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黑衣武士見沈浪對他家少爺出言不遜,想要教訓他,不過滿月卻很識時務,阻止了兩個急著送死的親信。
“好吧沈浪,我答應你。不過還是要友情提示你一遍,如果因為你的意氣用事失敗的話,不僅全盤皆輸,你死後和你有關係的人,也會受到安本相田瘋狂的報複。”
滿月調查過沈浪在江陵的幾次行動,發現這個男人雖然有時辦事劍走偏鋒,可仔細分析就會發現這或許是他謀而後動的結果,要麽不出招,出招就要直搗黃龍,他從一開始就會瞄準對手中最關鍵的人物。
眾人稍用夜宵後,便乘著漆黑的夜色潛往城西寒煙寺。
江南地區多丘陵起伏,寒煙寺就在低矮的山巒中最高的一處,用望遠鏡可以觀測到裏麵的燈火輝煌,甚至是紙醉金迷,安本相田的老祖宗香火自然不會很差,內外戒備也相當森嚴,來往巡邏的保安,進進出出的保鏢絡繹不絕。
一行人在一公裏處分散行動,匍匐隱藏在丘陵下的灌木叢中。偏偏天公不作美,紛紛小雨依然下個不停。
群山環繞,樹林鬱鬱蔥蔥,薄霧卷著水汽呼吸起來格外清新,沈浪倚坐在洞口叼著的煙已經被雨水打滅,手裏裝卸著兩支沙漠之鷹手槍,水珠從槍筒一滴一滴的落下,山坳間,幾隻山鳥嘰嘰喳喳的叫著。
當然,手槍隻是一個輔助工具,慕容嬅一直垂涎於沈浪這把傘兵秋夜,似乎今天也將麵臨一場嗜血大餐,光亮的刀身樸實無華。
在外行人看來,無非是一把小刀,可是一把連切割在鋼鐵上都不會卷刃,做工符合人體力學的標準,殺人時又能捕捉到出入身體要害的利器,實在是難能可貴。
“暗影團來幾個人?”沈浪忽然說。
“零。”
沈浪不可思議的看了滿月一眼。
滿月聳聳肩說:“你有一句話說的很不錯,一個倭國人還妄圖在現代社會的華夏國掀起血雨腥風,那不是找死嗎。你覺得蛟龍特種部隊是擺設嗎,允許暗影團出入國內。”
“嗬嗬,算你識相。”
“而蛟龍放任這次廝殺的原因,恐怕你也知道了吧,因為廝殺的雙方全部都是倭國人,當然除了你之外。周正陽的意思很簡單,倭國人死得越多越好。”
“這倒是。”
滿月笑道:“可見你們華夏特種兵骨子裏都很仇視倭國人,沈浪,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不該問的還是別問。”
“在你離開黑豹後,為穆霏煙當了五年保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嗯,這就不該問。”
“切!”
滿月還想說什麽時,安本相田的車隊已經停靠山腳下。一堆白色西裝打扮的人,簇擁著他沿著石階通向山頂。
沈浪和滿月都清楚一點,那就是他們都被慕容寒利用了,無論誰輸誰贏,最大的贏家都是慕容世家。在利益麵前成功挑撥起株式會社兩大財閥的內鬥,他卻能坐收漁翁之利。
子彈上膛,隨著沈浪拉上保險,滿月已經通過無線電通知親信殺向寒煙寺。
“一個不留!”
沈浪緩步走出灌木叢,沿著石階向上走去。
兩個警衛的保鏢伸手攔住他,一句生硬的漢語:“站住!”
沈浪淡淡一笑,身形一閃,傘兵刀依次劃過兩人的喉嚨,刀太快,以至於沈浪經過兩人身邊時,他們才有機會目睹自己脖頸飆血的盛況。
與此同時,滿月的身形已經落到了另一根樹幹上,一個狙擊手來不及回頭,就被他手裏的長刀抹了脖子。作為暗影團的殺手,如何處理戰鬥中最難纏的狙擊手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這時,一個狙擊手正瞄著著石板路的沈浪飛去。
嗖!滿月手腕一抖,皮帶內係著的一根三棱刺刀筆直的飛向八點鍾的樹後。
“砰!”三棱刺直接貫穿樹幹,把一名殺手聯盟的殺手釘死在樹上。
滿月輕哼了一聲,他對這些人的痛恨,遠遠超過沈浪。
這個壓抑的清晨,終於爆發了,雨霧婆娑中,忽遠忽近的槍聲,都在昭示著一個又一個生命的離開。
上路中段,安本一族的一個中階武士反手一拳,把一個背後刺殺他的望月部眾砸了個滿臉花,微微一笑正在得意之時,突然感覺胸口冰涼,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中階武士大叫一聲,企圖做出臨死前的掙紮,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時,大驚失色,山路正門不下十幾個保鏢把守,怎麽還是有人摸了上來。
沈浪拔出傘兵刀,手裏拎著武士的頭發,隨手摔向身後的石階。
武士已經被刺了一刀,突然受到重摔,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噴湧出來,感覺五髒六腑都被摔碎了,瀕死前趴著石階俯身向下看去,這才意識到,並非是沈浪偷偷摸上來,而是殺出一條血路來到自己身邊。
“八嘎!”
