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詭案
我沒想到程大奇居然來了，這可真是稀客啊。
程大奇笑著說，出去喝兩杯？
我說可以啊，然後讓楊薇幫我看會店，跟著程大奇去喝酒了。
因為程大奇身上還穿著警服，這麵子夠大的，走到小餐館，那老板連忙迎上來，擺出一副笑臉，問我們要吃什麽，可以打折。
他這搶著說打折，其實是怕程大奇“白吃”。
現在一些小村小鎮裏，很多警察仗著自己的身份，到處吃喝，都不帶給錢的，這是常事。
程大奇很不高興，說你啥意思，難道我程大奇還會占你便宜嗎？
老板連忙說不敢。
這段時間的警察生涯，程大奇脾氣雖然收斂了不少，但性格還是跟老虎一樣烈。
這怕是改不了的，畢竟虎父無犬子嘛。
程大奇點了幾個硬菜，然後掏出錢包，把兩百元毛爺爺拍在了桌子上，哼道：不用找了。
這氣派，夠足。
但老板哪敢不找錢啊，最後還是找了，但程大奇不要。
我笑道調侃他，說你丫在警局一個月沒幾毛錢，出來吃頓飯還死要麵子？有意思嗎？
程大奇認真地說：我這麽做，就是不想讓他們看輕我……同時，我也要告訴他們，我是人民警察，而不是土匪，吃飯是一定會付賬的，而且還不會少他們一分錢。
我點點頭，說道：有長進了，老程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不一定，他說不定會給我一巴掌，罵我裝逼呢。”程大奇笑著說道。
我也笑了。
這小子，還變幽默了。
酒菜上來，我們邊吃邊聊。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程大奇身上的那個“武鬆魂”。
程大奇喝了一口酒，跟我感慨道：曾哥……你那武鬆魂，當真太厲害了，要不是他，你今天估計就見不到我了。
我吃了一驚，說你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程大奇伸出兩個手指，苦笑道：兩件事。
他說這兩件事，差點讓他命喪黃泉。
第一件事，是發生在一個月前，程大奇和幾個警察去黃田山上抓傳銷的，那裏有一個傳銷窩點。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傳銷窩點裏麵有個狠茬子，手上有槍。
亂戰中，一槍打在了程大奇的身上。
程大奇中槍後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送到醫院，居然是皮外傷。
我驚訝道：是不是啊？武鬆護體這麽牛逼？還能刀槍不入？
程大奇哈哈大笑，從脖子上，取出了一個吊墜，那吊墜——居然是個獅子頭的雕塑。
“你說巧不巧？那子彈不偏不倚，剛好打在了這獅子頭上麵，這樣我才幸免於難……你說這不是武鬆大爺在起作用嗎？”程大奇激動地說道。
他的話我沒怎麽聽，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脖子上的那吊墜雕塑上。
“大奇啊，你這雕塑是從哪買的？”我問。
程大奇笑著說：怎麽，你也想買啊？
他跟我說，這雕塑是在東街那塊買的。
“那有個陰陽雕刻店，我從那買的，不便宜啊，一千多塊……那老板姓林，跟我吹牛逼，說這雕塑能保平安，我就買來試試，沒想到還真保了平安。”程大奇笑道，“不過我想啊，這次化險為夷肯定和雕塑無關，絕對是武鬆大爺的功勞。”
我忙問他：賣你雕塑的老板是不是叫林誌勇？
“好……好像是吧，不太記得了。”程大奇說。
我苦笑連連，心想這也太巧了……陰陽雕刻店，老板姓林，這不就是林誌勇那王八蛋嗎？
不過程大奇能逃過一劫，還真不好說，到底是林誌勇的雕塑在起作用，還是武鬆在起作用。
我問程大奇，你怎麽這麽肯定，是武鬆在保護你？說不定這個雕塑真有用呢？
程大奇揮了揮手，說：得了吧，這雕塑做工沒的說，確實好看，精致，一顆子彈下去，也隻是稍微凹下去了一點……但要說它能保護我，那我是基本不信的。
我問為什麽？
“因為第二件事。”
程大奇吃了一口菜，和我碰了碰杯，說道。
他說這第二件事，還有些驚悚，恐怖。
這件事發生在不久之前，大約2,3個星期吧。
程大奇和一個老警察，晚上在細水鎮巡邏。
當時已經是淩晨1,2點了，巡邏一半的時候兩人肚子餓了，就去旁邊小攤吃水餃。
吃的過癮呢，接到局裏的電話，說是在月亮灣13棟那裏有人報案，來電者是個女人，哭著說她丈夫打罵她。
局裏就派程大奇和老警察去那裏看看什麽情況。
老警察很不高興，嚷嚷著這才剛吃東西呢，身子都沒暖，不想動。
程大奇就不同，他畢竟想做一個好警察，就催促老警察快走。
老警察說要走你自己走，我在這坐會兒。
程大奇很生氣，說你咋能這樣呢？
老警察一臉淡定，說這不算什麽大事，不就是家暴嗎？你過去調解一下就好了，我就不過去了，正好鍛煉鍛煉你。
這話傻子都聽得出來是敷衍，程大奇臉沉了下來，沒動。
那老警察不耐煩了，說你到底去不去？
要按照程大奇以前的性格，管你資格多老，先懟一頓再說。
但現在他確實變了，咬了咬牙，說：去。
然後，一個人朝著月亮灣13棟出發了。
