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瘋狂

  從咖啡廳里出來的江楚凡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開著車，他的臉頰緊繃，?34??誰看都是心情不佳的樣子。喬娜能感覺得到他低壓的氣場，偶爾偷覷著他的表情，她猜想著他會什麼時候爆發。喬娜知道他在氣什麼，她不說話，靠在玻璃窗上，他轉眼看向窗外的景色。


  車子駛進了小區的停車場，江楚凡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徑自下了車，喬娜不急叫住他，看著他下車離開才慢悠悠地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喬娜回到公寓的時候，江楚凡正靠著落地窗抽煙，他面向她站得隨意，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溫不熱，這樣的眼神莫名地就能讓喬娜覺得心驚。


  關上了門，喬娜走到沙發前坐下，從茶几上的煙盒中抽出了一支煙。


  「今天……是你約她出來的吧。」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喬娜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是什麼。點燃了煙頭，她深吸了一口煙后慢慢地吐出了煙霧。


  「是。」


  她乾脆利落地給了江楚凡答案，她一向不喜歡和別人玩兒心機，對江楚凡她更不想。江楚凡也很了解喬娜，她能承認他一點都不意外。


  「不用說，剛才的那場鬧劇也是你主導的吧。」


  喬娜淺笑了一聲，坐直了身子，她翹起了修長的腿靠上了沙發背，看向他，她神情自然，沒有一點畏懼。


  「對。」


  既然要誠實她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江楚凡不就是要她承認嗎，她坦誠相告。江楚凡沉默了半晌，看著她，他突然眯起了眼睛，眼底放出了冰冷的目光。


  「我記得……我曾經告誡過你不要去招惹她吧。」


  江楚凡的聲音比他眼神還要冷，喬娜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但她不畏懼，依然故我的抽著煙。


  「怎麼，你心疼了？」


  喬娜的話讓江楚凡眼裡的光更冷，幽幽地開口，他的聲音更加低沉。


  「她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對象，你別忘了，她名義上還是我的妻子。」


  聽了他的話，喬娜冷笑了起來。


  「她真的只是你名義上的妻子嗎？」


  江楚凡愣住，他沒想到，喬娜竟會反他這樣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卻不能立刻承認。他的沉默讓喬娜的覺得嘲諷，冷冷地笑著，那笑容里還有著他認清事實后悲哀。


  「不能回答是嗎？」


  「不是！」


  喬娜的一再逼問讓江楚凡皺緊了眉頭，心裡一陣煩亂，他看著喬娜的時候眼裡滿是想要掩藏心事的怒火。


  「你這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江楚凡，你難道沒發現你已經對那個女人動了情了嗎？！」


  「我沒有！」


  江楚凡急切地反駁，但就是他這樣的急切讓喬娜更加確信她心裡的想法…….他騙不了她，他眼底有閃躲的光芒她看得一清二楚。喬娜被傷了心，江楚凡心口不一的否認是真的刺痛她了。


  江楚凡也意識到了自己話里的異常，躲過喬娜探究的眼神，他抽了一口煙轉身看向窗外。濃郁的煙草味竄入了他的口鼻，麻痹了他的神經，也讓他紛亂的心靜了下來。


  「你該知道，我娶她的目的……她是卓世文的女兒，我需要和她的這段婚姻來維持九峰和卓氏的長久合作，我的身份也需要一個女人來做我的妻子。」


  喬娜看著江楚凡的背影，有些無力，他的謊話連三歲孩童都會覺得蹩腳，她怎麼能信。


  「真的只是這樣嗎？」


  江楚凡又開始了沉默。喬娜苦笑了一下，不意外，她一點也不意外，她就知道，他回答不出來。她站起了身，向江楚凡走去，她環上了他的腰身，乖順地貼著他的背脊。


  「和卓氏的合作真的需要卓夢的存在嗎……所有人都知道卓夢不得卓世文的寵，一向看重利益的你不是應該選擇卓雨更為明智些嗎，而你，偏偏選擇了卓夢。」


  說出「卓夢」兩個名字的時候，喬娜的眼裡有一瞬間閃現了恨意。江楚凡看不到喬娜的恨意，他陷入了沉思……當初，他為什麼會選擇卓夢呢……他想起來了，她有一個拋夫棄子的母親，身世和他還真是出奇的像呢……


  轉過身，他捧起了喬娜的臉，對著她，他笑得溫柔。


  「你覺得，我娶卓雨會更好嗎……」


  喬娜沒有說話，愣愣地看著他。江楚凡挑起了嘴角，繼續魅惑著他。


  「我可不這麼覺得，娶了卓雨，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能過得這麼舒坦嗎？……我娶卓夢，不過是因為她比卓雨更好控制罷了，作為我的妻子，要像她那般維諾的才好，而且，她不會計較我的心放在誰的身上。」


  拉過她的身體，江楚凡將她攬入懷中，抱著她，他貼近了她的耳，用極盡魅惑的低音誘惑著眼前嫵媚如妖精一般的女人。


  「我身邊的女人從來都不止卓夢一個，你一直是知道的，以前的你從來都不把我身邊的女人放在眼裡，這次，為什麼不一樣了呢……」


  木訥地任由著他抱著，喬娜身心俱疲，無力地閉上了眼，她連聲音都是累的。


  「這次……我是怕了，我害怕，在你心裡都還沒有我的時候她已經住進去了。」


  他的話讓江楚凡怔住了片刻，抱緊了懷裡的喬娜，他的眼無焦地盯住了一點，他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


  「不會的……」


  他絕不會把卓夢放進心裡的，絕不！……


  ……


  今天的夜，沒有月，沒有星辰，連雲朵都沒有，陰沉得一點光亮都沒有。


  江楚凡拖著虛浮的步子回到家卻並沒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間，反而拐了個彎，向另一間房走去。


  他打開了一些燈，柔和的燈光暖軟了整個房間，他的眼看著那躺在床上的嬌小身影怎樣都移不開目光。


  輕輕地邁開了步子，他向她靠近。坐在離她不遠的床沿，他伸出手，想去撫摸她漆黑如墨的髮絲卻又不敢真的碰她。他為什麼要來看她呢，他不知道，只是不自覺地就往她的房間來了，他瘋了吧……他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想來看她。


  站起了身，他決然地關上了房間里的燈，關上房門，他與她隔絕在兩個空間里。


  在他走後，卓夢緩緩地睜開了眼，她沒有睡著，剛才的一切，她都感覺到了。


  在房門外的江楚凡久久沒有離開。他在外面，她在裡面，兩個人隔絕在兩個空間里，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