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最是無恥之人
「老大,毒藥不就是為了殺人嗎,幹嘛還需要解藥。」黃衣男子手裡捧著烏漆嘛黑的一碗湯汁走過來,掐著梅姑的下巴,挑釁問道:「是你自己喝呢,還是我喂你?」
梅姑心道:「怕是難逃此劫,還是保持最後一點尊嚴吧。」忍著劇痛,顫顫巍巍用右手接過碗,仰頭灌了進去。
「都喝乾凈,別浪費。」黃衣男子看著碗底剩下一點的葯湯不滿道。
梅姑無奈,只能又悶頭喝下。
黃衣男子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誰知梅姑開口說道:「有酒嗎?」
「酒?」黃衣男子笑著拍拍腰間的葫蘆,說道:「有啊,不過是毒酒,你還要嗎?」
梅姑笑道:「那要看你的酒是否是好酒?」
「自然是好酒。」黃衣男子解下腰間的七彩葫蘆,遞給梅姑,笑道:「只要你能承受住。」
梅姑二話不說,打開葫蘆,仰頭喝了一口,一股辛辣順著喉嚨流入胸口,在緩緩溫暖了腹部,舒緩了她的痛疼。
「好酒。」梅姑仰頭又是一口。
紫衣男子突然開口:「既然有酒,何不共飲一杯?」
梅姑舉起酒葫蘆,道:「自然好。」
「難得有酒,不如我來講個故事吧。」紫衣男子話音一落,黃衣男子揚聲道:「大哥,我們兄弟身上天天帶著酒,也不見你給我講故事。」
紫衣男子笑道:「不同的故事當然要和不同的人分享,才有意思。你就準備你五毒湯吧。」
「你怎麼知道我要準備五毒湯?那你猜猜我要準備哪五毒?」
「我不猜,我要講故事。」
梅姑瞧著眼前的兩人,就好像看著兩個小孩在聊天,可是沒有哪個小孩將毒物看得如此稀鬆平常。
紫衣男子轉頭看著梅姑,問道:「蘇家,現在如何?」
「你是指哪方面?」梅姑背靠銅鼎壁,抬起下巴,笑問。
紫衣男子一頓,想了下:「告訴我你知道的。」
梅姑腦中整合著信息,緩緩開口:「現在蒼淼大陸上是一域三宗四派五城,至於蘇家只能算是一等世家,勉強和五城放在一起。五年前,為了和耀光城聯盟,將白玉仙子嫁與耀光城少城主。」
「蘇家竟然淪落到要靠聯姻來穩固地位了嗎?」紫衣男子明顯有些失落。
「是,也不是。」梅姑晃晃酒葫蘆,道:「這次聯姻多半是為了兩年後邙山秘境。」
「邙山秘境?」
「是的,八年前,邙山上出現一秘境,只不過現世時間過短,無人進入,有人預測十年後邙山秘境會再現,蘇家為了得到丹藥上支持,才與耀光城聯姻。」
紫衣男子沉默了片刻,又問:「那白玉仙子為何人?」
「說是蘇家年輕一輩中佼佼者。」
「可有練成*掌?」
「這我就不知道了。」梅姑想了下,接著說:「我只能說,據我所知現在沒有一個人將*掌練至大成。」
紫衣男子的眼神又黯淡了幾分,黃衣男子見狀,提著一同腥紅的湯汁大大咧咧走過來,邊走邊說:「讓一下啊,新出爐的五毒湯,切莫粘身啊。」
說完,嘩啦一下倒入銅鼎,梅姑瞬間如墮火海,渾身灼燒。
「大哥,你來猜猜我這是哪五毒?」
誰知紫衣男子竟理也沒理他,又問梅姑:「那蘇家家主……」
梅姑說出現任家主姓名,很明顯紫衣男子並不認識,梅姑心中嘀咕著:「他到底什麼人?當年蘇家那些金丹修士都已作古,可他還活著,瞧這架勢,甚至比那人人還要有身份,可金丹修士什麼能活這麼久了?」
紫衣男子從自己的沉思中回神,一眼便看穿了梅姑的想法,道:「好久沒有說過蘇家的事了,今日你竟是為了逍遙散的解藥而來,也算緣分,且你馬上要變為葯人,不會泄露半分,那就與你說說吧。」
梅姑聞言,瞬間失去了聽八卦的心思,有些懨懨地和口酒,不說話。
紫衣男子終於不再擠眉弄眼:「其實,我們兄弟四人在修仙界也算是臭名昭著了。」
「大哥,我們那叫威名遠揚,好不好?」
紫衣男子笑著點點頭:「是啊,一點也不錯,修仙界給我們起了雅號——四毒童子。大家都說我們四毒童子最是無恥之極,不專心修鍊,修為不高,但偏偏弄些旁門左道,好弄毒物,且這下毒的功夫可謂首屈一指,獨步天下了!」
梅姑睜大眼睛望著他:竟然是四毒童子,當年不是為圍剿了嗎?
紫衣男子好奇地問道:「你知道我們?」
梅姑點點頭:「略知一二。」
「哈哈,沒想到數百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我們。」紫衣男子深感安慰,問:「你都知道什麼?」
「因你們毒殺名門弟子,引起激憤,這才引得劍宗、萬佛宗、天道宗聯合名門正派數名元嬰修士圍剿你四人,最終將你們擊殺於堂庭山。」
「放他娘的屁!那些個名門正派竟幹些殺人掠貨的買賣,想要打劫我們,既然實力不如我們,就應認輸,誰知他們竟然厚顏無恥,以名門自稱,非讓我們交出寶貝,我不殺他,殺誰?」黃衣男子氣道。
「老三,他們當然這麼說,要不怎麼出師有名?」紫衣男子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其消氣。
修仙界殺人打劫之事,屢見不鮮,也屢禁不止。
「可是你們只是金丹修士,就算會毒,也用不著出動如此多的元嬰修士啊。」梅姑腹中絞痛,皮膚又有燒焦的灼熱之感,此刻已經冷汗連連,臉色有白有青。
紫衣男子哈哈一笑,說出了讓梅姑吃驚的話:「我們當年也是元嬰啊。」
當年張天涯將圍剿四毒童子的事當做睡前故事將給梅姑和雲哥兒,言明他們是金丹修為,怎麼又變成元嬰修為了呢?
「我們四人結嬰不久,就遇到圍剿,境界不穩,又跌回了築基。」紫衣男子一點也不傷心,眼角眉梢甚至還帶著笑意:「幸虧跌回了築基,要不然在這裡,我們怕是還活不久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