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炭烤河蚌,媳婦不允許你……
第27章 炭烤河蚌,媳婦不允許你……
接風宴隻是萬壽節慶賀活動的開始, 第二日,宮中又要舉行馬球賽。
參賽者由大梁皇子及外賓中善打馬球者組成,主旨是為了促進友誼, 輸贏倒不是最要緊的。
大皇子蕭景明, 三皇子蕭景賜及從天竺,柔然等國中選出的高手組成龍隊, 蕭景曜率領四皇子蕭景瑜,黨夏王子李元任, 及來自大理國的能者組成虎隊。
馬球是極為精彩的賽事, 除過帝後親臨, 皇室宗親及朝中文武大臣也得以前來觀賽。
帝後嬪妃坐在觀景台中央, 裴秀珠與姐姐裴秀錦,幾位郡王妃以及那位大理國使臣夫人坐在右側, 旁邊則是幾位公主,包括那位高麗貞姬公主。
不知是不是覺得上次“中毒”的烏龍事件丟了麵子,和樂長公主罕見的沒有現身。
今日看客們除過觀賽, 還有一樣樂趣,便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賭球”。
賽前, 有太監端著銀盤在觀景台間遊走, 有興趣的便可以在盤中擱下銀錢首飾等, 象征性的支持一下自己信任的隊伍。
就算輸了也無妨, 不過憑添樂趣, 無傷大雅。
龍虎兩隊中, 魏王尚文, 肅王尚武,平素都沒怎麽聽說二人善打馬球,倒是三皇子蕭景賜是出了名的皇室紈絝, 吃喝玩樂不在話下,很有贏的希望。
於是,除過帝後為了表示公平沒有參與,大多數人都押了龍隊贏。
裴秀錦身為魏王妃,無論如何,還是押了自己的夫君贏。
裴秀珠則毫不猶豫押了虎隊。
四公主蕭如蘭掩唇笑道,“就算明知虎隊沒有勝算,二嫂也還是全力支持二哥,真是情比金堅。”
裴秀珠,“……”
一時竟分辨不出這是在誇她還是在損蕭景曜?
當然,她自認得給自家夫君撐麵子,便回四公主道,“比賽還沒開始呢,焉知虎隊會輸?”
四公主咳了咳,“那等會兒看看吧。”
語罷又問身邊的安貞姬,“貞姬公主想押哪一隊?”
安貞姬麵紗底下的臉蛋笑了笑,道,“我也押虎隊。”
說著取下手腕上的瑪瑙鐲子,放在了虎隊的銀盤裏。
眾人都有些意外,裴秀珠也暗自挑眉,這高麗公主竟這麽有眼光?
不會……真的看上了蕭景曜吧?
~~
隨著一聲鑼響,場中比賽開始了。
今日觀眾眾多,初時賽況就激烈起來,三皇子蕭景賜一路在場中靈活穿插,很快進了第一個球,看得出來是真的玩得很溜。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蕭景曜及黨夏三王子李元任居然緊跟著進了兩個球。
想來這該是他們經常騎馬,有著極強控馬術的原因,才叫球場宛如沙場,極其靈活。
而虎隊中的四皇子蕭景瑜雖然微有些胖,但身形魁梧,正適合防守,宛如一座大山,叫蕭景賜好幾次都沒尋找進球的機會。
雙方你來我往,比分一直勢均力敵,如此一來,場麵也就更加精彩了。
眾人目不轉睛頂著賽場,尤其那些投龍隊勝的,眼看虎隊如此強大,漸漸都在心間打起了鼓。
哪知屋漏偏逢連夜雨,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蕭景賜居然體力不支起來,動作慢了不少,屢屢叫虎隊截了球去。
而魏王蕭景明一向沒什麽建樹,虎隊抓住機會,接連進了三個球,叫比分一下現出了差距。
三皇子蕭景賜越來越不行,沒了他領頭,龍隊漸漸由進攻變成了防守,到最後,防守也崩潰。
隻聽鑼聲一敲,比賽結束,虎隊完勝。
場外響起了喝彩聲,押對的人們是真心高興,而押錯的人們,強撐著體麵的笑容,暗地裏心內在流血——
【娘嘞,我那天山玉佩可值幾千兩銀子啊!】
【早知如此,就不把我那金簪投進去了嗚嗚……】
【龍隊看著光鮮,實則草包一堆,還我那祖傳的瑪瑙戒指啊!!!】
……
裴秀珠則看著贏來的勝利品兩眼放光。
這麽多寶貝,發財啦!
