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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有十個夢想。

  第三十三章 我有十個夢想。


    走進小樓,蘇酥發現裏麵和外麵同樣乏善可陳,客廳空蕩蕩的,雪白的牆麵配著舊家具,明明是新房,感覺卻冷冰冰的。


    餐桌旁坐著三男一女,聽到門口的動靜齊刷刷轉過頭來。


    “江爺。”


    兩個男生起身跑過來跟江以北打招呼,看樣子之前就認識,另外兩個人也站起來,笑吟吟地走過來。


    向青峰幫他們做了介紹,兩個和江以北認識的男生一個叫厲輝,一個叫李正爍,都是比蘇酥和江以北高一屆的校友,另外一個男生名叫範星海,是向青峰工作室四個合夥人之一。


    知曉蘇酥和江以北的關係之後,三個人都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好不容易將舌頭捋直了,兩個校友又開始調侃江以北和蘇酥婚後小日子可過得太低調了。


    蘇酥和江以北也被驚訝到了,因為房間裏這個女人名字叫林遠。


    她就是向青峰念叨了一路的村支書。


    大概是因為名字比較中性,又有些職業跟性別間的固有印象,蘇酥和江以北不約而同地以為林遠是男的。


    林遠笑著歡迎蘇酥和江以北。


    她個子不高,曬得有點黑,笑起來時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形,聲音溫溫柔柔的,不是潑辣外向的性格,甚至還有些靦腆。


    她的性格也有些出乎蘇酥的意料。


    大家笑著寒暄幾句,很快回到正題上。


    向青峰問道:“怎麽樣?我提的方案還行嗎?”


    一群人又回到餐桌旁,厲輝拾起筆在圖紙上圈了一下。


    掀起眼皮對向青峰說:“正麵和側麵加裝石頭鑲嵌玻璃房的結構,在二層拓展出兩個露台,其他外部牆皮貼石料,你這設計沒問題,造價超了,四萬塊錢的預算不能都砸在兩個玻璃房上麵吧。”


    向青峰:“采石場給我們供應的石頭價格很低,主要是玻璃,有家玻璃廠找我談讚助,這一兩天就能有結果,玻璃造價能解決的話,後麵幾戶同類型的改裝就好辦多了。”


    大家聽到讚助都開心起來,又開始討論室內怎麽改。


    蘇酥朝身旁的江以北笑笑,用口型對他說:“好有趣。”


    江以北笑笑,一邊聽他們討論,一邊在紙上畫草圖,討論告一段落,江以北也根據他們的意思把房子內外的效果圖畫了出來。


    蘇酥和林遠拿起江以北畫好的一疊效果圖,一張一張翻看,忍不住齊聲讚歎:“好漂亮。”


    改造過的小樓外觀像棟山間別墅,木材石料和玻璃的搭配融合了傳統和現代的審美,江以北還細心地在客廳一扇狹長的玻璃窗外畫了幾叢薔薇,若是雨天,坐在窗邊的小沙發上看窗外的雨打花枝,想一想都覺得很美。


    房子內部兼具功能性和觀賞性,一樓有兩個入口,空間也被隔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個功能齊全的三室一廳,是謝伯伯和小孫女生活的地方,如果以後謝伯伯的兒子兒媳回來了,一家四口也能住得下。


    一樓的另外一部分空間被改造成一間套房,對著院子加裝的房間是起居室,側麵加裝的房間是臥室,起居室有兩麵玻璃牆,推開門就是個木製小露台,可以喝茶看書做瑜伽,房間裏還有個開放式的小廚房。


    臥室是石牆,一扇窗朝著連綿的群山開,一扇長條形的窄窗朝著後院開。


    二樓改出兩個套房,三樓改出三個標間,挖空心思地把空間利用到了極致。


    蘇酥太喜歡這個房子的設計了,一瞬間熱血上頭,都想改行學裝修設計了。


    一旁的林遠比蘇酥還激動,向青峰笑她:“都改這麽多套了,你怎麽還見一套愛一套。”


    林遠笑著說:“誰讓你們一套比一套改得絕呢。”


    外麵天色不早了, 林遠招呼大家去她家吃飯,向青峰笑著問她:“姐夫做什麽好吃的了?”


    林遠笑著看向江以北和蘇酥,“今晚有貴客,他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


    一行人沿著鄉間小路說說笑笑走到林遠家,她家是第一戶改造的,遠遠看去綠蔭青瓦石牆,像個悠然開在山村裏的咖啡館。


    路旁有棵老枯樹,上麵掛著一串風鈴,微風拂過,鈴聲叮咚作響。


    枯樹旁有棵年輕的枇杷樹,掛著一樹的果子。


    林遠的老公名叫王卓,和林遠讀同一所醫科大,林遠學的心理學專業,王卓學的中醫,兩個人都是本碩連讀,畢業後一起在重慶一家三甲醫院工作了幾年,林遠三年前考回鄉裏的公務員,去年競選上了村支書,王卓後來也辭掉了醫院的工作,在鎮上開了家中醫診所,結束了兩個人的異地生活。


    兩個人身上雖然都有很濃的書卷氣,但家裏的生活氣息卻一點也不差,王卓燒了一手好菜,一群人到家時,他正穿著圍裙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


    外麵天色已經黑下來,客廳裏燈光溫暖又明亮,沙發上臥著一隻大黑貓,悠然舔著爪子。


    林遠招呼大家落座,笑著對蘇酥和江以北說:“你們一定要嚐嚐王卓做的芋頭紅燒肉,味道一絕。”


