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野望
第100章 野望
“好吧, 那我就勉為其難跟你學吧。”阿刁占了便宜賣乖，卻見曲江南沒有多少歡喜，反而淺淡道來一件事：“本來你若是精神體在200分以下, 我可能會決定教你其他道術，一些高品階的、強大的道術，但你現在達標了，我會教你這個秘術。不過在此之前, 我得告訴你這門秘術的隱患。”
阿刁立即好奇起來，問：“什麽隱患？”
“我有一個姐姐, 天縱奇才, 在靈氣還未複蘇之前就對道術極感興趣，天生通感玄術, 後來創造了這種秘術, 也教了我, 但家族後來逼她聯姻, 且殺了她所愛之人, 她便殉情了。後來靈氣複蘇，家族知道了秘術的存在, 要我交出秘術，我不願, 這才來了金陵學府。”
她沒有刻意把這件事說得多愁雲慘淡, 也無表麵怨憎, 輕描淡寫的, 讓人摸不清她的情緒, 但阿刁瞥過她指尖內掐的白痕, 看出了她的痛苦跟厭憎。
“也就是說, 你把這門秘術交給我, 將來你的家族可能會找我麻煩，比如把我抓了拷問秘術？”
“對，所以前期你不能顯露於人前，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至於日後……那就是將來的事了。福禍相依，你自己選。”
“我能問問是什麽樣的秘術嗎？”
“精神附靈。”
曲江南將指尖對著自己眉心，手指起咒術，接著拖拽出了一條條銀色的亮光絲線，這些絲線旋轉糾纏起來，很快變成了一顆圓球。
這是？離體的精神絲線？！！！
它還可以離體的嗎？
阿刁對於精神力的理解僅限於它在施法時相當於能源係統的控製算法，算法強大，法術越快也越強大，但它沒想過算法可以離體操控實體的能量。
心中駭然的阿刁木著臉猜測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當你發出攻擊後，作為攻擊的靈能本身會附著你的精神絲線，哪怕離體攻擊結束，隻要精神絲線還在，你還可以操控它聚集新的攻擊？既二次進攻跟回收能源。”
曲江南最喜歡阿刁的就是她的領悟力。
“對，但不能完全回收，能量守恒定律你也知道，但它從發出去開始就已經在損耗，所以最終回收或者二次控製的能量決定於附著其上的精神絲線有多強，其實這個內情我家族的人也不知道，他們隻知道這個秘術可以讓我二次操控攻擊重組，卻不知道可以回收，但也足夠讓他們覬覦了。”
此刻馬桶忽然興匆匆喊：“快學，快拜師！快點……”
馬桶還沒喊完，阿刁已經從葛優姿態迅速坐起，且拿了邊上軟墊墊在膝蓋下麵，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徒兒既入您門下，以後就是您的人了，一定好好孝順您，給您養老送終。”
曲江南：“…………”
倒也不必如此，現在誰不知道你的天賦測試偏向嗩呐喪葬風格。
怕是能把我直接送走。
**
差點沒抗住阿刁的超強行動效率，曲江南愣了下才讓阿刁起來，“我不講究這套，你我也沒什麽師徒名分，不過是找個人傳下去而已，接下來你聽我教學，能學出什麽樣子，全靠你自己。”
曲江南不愛搞那些有的沒的，直接開門見山，第一步就是教阿刁如何將精神體分出精神絲線。
精神體是一體的，太大塊，沒法離體，隻能分出絲線，然後學會操控它，再將它離體，最後才是學如何用它去附靈。
步驟很簡單，沒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但越簡單的步驟，往往越難，第一步就讓阿刁疼得滿頭冷汗。
半天沒成功，但曲江南覺得這很正常。
“我也是花了三天才成功，你若一口氣成功，那才奇怪。”
阿刁緩和了下，擦著汗水好奇問：“老師，你資質多少啊？方便說嘛？”
“差不多均三百。”
“……”
臥槽！
你們家族的人是腦子進水了？非要逼奪秘法，把人供著培養起來不香嗎？
阿刁的表情太明顯了，曲江南卻沒解釋，她不愛跟別人說自己的隱私，若非關聯秘法隱患，連她姐姐的事也不會說。
“第一步方法先教你，下一步等你精神絲線分出一縷再說。”
“回去吧。”
方法已經教了，曲江南沒有留人的意思，但把符籙本子給她了。
