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邪牌
我們走出酒店,準備去找那阿讚達文的時候,白芸回來了。她滿臉憔悴,還掛著淚痕,雙眼黯淡無光,頭發多了幾絲斑白……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就把一個年輕的婦女,從人間打落了地獄。
她從我們身邊走過,仿佛沒有看到我們。
大學生問:要不要把白女士喊上?
我搖了搖頭:算了,我擔心她見到阿讚達文,會和他拚命。
“她現在精神狀態很差,隨時都有輕生的可能,我建議派一個人去看著她。”醫生說道。
“我去吧。”楊薇歎了口氣,說。
我點了點頭,讓楊薇照顧好白芸,如果有什麽要幫忙就去找遊客。
……
因為酒店離地鐵站比較近,我們走了一段路,就順利坐上地鐵,前往了那邦薩拉伊。
到了那裏,我才發現蔣女士給的地址比較偏,屬於靠山的地段。醫生有些擔心,說蔣女士會不會耍什麽花樣?萬一這是陷阱怎麽辦?
我說應該不會,那蔣女士和我們其實沒多大仇,無非就是求財,為難我們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大學生吞吞吐吐地說:那個,要不我在這等你們吧?
我看了他一眼:“隨便。”
丈夫問妻子要不要就在這等?妻子搖搖頭,說她一定要去看看,那個殘忍的惡魔到底長什麽樣。
大學生聽後一臉羞愧,紅著臉說他還是跟去看看好了。
我們穿過幾條曲徑道路,路邊都是一排排的六七層樓,又像工廠又像學校,看上去半新不舊的。在半山腰看到了一個小屋子,門口有一個二十來歲的,穿著短褲體恤的人守在那。
我讓醫生去跟他交流。
醫生走到那人麵前,用英語哇啦哇啦說了一通。
那人疑惑地看著醫生,說:“昆撲阿萊?”
醫生看向我們,聳了聳肩:他好像聽不懂英文?
“他是在問你在做什麽。”大學生笑了笑,走到那人麵前,和他交流了起來。
我們都很驚訝,沒想到他居然懂泰語。
說了幾句後,那人進了屋子。
醫生問大學生你們剛才聊了什麽?
大學生說:我問阿讚達文是不是住在這,他說是,問我們有什麽事。我謊稱是來請佛牌的,他說進去通報一下……哦還有,這個人是阿讚達文的助手。
很快,那人走了出來,說了句泰語。
“他說可以進去了。”大學生道。
我點了點頭,帶頭進了屋子。
小屋很黑,裏麵隻有一盞油燈照明,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這裏供了好多佛像和佛牌,各種各樣足有數百個,一個黝黑幹瘦的男人盤腿坐在裏麵,身上半披著髒兮兮的袍子,光腳穿著人字拖,臉上和手臂全是看不懂的紋身圖案。
“這個人……應該就是阿讚達文吧?樣子好嚇人。”大學生咽了口唾沫。
沒想到那人似乎聽懂了,抬起頭對他笑了笑。
那笑容特別陰冷,就像一條毒蛇一樣。
助手走到阿讚達文麵前,雙手合十對他鞠了個躬,耳語了兩句,然後就離開了。
他一走,我們幾個和阿讚達文大眼瞪小眼,都沒人說話。
我推了推大學生,讓他過去當翻譯。
大學生死活不幹,我給了他一巴掌,罵道:你怎麽這麽慫?難道你想成為下一個嘟嘟?
可能是想到了嘟嘟的慘死,大學生臉色變了變,勉強答應。
我掏出了包裏的火焰標誌佛牌,扔在了阿讚達文麵前,冷冷道:這玩意,是你的傑作吧?
阿讚達文拿起佛牌看了一眼,隨即眯起了眼睛。
“翻譯啊,愣著幹嘛?”我對大學生說道。
大學生連忙把我的話翻譯出去。
阿讚達文點了點頭,說了一大段泰文。
“他說,這塊鬼焰阿吉佛牌是他親手製作的。”大學生翻譯道,“佛牌的陰魂是柬埔寨一個叫阿吉的男人,他有一個漂亮妻子,但那個漂亮妻子隻是為了得到他的錢,和情人私奔,有一天她和情人趁著安吉睡覺的時候,在屋裏放了一把火,把阿吉活活燒死了……阿吉的靈魂滿含怨氣,被阿讚達文用法術加持了七天,最後做成了這塊阿吉佛牌。這種佛牌屬於邪牌,隻要睡覺的時候戴上,就會被阿吉的怒火給點燃,最後……”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我們也懂,嘟嘟就是被那什麽狗屁怒火給燒死的!
(為了敘事方便,接下來和阿讚達文的對話直接翻譯出結果)
我對阿讚達文說:你為什麽要害我們?我們和你有仇嗎?