聽到這裏我瞪大眼睛，心想這他媽也太巧了吧？
上次湯老板送外賣店鬧鬼事件，不就是那月亮灣13棟嗎？
最後這事，還是無業和尚解決的呢。
不過這禿驢不是好人，最後到底有沒有收服那五個餓鬼……現在想想，還是未知之數。
程大奇跟我說，他到了月亮灣13棟之後，發現那裏一片廢墟，都是一些危樓。
這還罷了，主要是13棟的入口，被警戒線給封鎖了。
他就很懵了，這破地方……難道還有同行來過？
我笑道：你才知道啊？13棟前段時間鬧鬼……警察把那都封了。
“真的假的？他們都沒告訴我呢。”程大奇苦笑道，他說那段時間他被局長送到市裏培訓去了，剛好錯過了這個事件。
我皺了皺眉，心想程大奇在警局的地位有點低啊，這麽大的事，都沒人告訴他？
程大奇繼續說，他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封鎖過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人報警呢？
不過他還是上去了。
報案人說是在五樓三號，他到了那裏的時候，發現那門緊緊地縮著，敲了半天都不開。
“等等？你是說……五樓三號？”我心中一驚，連忙打斷他。
“是啊，怎麽了？”程大奇問。
五樓三號……這他媽不就是那幾個惡鬼的住宅嗎？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麽原因？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這事不告訴程大奇，就說沒什麽，你繼續。
程大奇就敲門，敲啊敲，沒人開。
他氣得不行，心想肯定是有人報假警，正準備憤然走人，沒想到那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門內露出一張女人的臉來。
據程大奇描述，這女人烏黑長發，麵容清秀，長得挺漂亮，年齡大約20來歲。
那女人看到程大奇，一臉疑惑地道：警官，有什麽事嗎？
程大奇挺意外的，沒想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真住了人。
“剛才這裏有人報警，是關於家庭糾紛，請問是你報的警嗎？”程大奇說道。
女人愣了愣，說：沒有啊，我沒報警。
程大奇皺起了眉頭，說：你屋裏還住了其他人嗎？
“沒有。”女人搖頭。
“不可能，我們明明接到這裏有人報警。”程大奇說。
“一定是你們搞錯了吧，這裏就我一個人住，我沒有報警。”女人說道。
程大奇說：行吧，不管是不是你報的警，讓我進去看看總可以吧？
“這……這恐怕不太方便。”女人露出為難之色。
程大奇說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就是看一看就走。
“真的不方便，警官，你走吧。”女人咬著嘴唇道，說著就要關門。
程大奇用手把門抵住，沉聲道：把門打開！
“警官，你走吧！你走吧！’女人語氣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程大奇心裏起了警覺，他開始用力推門，喝道：讓開！給我讓開！
女人都快哭出來了：警官，你為什麽不聽我的呢？走啊，你走啊！
“老子讓你開門！”程大奇怒吼道。
“既然這位警官想進來，那你就讓他進來吧。”
這時候，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程大奇眯起了眼睛，冷冷地說道：你還敢說裏麵沒人？
女人臉色瞬間蒼白無比，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雙肩微微顫抖。
“讓開！”
程大奇一把推開門，往屋內走去。
裏麵，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程大奇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打開後，看到這裏都是一些廢舊的家具，破破爛爛的堆積如山。
在房間西南方位，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正背對著他坐在一張椅子上。
不知道為什麽，程大奇心裏忽然有種莫名的恐懼。
他手裏握著手電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老太太走去。
“你……你好。”程大奇顫聲說道。
老太太沒吭聲，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程大奇走到她麵前，蹲下身，把目光朝她的臉看去。
這一看，嚇得他是魂飛魄散！
隻見那老太太的臉上，全是粘稠的毛，一雙猩紅的眼珠子，陰冷地望著他，嘴巴裏，是一排尖銳如野獸的利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