手寫的，看起來特別高檔大氣，但字也是真好看，風骨天成。
我這老師有點東西哦。
阿刁：“咦，不是RAR學習包了？”
“價值決定待遇，以前那些屬於中級，現在這些高級一些，回去搗鼓吧。若是弄出點什麽名堂，以後外麵或者我家族的人刺探起來，用你跟我學符籙這個理由也可以應付過去。”
曲江南還提醒阿刁：“目前我家族的人對秘法的了解不多，也不知道它的核心要求就是精神體資質，但日子久了，總會有人察覺到，所以你的精神天賦能隱藏多久就多久，千萬不要為他人所知。”
阿刁剛走，校長就聯係曲江南了。
私聊框裏，校長問：“這孩子資質看出來了？”
曲江南：“恩。”
校長：“如何？”
曲江南：“不止雙99，C類成長也有點問題，但目測也不會超過110，至於D類可能好一些，大概100，還可以。”
一刀砍一半資質，她不虧心。
校長：“那也很高了，比拓跋可能好一些，你不是不愛帶學生，不如……”
曲江南：“可以，不過你確定自己帶得過來？別到時候又推給我。”
她沒定下教她還好，現在都親自教導了，還能讓這老頭搶去？
天天朝三暮四比對幾個人的天賦，暗戳戳觀察窺群，對了，在班級群裏也有眼線吧，不然怎麽會說什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好好一個校長跟做賊似的，難怪陳遜對這老頭不感冒。
現在他還試探她。
校長：“那算了，你的教學水平跟我有點差距，但起碼也沒別人帶，萬一把人轉出來了，京都那邊故意施壓送什麽聯姻對象跟你玩什麽師徒戀，那就麻煩了，你總不能又把人吊樹上……”
滿嘴關切但特別八卦。
曲江南不想談這個話題，直接把人拉黑了。
校長：“？？？”
我說什麽了我，我為你好！
現在小姑娘脾氣太大了，真的太大了。
不過校長忽然臉色微微變，看向遠方南麵方向。
剛剛怎麽回事？
似乎隱隱有一道強烈的波動，但很快消失無蹤。
好像來自海域。
校長狐疑，打了個電話聯係曲江南。
後者果然也察覺到了，“南麵海域，不就是儋州這南部五州一起連挨著的沿海地域？那邊可能出事了。”
校長：“那我們可不能過去看，現在儋州勢弱，雲州李家爪子那麽長，不就是看準了儋州弱，如果我們貿然過去查什麽，恐怕還會被對方當敵人一樣驅趕。”
雖說都靠沿海，但儋州往內一些，挨著的海岸線不長，而且海域資源豐富，這些年一度五州裏麵最強的被青州所掌控，青州強勢，號稱五州鷹王，可不好得罪。
“天塌了高個的頂著，管好我們自己先咯……順便說下，我得到消息，李家攀上某位皇子了，百裏雖然不在乎李家，但也得顧忌背後盤根錯節的聯係，保不準兩邊就勾連了什麽，如果我沒記錯，李家那個小子在京都見過你，最近跑你家跑得很勤，之前你家看不上李家，但萬一那位皇子在背後推動什麽，那就不好說了。”
“所以我的建議是你早下決斷，可別走你姐的老路子，太可惜了。”
曲江南沉默，校長點到即止，讓她好好思索，現在想到曲江南的姐姐，那般絕代風華的人物，卻死於那般世俗的緣由，想想他都心痛。
**
此時，南部五州外通達的海域沿線，幾十道流光飛入波瀾壯闊的海域中，不同的州，不同的高手，從不同的方向搜索，卻沒找出什麽貓膩，隻看到暴雨傾盆，海浪洶湧。
好像隻是自然的海域浪潮，並非其他特異。
但他們也很清楚之前感應到的分明是強大的能源波動。
要麽是超大型靈門或者超強靈栽體降世，要麽是恐怖級別的大地窟出現了。
但搜來搜去沒看到什麽，直到……一道青光割裂空間一般拉出淡淡的光暈，輕鬆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些人一看，立即行禮。
青山者，背負三尺蛇鱗青光杖，俯視著下伏海域波瀾，抬手讓眾人免禮，後說道：“應該是大地窟。”
“準備調人過來吧，動靜小些，別讓五州外的人過來，否則局麵會很亂。”
**
阿刁在回家的路上問了馬桶一個問題，“我的ABC類資質當前到底多少？”
雖然嘴上說不在乎那個百裏家族的瘋批貴女，但阿刁危機意識感超強，已經潛意識要跟人家對比了。
她知道馬桶升級後也可以測試她的資質。
