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舍

  江楚凡幾乎是把卓夢拖回了自己下榻的酒店房間，即使她走得踉踉蹌蹌，他也一點沒有心疼到她的痛楚。


  「江楚凡，你放開我！……」


  卓夢掙扎著想要甩開江楚凡的手，但他握得太緊了，她的力量根本及不上他。開了房門，江楚凡甩手將卓夢扔到了地板上，一回到自己的地盤，他再也綳不起剛才在外人面前那樣淡然的樣子。


  「放開你，你就只會對我說放開你！」


  跨步到卓夢的面前，江楚凡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他，他的憤怒鋪天蓋地地向卓夢襲來，只一刻，卓夢便已置身在他的暴風中無法掙脫。


  「卓夢，你不覺得，你欺人太甚了點嗎……」


  這句話他是從齒間擠出來的，他瞪著她，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燒盡一般熊烈。


  「是你欺人太甚還是我欺人太甚？！」


  她反問他，眼裡滿是委屈。


  「江楚凡，你已經有了心上人卻硬要我插足在你的生活里，就因為你的一個要求，我失去了唯一的企盼，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對我做過分的事，你這樣顛倒是非不覺得難堪嗎？」


  他皺緊了眉頭，這樣的情況下她對他的控訴只會更加地激怒他。


  「所以，你想要逃了，是嗎？」


  他又握緊了她的手腕，她輕呼出聲，但也只是小片刻而已，咬著自己的牙齒，她回瞪向他。


  「是！……我是想要逃離，那樣的生活我過不下去！」


  她在賭氣，她也在發泄，然而她的情緒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無理取鬧而已。


  江楚凡微虛了一下雙眼，睜開，他的瞳孔又再次放大。他空出一隻手攥住了她的下頷，他的五指陷入了她的皮膚里，很快，他的指就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紅色的印記。他的力道弄得她很疼，而她也只能悶哼出聲什麼也做不了。


  「逃開我……你也要有那個本事！連你的父親都是站在我這邊的，你逃走，不用等我出手……就一個卓氏都可以讓你赤裸裸地曝在陽光之下！」


  「我知道……」


  她冷冷地笑了起來，自嘲的笑陰森森的，連他的強勢都被她陰厲的笑聲給鎮住，即使逼視她也弱下了氣勢。


  「你笑什麼？！」


  她繼續冷笑著，手腕疼，兩頰的臉也疼，可她還是要笑，他讓她不好過，她也沒有那麼善良讓他舒服。


  「我知道我沒那個本事，我也知道我只不過是個擺設，卓氏和九峰即使沒有我的存在也照樣會來往，照樣可以合作無間，我只是覺得好笑，這樣沒有價值的我你為什麼還要留著，把我留在你和喬娜之間，你不覺得我很多餘嗎？」


  抬高了她的下巴，江楚凡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卓夢的臉，他的嘴角忽然揚了起來，放開了她的下頷，江楚凡的眼神突然一暗，一揮手，他將卓夢甩向了沙發。


  卓夢的身子彈跳了兩下，她的頭還在暈眩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一個人壓上了她的身體。她的下頷又被江楚凡捏住了，他抬起了她的頭，他的呼吸就在她的下巴上盤旋著。他的五指在她滑膩的肌膚上摩擦著，她膚質的手感很好，他很是喜歡。


  「留下你，不過是要做個幌子而已，喬娜是特別的，我不想將她推到眾人的面前，你的身份是最好的解釋。況且……你的身體還是有些價值的，至少玩起來不錯，在我還沒玩夠你之前，我是不會放手的。」


  刻薄而絕情的話從他的口中輕飄飄地就說了出來，她瞪大了眼睛，眼底的神色慢慢退去，瞳孔里沒有了神采像是一片死水一般，她像是被嚇著了，又像是被驚著了。


  看著她的反應，江楚凡邪邪地笑了，抬著她的下頷，他慢慢地向她的唇靠近。


  他一點一點地吻過她的唇瓣，然後吻過她的脖頸，他的興緻越濃，卓夢的心就越冷，沒有給予任何反應，她放任著他的掠奪。


  ……


  她又回到了他給她的牢籠，江宅里的傭人全都換了一批，連同江家的管家都換了，所有人都接到了江楚凡的命令，那就是監視她，這一回，她真的成了籠子里的金絲雀。


  卓夢拉開了滑窗玻璃門，強烈的陽光打在了她的臉上，刺眼的光芒打進她的眼裡，乾澀而疼痛。


  她想要太陽的溫度，可它給她的，依舊是疼痛。


  趨步踏進了花園，她想再靠近一點陽光，或許那樣她能感受得到它一點點的溫度……可是沒有，即使靠得再近她還是覺得冷。


  膝蓋里的力氣被抽掉，她腳下一軟，倒向了綠色的草坪上。身子沒了力氣，她索性躺在了草坪上……軟軟的草，在她的身下與她的身體親密接觸。陽光在大地上暈開，溫柔地沐浴著萬物，卻給予不了她想要的溫暖，她很冷，冷得沒有了知覺。


  黃昏日落之後，她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即使晚間的露水浸進了她的身體，她也沒有移動過。身後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她聞到了他古龍香水的味道，馥郁而磁性的味道。


  她在心裡冷笑著，即使再不願意，他也印進了她的腦海里。他在她身後停下了腳步，看著躺在草坪上的她，凝視了好一會兒。他緊皺著眉頭，卻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江楚凡下班回家就從傭人口中知道了卓夢在院子里的怪異行為，他扔下了公文包，連鞋子都顧不上換下他就奔向了院子，不要問他為什麼要這麼急切地去見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還沒有看到她的時候他心裡就好像有火在胸口翻騰著燃燒一般，當真的看到她躺在草地上的的時候，他的心又像是被凍在冰窖里一般冷。


  她這樣折磨自己，是想虐待誰呢？

  他筆直地佇立在她的身後，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


  他該生她的氣嗎，該斥責她嗎？

  不……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的憤怒早已埋葬在了昨日，現在，他竟有了一絲絲的心疼……夕陽的餘光打在了她的側臉上，那麼柔和的光芒從她的輪廓邊沿折射了出來，那樣的光芒……瞬間柔軟了他的心。


  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投下了陰影，然而，那陰影太過窄小，根本掩蓋不住她的傷痛。


  終是不忍心她一直躺在冰涼的草地上，他向她靠近，彎下了腰，他攔腰抱起了她。躺在了他的懷裡，她並沒有睜開眼，沒有拒絕他也沒有給予回應。他生氣卻也捨不得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