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人的放肆
「聽說昨晚，秦家的那個天才被關在府外，跪了整整一夜」秦家附近的客棧傳來人們的聲音。
「那可不是么，天神力滿級的人，在整個青嵐王國算是寥寥無幾，那傻子要選什麼弓箭手，真是浪費了」
「要我說，秦家幾百年了才生出這麼一個天才，選擇個弓箭手職業就算了，還非得學習那殘破武書，真不知道是傻子，還是腦袋秀逗了」
「秦家幾百年前何其風光，以前的壞事做多了，如今報應來了，就算秦家生出個天才，也是個傻子，秦家如果肯花點功夫勸勸這傻子，我看這傻子遲早會一飛衝天，可惜了，秦家一點都不會愛惜人才」
「喂喂喂，小聲點，門口」賊眉鼠眼的人小聲說道。
「你們說什麼呢！那個廢物？就憑那個廢物？」從門外走來的人惡狠狠的說道。
鄧明是二少爺秦俀手下的狗腿子，對於秦天來說，自然是不太感冒，可是對於秦家來說，秦家的面子就是他的面子，他走到裡邊，狠狠地掃了四周一眼，繼續道：「你們什麼都不懂，就不要亂嚼舌根，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一旁的小跟班跟在鄧明身後，雙手插著腰，趾高氣揚地瞪了四周一圈，隨手甩了最近的小廝一巴掌，也不管這小廝說沒說話，似乎隨意扇別人巴掌已經成為習慣。
那小廝雙手抱著一邊紅臉，慢慢退後，他知道這小跟班是鄧明的手下，而鄧明是二少爺秦俀面前的紅人，莫說是甩一巴掌，就算是把他打成重傷，那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這秦家二少爺的兇狠是出了名的，張揚跋扈，全天斗城的人都不敢惹他，不僅僅是因為秦家的實力，還有一方面是他本身的天資優異，先天神力七級，年紀輕輕，已經到達凝神者初期，而這秦家二少爺手下的人自然也沾染了這些習性，一言不和一巴掌只是小事，傳聞有一次，一個家族得罪了這二少爺，整個家族被滅。
修真世界強者為尊，秦家就是這天斗城的天，秦家所處之法就是這天斗城之法，秦家二少爺秦俀滅掉一族竟然被生生鎮壓下來，城主府無動於衷，只能不了了之。
就在這時，秦天從門口走了進來，看了一旁緩緩退後的小廝，這小廝是他兒時的玩伴，他看了一眼小廝右邊的臉頰，五個鮮紅的指印歷歷在目，秦天怒道：「是你們打的？」
小跟班蕩然一笑，毫不在意道：「喲，小少爺，你好，不好意思，剛剛這人是我打的」
鄧明哈哈一笑，幾步走到秦天面前，輕蔑道：「小少爺好，三年不見，小少爺長高不少，這隨著身子長高的似乎還有底氣喲！難道小少爺忘了當年趴在地上學狗叫的時光了，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喲，當時小少爺.……」
「你是在威脅我？」秦天緊緊盯著鄧明道。
「叫你一聲小少爺是看得起你，大家主可是說過，你堅持修鍊那武書，那就不是秦家的人，現在你可不要不識抬舉，不然就不是教訓教訓那麼簡單了」
「啪」
他要立威，只有立威，這些下人才不會欺負他，而他第一個選擇立威的對象就是鄧明。
十二三歲的他身材中等，已經是七尺男兒，這一巴掌下去，鄧明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你個廢物敢打我?艹.……來人，給我教訓他」鄧明臉色陰沉，右手往後一招，客棧裡邊立馬來了三人。
當先一人是一個七尺大漢，他衣著樸素，肌肉紮實，撐得身上的衣裳都鼓鼓的，他揮舞拳頭來臨，直接就是硬碰硬的拳法，雙手朝前一擊，一道淡紅色的氣息隨著拳頭迸射而出，直奔秦天而來。
秦天瞳孔一縮，判斷這大漢是凝神者初期強者，天斗大陸修真分為七個層次，分別為凝神者、凝神師、凝神大師、凝神宗主、凝神君王、凝神至尊、凝神帝王，每一層次有對應的凝神氣息變化，分為紅橙黃綠藍錠紫，凝神者氣息為紅，凝神師氣息為橙，以此類推。
每一層次又分為三個小的階層，以淡、中、深而論，譬如說這大漢拳風中浮現出的淡紅，這是凝神者初期的表現，普通紅色則是凝神中期，深紅則是凝神後期。
秦天外出歷練，拳腳功夫和處事經驗雖有長進，但尚未到達凝神者程度，面對這大漢的凝神一擊，必敗無疑，如果面對這三個大漢的圍攻，絕對會被打的滿地找牙，這時他出色的處世經驗就顯示出來了，跟隨爺爺秦漠都外出歷練的經歷使他神色一動，計策陡生，他面不改色，嘴角一絲輕哼。
這一絲輕哼不大，卻令最近的大漢一慌，看著面前的少年，竟覺得深不可測，心中暗道：「小少爺跟隨老爺那麼久，不可能沒有絲毫長進，看他的樣子，分明是胸有成竹」
這一想來，他一眼瞥見秦天，秦天也正望著他，秦天朝他微微一笑，右手好像正在抬起。
他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只見他臨時一變，手臂陡然朝上一擊，四周的空間蕩漾開來，一股淡紅的氣息在空間中久久回蕩，緊接著他後退一步，趕緊收拳，後頭的兩大漢在驚訝中發現大漢收拳，心底疑惑，但三人並非第一次配合，而是經過了無數次的磨礪，他倆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前頭大漢的動作，明白三分，同樣收拳朝天而擊。
