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不是來賭石（下）
「行啊！哥們你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竟然雕刻得如此逼真，就算我見識過的那幾位玉雕大師都未必能比得上。就憑石大少你這本事，就算玉雕賣不出，弄個表演也足以賺到滿盆缽了！」
看到石堅唰唰唰幾下功夫就將一塊玉料製成玉雕，孫建整個人都呆愣當場，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臉上帶著幾分驚喜，忍不住就是一巴掌拍在石堅的肩膀上。
孫建這是為石堅而欣喜，急急的語氣當中，都透著一股子欣喜的味道。
「可惜的是，這種普通的玉料還真的有些辱沒了兄弟你的手藝。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要特地來弄些好料子。可惜啊！早知道兄弟你有這一手，前兩天我就將那高冰種黃陽綠的料子給搶下來了，那料子份量可不少，起碼足夠雕出三四副鐲子。如果能搶過來，再經過兄弟你的妙手雕琢，弄個整一套成品什麼的，說不定最後的價值都能上拍了！行吧，這兩天沒有料子，不過若有好料子我一定是為兄弟你留著！」
孫建眼眸之中倒也不見什麼貪婪之色，不過對於石堅這份手藝，還是忍不住流出淡淡的羨慕之意。
同樣身在這一行當，他如何不知道一個玉雕大師的價值？
「我雕刻的時候可不看料子好壞，而看對方跟我有沒有緣分。當然，如果是你自己想要得到玉飾的話，那或許還可以考慮考慮，但若是為了賺錢，那可就沒必要了。」
見到老友如此驚訝得不可自己，石堅忍不住微微一笑，不過他也知道孫建這人的性子，口頭上說說發財，但對於這種容易將友誼、金錢混淆的事情，其實是不大願意沾染的。
當然，經過這麼一事，他也知道，如果以後真的有好料子，恐怕他也會專門通知自己，甚至先墊錢給自己留下都是可能。
可惜，石堅他比不靠這手藝吃飯，所以這時必須要講清楚了。
「以後有什麼料子也不用留了，真的需要好料子，難道我還找不到嗎？再說了，這一次我不就來你們這裡來弄些好料子的嗎？這料子還沒有到手，難道你讓我空手而回？」
「哈！雖然我也知道你就是這副性子，但為什麼還感覺你那麼裝呢？」
孫建翻了一個白眼，雖然驚訝於石堅的本事，但對於這事他還是抱著樂見其成的心思，所以也很快就是恢復了過來。
不過一聽到石堅的話之後，他當即決定不再為他的得意『添磚加瓦』，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的觀察一下這玉飾。
嗯，順帶著『平滑』的轉移一下話題。
「你雕的這玉飾是狗吧？而且模樣似乎還挺兇狠的，好像直欲撲擊而來似的。不過要我說，你這跟一般的玉雕可不大相同啊！這麼逼真的玉雕，我可沒見過多少。」
「呵呵，這可不是什麼狗，是星君。你如果有些神話知識就知道了，天上不僅有神仙，還有神獸，而且有不少星君其實就是神獸得到神仙。如果佩戴著這玉飾，那麼就可得這位星君保佑。」
對於石堅這一套，孫建委實是不信，忍不住就是微微撇撇嘴，見到他這樣，石堅也不想多做解釋，只平平淡淡地提了一句。
因為是剛剛雕刻出來，連正常打磨的工序都沒有，只是粗粗抹去那些玉屑的緣故，所以握在手中很有些扎手，而且因為是準備速求保佑的緣故，石堅如此雕刻，握在手中更有些不舒服。
但這時，石堅可沒有理會許多，淡淡一笑，又是徑直向錢輕走幾步，明明沒有多做細就看，好似一個眨眼之間，手中就是多出了一塊毛料。
輕輕拋了拋，好似看看重量如何，片刻之後，又自微微頷首，然後一轉頭就對孫建認真說道。
「就這塊吧。孫大少，結賬之後麻煩你親自出手幫忙切一下如何？」
「這塊？」
孫建實在不明白明明上一刻明明還在說著玉雕，怎麼下一刻就將話題轉到這了？
這毛料在孫建的眼中實在算不得多好，看上去就如同一塊廢料一般。
