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審問
慌亂的腳步聲傳來，屋子裡的站著的人都是膽戰心驚的。從公司匆匆趕回來的江楚凡掃了一眼屋子裡的人，冰凝著臉。管家，傭人，園丁，這些人他都是白養了，連個人都看不住。
跟著江楚凡一起回來的喬娜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地笑看著這劇場。
「到底怎麼回事……說！」
他冷聲喝問，所有人都不由得晃了一下身子。江楚凡的目光冷冽，沒有人能受得了，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在與江楚凡比較親近的張媽身上。沒有辦法，張媽只能瑟縮著站了出來。
「先生，對不起，是我粗心大意沒有看好夫人，才讓夫人離家出走的。」
她一力承擔的認錯讓江楚凡冷冷地笑了。
「對不起……」
他陰怪地重複著她的話，緩緩地轉過身，他一腳踢在了沙發上，他們又被嚇得瑟抖了下身子。
「對不起還有什麼用，人都不見了！……」
他們悶不吭聲，誰也不敢答話讓江楚凡更加地惱火。
「滾！」
他悶吼一聲，立在一旁的人們左右張望了一陣便作鳥獸散，很快的，客廳里只剩下了江楚凡和喬娜。看著他們都消失了，喬娜才慢慢地向江楚凡走去，搭上了他的肩膀，她輕拍了幾下。
「好了，別生氣了，生氣也沒有用。」
冷冽地眼神掃過他，喬娜依舊是笑得無害。雙手都搭上了他的肩，她晃到了他的面前。捧起了他的臉，她讓他的眼睛看著她的臉。
「卓夢熟悉的圈子就那麼大點兒，找到她還不容易嗎，況且，以你的能力找個人並不是什麼費力的事情。」
江楚凡昂著頭，等著她的下文，他知道，她還有更好的提議。如他了解喬娜一樣，喬娜也很了解他，很快，她就說出了她的想法。
「我想，卓董應該也很想知道她的下落。」
江楚凡揚起了嘴角，這個提議他很滿意。
……
卓夢和施洛洛回到套房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在等著她們。卓世文，江楚凡，連施洛洛的爸爸都來了，看來她外出的事情，還真是驚動了不少人。
「爸……」
施洛洛沉不住氣了，甩開了卓夢的手，撒著嬌向自己的父親走去。
「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呢，公司里不忙嗎？」
施父偷眼看了在場的另外的兩個男人，拍著女兒的手，想責備又捨不得。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鬼丫頭，連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外面，還拐走了卓夢，你說，我該說你什麼好？」
「哪有！」
施洛洛不依，她哪有拐走卓夢，她只不過是帶她出來散心而已。卓夢聽不到施洛洛和他的父親在說什麼，她的注意力，都在她一臉冰霜的父親身上。卓世文會在這裡，她真的很驚訝也很恐懼，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便亂了章法，手足無措。
「爸！」
她怯怯地喚了他一聲，她的身子忍不住地在顫抖。而一旁的江楚凡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冷眼地看著她反應的狼狽。站起了身，卓世文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臉上不帶任何錶情，卻讓人莫名間就產生了畏懼。
卓夢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卻覺得他的臉好恐怖，好冷，他的眼神抓住了她，讓她動不了身子。卓世文終於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他的氣勢，壓得卓夢都快喘不過起來了。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落下，卓夢猝不及防間被打偏了頭。施洛洛氣憤地想上前和那個打卓夢的老頭理論卻被自己的父親拉住了手腕，她不解地看向父親時卻只看到父親向她無奈地搖頭。
江楚凡單翹起了腿，他悠然地坐在沙發上玩弄著無名指上的婚戒，對於剛才的那一幕他不驚訝也不憤怒，他的表情平淡得好像那個挨打的人是個與他無關的人。
「不知羞恥，你把卓家的臉都丟盡了。」
卓世文說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得出他對卓夢的厭惡，那樣嚴厲而冰冷的聲音，任誰聽了都覺得心寒。那一巴掌打痛了卓夢，但那樣的痛比不上他用話來傷她的痛。他的那句話像一塊堅硬的石頭擊在了她的心上，擊出了鮮血，擊得她渾身打顫……不過，已經沒有關係了，即使疼，她也習慣了。側回了被父親打偏的臉，她昂起了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她也學會了掩藏自己的情緒。
「在你的認知里，我什麼時候，又給卓家漲光了？！」
她平平靜靜地向卓世文扔出了質問，卓世文被她的話問得悶住。江楚凡也很驚訝，她竟然會反駁自己的父親。卓夢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卓世文，她的嘴角和眼睛里都是帶著笑的，那麼悲傷，還帶著一點點的嘲諷。
「你們從來不都覺得我是卓家的恥辱嗎，丟不丟臉都是常事，父親您又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我了呢。」
「你！……」
「卓夢！」
卓世文揚起了手要再打下一耳光，施洛洛一驚，驚呼出口。卓夢一仰頭，決絕的樣子要迎上卓世文欲再打下來的耳光。
「你打啊，反正每次你要打我的時候才想得起我是你的女兒，是卓家的人。」
她眼睛濕潤，卻倔強地不肯讓眼淚低下來。第一次，她向自己的父親提出了抱怨。不知為何，卓世文的心居然疼了，讓他有了不忍心。卓夢的樣子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他不願再想起也不願再記得的人，曾經，她也是這樣倔強地仰著頭與他對峙的。他慢慢地放下了手，卓夢卻並沒有因為他停止的動作而有高興半分。繞過自己的父親，卓夢向施父和施洛洛走去，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去看江楚凡一眼。
「對不起伯父，是我不懂事把施洛洛拉出來玩的，您別生她的氣。」
施父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江楚凡，又看了看背對著他的卓世文，朝著卓夢，他尷尬地笑著說道。
「卓夢你別這麼說，伯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次的事一定是我家的鬼丫頭在胡鬧讓你跟著受苦，所以，世文吶，你還是別再怪卓夢……」
最後一句話他是朝卓世文說的，但卓世文的反應卻是平平。
卓夢也不管父親會有什麼表情，撇嘴苦澀地笑了笑，她對施父繼續說道：「謝謝伯父這麼理解我，不過，我現在心裡很難受，能把施洛洛借給我嗎？」
「這……」
施父有些猶豫，而施洛洛卻是開心極了，這裡的氛圍太壓抑了，這裡的人除了他爸和卓夢她都不待見，要不是卓夢在這裡他爸又拉著她，她早就憤然奪門出走了。
「我帶你離開這兒。」
施洛洛掙開了父親的桎梏，她拉起卓夢的手忽略掉屋子裡的其他人，拉著她就向門外離去。「你要去哪裡，難道還要這樣繼續去胡鬧嗎？」
身後傳來卓世文冷聲地質問，卓夢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她冷冷地哼了一聲。
「如果這也算胡鬧的話，我無話可說。」
拉緊施洛洛的手，她剛邁開步子，拉著施洛洛的手就被人用力扯開握在了手心裡。江楚凡攬上了卓夢的腰，固定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看向施洛洛，他倒是笑得彬彬有禮，但他的笑總是讓人忍不住顫慄，他的笑太陰森了。
「既然我的妻子想要出去散心，就不勞施小姐費心了，我這個做丈夫的自然會陪著她。」
「你！……」
不等施洛洛說話，江楚凡已經拉著掙扎地卓夢往門外走，施洛洛想要追上去，卻被施父喝住。
「洛洛，不許再胡鬧了。」
「爸……」
施洛洛還想和父親理論，但他一向她瞪眼，她就說不出來話了，無奈，她只能跺腳來發泄自己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