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打算豎著出去?
突然,有什麼冰涼涼的東西,套在了她的手上。
師煙煙低頭一看,是一個玉鐲。
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瓏透墨光。
其中隱藏的墨色暗紋,極其罕見,好像一道道絲線纏繞其中,使整個鐲子看起來神秘莫測。
「它名叫纏情,戴上它,這輩子,能和你糾纏的,就只有我。」
所以,他是想用個鐲子,套牢她不成?還真幼稚。
君飛羽湊近她的唇角,「煙煙想要出去也行,我需先得點好處。」
說完,貼上了她的唇瓣,意猶未盡,伸出舌尖,微微吮吸,將她唇色描摹得更加鮮亮。
「煙煙,這才是最最漂亮的唇色,今後的每一天,都由為夫給你描眉化唇如何?」
熱氣吹在她的耳邊,師煙煙一揚眉,沒在他的調戲下潰敗,縴手撫上他的下巴,摩挲著他臉上的半邊面罩,往他唇上吹了一口氣。
「還未成親呢,君飛羽,你算是哪門子的『為夫』,你頂多也就算個未婚夫而已——」
再度將臉靠近,魅意盡顯,惑人無形,「上次的苦頭還沒吃夠,今兒個還想來?莫不是,你打算等會兒『豎』著出去?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哦——」
最後一句,說的是勾魂攝魄,將君飛羽的小心肝,都給勾了出來。
小飛羽剎那間就不受控制,師煙煙一笑,纖腰一扭,旋身而起,落於三步之外,調笑地看著他。
「我先出去了,外頭都是些官夫人,大家都是女人,她們不會對我有什麼興趣的,放心罷,翼王殿下!」
說著,朝他拋了個狡黠的媚笑,「你冷靜完了,再出來,以免貽笑大方——」
君飛羽面色紅潤,面罩也遮擋不住,眼中是止不住的寵溺,這勾人的小狐狸!
將軍府中堂,師夜白端坐於主位上。
有司高聲吟頌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師煙煙跪坐在師夜白面前,他抬起手,輕扶她剛梳好的髮髻,象徵性地正笄。
有司在旁奉上髮釵,師夜白接過,為她插上。
緊接著,有司高聲吟頌祝辭:「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余光中,師煙煙看到方才盤中那隻朱釵,她之前並沒見過。
她伸手摸了摸已經插在髻上的髮釵,「爹爹,這是……」
師夜白也看著那支朱釵,良久嘆了一聲,「煙兒,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此釵名為『鳳鳴』。」
鳳鳴?
師煙煙自不遠處的銅鏡中看到,釵子看似普通,好似銅製,上面卻是以朱紅玉石雕刻了一隻形態逼真的火鳳,火鳳的口中還銜有一顆碧綠的珠子,霎是好看。
師煙煙很是喜歡,「娘親也曾戴過它嗎?」
「是啊!」師夜白陷入短暫的回憶。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婉婉,她剛及笄,頭上就戴著這支朱釵。
原來如此,娘親留給她,恐怕有重要意義,這支朱釵,說不定就是當年婉婉及笄時戴的呢!
師夜白恍然正色,「煙兒及笄了,以後便是大人了。」
師煙煙笑了笑,聆聽提舉宣訓:
「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古訓是式,爾其守之。」
師煙煙向師夜白盈盈一拜,「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她再度起身,見中堂外已來了些賓客,大多是朝中大臣的親眷。
大荊朝內,所有女子的笄禮,非屬親眷的男子不許參與,所以與師夜白同僚的大臣們,只派了夫人來道賀。
那些夫人們對她好一番稱頌,師煙煙行禮以示感謝,這笄禮,便就算這麼過了。
「寒王送來賀禮——」
張管家陡然一聲高喊,將眾人注意力拉向他。
師煙煙的關注點,卻不是在突然到來的賀禮上,而是疑惑,「之前眾人一直將君飛寒稱作四皇子殿下,怎麼突然就改成寒王了?」
君飛羽靠近她身旁,輕聲道:「煙煙有所不知,寒王在兩年前,就已封王賜號,只是一直未娶正妃,所以還是沿用四皇子的稱呼,在大荊朝,行了成年禮的皇子,只有娶了正妃,才以封號自稱。」
「所以,君飛寒也要成親了?」師煙煙眸光一亮,莫非?
沒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流光,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君飛羽一笑,「你想的沒錯,他的正妃,就是向敏之,他們二人的婚期,可比我們還要前上兩日。」
向敏之終於圓滿了?
她的那些頭髮,可還長出來了?師煙煙有些樂,不禁有些同情君飛寒。
萬一洞房之夜,向敏之還是禿頭,可就太喜感了。
沒過多久,太子和九皇子的賀禮也都送來,估摸著是看在君飛羽的面子。
太子的賀禮中,還有一小盒,師煙煙有些疑惑,獨獨將它打開,裡頭只有一條尋常的墨色髮帶,不過,上面綉著一朵精緻的扶蘇花。
師煙煙一笑,已經猜出了送它的是誰。
這髮帶不顯女氣,正好在男裝時用,扶蘇知道她通常外出都以男裝示人,便送了這麼根髮帶。
上面的扶蘇花,莫非是他自己繡的不成?
君飛羽默默靠近,見她看著手中的一條普通的帶子發笑,暗覺不爽,這東西,不可能是太子送來的,那會是誰?
待見到那多熟悉的扶蘇花,君飛羽袖中的手微微一動,看著煙煙的表情,似乎很是歡喜。
「煙煙,你喜歡這種黑漆漆的帶子?回府里,我讓綉娘給你多縫上一些,這個就先交由我,給綉娘做個樣本吧!」
手掌伸到她面前,君飛羽一臉淡定,看不出半分醋色。
師煙煙握著手中的帶子,對他清甜一笑,「不牢翼王如此費心,一條就夠了!」
接著微微彎腰湊近他耳旁,小聲道:「又不是縫月事帶,不需要準備這麼多!」
君飛羽伸出去的手一僵,看著她調笑的側顏,有些無奈,這個牙尖嘴利的小狐狸,他呀,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待到賓客褪去,張管家將府上大門一關。
一陣風刮過,一道赤影,大咧咧落於將軍府主院的院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