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族測驗

  天斗大陸青嵐王國天斗城，秦家是這座城的霸主，一大片的宮殿般的建築聳立在城東，一群人圍在一個看起來像祭壇的地方，觀望著站在祭壇上的一個孩子。


  「哼，看看這個廢物，看他能夠達到什麼程度」一個身穿華服的少年趾高氣揚的指著不遠處另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年說道。


  「二少爺，這種廢物不用測驗也知道他的天賦」


  「保不準是低於三級的渣渣，哈哈」


  「三年前就是廢物，三年後，雖然跟著爺爺歷練了這麼久，但.……肯定還是廢物」另一個面色陰冷的少年死死地盯著站在一塊石碑前的少年。


  「大少爺，當年您是測驗的先天神力六級，可要比不少人強多了」


  「大少爺什麼時候輸過其他人？比誰都要強」


  面色陰冷的少年淡淡一笑，沒有說話，他對周圍的人拍馬屁顯然習以為常，他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站在石碑前的少年，好像要用目光將少年殺死，他的目光里是一種深深地不屑，對於這站在石碑前的少年竟然是他秦家的三少爺，他就覺得愈加的火大。


  「還沒有動靜？這孩子.……恐怕真的沒有一絲天賦.……」站在離石碑最近的中年男人落寞的嘆了口氣。


  等了半晌，周圍的人都不耐煩起來，一些議論的聲音出現在這並不是特別大的地方。


  「廢物，依然還是廢物」


  「想不到一個天才的父親生出一個廢物的孩子，還真是家門不幸」


  「唉，你們別說了，他那個天才父親早就死了」


  「可不是么，老爺子為了修習那東西，硬生生把一個天才葬送了」


  「多少年秦家的希望，白白的讓老爺子送走了，現在，老爺子自己也西去了，也許是當年的報應到了」


  「秦家先祖給了秦家一個崛起的希望，卻不曾想到修習的那東西竟然是殘破的，而並非完整的，所以必須要死人」
……

  外頭的議論紛紛並沒有影響到站在石碑前的少年，少年始終保持著正直的站姿，十二三歲就一米八的身高，稚嫩的面容隱約有點堅毅，他看著低他一個頭的石碑，目光里儘是虔誠。


  石碑前方插著一炷香，這柱香就是測驗天賦的時間，若是這柱香燃盡，石碑上還沒有任何變化，那就證明少年是一個廢物，一個真真正正的廢物，因為就算是一些普通人，測驗這先天天賦時，石碑都會出現變化，只是每種變化都大同小異，意味著這些人天賦較低。


  「難道我真的沒有修鍊的天賦？」少年看著面前的這柱香已經將近燃盡。


  他緊緊的盯著石碑，突然有一絲慌張，也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慌張，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慌張，慌張到他的額頭不自覺地出現了汗滴，而他的雙拳也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由於大力，他的手臂青筋暴起。


  「看來，這真是廢物一個了」


  「說他先天神力三級還是抬舉他了，竟然連一級都沒有，哈哈」


  「要我說，六年前他那個天才父親死了，你們就老是欺負他，現在他先天神力一級都沒有，你們仗著凝神界中人，去欺負一個這樣的傻小子，是極為可恥的」


  周圍的人怪異的看了說這話的一個女人，全都發出笑聲。


  「周二娘，欺負他的時候，你可沒留手」
……

  「香就要燃盡了，頂多三十息之間，這柱香就會徹底燃盡」中年男子在心底暗暗盤算著。


  「三十息」


  「二十九息」


  「二十八息」
……

  「十六息」
……

  「八息」
……

  中年男子不敢去看這最後的八息，因為他怕，他怕看到自己弟弟唯一的孩子竟然連一些普通人都比不上，他轉過身去，面向所有的秦家人，終究還是開口說道：「秦天，測驗先天神力……」


  他正要宣布少年，也就是這叫做秦天的少年的測驗結果，突然少年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伯，還有三息」


  少年緊緊地憋住了嘴，也不知道發出了多大的勇氣，原本他虔誠的心態竟然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突然間想起了爺爺臨死前所說的話。


  「孩子，你不能做一個普通人，爺爺將這殘破武書給你，你一定要去那裡救出你的父親」


  少年接過手中的並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塊溫潤的散發著乳白色光芒的玉佩，他怔怔的盯著玉佩，就這時，爺爺就走了，永遠的離開了他。


  此時的少年忽然之間覺得自己要去救出父親，不那麼遙不可及，他虔誠望著石碑的目光中露出一絲不屑，很快的這一絲不屑轉化為濃烈的狂傲，這狂傲中蘊含著對石碑的不屑，對天地的不屑。


  就在這狂傲出現的時候，少年放在胸口的玉佩散發出一股乳白色的氣息，頓時石碑迸發出一股極強的能量，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衝天而起。