哦對了,等會兒皇帝還會賜賞贏的隊伍,她的夫君必然有份,真是喜上加喜啊哈哈!
她兀自沉浸在喜悅中,絲毫沒發現危險臨近……
——比賽結束,參賽者下馬出場,場內圍欄打開。
然就在這時,卻有一匹馬忽然受了驚,在場內衝撞起來,致使其他馬匹也都亂了陣腳,紛紛在場內狂跑亂竄起來。
當然,事發突然,根本沒人發現,此事乃是有人故意為之。
情況愈演愈烈,有幾匹馬居然從打開的大門裏逃出,沒頭沒腦的直衝觀景台奔去。
“護駕!護駕……”
觀景台立時亂了起來,侍衛們紛紛湧到皇帝麵前,生怕馬匹衝撞到了聖駕。
因著情況緊急,加人手有限,其餘的位置卻出現了缺口。
尤其裴秀珠的方向,眼看正有一匹瘋馬直衝而去。
一時間驚叫連連,眾人隻當要血肉飛濺。
哪知關鍵時刻,卻見一道身影騎馬飛出,手握套馬的長杆,一下將那匹瘋馬套住,又使出大力來拖拽,青筋暴起,緊緊不放。
彼時,裴秀珠離那匹馬不過半米遠,那一瞬間馬蹄高抬,如若落下,定要砸到她的身上。
饒是再怎麽沒心沒肺,此時的她也是怕了。
甚至本能的閉上了眼,直等著疼痛降臨。
哪知耳邊隻聽一聲刺耳的嘶鳴聲,隨後,馬蹄落地,卻並未踏到她的身上。
裴秀珠遲鈍的睜眼,隻見蕭景曜緊緊拉著套馬杆,硬是憑著自己的力氣將那馬拉向了另一邊。
這一刻,她驚詫,驚喜,甚至有些想哭。
然而沒等反應過來,卻又有另一匹馬奔向觀景台,眼看著,就要衝向那幾位公主而去了!
而此時,蕭景曜還緊拉著手中的套馬杆不敢放鬆,餘光瞥見一旁,卻見黨夏三王子李元任正在不遠處,遂忙道了聲,“辛苦李兄!”
原本想當吃瓜群眾的李元任,“……”
說時遲那時快,卻見一條繩索從天而降,穩穩套住了馬頭,而繩索的另一端,則緊緊攥在李元任手中。
他甚至未如蕭景曜一般騎馬,隻身站在地上,就叫瘋馬動彈不得了。
遲了一步的魏王蕭景明,“!!!”
而見此情景,有幸躲避過一劫的公主們,卻都驚豔於李元任的英姿……
這樣的男人,太帥了吧!!!
~~
球場的大門被重新關上,又有侍衛們陸續趕來,控製住了已經逃出來的馬,總算叫場麵得到了控製。
如此情景,此地已是不能久留,眾人隻得趕緊起身,去到了舉辦午宴的流雲殿中。
獎依然是要頒的,皇帝論功行賞,獲勝的虎隊每人都捧著豐厚的獎品謝了恩。
待眾人回到座位,卻見四公主蕭如蘭忽然起了身,嬌羞向皇帝道,“啟稟父皇,今日多虧黨夏三王子相救,否則兒臣等必定要被瘋馬衝撞了,請您替兒臣感謝三王子。”
皇帝聞言頷首,看向李元任道,“三王子英勇無畏,朕確實該感謝你。”
李元任瀟灑擺手,“陛下不必客氣,我們兩邦交好,本人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好一番深藏功與名的模樣。
又令皇室一眾情竇初開的公主們目露星光。
酒宴開始,席間歌舞繽紛。
裴秀珠斟了杯酒,雙手奉向身邊的蕭景曜,鄭重道,“剛才多謝王爺相救,如若不然,方才妾身隻怕要葬身馬蹄下了。”
蕭景曜嗯了一聲,卻挑眉問道,“隻這一杯酒?會不會有些單薄?”
裴秀珠朝他眨眼,“等晚上回府,妾身再給王爺做好吃,燒烤如何?”
