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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屈打成招(二合一)

  第三百八十三章 屈打成招(二合一)


    站在人群中聽著眾人議論紛紛的李氏臉一白,她知道沈茹芸說的根本不是事實。


    可是她無從辯白,因為當初她選的確實是沈茹芸,哪怕中間她有再多的考量,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這件事是她錯了,她對不起佳姐兒,這兩年她一直不敢提起這事,怕因此讓佳姐兒跟家裏生了嫌隙,也不知要如何麵對。


    卻不想還是被人提起,甚至讓佳姐兒陷入如此難堪的境地。


    “不是的。”李氏捏緊手指,指尖泛白:“是我,是我當初錯把珍珠當瓦礫。


    佳姐兒是個好姑娘,我們宋家能娶到這樣的兒媳婦,是我們宋家祖上燒了高香,是我們宋家天大的幸事。”


    她提高了音量,可惜根本沒人聽她的,甚至還有人會想是不是沈家二小姐太過厲害,把宋夫人都給拿捏住了。


    沈易佳回頭朝李氏咧開嘴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反正這些人的辱罵也好,詆毀也罷,她根本不在意。


    她在意的隻有她承認的家人。


    她也看出來了,沈家這一出接一出的,是想徹底將鍋甩到她身上,洗白沈平修。


    另一邊,墨鳶出了京兆府便直奔大理寺。


    她報了身份並說明來意,卻不想大理寺的人一聽她是宋家人,二話不說就要將她趕走。


    墨鳶蹙了蹙眉,這些人明顯是受了人指使。


    她想進去,這些人不肯說,總有會說的。


    推搡間,從裏麵走出來一人。


    杜少卿看著門外鬧作一團的人,厲聲喝道:“怎麽回事?”


    一個侍衛回話:“杜大人,這瘋女人在這裏妨礙公務,我們正要將她趕走呢!”


    杜少卿看了墨鳶一眼,冷聲道:“趕緊走,也就是今日我們宋大人去了蒼桐鎮不在這,否則敢在大理寺鬧事,非把你關起來不可。”


    墨鳶一把推開扯著她袖子的人,轉身就走。


    杜少卿挑了挑眉,訓斥道:“吵吵嚷嚷的,這裏是菜市場不成。下次再有人來搗亂,嚇唬兩句自然就走了,再不行裏麵的牢房都是擺設嗎?”


    眾侍衛:你確定人是被你嚇走了?而不是因為你把人家想打聽的消息說了?而且羅大人不是說了……


    見他們還在發愣,杜少卿不耐煩道:“還傻愣在這做什麽?都沒事做是吧?”


    ……


    蒼桐鎮離京城不算近,出西城門往西南方向走,約莫還要兩三個時辰。


    若是半道上能遇到還好,若是遇不上,還得耽擱更多時間,下午都不一定能趕回來。


    墨鳶先回家牽了匹馬,出城門的時候看到一個小乞丐,想了想她打馬過去……


    聽著外麵愈來愈多的討伐聲,沈茹芸臉上的嘲諷之色一閃而逝,抬頭看向她一進來就站起來的蔡大人。


    蔡大人吐出一口氣:總算是發現他了。


    他剛想下去給景王妃見禮,沈茹芸擺手阻止,含笑道:“此案涉及到我爹,我就是過來看看,蔡大人不必管我,請繼續吧。”


    “是。”蔡大人捏了一把汗,景王妃都來了,還有剛剛那番話,是不是代表景王的意思?

    沈茹芸說的客氣,蔡大人卻不敢真的當她不存在。


    喚人給她搬來了椅子,才重新坐回去,一拍驚堂木,為此案做了一個結論:“罪犯宋沈氏,誣陷,綁架,毆打朝廷命官,證據確鑿,罪無可恕,著壓入……”


    “等一下。”沈易佳突的出聲打斷他。


    蔡大人一噎:“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沈易佳瞪圓眼,不服道:“我還沒認罪,你僅聽她們的片麵之言就要定我的罪,你這是判的哪門子案。”


    沈茹芸沒來之前這人還是一副看戲的作態,她一來就立馬要定自己的罪,一看就是個昏官。


    今日怕是不管如何這個罪名都會按到她頭上,這要是被關起來了,估計要不了一天就會傳出她“畏罪自盡”的風聲。


    沈易佳知道現在她說什麽都沒用,她方才看了一眼,並未看到墨鳶,想來是去找美人相公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蔡大人眸子一閃,略有點心虛的不敢去看沈易佳的眼睛,可外麵還有那麽多百姓看著,他隻能硬著頭皮道:“人證,物證俱在,這不是證據確鑿了嗎,怎麽能說是片麵之詞?”


