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看在我滅了黑弧王的份上,好歹賞個笑臉兒吧。
第八十二章 看在我滅了黑弧王的份上,好歹賞個笑臉兒吧。
蘇酥和江以北三天後飛回了成都。
蘇茜開車送他倆去的機場。
離開家時,蘇酥不讓李小燕和蘇文祥下樓,她站在門廳裏抱了抱李小燕,也抱了抱蘇文祥。到走廊的樓梯口時,蘇酥停下腳步回望一眼家門的方向,看到李小燕和蘇文祥並肩站在門口,笑著朝她擺手。
蘇酥笑著朝他們揮揮手,轉過頭走下了樓梯,一滴眼淚悄無聲息落下。
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眼看到家了。
飛機穿破雲層,衝進一片金色的陽光裏,蘇酥頭靠在窗戶上,眼睛被陽光刺得生疼。
一旁的人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蘇酥轉頭看過來,江以北遞給她一本小冊子,厚厚的,形狀像連環畫。
“這是什麽?”
蘇酥好奇地問了一句,目光旋即落在小冊子的封麵上,有一行手寫的美術字,《中華小子》。
四個字跳進眼睛裏,帶著撲麵而來的熟悉感,蘇酥從前看這部動畫片的時候,隨著片頭曲結束,便會有相同字體的四個大字出現在電視屏幕上。
蘇酥翻開封麵,看到第一頁畫著唐小龍、陳小虎和花小蘭三個人經典的出場動作,空白處寫著三個字:大結局。
蘇酥忽然想起在雅丹魔鬼城時,她跟江以北聊到過這部沒有結尾的動畫,想不到他還記得。
驚喜來得太突然,蘇酥臉上還帶著一絲怔然的神色,喃喃問到:“你畫的嗎?”
江以北一臉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蘇酥:“什麽時候畫的啊?”
江以北:“你在醫院睡著那幾天,反正閑著也閑著。”
反正他也睡不著,熬得頭重腳輕還是睡不著,索性趴在她床邊,一邊給她畫連環冊一邊等她醒來。
蘇酥驚訝到目光有點呆,怔怔看著江以北。
就見他唇角輕輕一提,吊兒郎當地開了口,“看在我滅了黑弧王的份上,好歹賞個笑臉兒吧。”
蘇酥聞言輕輕笑了出來,眼角眉梢舒展開,被陽光鑲上一層暖洋洋的金邊兒。
她飛快地四下一掃,然後在江以北臉頰上親了一下。
親完笑吟吟去看中華小子的大結局了,隻有她一個人能看到的大結局。
下午到了成都,走出機場時,迎麵吹來的風有了一絲晚秋的涼意。
蘇酥出院後在家完成了一部分劇本大綱,回到成都後沒日沒夜地將剩下一部分趕完了。
蘇酥趕劇本這段時間,江以北找物流把他畫完的這幅敦煌背景的岩彩畫寄給了杜靈,然後把房車開到了秦燦燦那做保養。
他們準備抓緊時間忙完手上的活,然後進藏。
江以北選了最大眾的川藏南線,也就是網上很熱的此生必駕 318 國道。
這條路對於走過川藏中線和無數小眾路線的江以北來說,開發的過於成熟了,但很適合蘇酥這種初次進藏的人。
海拔雖然最高可以到達五千米,可沿途也能找到很多海拔低於三千米的地方過夜,可以漸漸適應高原越來越稀薄的空氣。
這條路跨越橫斷山區,海拔落差很大,沿途需要翻越十三座高山,全程跌宕起伏,一山有四季十裏不同天指的就是這裏。
一路開到拉薩,可以看到雪山,草原,冰川,雨林峽穀,還要跨越很多大江大河,一路景色不帶重複的,卻個個都能讓人心醉。
臨近十一月份,進藏車少了很多,也避開了沿途的擁堵。
一周後蘇酥把劇本大綱發給老高,和江以北去超市采購了一大堆旅行路上用的東西,大到電熱毯,小到手套暖寶寶,還有足夠塞滿一整排櫥櫃的儲備零食。
房車保養回來就一直停在江以北家不遠處的路邊,兩個人當天就把采購來的東西搬到了房車裏。
車門打開的瞬間,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悶騷的小雛菊窗簾映入眼簾,蘇酥忽然有種回家的感覺。
是啊,她有自己的家了,從此不管外麵是什麽狂風暴雨天,她都有個可以安心聽雨的地方了。
從超市買來的東西堆了一車,兩個人聽著歌,不知不覺收拾到天黑。
地上堆著的東西一點點被歸置起來,冰箱裏塞滿水果和飲品,餐桌上麵那排櫃子裏全是零食,其他生活用品也逐漸各歸各位。
蘇酥拾起地上一個快遞盒,朝江以北晃了晃,“這是什麽?”
