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誰殺死了孩子?
女服務員雙腿懸空,嘴巴張開,嗚嗚嗚地掙紮著,臉上滿是恐懼之色。
其他服務員和路人,看到這一幕全都瞪目結舌。
不少人甚至跪在了地上,手裏拿著從寺廟請來的佛牌,一臉虔誠,嗚嗚啦啦地說著什麽。
場麵,
一度變得很混亂。
“聰聰,你別這樣,快把姐姐放下來,聰聰——”
墨阡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地對著空氣祈求,見古曼童無動於衷,而女服務員的模樣越發難受,隻好把目光投放到曾劍身上。
不等她開口,曾劍就動了。
開玩笑,區區一個小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曾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決定,好好地製裁一下這個可惡的小鬼。
不過,更讓他生氣的事出現了。
梧桐琉璃,居然快他一步,先來到了女服務員麵前。
她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手臂上,一道黑色的火焰“呼啦”一下燃燒起來,順著她的手腕,一隻蔓延到女服務員的身上……
接著,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坐”在旁邊椅子上被淋成落湯雞的古曼童,就像被火機點燃了一般,身上毫無征兆地燃燒起來,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不到片刻的功夫,這十幾公分大的古曼童,就被燒得冒青煙,幹癟,最後化作了一團黑色的粉末,消失在空氣裏。
古曼童消失後,女服務員從空中落在了地上,捂著脖子,喘著粗氣,一臉的驚魂未定。
曾劍皺了皺眉,看向梧桐琉璃。
後者則是衝他洋洋得意地咯咯笑,根本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裏。
“聰……聰聰!?”
墨阡看著椅子上化為灰燼的古曼童,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地神色,隨之而來的是解脫,茫然,與悲傷……
是的,古曼童的死,讓她感到了悲傷。
“放心,它已經被幹掉了。”梧桐琉璃拍了拍墨阡的肩膀,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
墨阡沒有吭聲,低著頭,眼眶中流出了淚水。
“咦,你怎麽哭了?”
梧桐琉璃很不解。
“害你丈夫住院,糾纏你的古曼童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可你為什麽……?”
“雖然他給我帶來了很多恐懼和麻煩……”
墨阡咽了口唾沫,語氣惆悵道,“但是,他也給我帶來了快樂。”
“在泰國的這些年,我一個人背井離鄉,寂寞地生活,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有的隻是數不清的白眼和嘲諷……”
“我過的一點也不快樂,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麽要來泰國?”
“喜歡這個國家?不,我不喜歡,這個可惡的不夜城,毀了我的丈夫,也毀了太多太多的人。”
“在這裏,唯一的心理藉慰,恐怕隻有聰聰了。”
“雖然它頑皮,淘氣,但它卻在我最痛苦無助的時候,陪伴了我;它叫我媽媽,跟我撒嬌,滿足了我成為不了母親的遺憾……”
“終歸來說,我還是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啊……”
說到最後,墨阡一臉黯然,淚水如湧泉一般,流了出來。
看到這曾劍心裏不禁有些唏噓。
他想到了曾經楊薇身上的鬼嬰。
鬼嬰盡管凶殘,殺人如麻,但卻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母親,即便被柳爺所控製,卻依舊沒有傷害楊薇。
這也是,楊薇後來和鬼嬰產生羈絆的原因。
兒子再壞,也是自己的兒子。
母親再不認自己,也是自己的母親。
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一步步的小心翼翼,到頭來,卻成了罪惡的根源。
“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吧。”
我拿起桌上的可憐,輕輕地喝了一口,說道:“這種,至少比古曼童有人性。”
墨阡看向我,苦笑道:“
“人和鬼,是不是不能和平共處?”
曾劍想了想,說:“可以,但注意的禁忌很多,一不小心觸犯,可能就會和鬼鬧崩……鬼終究是死物,人卻是活人,它也許能暫時填補你空虛的心靈,但它卻很難理解你對它的愛。”
“理解不了嗎?”墨阡慘笑道,“我對它這麽好,它為什麽就是不能理解?”
“兩點。”
曾劍淡淡地說道,“第一,因為它是鬼,第二,因為你的教育方式有問題。”
墨阡露出疑惑之色。
“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在楚漢戰爭的時候,韓信一開始的職業道路走得並不順。”
在老家時,被迫鑽過屠夫的褲襠,名譽掃地。
於是,懷揣著強烈的“混不好我就不回來”的精神,南下加盟了項羽的西楚集團。
可惜,如日中天的西楚集團內競爭激烈,韓信一直得不到重用。
他就想跳槽到劉邦那裏。
第二天趁天還沒亮,韓信就偷出軍營了。
“我不重視的,別人也不能拿走!”
西楚集團中有識貨的,知道韓信厲害,就勸項羽去追擊韓信,最好就地正法。
韓信一路上撒丫子跑,路過一棵大樹底下,就坐下來歇會兒。
忽然,天上下起了雨!那溫熱的雨水,澆在韓信臉上,濕乎乎,鹹鹹的。
這大晴天的,哪來的雨!
韓信抬頭看,發現是大樹枝上站著一個小男孩,正往他頭上尿呢!
韓信不怒反笑,說:
孩子,好樣的,你這麽小的年紀,就能爬那麽高,還敢往大人頭上尿,長大了一定有出息!你下來,我給你2兩銀子。
小孩子哪裏經得起這種誘惑,爬下來,拿了錢,美滋滋。
韓信又說了:
一會兒後麵還有人來,那人高大壯,比我官大,你泚他,他給你更多錢。
你猜的沒錯,後麵來的,是項羽派來的將軍!
這人本來就追得心急火燎,正在樹底下四下搭涼棚探查呢,劈頭蓋臉一頭尿!
透心涼心飛“翔”!
於是,這個孩子就被他當場摔死了。
這就是韓信“慣娃”的傳說。
那麽,到底是誰殺了那個孩子?
“問你呢,到底是誰殺死了孩子?”
曾劍看向墨阡,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
墨阡顯然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是韓信對嗎?如果他不教唆孩子做壞事,孩子也不會被摔死!”一旁的梧桐琉璃搶著說道。
曾劍歎了口氣,緩緩道:
“是他,也不是他。”
“人是時代和環境的產物,我們用40年時間走過西方100年200年的路,工業化信息化過程中積累的矛盾,本來需要100年來消化,現在要壓縮在40年裏,勢必更加功利、暴戾、浮躁。”
“我們不願意承受哪怕一丁點兒別人的得益,我們的失去。”
“與其說是對別人的不滿意,不如說是對我們自身社會處境的不滿意。”
曾劍將杯中最後的可樂一飲而盡,淡淡地說道:
“所以,以後再養孩子,一定要好好教育。
該罵就罵,該打就打。
不然,
遇到我們這兩個暴脾氣的,說不定就直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