秦天心裡懸著的心略微輕鬆，這些人雖然不至於殺他，但是教訓他是常有的事，三年之前的一幕幕無數次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從小就覺得自己要變強，他要變強。
他不強，所以別人都欺負他，他不強，所以下人都看不起他。
實際上，其他的兩位少爺也並不強，但他們有父親，而自己的父親在六年前就死了。
秦天早就習慣了這些人的冷漠，也就愈加覺得自己的爺爺秦漠都對自己的好，為了父親為了爺爺，同樣，為了自己變強，他必須要學習那號稱死亡之書的殘破武書。
三年來的處事的經驗讓他哈哈一笑，絲毫沒有懼怕之意，面對三個凝神初期的大漢，竟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來啊！我秦家的拳法，崩山拳下可沒有收手」
大漢懼意更濃，面對這個牛犢初開的少年，竟像面對修行千年的老怪一樣，在少年的眼裡，他就像那海上的一抹孤舟，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道：「小少爺，鄧明與你之事，我等不甚清楚，這就退去」
鄧明臉色鐵青，這三個人並不是他的跟班，而是同屬於二少爺秦俀的手下，本來相互之間，有忙就幫，但是秦天話語中的威懾力和正直的身軀不得不讓三大漢都覺得心底一冷，心底暗道：「為了一個不甚相熟的人丟掉性命，我們可不是傻子」
秦天看著面色不善的鄧明，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秦家的下人都敢這麼放肆了，就讓我替伯父教訓教訓」
三尺距離，秦天一步橫跨，雙手同時朝前一擊，左拳封左，右拳封右，這兩拳絕妙的封住了鄧明左右躲避的去路。鄧明臉色大變，愈加陰沉，眼見秦天雙手擊來，他往後一退，弓步向前，左手彎曲，手肘往前一撞，全身的優勢壓在手肘上，使手肘足以爆發驚人的能量，這一對拼之下，鄧明以手肘硬拼秦天雙拳，秦天必敗。
可是事情真的會向預知的結果發展？
答案是否定的，秦天用三年外出歷練的經驗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就在鄧明弓步向前，以右手肘朝前，右半身重心在於其右腿上，他彎腰往下，躲過鄧明手肘上來勢洶洶的一擊，這時鄧明前沖的勢頭由於秦天的避讓，導致了其右腳中心些許不穩。
同時，秦天右腿上的蓄力陡然爆發，一腿掃向重心不穩的鄧明，鄧明哪裡承受得住這一腿，鄧明之所以會受到二少爺秦俀的重視，是由於一張嘴，而並非一身本事。
秦天則不同，秦天三年前跟隨爺爺秦漠都在外歷練，雖然沒有達到凝神者的程度，但對於戰鬥的經驗比鄧明要豐富得多，對於力量的把握也有其自己的見解，這一突然爆發，鄧明被一腳踹在了地下。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的交鋒僅僅持續了不過幾息，鄧明雖然沒有凝神成功，但身上拳腳功夫不弱，不到幾息就被秦天打倒，眾人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暗道：「這秦家小少爺雖然傻，但身上的功夫卻是令人震驚」
「你，你……」鄧明用右手指著面前的少年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同樣震驚這個少年身上的拳腳功夫，三年前自己隨意欺辱的少年，三年後自己竟然不是這個少年的一合之敵，他不知道少年跟隨秦漠都出去歷練的三年到達發生了什麼，能夠使得少年的拳腳功夫如此了得，但這種劇烈的反差卻讓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我？你有什麼資格指著我，難道秦家的下人現在都不懂規矩？作為一條狗都懂得尊敬主人，你莫非連一條狗都不如」秦天怒道。
秦天的目光朝著四周掃視一眼，緩緩道：「不懂規矩的狗，要著有何用，廢一隻狗腿，長點記性」
鄧明臉色一沉，心底已經泛起了懼意，他教訓秦天，頂多出點皮肉傷，不敢傷筋斷骨，畢竟秦家再怎麼不管這個小少爺，也容不得秦家的威嚴受到侵犯，特別是當代家主對於秦天的照顧，連二家主都不敢不考慮，但秦天如果想教訓他，就算殺了他，秦家也不會管，得罪秦俀，一個家族都滅了，秦天殺他一人，那又何妨？
兩人不過三丈距離，秦天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鄧明一步一步的後退，他是真的怕了，這三年他沒有遇見過秦天，不知道秦天的變化，秦天的眼神讓他恐懼，就像一頭狼，嗜血的狼，而他自己就是這頭狼的食物。
「是你自己來，還是我來幫你？」秦天慢吞吞的語氣，一字一頓落在鄧明的心裡，就像一塊巨石落在水面上激起千層浪，自己真的要自斷雙手？三年不見，他就要廢了自己一雙手？
「喲，喲，喲，老三這麼久不見，脾氣見長了，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不知道老三你知不知道這條狗的主人是誰呢！或者說你沒有把它的主人放在眼裡？」不和諧的聲音帶著陰柔的音色從客棧門口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