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姐弟悲傷的最後
轟轟！！！
整個四楓院家宅院頃刻間變成一片廢墟，朽木白哉拉著四楓院露琪亞瞬步離開，另外一邊，浦原喜助也退了開來。
砰！
衝天的金黃色靈壓參雜著一絲絲的血色轟然炸響，四楓院夜零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衝出廢墟，二話不說，再次舉刀砍向了藍染惣右介，四周的靈子聚集而起，凌厲的刀芒將地面斬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已經瘋了嗎！」
不僅僅是頗為狼狽的藍染惣右介這麼想，實際上，在場的任何人此時都是帶著這個念頭的，如此不顧後果，不要命的打發真是讓人受不了，如果是普通的死神，在靈體即將消散的時候，連動一下都是一種奢望，而這個傢伙呢！簡直強悍的讓人絕望。
本來只以為他是靠著那隻眼睛才會讓藍染惣右介這麼忌憚的，不過現在一番戰鬥下來，他們才知道這種想法簡直多麼可笑，站在死神巔峰的男人，果然名不虛傳。
但是，先不論他們怎麼想，實際上自己自己的情況只有自己才最為清楚，四楓院夜零很明白，自己不行了，也許下一刻就會倒下去，可他現在還不能死，起碼在殺掉這個男人之前。
閉起使用過度的左眼，四楓院夜零再次欺身而上。
「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簡直信手拈來的破道在藍染惣右介的手裡發揮的淋漓盡致，四楓院夜零揮起斷牙，不閃也不避，就這麼直面迎了上去。
砰！！！
靈壓碰撞著，震動的轟鳴聲以此為中心傳出去很遠。
「夜零！」
朽木白哉握刀的手緊了緊，只是想起之前四楓院夜零的囑託，他又生生止住了邁出的腳步。
「姐夫，你快去幫幫大哥，求你了！」四楓院露琪亞早已經淚流滿面，而聽見她的話，朽木白哉卻是搖了搖頭，眼神黯然，最後無力的嘆氣。
「不要在說了，露琪亞，你不是懂的嗎！現在的夜零，誰也勸不住的！」
「可是，可是在這樣下去，大哥他會死的……」
「不，其實在百年前，四楓院夜零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痛苦的閉上眼睛，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只是從來不去承認，也根本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卍解·清蟲終式·閻魔蟋蟀！」
黑色的空間頃刻間將四楓院夜一包裹，在這裡，四楓院夜零驀然間發現，自己的一切感官全部消失了。
「東仙要……」
他一字一頓的叫出這個名字，閉起的左眼微微收縮，然而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兩柄長刀一前一後的捅進了他的胸膛。
噗噗！
只能聽到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刀刃入體的聲音，四楓院夜零怒目圓睜，伸手抓住了身前佐馬利的刀刃，低喝著，右手的斷牙驀然刺出，一瞬間貫穿了佐馬利的喉嚨。
在虛向破面的轉換中，為了追求強大的力量，有很多虛會因此放棄很多它們與生俱來的能力，比如說，超速再生。
而很不湊巧的是，佐馬利偏偏就是其中一個，所以，在四楓院夜零的一擊下，它毫無懸念的死了。
大概是東仙要也沒想到四楓院夜零的反應會這麼快，這麼狠辣吧！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被四楓院夜零一腳踢的退了出去。
踉蹌的用刀拄著地面，四楓院夜零臉色蒼白的大口喘著氣，其實這一幕說的啰嗦，但實際上，卻僅僅是過了幾秒而已。
在這個一片漆黑的空間里，所有的聽覺、視覺、嗅覺、靈壓感覺會完全消失，就算是四楓院夜零也一樣，簡直就像是被拔了牙齒的老虎，四楓院夜零喘了兩口氣，不能在這麼被動下去，尤其是他也沒有時間在浪費下去了。
左眼的痛楚沒有絲毫的減弱，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強烈，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絕狩的力量已經消失殆盡，那麼，就索性豁出去吧！
反正，他無所謂。
「啊啊啊！！！」
右眼閉起，左眼驀睜，幾乎凝成了實質的黑色霧狀物質就像是照在冰雪上的太陽一樣，頃刻間就將黑色空間破開，消融。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大量的鮮血從左眼流下，落在地上，紅的刺目，彷彿可以撕裂靈魂的巨大痛楚讓他本就不堪的身子晃了晃。