    沈易佳嗤笑一聲:“什麽人證,物證。她們幾個我根本見都沒見過,不過是一些串通好的人空口白牙的往我身上潑髒水。算什麽證人,我是一個也不認的。”


    她就這麽跪在那,一點也沒有馬上要成為階下囚的自覺。


    沈茹芸不悅的看了一眼蔡大人。


    蔡大人一個激靈,他也想快點結案,可是也得沈易佳認罪才行啊。


    他暗道這沈家的屁事可真亂,若說前麵他還沒看懂。


    景王妃出現後,他要是還不明白沈家唱的什麽大戲的話他這京兆府尹就白做這麽些年了。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麽辦,官大一級壓死人。


    在這隨便扔塊石頭都能砸到一個三品大員的京城,他這個京兆府尹還真算不得什麽。


    那位還是龍子皇孫,更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再說,他之所以能安然坐在這上麵這麽些年,靠的可不是什麽狗屁斷案如神,而是他這份眼力見。


    京城這種地方,需要的也不是什麽公道,尤其是涉及了官員的案子,一向是誰後台硬誰有理。


    這些想法不過在他腦中一閃而逝,他咬牙冷笑一聲道:“像你這種進了公堂不肯認罪的罪犯本官見得多了,來人啊,給我上板子。”


    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打上幾板子他就不信還能嘴硬。


    比起擔心宋璟辰會報複,他顯然更怕位高權重的景王,畢竟宋璟辰已經不是以前的輔國公世子了。


    就算他再聰明,如今也不過是孤掌難鳴。


    他話音一落,兩個衙役上前就要將沈易佳摁在地上,還有一個拿著板子跟著隨時準備往她身上招呼。


    沈家三人同時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沈易佳看得眼都氣紅了。


    等這事了了,她不揍到他們哭爹喊娘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她忍下了想一拳錘爆昏官狗頭的衝動,掙紮道:“我一個女子,如何就能避開眾人將一個大男人帶出城。


    你根本就是想屈打成招,等我相公回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沈易佳知道,現在她若是反抗打人,隻會讓事情變得更遭。


    外麵圍觀的百姓看得有些不忍,被沈茹芸一番話洗過的腦子也有了一絲清明,這還真有點屈打成招的感覺。


    “會不會真不是她做的?”


    “有可能,她一個小丫頭,哪來那個本事?”


    “那這不是冤枉人了嗎?”


    “噓,你們沒看到誰坐在裏麵嗎?”


    這樣的議論聲越來越多,這些人就是這樣,牆頭草,一會兒一個說法。


    李氏和林邵,鐵蛋三人更是急紅了眼,拚命想擠開麵前的衙役往裏衝。


    蔡大人心裏一個咯噔,看一眼景王妃,對上沈茹芸的視線,心下稍定,冷笑道:“既然你說不是你幹的,那事發當日你出城去了何處?又有誰能為你作證?”


    沈易佳一愣,她去王氏墳前,這個自然不能說。


    “等你認罪,本官自然有辦法讓你招出同夥。”言閉,他擺手示意衙役動手。


    沈文博露出一抹譏笑,同夥,他自然也安排好了。


    “佳姐兒……”


    “大嫂……”


    “姐……”


    眼看著那板子高高舉起,李氏和林邵,鐵蛋三人同時驚呼。


    “本王能。”


    在一片驚呼聲中,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的響起。


    同時一個人影迅速衝進大堂一腳踢飛了那高舉的板子。


    那板子好死不死的落在伸長脖子想看沈易佳挨打的沈平修頭上。


    隻聽他連痛呼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當場暈了過去。


    “父親。”“爹。”沈文博兄妹倆大驚。


    軒轅策從百姓讓開的道上走進來,擰眉掃了一眼混亂的大堂。


    楚風看著被人圍起來生死不知的沈平修,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沈易佳也趁亂掙脫兩個衙役的束縛,看見突然出現的人,驚訝出聲:“美人大叔?”


