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神秘的陣文(兩更合一)
白遲對兩日前混戰之事耿耿於懷,對梅姑心中怨恨,下手狠絕,沒有半點留手,劍光舞得密不透風!
此戰可謂是梅姑自修鍊以來最大的挑戰。
以前,有張天涯,她也就是對付對付小魔獸;入天道宗后,雖被高矮個子追殺,卻巧入絕靈陣,得以化險為夷;擂台挑戰前三人也是因輕視她,或是讓她抓住機會,擊敗對手。
可,現在!
白遲不再有所保留,練氣六層實力全部展開,而梅姑只有四層,讓她如何應對?
完全是實力的碾壓,白遲步步緊逼,梅姑被動應對。
眼見梅姑要落敗,白遲心中歡喜,手中長劍更為迅猛。
梅姑突然右手刀緩慢舉起。
白遲心中一跳:「她又要來那招!」立刻防禦全開。
果然,梅姑右手舉至半空,猛然下坎,白遲心中暗道:「怎麼威力不似上回?」
誰知,梅姑左手突然多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刀,自下而上,緩慢舉起,於半空中一轉,刀光四溢,這才是她前日悟出的真正刀法,方才那招則是虛晃。
白遲應對不及,只能硬對。
刀劍相擊,兩人均未給對方休息時間,再次交戰。梅姑雙刀霍霍,左右開弓,一時竟纏得白遲應對不暇。
突然梅姑腦中刺痛,莫名閃過一些畫面。
擂台相爭,一個細微的停頓都是致命的。
白遲劍尖一轉,破開雙刀,一個躍身,劍指梅姑。
梅姑一招不慎,被刺中!
長劍拔出,血流如注。梅姑盯著地上的血,眼底晦暗不明,白遲得意道:「看這次誰能幫你!」他早已打定主意,要廢了梅姑,宗門小比只規定不可傷人性命,卻未說不能廢人根基,既然上次是規則助她逃脫,這次便讓她毀在規則上,也好讓羅師姐高看自己一眼。
白遲劍招加快,接連刺中梅姑,雖不是致命傷,卻讓梅姑變得更加虛弱。
台下眾人被他們的打鬥再次吸引回注意力,看到梅姑面目蒼白,渾身冷汗,,腳下踏著自己的鮮血,在台上毫無章法地躲避白遲的攻擊,擂台之上遍布她的血跡。
「這是!」疏狂真君和清風真君驚得站起身,一陣旋風似的飛出厚德殿,幾名真君一瞧離開起身追隨而至。
元嬰真君毫不顧忌釋放威壓,練武場上眾人瞬間忘記呼吸,齊齊拜倒。唯有擂台因有禁制保護,才不受影響,也因此擂台上的人還未發現幾位真君的到來。
濁道真君一揮手,散去疏狂和清風二人造成的威壓。【零↑九△小↓說△網】幾人凌空俯視擂台,注視著戰況。
白遲劍尖疾刺,刺中梅姑左腿,梅姑一個踉蹌向前撲去,白遲收劍再次,正中其後心,「看這回誰能救你,只要你不死,不出擂台,就沒人會管。」白遲傾身向前,俯視梅姑,低聲說道。
梅姑趴在地上,雙腳卻用力向前蹬了兩步,白遲見狀,心中更加舒暢。
「你為何要對我下殺手?」梅姑突然抬頭問道。
白遲一愣,想到今日過後她就是一廢人,便無所顧忌,俯下身,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當然要付出代價。」
「是誰?」
白遲有些遲疑,梅姑嘲諷道:「你怕我找她報仇?」
「呵呵,你有那本事再說吧。」白遲笑道:「她那般高高在上,又怎會是你能相比的。」說完,朝著羅依依所在擂台望去,眼神溫柔。
梅姑瞥了眼那個方向,心中有了猜測。
白遲收回目光,直起身體,陰測測一笑,舉起長劍,刺向梅姑,別人看不出,但梅姑心裡清楚,他這一劍沖的是自己的丹田,果然心思歹毒!
所有人都以為梅姑會輸,誰知,她卻抬頭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沾滿血的右手優雅舉起,落在地上。
霎時間,白光綻放!