“可以。”
蕭景曜頷了頷首。
裴秀珠繼續吃飯,心間已經開始盤算起晚上的菜單了。
蕭景曜看了看她,心間卻忍不住暗想,經這一場,他對她而言,可要緊了些?
宴間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裴秀珠根本沒察覺,方才不過與蕭景曜正常說話的情景,已經落入別人的眼中。
不遠處,安貞姬挪開看向二人的目光,舉頭飲了一杯酒。
——那女子不過看來就長得漂亮些,這二皇子怎的對她這樣好,居然還親自冒險去救她?
話說回來,這樣重情的男人,她還是頭一次見呢。
~~
入夜,肅王府後院飄起了炭火香。
如今天氣已經涼了下來,秋風習習,叫空氣中木炭的香味就格外明顯了。
這香氣比任何提醒都管用,書房裏,蕭景曜一聞到,立時想起了中午宮宴上裴秀珠說要請他吃燒烤的事。
雖則她還未叫人來請,咳咳,他已經坐不住了,遂放下手中的兵書,起身出了房門。
一路聞著炭火香前行,待到時,隻見院中已經碼放好了許多成串的食材。
豆腐幹白白嫩嫩,羊肉顏色鮮紅,長茄子紫瑩瑩的皮上還沾著水珠,一瞧就十分新鮮。
這些食材他之前已經嚐過,比較新奇的是,一旁還擺了十幾隻已經開了殼的河蚌,均已開了殼,露著白嫩的蚌肉。
裴秀珠正從小廚房裏出來,身後的紅豆手上端著圓盤,竹簽上串了許多卷狀物。
見他到來,裴秀珠先打了個招呼,蕭景曜好奇道,“河蚌也可以烤著吃?”
“天下一切皆可烤,”
裴秀珠笑道,“王爺等會兒就知道了。”
說著便挽挽袖子去到火爐邊開烤。
牛羊肉串在碳火上翻滾,不多時,便滋滋冒油,此時撒上秘製她的“獨家秘製”燒烤料,奇異的香味頓時飄滿了院子。
這次,蕭景曜學聰明了,知道守在在火邊等,如此待肉串烤好,便可直接從火上拿起來吃。
唔,滾燙的羊肉塊吸足了炭火及調料的香氣,鮮嫩多汁,一點也不腥膻,蕭景曜吃完一串,察覺出與從前不同的味道。
——肉香中除過他已經知道的“孜然”,還多了些芝麻,花生碎及胡麻碎,混在一起,叫肉塊中充滿堅果的香氣,格外濃鬱。
他竭力隱忍,才沒把肉串全吃進肚子,給裴秀珠留了一半。
不過豆腐幹,茄子等素菜也烤好了,他正好可以換換口味。
剖開的茄子上撒滿了蒜蓉,經過炭火的熏烤,變得蒜香撲鼻,因著調料裏幹果碎的加入,味道與他上次品過的還要好些。
豆腐幹外酥裏嫩,炭火香調料香伴隨其中,亦是十分可口。
最妙的,要屬他方才看到的那些卷狀物。
經過炭火炙烤,其外皮已經變成微黃,蕭景曜咬下去,才品出那竟是豆腐皮。
而裏麵……是芫荽。
不錯,一根根烤熟的芫荽折在豆皮裏,香味更加濃鬱,與酥脆的豆皮搭在一起,混著孜然芝麻等香味,直叫人欲罷不能。
蕭景曜平素就喜歡芫荽的味道,這種做法實在叫人過癮,連吃三根也興致不減。
哪曉得正在此時,今晚的重頭戲上場了。
方才叫他感覺新奇的河蚌,此時冒著滋滋熱氣,散發著濃鬱的鮮味與蒜香,來到了他麵前。
裴秀珠小心提醒,“這個有些燙,王爺小心。”
蕭景曜頷首道好,學著她的樣子,小心端起一隻河蚌,然後用筷子挑起上麵的蚌肉,放進口中。
唔,鮮香十足,細嫩的蚌肉中滲透著熟蒜的辣香,叫人十分開胃。
吃完河蚌肉,隻見裴秀珠小心捏起蚌殼,將其中的汁水倒進口中。
蕭景曜也趕忙學起來,立時察覺到四個字,鮮美至極。
果然,天下一切皆可烤,實在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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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宮中暫時沒有慶典活動,蕭景曜不必應酬外賓,留在府中查看此前的黃河沿岸防洪築堤的進展。