江以北低頭看一眼,有點記不得了,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秦燦燦說車上有他送我的脫單禮物。”
蘇酥拆開包裝,然後看到滿滿一小箱套子,什麽牌子都有,琳琅滿目的。
蘇酥:“……”
江以北:“……”
車裏的空氣似乎還殘留著他們在平穀那晚曖昧又熾烈的味道,遇到一點小火星,啪的一下就點燃了。
路燈暖黃色的光透過玻璃窗灑在餐桌上,江以北起身刷地拉上簾子。
蘇酥拾起一盒套子,看了看包裝上的小字,冰火兩重天,魔法四合一。
她朝江以北淡淡一笑,撕開包裝,冰與火各拿了一支。
當晚兩個人睡在了車裏,蘇酥的床理所當然被江以北分走一半。蘇酥從櫃子裏給他拿自己帶的那套枕頭和被子,藏在櫥櫃裏那隻大臉貓被枕頭帶了出來,滾落在江以北手邊。
他剛衝了澡,裸著上身靠在床頭看蘇酥披著半幹的頭發幫他找被子,一垂眼看到手邊毛茸茸的貓臉,沒等蘇酥一把抓走就眼疾手快地搶了過來。
“有點眼熟。”
他把貓臉捏扁又搓圓,笑吟吟看向蘇酥。
蘇酥伸手來搶,江以北胳膊向後一台,蘇酥便撲了個空。
江以北順手把人帶進懷裏,隔著一層薄薄的真絲麵料,兩具身體的熱度慢慢交融。
江以北:“這麽多年還留著?”
蘇酥跨坐在他腿上,整個人被他麵對麵按在結實的胸膛上,臉枕著他線條硬朗的頸窩,忍俊不禁道:“五百塊抓這麽一個破玩意兒,扔不下去。”
江以北原本逮著機會想揶揄蘇酥,沒想到反被揶揄了,他大爺似的輕哼一聲,寧死不認。
“我記得是五十塊錢,不可能再多了。”
蘇酥伏在他肩上,卻隻是笑。
江以北:“笑什麽笑……”
蘇酥:“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她其實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可兩個人的愛情和他們的一夜情一樣開始得不求甚解,時間隔得越久,相處越自然,這個問題便越是難以問出口了。
江以北沉默,蘇酥便拿指甲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輕輕劃著,癢癢的。
關於這個問題,江以北在追到蘇酥之前從未正視過,因為他不能想,想起來就會後悔,後悔在那個荷爾蒙暴走雨夜前沒有向她坦白,以至於兩個人蹉跎四年。
現在老婆軟軟趴在他懷裏,像隻粘人的貓,他心裏的後悔早就跑沒影兒了,於是他記吃不記打,又變回一個頂天立地的棒槌。
他輕笑一聲,“記不得了。”
蘇酥覺得人啊真是個貪心的動物,從前兩個人隻睡不談的時候,她從不考慮江以北喜不喜歡自己這個問題,現在知道他是喜歡自己的了,又不由自主想知道喜歡了多久,好像把時間向前推上一天,他們愛情的分量就會重上一點似的。
“想想。”
蘇酥不準備就這麽算了。
江以北悶笑,胸口震了震,“真記不得了。”
蘇酥:“抓娃娃送我的時候嗎?”
江以北寧可認下自己是個隻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都開不開嘴跟她說些膩膩歪歪的情話。他順著蘇酥光潔的小腿一路向上摸。
蘇酥:“……”
她拍開江以北的手。
“那你究竟喜歡我什麽?”
她鍥而不舍地追問。
“耐幹。”
江以北吊兒郎當地一笑,翻身壓住了蘇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