“無冤無仇。”阿讚達文回答,“我隻是收錢辦事。”
“好一句收錢辦事?”我咆哮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該死的佛牌,有一個幼童被你害死了!”
阿讚達文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地說:和我無關,我隻負責提供佛牌,要害誰都是客戶的決定。
我怒視著他,咬牙道:是嗎?那我現在弄死你,應該也和我無關吧?”
阿讚達文冷冷地看向我。
其他人嚇了一跳,連忙勸我別衝動。
那對夫妻中的丈夫問阿讚達文,我妻子身上的詛咒,你能不能搞定?
阿讚達文笑了笑,說:可以,把你們的佛牌給我,我重新進行加持,阿吉保證不會再纏著你們了。
沒等大家鬆口氣,阿讚達文又補充了一句:“一人十萬泰銖。”
“憑什麽?”醫生實在看不下去了,怒斥道,“你把大家害成這樣,憑什麽還要收錢?”
阿讚達文說:我說了,這不關我的事,你們要怪就怪……
不等他話說完,我就一拳頭打在了他的臉上,把阿讚達文打翻在地。
狗娘養的東西,老子忍了他好久了!
我揪起阿讚達文的衣領,準備再打,他冷笑道:你有種把我打死……我死了,看誰能替你們解咒。
我哼了一聲:泰國這麽多阿讚,難道隻有你一人能解?
“你說對了,這塊鬼焰阿吉是我親手做的,隻有我能平息阿吉的怒火,不信你大可去其他地方試試。”阿讚達文麵無表情地說道。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些遲疑了。
就算我不顧自己,其他人的命我也得顧啊。
“把手放開,你找我沒用的,害你的另有其人。”阿讚達文說。
我一驚,問他是誰?
阿讚達文閉嘴不言。
我猛地扣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扭,阿讚達文頓時痛得冷汗直流。
“說不說?”我吼道。
他咬著牙不吭聲。
我一掌劈在他的肩膀上,隻聽“哢嚓”一聲,他左邊肩骨直接碎裂,終於忍不住慘叫起來。
外麵的助手聞聲進來,看到這一幕大吃一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陰蹭蹭地笑道:“接下來,我要一根一根擰斷你的手指,然後是腳趾,最後是……”
“夠了,我告訴你就是!”阿讚達文大聲叫道,“害你的,是彭導遊。”
“彭導遊?哪個彭導遊?”我愣了愣,問道。
“彭XX。”阿讚達文喘著粗氣,艱難地念出這個名字。
我瞪大了眼睛,整個人猶如被雷劈到。
是他?
真的是他?
醫生等人見我不對勁,問我是不是認識這個彭XX?
我沉著臉沒說話。
彭XX——就是彭先生!
那個融了八眼觀音的彭先生!
我放開了阿讚達文,拿出手機,立刻給彭先生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彭先生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打來。”
“為什麽要這樣做?”我憤怒地說道。
“為什麽?那還用說嗎?”彭先生的聲音突然放大,吼道,“要不是你給我融了一個八眼觀音,老子現在至於過的這麽苦逼嗎?我這麽低三下四地求你,你都不肯幫你請走她,曾老板,你永遠無法理解,一個性.欲強過常人幾倍的男人,卻不能做那種事有多麽痛苦!”
我完全驚呆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彭先生報複我,居然是這個理由。
彭先生說,蔣導遊和自己是同事,她在泰國認識很多法師,有門道。
他和蔣導遊商量好,等我到了泰國後,給我弄個邪牌,讓我倒黴……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要害死我?”我憤怒地問道。
彭先生笑說:怎麽可能?我說了,隻是讓你倒黴,出點血,破點財罷了……你現在不就在阿讚那裏嗎?花個上十萬泰銖,他就能幫你把佛牌的陰靈鎮壓住。
“破點財?”我仿佛聽到了最可笑的話,火冒三丈地罵道,“你他媽知不知道,旅行團有個小孩,被鬼焰阿吉佛牌給害死了!”
“什……什麽?”
彭先生大吃一驚,問我怎麽會這樣?
我冷笑道:你自己做的事心裏清楚。
“不,我根本沒想過去害其它人!”彭先生連忙辯解道。
我愣了愣,感覺他不像在裝蒜,便把這趟到泰國的經曆說了一遍。
彭先生聽後苦笑連連,說:我知道了!一定是蔣導遊自作主張,我隻是讓她把邪牌給你一人,沒想到,她居然給了這麽多人……這女人,實在太貪心了!
“貪心?”我不解。
彭先生告訴我,阿讚達文的施法費用,蔣導遊也是有分成的,所以她多讓幾個人中邪,到時候自然賺的更多。
原來如此……這個惡毒的女人!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那個被你害死的小孩嘟嘟,也不會放過你!”我冷冷地說道,“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把門鎖好。”
“不!不關我的事!這根本不關我的事!”彭先生激動地大叫起來。
“滾!”
我把電話狠狠地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