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心魔
「唔……」
很痛，不僅僅是腦袋，連帶著身上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都在發痛，是那種刺骨的，深入骨髓的痛楚。
四楓院夜零睜開眼睛，渾濁的意識開始有了一絲焦距。
模糊的視線中，火紅的光亮映著他的微微散大的瞳孔，燃燒著的斷木，噼啪的聲音不斷響起。
「哥！」
一直守在身邊的四楓院夕四郎興奮的叫著。
「夕……四郎……」
徒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四楓院夜零猛的起身，劇烈的痛楚卻讓他再次倒下，咬牙，悶哼了一聲，他用所有的力氣在控制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也不會容許自己發出聲音……
「喲！挺能幹的嗎！這麼快就醒了！」
蒼老的，比平子真子那公鴨嗓子還要難聽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四楓院夜零化成灰也認得出來。
不顧四楓院夕四郎的阻攔，四楓院夜零掙扎著坐起身，他也明白了，如果那老頭子真想要他的命，他一點逃的機會也沒有。
而且，看著身上纏繞的繃帶，四楓院夜零不認為是四楓院夕四郎能夠做的出來的。
放在他身邊的，還有插在地上的木刀，依舊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模樣，可是，現在看上去，卻莫名的有了一絲聯繫……
不僅是聯繫，他似乎又能夠看到，記憶中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在痛楚，絕望的哀嚎著……
那種壓抑的情緒，在感染著四楓院夜零，莫名的，他的眼中，又帶上了那種說不出，也散不去的抑鬱……
「零小子！！！」
鬼沿左之助凌厲的聲音猛然將四楓院夜零從沉淪中喚醒，就像是一擊戰鼓，轟隆的聲音將他驚醒……
「呼呼……」
大口的喘著氣，四楓院夜零抬頭看著坐在火堆邊上的鬼沿左之助，老頭子渾濁的視線，卻像是利箭一般直插人心。
「我……為什麼，他是誰……」
四楓院夜零總是感覺，鬼沿左之助好像知道什麼，不，不是好像，是一定……
「你可以……把他當做心魔……」
「心魔！」
四楓院夜零一愣。
「這把刀的心魔！」
目光複雜的看著絕狩，鬼沿左之助一字一句的說著。
「別開玩笑了，刀也有心魔……」
嘴唇動了動，四楓院夜零乾笑著否定，可是他很清楚，他說的話，有多麼無力與勉強，如果鬼沿左之助說的不是事實，那麼，該怎麼解釋……
難道要說那個人是以後的他嗎！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你會懂的！」
鬼沿左之助也沒多說什麼，而四楓院夜零也沒有再問，再說什麼是毫無意義是事，而再問，也是毫無意義……
四楓院夜零靠著牆壁，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鬼沿左之助拿著樹枝添進火里，氣氛有些沉默而壓抑。
四楓院夕四郎左看看右看看，他根本沒聽懂自家哥哥和可惡的老頭子再說什麼，不過，他起碼明白，那一定不是那麼好事……
尤其，是對於四楓院夜零而言。
「咳咳！」
似乎是牽動了傷口，驀然的乾咳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哥……」
「沒事！」
搖了搖頭，四楓院夜零轉頭望向鬼沿左之助；「是山本爺爺讓你帶我來的，還是我父親……」
「你父親……」
鬼沿左之助的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讚揚，果然不愧是老大的後人，臨危不亂，而且極度聰明……
不然，也不會被絕狩選擇成為第三代……
鬼沿左之助枯骨般的蒼老臉龐上扯了扯；「零小子，你父親已經把你交給我了……」
「我知道！」
「他拜託我，無論如何也要讓你變強……」
「我知道！」
「我的訓練可不是重國那老傢伙能比的上的……」
「我知道！」
「會死的！！！」
說到那個字的時候，鬼沿左之助的眼神都凌厲了起來。
「我……明白……」
四楓院夜零毫不猶豫的點頭，突然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渴望力量，渴望超越，渴望……那份覺悟……
腦海中哀嚎的男人，那幅畫面揮之不去，不管是刀的心魔也好，還是他的也好，他都要打破它……
還有就是……
「我不會在讓，任何我在乎的人死在面前，如果，非要死一個人的話，那就，讓我來好了……」
四楓院夜零揚起嘴角，臉上的表情，眷戀而溫柔……
「……」
鬼沿左之助似乎也有些發愣，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不想讓任何人死去，這怎麼可能，或許哪一天到來的時候，最恨不得殺掉所有人的，就是你才對……
零小子，從你出生的那一刻，你就註定了會有那一天，想要打破它，就變強吧！變得比所有人都強……
變得……比刀川還要強……比那位，還要強……
外面，夜色，更加深了……
……
第二天，天色還未大亮。
四楓院夜零就已經被拎出了山洞，對，就是拎……
然後被鬼沿左之助扔到了地上，摔了個結實，痛的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可惡！！！」
滿是怨念的看著鬼沿左之助那張怎麼看，怎麼像是幸災樂禍的臉，四楓院夜零牙齒咬的撕拉響。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起來，訓練……」
被四楓院夜零死盯著，鬼沿左之助卻是滿臉的不在乎。
知道打不過他，四楓院夜零也只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不過，他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好！」
從地上站起，雖然傷還沒有好，不過四楓院夜零的體質向來不錯，而且，他跟卯之花烈學的回道可不是白學的。
斬拳走鬼，四楓院夜零最為精通的是白打和斬術，不過，那不代表他的的鬼道和瞬步就差到哪裡去。
「第一課，活下來，零小子！！！」
四楓院夜零猛然間一愣，然後，他就看到了，足有百頭數量的基力安從裂開的黑腔中走出。
「啊！啊啊啊！！！」
回頭看去，鬼沿左之助早就不見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嗷嗷嗷！
嗷嗷嗷！！！
回應四楓院夜零的，是數百頭基力安的攻擊……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四楓院夜零抽搐著嘴角……
「死老頭子，你給我等著，我絕對會狠狠的揍你一頓，絕對啊啊啊啊啊！！！」
……
說是修鍊，不過每天的內容就是一個字，打……
早上打，晚上打，而且，說不定，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就冒出一個來偷襲你，這日子，過的四楓院夜零是苦不堪言……
每時每刻都要提著提防，一個不小心就中招了，鬼沿左之助的手段那叫一個狠辣……額……或者是卑鄙……
他的風格和靜靈庭的所有死神，包括四楓院單清和山本元柳齋重國在內都不一樣，應該說是完全相反才對。
不過，這樣的好處也顯而易見。
時間流逝，轉眼，已經是三個月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