馬桶：“我沒有具體的算法，但你的ABC現在肯定在均200以上，加上你的D類資質是超過那戀愛腦的，論綜合天賦於她隻差一個天賦匹配問題，但這個問題隨著精神附靈的存在迎刃而解，何況你的資質還在全方位覺醒，需要點時間而已，論戰力，你也可以殺A級，沒差太多。對了，我還得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漲一漲你的自信。”
阿刁正盤算著早點回去修煉，隨口回：“說。”
馬桶：“曲江南此前測你的精神體，她不知道的是你的精神世界那些黑暗地帶不是一般人的靈魂虛空，而是處於蔭蔽階段的精神固體，也就是說你的精神體不止那一點光團資質。”
阿刁：“？？？”
她懵了下，腳步頓了頓，但繼續順著路燈跟籬笆綠意往前走，“意思是我的精神體也可以繼續開發？總體潛力還未知。”
“恩，我是你的本命，自然知道，不然你以為你的精神體如何撐住第二靈團開辟在次元空間？一般人腦域直接就崩潰變成智障了。”
臥槽，我是天然妖孽啊？
陳家祖宗莫非也是什麽牛批人物？
但好像也沒這個記錄，陳家數得上名號的其中一個祖宗隻是一個普通的禁忌師而已。
而且看陳遜跟陳煬的表現，都沒啥修煉天賦，可見血脈不強。
那就是老天賞她一口飯吃了。
阿刁心潮翻湧，但很快鎮定了下來，“那為什麽一團黑？跟一顆煤球似的。”
好的她以為自己天賦也就那樣了。
馬桶的語氣略神秘：“你忘了，你是詛咒係的，那是你的靈魂本質啊。”
阿刁：“……”
本命特質是馬桶，靈魂本質是煤球？
**
今天衝擊有點厲害，倒也很快把阿刁暴漲修為的飄逸心情給壓下去了。
強者如雲，還需努力。
不過崔涼跟那倆A級倒黴鬼的遺產可以搗鼓出來了。
阿刁進了山竹居修煉室後，“從曲江南的態度看來，那百裏家族其他人應該還是穩重的，現在還沒把我放在眼裏，估計去查李元術了，根據李元術的兩本秘籍，如果我沒猜錯，李元術應該出自雲州李氏，他祖上的手段就很貼切這些道術。嗬，可真是大有來頭。”
儋州在南部雄鷹五州裏麵不算最弱，以前基本排老四，但初代那會鬥得有點慘烈，強大的門庭基本全軍覆沒，沒有留下李氏這樣的超級豪門，現在就一個金陵學府撐著門麵。
難怪李氏敢伸爪子來儋州薅韭菜，但估計現在儋州的高層也知道了，心裏肯定記恨著。
接著阿刁把101打開，再在裏麵開了303，整個人躲在次元空間裏翻人遺產。
馬桶：“……”
真是可怕的宿主，路數一套一套的。
**
其實阿刁對崔涼以及兩個A級打手的遺產沒抱太大希望，真要放一段時間也沒什麽，但百裏家族的強大讓她心生危機感，恨不得盡快把所有資源都消耗了，所以今夜才心急火燎把遺產給開了。
真真沒想到，阿刁沒想到這三人身上會有意外之喜。
崔涼+兩個A級打手遺產：300顆三級靈核，20顆四級靈核（一顆四級靈核=30顆三級靈核=3000能量度），7個靈栽體（一共3500能量度），6個禁忌物，一些設備+藥材+戰鬥資源（大概三億），三塊古怪的骨頭。
意外之喜在於她低估了A級打手的斂財程度，不過想想也對，都A級了，既攀附在百裏世家這樣的唐宋國頂級豪門之下，利益自然極大，而自身修為跟實力上去了，打野攢的資源也多，一些三級魔靈對他們來說是極好對付的，就比如類似金鄉的食屍鬼地窟，如果沒有那BOSS存在，三人花點時間就能推平。
而四級的食屍鬼法師他們也幹得過，所以手頭留20顆四級的靈核，實在太正常不過，這還沒算上他們為了修煉消耗掉的資源。
倆A級用的靈栽體也明顯比以前那些人的配備好很多，比李元術都好一點，禁忌物的價值也高，阿刁隨便估算了下，估計能賣15億，隨手讓銀行的人來取了掛上去賣。
“不過這骨頭是什麽玩意兒？崔涼那有一塊，另外兩人也各自有一塊，摸著……人骨？”
阿刁畢竟是幹喪葬行業的專業人士，其實一眼就狐疑了，不過骨頭是殘缺的，碎骨而已，她上手後才確定是人骨，而且不是一般人的人骨。
“是修煉者的骨頭？”
她沒覺得惡心，反而十分感興趣在手頭把玩查看。
馬桶：“是三百年前那些初代禁忌師的遺骨。”
阿刁愣了下，“是初代時期禁忌師遺體殘留的骨頭？難怪蘊含這麽強的能量氣感，這些大家族不會掌握著大批量這樣的遺骨，然後將骨頭如打賞一樣分給下屬吧？”
