯。動作斯文,標準的大家閨秀。喝茶的時候,唇微抿,小口,品嘗。


  「姐姐,這可是雪山銀針?」雪山銀針啊,就算是皇宮裡,也難得一見。臨晚鏡喝起來,竟然如同牛飲!


  有比她更浪費的嗎?


  不懂品茶,就別糟蹋了這頂級的茶好么。


  「是啊,怎麼了?」臨晚鏡暗笑,卻狀似不在意地搭話。


  「姐姐,你這雪山銀針怎麼來的?妹妹也只在外公家喝過一次,還是宮裡蘭妃娘娘賜的。據說,就連太後娘娘,也把這茶寶貝得緊呢。」臨夢琪實在想不明白,臨晚鏡到底從哪裡得來的這東西。


  「這雪山銀針啊,阿醒送的。」沒錯,那日阿醒給她送的禮物,正是這雪山銀針。


  這東西,她也是第一次喝,因為,她平常都不太愛喝茶。今兒個,可以說是故意拿出來氣臨夢琪的。


  「阿醒是誰?」臨夢琪一愣,隨即問道。


  她從一進門開始,就被某女牽著鼻子走,儼然已經忘了自己來攬月樓的目的了。


  「阿醒你都不知道?」臨晚鏡反問。


  彷彿臨夢琪不知道「阿醒」是誰,是件多麼不正常的事兒一般。


  臨夢琪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孤陋寡聞了,卻也不恥下問:「夢琪是真不知道,姐姐你就告訴我吧。」


  雪山銀針這種茶中珍品都能送得出手,肯定也是個不凡的人物。就算她不能結識此人,差人去向他買一點雪山銀針,也是極好的。


  雪山銀針啊,生長在雪山上的茶樹,一年只有雪山天氣最熱的那一天可以採摘,採茶手法也與眾不同。採茶之人,需要整年都守在雪山,估算著天氣去采。每一次不可采多,採好的茶都炒好,記錄下每一包茶採摘的溫度。取最熱的那一天所采之茶,經過特殊手法炮製,稱之為——雪山銀針。


  這種茶,最主要的功能是美容養顏,據說,長期飲用,可使人青春永駐。所以,才會得到天下女子趨之若鶩。


  她若是買到這種珍茶,送入宮裡。在太后與皇後娘娘面前,一定能博得一個好印象的。


  只要討得太后與皇后的喜歡,身份什麼的,還重要嗎?

  「阿醒就是紀府的少將軍,紀醒空。」看出臨夢琪那點兒活躍的小心思,臨晚鏡暗笑,卻也非常好心地告訴她。


  「紀府少將軍?」你竟然叫他阿醒!臨夢琪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臨晚鏡。


  可是,轉念一想,連明家少主,她都能稱其為落落,那紀府少將軍,她叫人家阿醒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那紀府少將軍會允許臨晚鏡這般叫他么?

  想起前幾日,紀府少將軍登門做客卻與臨家大小姐在攬月樓獨處,並且喝醉而歸的傳言,臨夢琪又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這茶,還真有可能是紀府少將軍送給臨晚鏡的。畢竟,紀府少將軍才從邊關回來。那雪山就在迎風關,雪山上的特產,不就是雪山銀針么。


  「這麼驚訝作甚?」某女淡淡地瞥她一眼,一臉不以為然。


  不都知道阿醒來她攬月樓的事兒了么,她也沒少往外面放於自己不利的謠言吧?怎的這會兒聽說雪山銀針是阿醒送的,還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大姐姐,不是妹妹說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直呼陌生男子的名諱呢?況且,你還叫得這麼親密。若是被外人聽見了,可是要說閑話的。」臨夢琪突然想到了今天自己來此的目的,立馬開始語重心長起來。


  想要辦成那件事,打好關係,讓臨晚鏡覺得她是個一心為姐姐著想的好妹妹,才是關鍵。


  「那又如何?說本小姐閑話的人還少了么?還有,誰告訴你,阿醒是陌生男子了?我和阿醒,那可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的意思你丫的知道嗎?

  咳,阿醒救了她,她又救了阿醒,這樣一來,不就是生死之間的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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