擂台上血染之處赫然出現一道道划痕,划痕中靈力運轉,紅光閃現。
「這是怎麼回事?」白遲眼神一閃,雙腳下意識移動,卻在觸碰到紅光之時,血染長衫。他驚慌無助地被困於白光中,紅光如劍般肆意襲擊他。
「上古血殺陣?」清風真君驚道。
「不!不是血殺陣!」疏狂真君解釋道:「血殺陣遇血會更瘋狂,可你看現在,此陣不強反弱。」
白光漸漸散去,紅光亦消散,白遲單膝跪地,依舊是一副驚恐的模樣,雖傷痕纍纍,卻無性命之憂。
「那這是何陣?」濁道真君也察覺到此陣不同一般。
疏狂真君搖搖頭:「這三個陣文是我偶爾所得,研究很長時間都不知它的作用,又是出自哪裡,卻覺它繁複無比,才將其作為刻陣比試第二場的題目,沒想到她竟然會……」他吐出一口濁氣,又言:「不如等她醒了,問問她。」
梅姑拍下那一掌后便昏迷過去。這一昏迷竟然昏了整整一個月。
宗門小比也結束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喜的是被收入內門,拜金丹修士為師的人,比如在武比中展露頭角的肖柏強、猴腮臉等人。【零↑九△小↓說△網】
愁的是未在武比中打入前五十以及文比五賽中未進前五之人。
因為此次宗門小比除了以往的常規獎勵外,還有額外的獎勵——進入落日谷秘地——落日峽底試煉。
落日谷之所以能獨成一派,是因其地貌奇特,易守難攻,且其中又有一處秘地,對鍊氣期弟子極為有益,所以,落日谷中鍊氣期修士實力強悍,築基修士又多,在中小門派中才有一席之地。
落日谷秘地從未有外人進過,此次允許天道宗外門百人入內,乃是因侯谷主之子被殺一事,作為天道宗幫忙尋找真兇的回報。
其實,侯谷主做此決定也是迫不得已。
當初老祖坐化時曾有遺言:日後若有後人能習得落日九劍精髓,未大成不得離谷,且若有嫡系被落日九劍所殺,不得擅自報仇,需尋天道宗高陽真尊做主。當時,聽此遺言,他並未放在心上,這落日九劍只有落日谷嫡系後人才可學,又怎會有嫡系被其所殺?
可誰知他的兒子,目前唯一可以習得落日九劍精髓之人,竟被落日九劍所殺!
天知道他見到愛子屍身時有多震驚,有多悔未聽老祖遺言,在他未大成前不得離谷,這才知道老祖定是預料到什麼才提醒後人。
是以,他一刻不停來到天道宗,欲尋高陽真尊做主,可高陽真尊又怎是他說見就見的,無奈之下將此事和濁道真君言明,沒想到濁道真君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便許諾開放落日峽底,為期一個月。
……
「這丫頭怎麼還不醒?雲岫,你的丹藥行不行?」疏狂真君站在床邊,看著床上之人一月都未有清醒的預兆,心中有些急躁。
「呸,我的丹藥什麼時候不行過,明明是這丫頭自身的問題。」雲岫真君暴躁脾氣一點就著,何況他最近心情一點也不好,他一心要收的徒弟,最近常常纏著他,卻不是為了和他學煉丹,而是為了眼前躺在床上的少女。
「清淺姐姐有什麼問題?」說曹操曹操就到,白江從門外進來,滿頭大汗,顯然是剛打完鐵。
「嘖嘖,看看你滿山臭汗,整天煉鐵有什麼好的,不如和我煉丹吧。」雲岫真君不放過任何將他撬過來的機會。
「不要,你的丹藥都救不醒清淺姐姐,我學來何用?」
「你!」雲岫真君氣得發狂:「都說了是她自身問題,她不想過來。」
「這怎麼可能?」疏狂真君和白江齊聲道。
……
話分兩頭,不提疏狂真君為了醫治梅姑之事焦頭爛額,且說說梅姑當時手掌落在地上,將最後一筆陣文完成,元神便被吸入一片漆黑之中。
「你是何人?」空中傳來一個小娃娃的聲音。
梅姑一驚:「你是誰?」
「吾先問你,你要先回答。」小娃娃不滿道。
「我是阮清淺,這回你該回答我了吧。」梅姑不知怎地腦中出現一個穿著紅彤彤的布兜的小奶娃。
「吾名阿寶。」小娃娃愉快地說道:「乃是陣文之靈。」
「陣文之靈?」梅姑心中一顫:「是我畫的那三個陣文的靈魂?」
「真是個愚蠢的女人,什麼陣文的靈魂,吾乃陣文之靈,就如你們的器靈一般。」小娃娃傲嬌地說道:「不過,卻比器靈高貴的多!」