  「這是什麼？白色？」


  「我從未見過有白色的先天天賦」


  「紅橙黃綠藍錠紫，每一階一天賦，紅色是一級.……紫色是七級.……」


  「廢物，哈哈，一個充滿妖異的廢物」


  「老夫活了兩百年了，從未聽說過有白色天賦」


  「紅橙黃綠藍錠紫……後面是什麼顏色？」一個面目慈祥的管家轉過頭盯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原本已經轉身，對少年的天賦不抱任何希望，現在聽到人們的議論，突然間好像有一絲靈光在腦中閃過，他轉過身去，哪巨大的白色光柱聳立在天地之間，恍惚中有一種規則在空間瀰漫。


  「白色？」中年男子有些疑惑地思考著，道：「紅橙黃綠藍錠紫……後面是什麼顏色？或者說前面是什麼顏色？」


  「對了，我記起來了，是的……」中年男子的目光中出現驚訝萬分的表情。


  不過他的表情並沒有被放大，反而是周圍人的表情被更多人捕捉，兩個身穿華服的少年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並排站在一起，觀望著站在石碑前的少年，厭惡之意十分濃厚。


  「父親，三弟這出極為妖異，定然是這三年和爺爺外出歷練得了法寶，今日見天賦沒有一絲半點，以此來混淆視聽」


  「大伯，我覺得這種小伎倆，大伯應當能夠分辨，我秦家可留閑人，但絕不能留這種人，這種人必然會敗壞……」


  中年男子沒有聽到兩人的話，他喃喃自語道：「白色，紅橙黃綠藍錠紫，後面則是灰黑白，白色……先天神力滿級」


  「沒錯，根據史書典籍記載，白者象徵天地之混沌，為天之初始之性，方修本初，白黑兩者號為天地方圓，其兩色又尤以白為首.……」


  他興奮的抬起頭，大聲宣佈道：「秦天，測驗先天神力滿級」


  全場所有人均是一震，一些呼吸不均勻的喘息聲緩緩而出，滿級？所有人的臉上都留下了震撼。


  秦家幾千年來都沒有遇到過一個先天神力滿級，開闢秦家的先祖只是先天神力七級，他是當年青嵐王國三公之一，掌握一國命脈，可自從他死後，秦家一落千丈，不得不遷移到如今的小城天斗城。


  當然，當年的秦家張揚跋扈得到了不少的教訓，當年權傾朝野的秦家一直落魄，飽受欺凌，以至於秦家當代老爺子秦漠都從秦家翻出殘破武書開始修鍊，這一修鍊，老爺子的小兒子，也就是秦天的父親失蹤了，最後也害死了自己。


  中年男子也是偶然從某本古書上聽說後面三級乃為灰黑白，從未見過先天神力滿級的人們，並沒有回過神來。


  中年男子看著眾人驚愕的表情，哈哈大笑，看向秦天的目光里有太多不可言明的驕傲，道：「小天，你以後就是一名合格的戰士了，在我秦家的歷史上……」


  「不，大伯，我是一名弓箭手」


  簡短的話語仿若給中年男子潑了一頭冷水，中年男子轉過身，看著目視自己的少年，道：「選擇戰士，先天滿神力前途無量」


  「大伯，我意已決」少年低下了頭。


  中年男子心底的興奮被這六字徹底擊碎，他怒道：「你憑什麼？你是秦家的人」


  「大伯，我不想多說」少年緊緊地握住了雙拳。


  「廢物，你真要做一輩子廢物？先天滿神力是戰士最好的條件，秦家一定會將你送上凝神宗師……」


  中年男子看了插嘴的少年一眼，並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只是緊緊地盯著秦天，忽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麼，質問道：「你是不是學了殘破的武書？」


  秦天沒有抬頭，他不敢去看中年男子的眼睛，中年男子怒極而笑，幾步走到秦天的面前，將秦天從測驗碑面前扯下來。


  「你說，你是不是學了？」中年男子指著秦天道。


  秦天還是沒有說話，中年男子愈加憤怒，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道：「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和你爺爺怎麼死的？」


  「我父親沒死」秦天的語氣依舊淡漠。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中年男子竟然氣得身體都顫抖起來，道：「放棄武書，我來教你」


  秦天又陷入了沉默中，他默默地搖了搖頭，中年男子又嘆了口氣，道：「我不逼你放棄弓箭手這個職業，但你絕不能學習這殘破的武書」


  少年搖了搖頭。


  「哼，所有人給我走，將他拖到秦府門外，此子執迷不悟，若他不放棄修鍊殘破武書，那他就不是我秦家之人」中年男子一甩衣袖，匆匆而去。


  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他們看到少年的雙腿彎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下人們均是冷笑，先前聽到少年先天滿神力的消息，竟然忘得一乾二淨，好像面前的少年依舊是以前那個廢物。


  「走吧！廢物」一個下人拉住少年的一隻手臂，就像是在拖住一隻死狗，然後將這隻死狗拖到了秦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