嗯，或許還真的是廢料，因為這是一塊半賭毛料，本來的整個毛料都已經被切去了一半，剩餘下來的這半賭毛料可是半點翡翠的影子都不見，若不是還有一點淡淡的霧層，這跟普通石頭也沒有多少差別。
「石大少，就算你真的要買也成，但這塊就算了吧？我可以跟你說一句實話，這種毛料雖然不是什麼廢料，但其實也差不多，之所以放在這裡，除了是讓這裡的毛料顯得多些，另外也是說不定能蒙一些不懂的新手。基本上來過我們店兩三次的人，我都不會建議他們購買這樣的毛料。」
孫建說得很明白，但石堅更明白，根本沒有半點猶豫，徑直微微頷首說道。
「沒事，我今天就要這塊。嗯，就買這麼一塊，不管有沒有料子，我都不再買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給個兩百塊吧，這毛料我也不賺你什麼錢了。」
孫建聽到石堅這麼說，總算鬆了一口氣，而這個價格也的確就是如此，畢竟他帶著石堅所看的毛料幾乎都是這種品質低劣的毛料，貴不到哪裡去。
至於這『兩百塊』，雖然不多，但孫建絕對這『兩百塊』以後就做為石堅的『教訓』，如果以後他也想買毛料，那麼就請先好好跟自己學習一下怎麼賭石！
就在這時，本來準備叫人的孫建又是微微一頓，或許是感覺剛才的話語實在有些失了顏面，所以在鬆了一口氣之後，孫建又是趕緊補充說道。
「其實我們店裡偶爾也會有人特意購買這種毛料，他們倒也不是想著從這毛料當中賺什麼，而是借著機會試試自己的運氣而已。通常這樣的可人，在買了這些毛料之後都是一刀切的，也不是看賺也不賺，就是看能不能切出綠來，如果一切切出綠，那麼就代表我們店又多了幾筆生意。」
「我明白。」
石堅微微頷首，對於這些事情自然能理解。
「不過這毛料，我覺得還是不要切了，慢慢擦可以嗎？嗯，看在你我兄弟之間的情誼份上，等弄出料子之後，我請你吃一頓好的。」
「慢慢擦？」
孫建忍不住吞咽了一下，這說的是什麼話？
難道還認為這毛料裡面有玻璃種帝王綠不成？
還是這在『報復』自己剛剛說的哪一句話，都是兄弟，用不了這樣吧？
可當看到石堅臉上的認真，再想想兩人的交情，雖然不大明白這麼一塊『廢料』有什麼必要如此，但孫建最後還是狠狠一點頭。
「就這一次，我幫你擦！擦出玉來，你可一定要請我吃一頓好的！不然可不要怪我發飆哦！」
其實，明光賭石店中的確有一個專門負責切石、擦石的員工，不過這個員工，切石、擦石如果切出玉來都是有著提成的。
如果只是切一兩刀，那麼這本來就是他要負責的事情，孫建吩咐一聲，對方也不會如何，但這慢慢擦？
對方只是明光賭石店的員工，又不是奴隸，這是在做工，還是在懲罰人？
沒辦法，孫建最後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嗤嗤嗤嗤……」
其實孫建切石、擦石的技術也不差，但這個時候，他擦石的速度卻很慢，因為在剛剛準備擦石的時候，石堅還特意叮囑了一句：你擦石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著急。
這就是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信了你的邪，等完事之後，你若不請我去帝豪大酒店好好吃上一頓，我絕對不放過你！
最後，孫建只能邊在心中暗暗『發狠』，邊是認真擦石。
不過僅僅一刻鐘之後，孫建的臉色就是漸漸變化，很快就此拿起毛料仔細觀察了好一陣，眼眸之中更是多出了幾分凝重，隨後根本顧不上許多，又趕緊換了另外一面，更加認真地擦了起來。
再是過了一刻鐘，孫建額頭上都忍不住流下了一滴冷汗，微微抬頭看向石堅，頗為不可思議地說道。
「擦出的玉真是玻璃種帝王綠？這有沒有這麼離譜啊？你確定我跟你現在不是同時在夢中？」
石堅忍不住微微一笑，隨後用一種淡淡的目光看向孫建，緩緩說了一句。
「當然不是夢。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是來賭石的，我是來弄些好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