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回憶，最沒用的東西（三）
彷彿在黑暗中沉眠千年，渴望蘇醒卻無法睜眼，在沉沉無邊的黑暗中，只有他孤獨一人。
只是他決然不願，便在這黑暗中孑然獨行，然而除了黑暗，竟是無路可走。
也無路可退……
望著面前的四張臉龐，熟悉又陌生，五十多年的歲月，改變的到底是你，還是我……亦或是我們都不在是曾經的自己……
然而付出的代價，卻是山一般沉重，時間隔閡了歲月……也同樣隔閡了你我……
閉起的左眼徒然泛起了刺痛，那一陣陣的尖銳讓這個名為四楓院夜零的男人彷彿再次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個黑暗的背叛……
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來……
既然不回來，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既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為什麼要露出這樣一副模樣……
諷刺，嘲笑……
四楓院夜零忽的彎起嘴角，笑的冰冷。
「你們……好久不見了啊！背、叛、者……」
旗神百里和蒼田一山彼此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同樣的擔憂，如果四楓院夜零會發怒，會生氣，那才表示這個男人會在意，就像是志波家的那次一樣，可現在的四楓院夜零……
有時候，哀莫便大於心死……
僅睜開的右眼，那冰冷的視線也同樣刺痛了猿柿日世里，矢胴丸莉莎，六車拳西以及平子真子四人。
一時間，氣氛壓抑而沉重……
「我們……沒有背叛……不，是尸魂界先背叛了我們……」
猿柿日世里輕聲開口，向來大大咧咧的她很難讓人聯想到此時悲傷的模樣。
「夠了，日世里……」
「我只想知道怎麼回事而已！」
猿柿日世里揮手打斷了平子真子的話，就連嘴角小小的虎牙都隱隱透著一絲悲涼。
「五十多年了，每天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零零，我們，並不知道在你的認知里到底成為了什麼，但是，我們，還是夜一，都沒有背叛你，都沒有……」
「那為什麼不回來……」
四楓院夜零低了低眼眸，神色不改。
「我們回不去了，從尸魂界下令處死我們的時候……」
矢胴丸莉莎低聲說著。
「處死……」
四楓院夜零微微皺眉，這是怎麼回事，就連他身後的旗神百里都一臉的啞然，明顯也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五十多年前的那天，我去流魂街……」
六車拳西說著，不過，在剛剛開口的時候，就馬上被四楓院夜零打斷。
「少說廢話！」
睜開閉起的左眼，猩紅的豎瞳，那仿若地獄般的屍山血海讓首次見到的猿柿日世里四人都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們有想過四楓院夜零的眼睛是出了什麼問題才會終日緊閉，但卻無論如何都絕對想象不到，竟是這幅模樣……
「叛徒就是叛徒，那些廢話與我無關，浦原喜助在哪裡！」
四楓院夜零冰冷異常的聲音讓四人皆是臉色一變，變得蒼白而絕望……
廢話……與你無關……
「你，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叫廢話，我們差點死掉啊！什麼叫與你無關，難道我們對你來說，就這麼無關緊要……」
說出的聲音帶著止不住的顫動，這世間，最傷你的人，恰恰就是，那個你在乎的人……
「無關……緊要，哈哈，哈哈哈！！！」
嘲諷的大笑著，四楓院夜零的臉龐甚至有了少許的扭曲和猙獰，男人露出嘴角邊尖銳的牙齒，寒氣逼人。
「從你們背叛我的那刻起，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
「你……」四人一瞬間，心如死灰。
當決定他們被處死的那一刻，他們就討厭死神，討厭尸魂界，可是在那個討厭的地方，唯一讓四人牽挂的，讓他們在意的，就是面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著他們本就無關緊要的人……
四楓院……夜零！
「如果，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零……零零……」
矢胴丸莉莎想說些什麼，不過，當那兩個字剛出口的瞬間，四楓院夜零身上的氣勢一瞬間，變了。
「不要，再用這個，叫我啊啊啊！！！」
周身的靈壓一瞬間激蕩而出，紫色中帶著點點猩紅的顏色宛如阿鼻地獄一樣的讓人感到打心底里的壓抑。
砰砰砰！
四周的樹木，房屋，山石在一瞬間轟然碎裂，捲起的沙塵覆蓋了周圍百里的地域，幸好旗神百里選擇的地方本就是偏僻之地，不然，只這一下，就會有數不清的人魂歸尸魂界。
砰砰砰！！！
同時被擊飛出去的，還有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猿柿日世里，矢胴丸莉莎四人，只是靈壓就做到了如此程度，要知道他們幾個可都是隊長副隊長，那四楓院夜零的實力，究竟到達了什麼高度……
噗！
一口鮮血噴出，四人狼狽的倒在地上，驚駭的看著四楓院夜零，根本完全抵擋不住，雖然也多多少少有點他們始料未及的原因，不過竟然只是區區靈壓而已，區區靈壓……
「絕望了嗎！心死了嗎！你們感覺到被背叛的疼了嗎！我，在五十多年前，比你們疼一萬倍……」
四楓院夜零面色猙獰的低吼著；「懂嗎！從那天開始，什麼都無關緊要了，什麼回憶，對我來說，那是這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自然，也包括你們……」
單手曲起，磅礴的靈子在手中聚集，巨大的威壓籠罩著這片天地，那隻猩紅的眼睛下，似乎連空間都開始變得扭曲了……
「老大……」
旗神百里徒然發出一聲大喊，四楓院夜零望去，瞬間暴走了……
「浦原喜助啊啊啊啊啊！！！」
沒有了，原本應該在那裡的握菱鐵齋不見了。
「絕對，絕對殺了你！！！」
左眼的猩紅，右眼的金黃，兩隻眼睛同時散發出了攝人心魄的殺意，原本暴走的靈壓頃刻間接連暴漲，那衝天的靈壓光柱，潛藏著埋足了幾千年的陰霾。
「老大！」
「夜零大人！」
「追！」
四楓院夜零狀若瘋狂的咆哮著；「追，如果找不到，就殺了，把這裡的人，全部殺了！」
「是！」
風，起了……
火，燃了……
最後燒灼的，會是誰是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