「夜零！」
「大哥……」
實際上，根本不用朽木白哉和四楓院露琪亞的提醒，向來感觀敏銳的四楓院夜零已經察覺到了，立即凝滯的空間，以及近在咫尺的森然長刀。
似乎早已經知曉四楓院夜零是沒有心臟的事實，所以藍染惣右介對準的，是他的額頭……
噗！
溫柔的鮮血沾染了臉龐，然而四楓院夜零卻一瞬間愣住了。
「銀……」
「嘿！藍染隊長，我可是終於碰到了啊！」
市丸銀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只是他的手卻牢牢的抓住沾滿了鮮血的刀刃，鏡花水月。
卍解！神殺槍……
嗖！
低不可聞的破空聲，突兀延長的刀穿透了藍染惣右介的心臟，就像是打雷一樣，隔了一段時間才聽到轟隆聲，而實際上，當這聲音傳來的時候，已經是眼前的一幕了。
「你這傢伙……」
「避開鏡花水月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完全催眠發動前碰觸刀身……」
市丸銀斷斷續續的說著，抬起頭，嘴角依舊掛著一如往昔的笑意，彷彿對於自己消逝的生命力沒有絲毫的在意。
「其實我也沒想到會為什麼要撲上來，只是發現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做了，藍染隊長，抱歉了……」
啊啊啊！！！
藍染惣右介凄厲的嚎叫著，胸口破開了一個大洞，內臟，鮮血，盡數消失，什麼都沒有了……
「藍染大人……」
東仙要，烏爾奇奧拉臉色一變，猛地沖了過來，不過卻在沒有近身的時候就被朽木白哉攔了下來。
市丸銀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倒在四楓院夜零的腳邊，閉起的眼睛睜開少許，奄奄一息。
「阿零，抱歉了，本來答應你不會尋死的，不過我的話，不死又能怎麼樣，活著太累了，你是，我也是，以後，亂菊，拜託了……」
本就低低的聲音直至消失……
「銀啊啊啊！」
四楓院夜零咆哮著，轉低的靈力因為極度的憤怒再次上漲了少許。
「封鎖吧·黑翼大魔！」
「鳴叫吧·青蟲！」
「黑棺！！！」
三股超強的力量齊齊轟擊了過來，但四楓院夜零絲毫沒有躲開的跡象。
「大哥！」
四楓院露琪亞看的心神劇烈，差一點崩潰，她想要衝過去，卻被朽木白哉抱起，強制性的帶離早已塌陷的四楓院家，浦原喜助臉上的神色變換著，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跟著離開。
「終於結束了……」
迎著到來的三股攻擊，四楓院夜零站直了身子，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解脫，以及輕鬆……
這種被壓抑了百年的，久違了的感覺讓他很開心，四楓院夜零哈哈大笑了兩聲，握緊的斬魄刀刀尖直指前方，金黃色靈壓爆體而出。
「卍解！！！」
轟轟轟轟！！！
整個尸魂界都在顫動著，大地搖晃著，在一瞬間，這個靈子所構造的世界竟然彷彿停滯了一樣，所有人都抬起頭，戰鬥還是逃命，還是趕路，所有的靈子都靜止了足足三秒后才重新恢復正常。
似乎，在哀弔，在悲傷，在哭泣……
璀璨的金黃光芒貫穿天際，然後，遽然消失。
那一瞬間，空蕩蕩的感覺不知為何徒然襲上心頭，就像，消失了一樣。
四楓院夜一，四楓院夕四郎，志波空鶴，志波岩鷲，碎蜂，矢胴丸莉莎，猿柿日世里，平子真子，京樂春水，浮竹十四郎，六車拳西，日番谷冬獅郎，赫麗貝爾，葛力姆喬等人……
眾人頃刻間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的趕往了已經被夷為平地的四楓院家，因為，靈壓消失了，四楓院夜零的靈壓消失了……
而這種結果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
不，絕對不會，怎麼會呢！這種事情……
雖然距離說不上近，不過眾人全部發揮出了超越極限的速度，很快趕到了，然而眼前的一幕卻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傷痕纍纍的烏爾奇奧拉抓起藍染惣右介，馬上開啟黒腔消失，不過對於他們兩個的死活，現在還有誰會在意，還有誰會有精力在意。
嗚嗚……
廢墟里，四楓院露琪亞放聲大哭著……
朽木白哉站在一邊，沾滿了灰塵的臉龐上，早已經淚流滿面……
「大哥，別死好不好，求你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露琪亞，哭什麼啊！我盼了一百年，期待了一百年，苟活了一百年，真的很累啊！」