眼看日頭高升,管家忽然送來一封信函。
信函的出處是今次外賓使臣所在的驛館,打開後發現,寫信人是高麗使臣崔金鍾。
崔金鍾在信上道,有極為要緊的事要向他稟報,但因不便公開現身,特邀他去城中茶樓“臨江軒”一坐。
蕭景曜看過信後,初時並未打算動身。
——以他的身份,私下會見外邦使臣,如若叫人發現,便是一樁罪過。
左長史鄒延想了想,卻諫言道,“聽聞高麗近年來備受東倭襲擾,此次與我大梁交好決心不小,如若能與他們聯手對抗東倭,應是不錯的機會。”
此話也有道理,蕭景曜倒也一直想解決沿海倭寇之亂。
於是想了想後,便起身換了身便裝,出門去赴崔金鍾之約。
一路來到臨江軒門外,大街上行人如織,他一身玄青錦袍,看上去儼然一位富貴人家的公子,雖然模樣依然清俊,但到沒有身著蟒袍時紮眼。
崔金鍾也更了便衣,正在門外等他,一見他到,立時上前親迎,入了店中。
說來也巧,榮安縣主今日出門,正要在臨江軒對麵的首飾鋪“鳳翔閣”落腳。
等待車夫停車的功夫,榮安無意撩簾望了一眼,正瞧見蕭景曜與崔金鍾踏進店中的背影。
旁人便裝,她或許並不能認出,但她與蕭景曜從小一起長大,對他再熟悉不過。
加之,一旁還有他的馬車,雖看來與尋常人家的馬車沒什麽不同,但她認得出他的馬。
榮安有些奇怪,以她的了解,蕭景曜可並非經常微服出入茶樓的人。
難道……他這是專程來見誰的?
想了想,她低低吩咐了丫鬟一聲。
丫鬟點頭,先下了車,悄悄溜進了對麵的臨江軒。
過了一陣,又悄悄折返,在她耳邊低聲稟報道,“店中夥計說,今早有幾位異國人士訂了雅間,似乎是高麗的,其中有女子。”
女子?
榮安一頓,忽然想到了一人。
須臾,她又低聲囑咐了丫鬟一句,丫鬟應是,忙又去了。
~~
蕭景曜一路隨著崔金鍾進了臨江軒三樓的雅間。
奇怪的是,待進了房中,崔金鍾未與他說幾句,卻告退了。
他正疑惑,房中屏風後卻響起一陣伽倻琴的聲音,彈奏的是異國之樂。
須臾,又出來幾名婢女將屏風撤走,便露出了彈琴人的模樣。
是一個女子,身著高麗裙裝,以薄紗遮麵,僅露出一雙眼睛。
蕭景曜認了出來,這是那位高麗公主。
這女子,賣的什麽關子?
他先不動聲色。
隻見對方撥拉了幾下琴弦,漸漸忽然停了下來,起身向他行了一禮,道,“高麗安貞姬,見過肅王殿下。今日冒昧請殿下來,是為了感謝您昨日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蕭景曜心間挑眉,麵上淡然道,“公主言重了,昨夜救你的並非本王,怕不是認錯人了?”
安貞姬隻緩緩道,“昨日若非殿下及時叫那黨夏王子出手,我們必定會遭殃,殿下當然是我的恩人。”
語罷不等蕭景曜回話,又道,“當然,今日我也有些十分緊要的話要對殿下說。”
蕭景曜哦了一聲,“什麽話?”
安貞姬請他到一旁入座。
他頓了頓,才挪步過去。
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蕭景曜掃過一眼,見都是高麗特色。
咳咳,看著碗碟眾人,實則多數是醃菜。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
才一坐下,他對麵的安貞姬竟然摘了麵紗。
他避之不及,瞥了一眼,見其的確有幾分姿色,但,並不足以令他為之所動。
蕭景曜收起目光,再度問道,“不知,公主有何話要對本王講?”