馬桶：“差不多吧，這些遺骨其實也是資源，而且資源規格比靈核高，因為它是已經被這些禁忌師成功吸入體內轉化的能源，可轉化率遠高於靈核，甚至比靈門釋放的靈氣都高，基本等於禁忌師專用的能源——靈元，所以這些骨頭應該是百裏家族賞給A或者B級修煉者衝刺禁忌師門檻的資源。”
阿刁還真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但她思維習慣性擴散，“能拿來賞人，說明掌握的數量巨大，所以百裏家族乃至其他跟它差不多的那些家族都掌握了一些戰場遺跡吧，這算是他們自初代到如今握有的最大資本，而他們如今擁有的恐怖實力也源自於此。”
大家同一起跑線，但有些人家裏有礦有初代禁忌師喪葬場，你跑步，人家直接飛，所以修煉速度差距就源自於此。
難怪那百裏家的貴女修煉這麽快。
有資質有資源，可不就是飛麽。
“堪比靈元，的確有助於衝刺禁忌師門檻，但於我好像沒太大作用。”
馬桶：“的確沒啥用，禁忌師於你沒有門檻。”
體質都淬煉成這樣了，總共錯骨十次了，更別提天天洗髓，體質木有問題，那精神體就更不用提了，都可以吊打那百裏家的傻逼貴女，何來門檻。
但既得手了，搞得沒點用，這讓阿刁心裏不太爽，手裏把玩了一會，阿刁忽然眸色微眯，“禁忌師的靈元必須是禁忌師才能掌握的嗎？”
馬桶：“？？？”
你這什麽廢話文學？
馬桶沒吭聲，仿佛鄙視她，阿刁卻不管，拿出了紙筆刷刷開始寫靈氣跟靈能的能源公式……後跑到實驗室用設備萃取了一點遺骨裏麵的靈元液。
反正就是一通複雜的操作，最後有各種計算跟測試，搞出了它的一個公式。
她掌握過靈氣跟靈能，畢竟修為已經到位，但靈能如何轉化為靈元，通過公式也可以參考一二。
馬桶漸漸意識到她想幹嘛：“你想在到達禁忌師之前就掌握靈元？但有這樣的能源跟時間還不如直接提升進階到A級，所以你的目的不是盡快成為禁忌師，而是拓寬你成為禁忌師之前的根基？比如筋脈數量？”
阿刁：“曲江南說過禁忌師之所以是修煉者的真正門檻，一來是從靈能轉化為靈元的能量式遞進，二來是靈團轉化為靈丹後，靈團本是獨立的儲蓄式存在，但靈丹生成後聯通七筋八脈，差別在於使用靈團內的靈能，需要自己去調動，消耗意誌且需要更多時間施法，而靈丹呢，堪比智能操控，想用的時候隨時通達筋脈，不需要另外調動，所以禁忌師之下無法瞬發道術，但禁忌師之上——比如校長跟曲江南的法術就是瞬發的，可以瞬間先手扼殺敵人。”
“聽曲江南那話裏意思，如果世上的宗山門派都開了門，要招收人，無疑麓山院是最牛的，也是京都那些頂級世家天驕們的最高目的，那個貴女估計也是以此為目的。”
馬桶：“但你覺得曲江南不看好你，所以甚至不提讓你也努力去考。”
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曲江南隻知道阿刁精神體資質高，但也沒太離譜了，其他方麵又遠遠夠不上麓山院的水平——她自己的平台高，眼界開闊，自然知道麓山院的難度有多高。
而阿刁的精神體秘密跟所習的秘法暫時都不能顯露……除非阿刁的其他資質能有希望考上麓山院，那時候她反而有資格顯露這個秘法的秘密了。
阿刁眼神暗閃：“這麓山院的逼格應該遠高於百裏這些權貴世家，包括曲家，隻要我考上了，別說這個秘法我學了，我就是用這個秘法吊打他們家族的傻逼，他們都不敢說什麽！所以我必須考上它！”
隻要成為麓山院的人，權力，名望，利益，一切應有盡有。
就好像她考上金陵學府後各方麵體驗到的好處，麓山院隻會將這一切放大無數倍。
阿刁一下子有了此前野心勃勃考金陵學府的動力，遠超過吊打什麽戀愛腦跟凶狠權貴的心思。
隻要爬到至高位，談什麽暗殺者絆腳石這等小門戶在意的事，自然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到時候哪怕她不做什麽，對方也自當出於畏懼而主動低頭，或者另有附庸者替她料理這些雜碎。
阿刁心潮澎湃，馬桶也感受到了，然後它……
“先停下“不買彩票就先定別墅”的希望文學。”
“你還沒說怎麽在成為禁忌師前搞定靈丹跟筋脈還有靈元，這世上有你這個想法的人不少，可能做到的鳳毛麟角，反正我不知道。”
阿刁：“……”
臭馬桶，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