    看向沈易佳的時候,軒轅策目光瞬間柔和了下來,還帶著些許心疼,安撫的衝她點了點頭。


    蔡大人騰的站起,指著堂中突然出現的兩個陌生男人喝道:“大膽,何人擾亂公堂。”


    “你才大膽,見到我們王爺還不行禮。”楚風聲音沒他大,但是氣勢更足。


    軒轅國比大夏勢大,就是上官裕見了他們王爺也得行禮,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


    蔡大人一驚,這次使臣中隻有軒轅國來了個靖安王。


    他忙幾步走下高堂給軒轅策行了一禮,不解的問:“不知靖安王來京兆府所為何事?”


    軒轅策揮了揮衣袍上不存在的灰,漫不經心道:“本王聽聞你們這出了個有趣的案子,過來看看,不想看到個熟人。”


    熟人?蔡大人一懵,看向同樣愣神的沈家兄妹。


    楚風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冷笑:“這兩位莫非比大夏皇帝還厲害,見到我們王爺都不行禮?”


    這一看就不是己方啊,沈茹芸咬緊下唇,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卻也不敢多說,隻能帶頭施施然行了一禮。


    軒轅策卻似沒看到,他不說起來,沈家兄妹隻能保持著行禮的動作。


    沈易佳驚呆了,她怎麽都沒想到美人大叔來頭這般大,也是第一次發現權利的重要性。


    “靖安王,這……”蔡大人心裏叫苦不迭,不是站景王的,那就隻能是來幫那宋沈氏的。


    他這是踢到鐵板了啊。


    “你不用管本王,繼續斷案就是。”軒轅策很好說話的擺了擺手,想到什麽又道:“本王方才聽到你問這小丫頭一日前去了何處,真不巧,本王就是那日在靈隱寺認識她的。”


    主持去皇宮給軒轅策請神醫,這本就不是秘密,不少人都知道軒轅國的靖安王提前來了京城在靈隱寺養病。


    蔡大人僵硬的擠出一抹笑,看向沈易佳問:“那方才本官問你為何不說?”


    沈易佳翻了個白眼:“我那時候又不知道他是誰,我怎麽說?再說,你給我說的機會了嗎?”


    蔡大人扯了扯嘴角,不等他開口。


    軒轅策又道:“若是你不信本王說的,可以去問問你們大夏的姬姑娘,那日她來給本王看診,也是見過這小丫頭的。”


    連姬姑娘都能作證,蔡大人還能說什麽?

    靖安王明顯是要保這宋沈氏,一邊是代表景王府的景王妃,一邊是代表軒轅國的靖安王。


    兩邊都不是他能得罪的,隻能折中道:“那想必這裏麵是有誤會,害沈大人的另有其人。”


    說罷他憤憤的看向跪在最前麵早已嚇傻了的張娘子和幾個證人,正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汙蔑他人。來人啊,壓下去,一定要審出到底是誰陷害沈大人。”


    他不敢在這裏公開審,也是怕這幾個人兜不住說了不該說的話。


    沈家如何他無所謂,可若是因此落了景王妃的麵子,得罪了景王,那他這官估摸著也快到頭了。


    “等一下。”沈易佳怎會讓他如意,好不容易有了這麽大一座靠山,不用白不用,她板著小臉義正言辭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陷害我……爹。”


    她最後一個字咬得極重,說罷轉頭看了一眼因保持行禮的姿勢太久而搖搖欲墜的沈茹芸。


    “就在這裏審吧,想必你們大夏的百姓也很好奇。”軒轅策附和道。


    這沈大人養外室一事是反轉反轉再反轉,相比最初看戲的心思,圍觀的百姓現在倒是對真相更好奇了。


    沈家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冒出兩個字,完了。


    尤其是沈茹芸,她會來這裏根本就不是景王的授意。


    她這段時間一直被禁足在院子裏養胎,就連之前陳氏給她傳的信沒到她手上。


    會知道沈家出了事,還是今早無意聽了幾個婢女在那嚼舌根,恰巧景王從昨夜開始就沒回府,她就以肚子裏的胎兒威脅看守的婆子將她放了出來。


    她先是回了沈家一趟,從陳氏口中聽得沈文博的計劃。


    沈茹芸一直記恨著在下溝村時沈易佳幾番對她出手的事,自然不想錯過這個能夠摁死她的機會,於是就來了京兆府。


    原本一切都按著他們的計劃在進行,誰能想到軒轅國的靖安王會突然來插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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