「那高貴的陣文之靈,我是如何來到這裡的?」梅姑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
小娃娃顯然很滿意梅姑的態度,話也更多了:「此地乃是吾之空間,你用鮮血召喚吾,吾便將你帶來了。」
「我召喚你?」梅姑一字一頓,不可思議道。
「是啊,你以鮮血為媒,生命為引,召喚吾。」小娃娃感嘆道:「多少年了,都無人召喚吾,吾好空虛,好寂寞,好無聊……」
「等等!」梅姑突然感覺渾身發冷,咽了口唾沫,道:「高貴的陣文之靈,」周遭空氣漸漸變暖,「你是說那三個陣文是召喚你的?」
「什麼陣文?你自己畫的,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嘛,真是愚蠢的女人,我怎麼有這麼蠢的主人……」小娃娃突然住口,可梅姑還是聽到了,只不過卻未多糾結。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那三個陣文召喚的,卻是被我召喚的?」
小娃娃點點頭,但一想梅姑看不見,又開口說道:「是啊,吾乃陣文之靈,不屬於那個具體的陣文。」
「器靈能使法器更厲害,那你會什麼?」梅姑沉思道。
小娃娃傲嬌道:「吾的本事可大了,陣法師若是擁有陣文之靈,便如虎添翼,刻畫陣法之力倍增,所做陣法效能亦增加,且擁有吾,就等於擁有一座移動的陣法全書,你說厲不厲害?」
「厲害!」梅姑笑道:「不過,擁有你的陣法師會不會更厲害?」
「那怎麼可……唉,哎?你幹什麼?」黑暗之中一個紅布兜遠遠飄來。
「你……你……」小娃娃伸著肉嘟嘟地小胳膊指著梅姑說不話。
梅姑一顆心瞬間融成水,伸手掐了他肉嘟嘟的小臉,笑道:「我怎麼了?你都說我是你主人了,叫你出來見見面不過分啊。」
梅姑方才在腦海中找到與阿寶的聯繫,心神一動,阿寶便現身了。
「哼!討厭,不理你了。」小娃娃委屈地背對梅姑,弄得梅姑有種欺負弱小的負罪感,可真當阿寶是弱小,那梅姑就成傻子了。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沒說?」梅姑獲得明陽子前輩的傳承時,裡面一點都沒有關於陣文之靈的描述,像他那樣的陣法大師,都不知道的東西,怎麼可能簡單。
小娃娃兩隻肉呼呼的小手互相點啊點,沉默著,梅姑也不急,詭異的寂靜蔓延,半晌兒,小娃娃才開口:「其實,那三個陣文乃是神族陣文,而陣文之靈亦只存在於神族,只不過,隨著神族落寞,陣文之靈也慢慢消散,吾沉睡萬萬年,才被你喚醒,其他也不知。」
梅姑小嘴微張,驚詫不已!
接下來的日子,梅姑便賴在阿寶的空間中,每日和阿寶聊聊天,看看他提供的陣法資料,順便研究一下冰凝前輩布置的任務,過得不亦樂乎,也沒想過要醒來這件事。
這也是雲岫真君所說的,梅姑不願醒來。
這日,阿寶說道:「你若是再不離開,就永遠也離不開了。」
梅姑這才驚覺似乎昏迷的時間是有點長,唉……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到底要如何面對真君們的盤問呢?
果然,梅姑剛一睜眼,疏狂真君就出現在眼前。
「拜見真君!」梅姑想要起身,奈何昏迷時間過久,身體虛弱呀。
「無需多禮。」疏狂真君一揮手扶起梅姑,急切問道:「丫頭,那日三個陣文到底何意?」
梅姑眨眨眼,無辜地看著他,說:「我還想請教真君呢。那日參加刻陣比賽,見過這三個陣文,之後在生死之間,猛然想起,便想死馬當活馬醫,才用自己的血畫了此陣文,也不知到底管不管用?」
疏狂真君一瞬不瞬盯著梅姑,可梅姑眼神清澈,沒有一絲作假,轉念一想他都研究不出的東西,這小娃娃又怎會知道呢,不過,還是追問一句:「為何不畫其他陣法?」
梅姑方才所言大抵真實,未見阿寶時,她確實不知陣文何意,想起當時的感覺,就如實回答:「當時腦海中只剩下這三個陣文,隱隱覺得它們不一般。」
疏狂真君一愣,沒想到是這個理由,當下不再開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