山頂寺廟門口外的小亭子裏,一擁躥出六七個白西裝來,手裏揮動著砍斧,瘋了一樣朝沈浪撲來。
沈浪鄙夷的朝他們聳聳肩膀,之所以說冷兵器順手,是因為殺傷大,槍械這種外力依賴性限製性太強,所以高手習慣用冷兵器作戰。但以這幾個倭國雜碎來講,什麽年代了還玩斧頭。
沈浪從懷裏掏出一把銀色手槍,一手開槍,一手壓住槍管,這個姿勢似乎不怎麽優雅,沒有單手開槍來的瀟灑,但時效性確實最好的。
無論是沈浪還是滿月,對槍械的了解程度幾乎快成精了。
砰砰砰!五顆子彈打出,死亡六個人,其中兩個因為位置重疊被貫穿。
當最後一個砍斧大漢衝到沈浪麵前時,麵對銀白色的槍口,錯愕了一下,“卑鄙!”
“哦,我忘了,你們小鬼子拚刺刀時不允許開槍是嗎,好吧,我給你個麵子。”還剩兩顆子彈的手槍被沈浪扔了出去,正砸在大漢的腦門。
大漢腦袋一懵,下意識的捂著腦袋,可是手裏的砍斧卻掉在沈浪腳下。
沈浪矯健的用腳尖一挑,砍斧落在自己手裏,迎著大漢的麵部,脆生生砍了下去。哢嚓一聲,頭蓋骨被削下半塊,頓時鮮血彌漫,一副慘不忍睹的場麵。在大漢的鎖骨位置,還能看到透出皮肉的嶄新畢露的白骨。
沈浪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激進的憤青,但是作為華夏兒女,這種情愫是不由自主而迸發出來的。
可巧的是,滿月選擇的這個機會,著實為沈浪著想。
在寺廟裏,安本相田正在祭拜的人叫安本拓樹,當年江陵大屠殺中的劊子手,也是隨後的江陵守將,倭國戰敗投降後,安本拓樹剖腹自殺謝罪他家所謂的天黃。
蛟龍特種部隊周正陽為何默認滿月和沈浪的這次行動,初衷就在於此,幾天前剛剛掀起一波抵製倭貨的全民行動,他們就敢在倭國扣押華夏漁民。
即便是多事之秋的今天,安本相田依然不忘了祭拜戰犯,即便是在倭國祭拜也是對華夏的侵犯,更何況他居然趕在翠青山上祭祖。沈浪不殺他,想必周正陽都忍不了,不給他們血的教訓,似乎這些人永遠不明白什麽叫天威難犯。
拋出狹隘思維限製的滿月卻不得不慶幸,成立於上世紀二十年代的株式會社中,望月族部從來都不是好戰一族。也正因為如此,四十年代倭國戰敗後,安本財閥居然舉報了望月沒有為戰爭提供最大限度的工業基礎。
這次鈴木江陵計劃中,安本財閥和望月一族都想和江行合作,而前者的財力和效益評估明顯高於此番前來的望月水月,但是水月在關鍵問題態度上的謙卑,明顯更讓江陵合作方有好感。
相比之下,安本相田好戰喜功,即便是在江陵都如此囂張的祭祖,仰仗的便是株式會社中安本一族強大的武力支持。
但是源於蛟龍特種部隊強硬的態度,安本相田也是不敢鬧大的,他今天來翠青山之前,就意識到滿月會來,隻是還沒想到衝在最前麵的卻是這場紛爭中唯一的華夏人。
沒有複雜絢麗的招式,隻有實打實的血和肉的觸碰。對付這些雜兵,雖然用槍會比較省力,但是卻不能讓沈浪充分體會到把這些垃圾逼上死路時,所流露出的絕望感官。
寒煙寺中軸線最內側,安本相田還在三跪九叩,案台上供奉著祖父的牌位,香爐供奉一應俱全,隻留下幾個貼身的人侍奉。
而在山門口,安本相田的堂弟安本英式背著一條胳膊,冷靜的察覺山下的情況,他手下二十幾個中下階武士相繼被屠殺後,他倒是沒覺得兵敗如山倒,這種雜兵在任何地方,花最少的錢就能雇傭一堆。
“英式少爺,要不要先殺了那個沈浪?”
安本英式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四個人,黑衣素裝包裹的嚴嚴實實,似乎也隻能看到戾氣陰沉的目光,和電影中出現的倭國忍者一模一樣。
“相田說,其他人殺在山門外,隻有沈浪必須給他放進去,他呢,要親手殺掉沈浪,嗬嗬,搶了相田的老婆,你們覺得這個誤以為殺掉幾個垃圾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在相田手裏活幾分鍾。不管活幾分鍾,都是相田在耍著他玩,好比貓逮了個老鼠,需要玩夠了才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