安貞姬卻不緊不慢的執起酒壺斟酒,推至他麵前,道,“這是我們高麗的人參酒,請殿下品嚐。”
蕭景曜沒有伸手,甚至沒看酒杯一眼,隻淡聲道,“抱歉,本王一會兒還有事,眼下不便喝酒。”
安貞姬見狀一頓,這才終於道起了正事。
“殿下該知道,我此次來大梁,是為了與貴國和親。”
蕭景曜沒有說話。
安貞姬隻好繼續,“我與殿下實話實說,打那日第一眼見到殿下,我就知道殿下非常了不起。”
出於禮貌,蕭景曜終於回了一句,“過獎。”
安貞姬似乎受到了鼓舞,繼續道,“從那天起,殿下就進了我的心裏,不怕殿下笑話,您就是我從小到大一直想嫁的男子。”
“我想嫁給殿下。”
話說完,她抬眼看向蕭景曜,毫不掩飾目光的火辣。
——雖隻是從宗室中選出的公主,但就憑她的相貌,從前國中不知有多少男子對她心懷情愫,然為了實現心間更遠大的目標,她狠心舍棄眼前,來到這遙遠的大梁。天下男子無不貪戀美色,她今日如此一番傾訴,料想他該會鬆動的。
哪曉得待她說完,蕭景曜神色卻並未有什麽變化,隻是淡聲道,“本王家中已有賢妻,恐怕配不上公主如此念想。”
安貞姬忙道,“我知道殿下與王妃伉儷情深,王妃美麗,又是貴國丞相之女,實在令人羨慕,若能嫁給王爺,我甘願居於王妃之下。”
蕭景曜笑了笑,而後,一本正經道,“就算公主願意,本王的妻子也未必願意,再說,本王才剛成婚不久,也並不想染指別的女子。”
語罷,竟要離開的樣子。
安貞姬急了,又道,“殿下請三思,我的背後可是整個高麗!是可以助你登上皇位的。”
助他登上皇位?
蕭景曜微微一頓,而後,卻忽然笑了起來。
“陛下龍體康泰,我大梁暫時不會立新君。再說,無論將來誰登極,都是我大梁自己的事,外人應該插不上手。”
安貞姬一頓,沒等再說句什麽,他卻徑直起了身。
“本王還有要事,今日感謝公主款待,告辭。”
語罷便大步邁出了房間。
安貞姬一怔,目光垂落在剛才他絲毫未動過的酒杯上,不由攥起了拳。
~~
眼看日頭高升,已經快到晌午。
正所謂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會膩,今日難得不必去吃宮宴,裴秀珠正打算親自動手做點小吃換換胃口,哪知卻忽然收到娘家來的消息。
道是母親忽然不舒服,請她趕緊回去看看。
裴夫人身體一向不錯,乍聽這消息,裴秀珠嚇了一跳,趕忙坐上馬車往娘家走。
聽說蕭景曜方才也出了府,她便同管家交代了一聲,叫待她向蕭景曜說一聲。
一路匆匆,待走到銅雀街時,眼見的紅豆忽然向她稟報,“主子,那不是咱們府上的馬車嗎?”
裴秀珠聞言向外看去,見對麵來了輛馬車,雖沒掛著肅王府的牌子,但確實是蕭景曜微服時乘坐的。
她正奇怪,下一秒,那馬車裏的人看見了她們,忽然叫車停了下來。
對方撩開車簾,竟然果真是蕭景曜。
正意外著,蕭景曜問她道,“你怎麽在這裏?”
“妾身的母親不舒服,妾身正打算回去看看,”
裴秀珠也順口問他,“王爺怎麽在這裏?”
卻見蕭景曜微微頓了頓,道,“正打算見黨夏王子。”
裴秀珠哦了一聲,卻見他打自己的馬車上下來,登上了她的馬車。
“本王同你一起去看看。”
——如若今日有人跟蹤,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開脫。
裴秀珠一愣,“您不是要去見黨夏王子?”
蕭景曜咳了咳,“方才得到消息,他這陣子不在驛館。”
裴秀珠心間著急母親,倒也沒多想,隻哦了一聲,令馬車繼續前行。
沒過多久,二人終於到了丞相府。
裴秀珠直接踏進了府中,所幸她今日與蕭景曜都穿了便裝,沒有引起大動靜。
蕭景曜一直跟著她,待見到裴夫人,卻見對方好好地在堂中看賬本,根本沒有不舒服的樣子。
知道他們的來意後,裴夫人一臉奇怪道,“臣婦並未得什麽病,也並未叫人去王府送信啊。”
裴秀珠也懵了,“那是誰要騙我跑這一趟?”
蕭景曜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裴秀珠是被騙出來的,那方才街上與她的“偶遇”難不成也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看來要好好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