男人舉起血肉模糊的手掌，他似乎想要去拍拍女孩的腦袋，最後卻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大哥！」
「師傅！」
「夜零！」
四楓院夕四郎，碎蜂，猿柿日世里，赫麗貝爾，志波岩鷲，葛力姆喬，日番谷冬獅郎立即沖了過去，淚水迷糊了雙眼。
奄奄一息的男人勉強睜開眼睛，看不出原本樣貌的臉龐露出一絲弧度，他想儘力表現作最好，只是身體卻不聽他的使喚，露出的笑容難看而恐怖。
「你們來了，嘿！臨走的時候能在看見你們，我已經……很滿意了……」
「日世里姐，莉莎姐，拳西哥，真子哥……」男人斷斷續續的說著；「好久沒這麼叫過了，真懷念啊！」
「懷念你個頭啊！」暴脾氣的猿柿日世里吼叫著；「你會沒事的，零零！」
「不了，我已經不想在活著了……」
四楓院夜零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他的聲音逐漸轉低。
「零零！」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會重新回到陽光下，抱歉，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了……」
「蒂亞……」
「我在！」
赫麗貝爾跪在地上顫動著。
「好好活著，就算為了我也好……」他似乎知道什麼。
「我知道了……」
沉默了一下，赫麗貝爾低下頭。
「七郎，等下記得回家，你的位置一直都在……」
「大哥……」誰說虛是沒有心的，誰說虛的沒有感情的，因為，他們也深愛著。
「夕四郎，別哭了，笨蛋，以後你就是四楓院的當家了，不可以要這麼任性了……」
「大哥！」四楓院夕四郎哭的變了聲音。
「碎蜂，二番隊還有夕四郎，拜託了……」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只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了，夜零大人！」碎蜂咬牙說著，強忍著自己不掉下眼淚，因為她知道，四楓院夜零，討厭這個。
「空鶴！岩鷲！抱歉……」
「啊！沒關係，我理解……」
志波空鶴點頭，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的，四楓院夜零的痛苦和不安，這下子可以解脫了，他應該很高興吧！即便她在捨不得，可她理解這個男人……
「山本爺爺，春水哥，十四朗哥，烈姐，其實只有這時候，我才會覺得我還是四楓院夜零……就像當年……」
「冬獅郎，我啊！為你驕傲……」
「師傅！」日番谷冬獅郎早已經泣不成聲。
「亂菊，抱歉，沒能夠保護好銀！」
「不是哦！阿零，銀他啊！不需要任何人保護！」松本亂菊哭著露出一絲笑容，凄美而滄桑；「我想，那傢伙也是笑的離開的吧！」
「是啊！」
那傢伙和我一樣吧！
視線已經模糊到什麼都看不清了，四楓院夜零卻用力的，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睜得很大，很大。
他想看清楚她，最後的一眼……
「姐！」
「我在呢！」
四楓院夜一笑著，她牽動著嘴角，沒有哭出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不能在這個時候哭。
輕輕從四楓院露琪亞的懷裡接過宛如血人的四楓院夜零，她抱著他，金黃色的眼眸，一如往昔的溫柔。
「原本打算不見你的，我怕我會捨不得走了……」
他斷斷續續的說著，聲音低若未聞；「姐，如果，我不是你弟弟該多好……」
那該多好……
始終放不下，始終忘不掉，因為你是四楓院夜一，是我，最愛的人……
還有好多話想說，還沒有看夠你的樣子，還打算抱一抱你的，一百年了，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恨你，怨你，怪你，原來只是因為，不想忘記你，只可惜，我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你的隊長羽織我一直都穿在身上……
你的隊長室，其實一直都在保持原樣……
你常坐的那把椅子還在樹下，還有那顆櫻花樹，其實我都留著的，拿了神器在遮蓋著，只是你看不見，任何人都看不見……
對了，還有這些年的生日禮物，也都在……
我想，大概姐你沒有準備吧！這種事情你老是粗心大意，不過我都記著呢！一年都沒有落下，只是，今年的生日，我還是看不見你……
姐，我想你，很想你……
姐，我累了，想休息了……
姐，下輩子，真不想在做你的弟弟……
姐，零零很開心，能夠，死在你的懷裡……
……
最美的遇見……
是，陰差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