    蘇酥一聽這道菜的名字就餓了。


    西北一圈玩下來,吃了很多牛羊肉,好久沒吃紅燒肉了。


    男人們喝的是村民自釀的苞穀酒,林遠和蘇酥喝自家泡的青梅酒,琥珀色的酒液入口綿軟,酸甜中帶著一絲辛辣,到了胃裏便發起暖來,蘇酥酒量一向很可以,可不知道為什麽,喝了幾杯青梅酒就有些上頭,白皙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嫣粉,江以北看了眼她笑盈盈的側顏,淡淡移開視線。


    飯桌上的菜很豐盛,有涼拌折耳根,炸酥肉,臘肉炒芹芽,麻婆豆腐,芋頭紅燒肉,缽缽雞,還有小白菜魚丸湯。


    除了折耳根的味道無福消受,蘇酥覺得其他幾個菜都很好吃,尤其是芋頭紅燒肉,的確是一絕。


    可惜芋頭紅燒肉在圓桌的另一邊,蘇酥伸長胳膊夾了兩次之後就不太好意思再夾,隻夾麵前的臘肉炒芹芽和麻婆豆腐吃。


    江以北夾了一大塊芋頭放進蘇酥碗裏,又夾了兩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給她。


    蘇酥朝江以北笑笑,低頭夾起芋頭咬了一口。


    又香又糯,好吃到言語匱乏。


    一桌人熱熱鬧鬧邊吃邊聊,蘇酥問起林遠當初是怎麽想到要做農舍改造這件事的,林遠把小酒盅裏琥珀色的青梅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說道:“我有十個夢想。”


    大家喝多了,聽了林遠的話都笑。


    王卓夾了塊芋頭到她碗裏,笑著說:“吃你的吧,馬丁路德金都沒你夢想多。”


    林遠:“我認真的。”


    她問蘇酥,“你們剛才有沒有留意到我家門口有棵老枯樹?”


    蘇酥點點頭,那棵枯樹位置很顯眼。


    林遠:“那是棵枇杷樹,我外婆說那棵樹活了得有五十多年,是我媽小時候種下的。”


    她麵帶唏噓地看向窗外,“那棵枇杷樹結的果子是整個村裏最甜的,外婆說我媽小的時候村裏人還很多,這棵樹上的果子總是沒等完全熟透就會早早被摘光,外婆為了讓我媽多吃到果子,專門養了隻大黃,夜裏院子外麵一有動靜,大黃就會狂吠,我外婆就抄起掃帚疙瘩跑出去趕走半夜偷枇杷的小年輕們。”


    林遠慢慢給蘇酥杯子裏續上青梅酒。


    “我媽長大之後出去打工,村子裏的年輕人陸陸續續都出去打工了,我媽結婚後生下我,把我交給外婆養,她跟我爸又回到了打工的城市。我記事起就沒人跟我搶過那棵樹上的枇杷吃,果子太多了,吃一少半,爛一大半,我外婆去世那年,那棵枇杷樹也陪著她壽終正寢了。”


    林遠給自己也倒上一杯青梅酒,端起來淡淡說道:“我在那棵枇杷樹旁邊又種了一棵新的枇杷樹,果子也很甜,希望等它長大的時候,村裏的年輕人又多起來,每年樹上那些果子沒等完全熟透就會被人摘光,我的女兒會哭著問我果子都去了哪。”


  第三十四章 希望我的孩子以後即使還是選擇了在城市生活,每每想起故鄉時,不是窘迫和感傷,而是歸心似箭。


    蘇酥舉杯。


    “敬被偷走的果子。”


    林遠眼尾泛起一抹紅,笑著舉杯。


    “敬被丟掉的生活。”


    梅子酒酸甜綿軟,苞穀酒醇厚甘甜。


    向青峰有些感慨地說:“林遠去年一開始找我談改造時,我覺得她想法很好,但是太不現實。這幾年民宿風頭挺盛的,業內也有幾個改造古村落的成功範例,就比如貴州有個布依族的古村,都是上百年的老房子,被改造成了度假酒店,確實驚豔,還有雲南麗江古鎮,有成熟的旅遊經濟。落霞村雖然老,但夠不上古老,房子也不像貴州的布依族古村那麽有特色,所以這麽多年沒吸引來酒店開發商也是正常的。”


    江以北開口說:“其實我不太喜歡現在的麗江古鎮,商業氣太濃了。那邊民宿越建越文藝,可旅遊的感受卻越來越千篇一律,一條街十幾家賣銀飾的,逛一圈覺得看過什麽了,又覺得什麽也沒看過。我小時候去過幾次麗江,那時候還能看到清晨有很多當地老人在跳舞,有人拉著兒孫去上學,街邊有繡花或是衲鞋的納西族女人,現在統統看不到了,我就想知道古城的居民都去哪了。”


    蘇酥點點頭,這些年旅遊業發展的快,古鎮遍地開花,標配的銀飾店,扇子店,油紙傘,文創店,情懷店,逛一處就等於逛遍所有古鎮了,好像沾上商業,所有東西慢慢都會變成一個味道。


    向青峰笑著說:“老江說道正題上了,就是那些村民去哪了,林遠跟我商量落霞村改造的時候,我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貴州布依族的古村改造,我腦子裏隻有房子,沒有那些村民,我覺得落霞村的房子不具備規模改造成度假酒店的條件,可林遠的一句話卻點醒了我,她說她根本沒想著把落霞村變成旅遊景點,村民的生活才是她想改造民居的出發點。”


    林遠點點頭,接過向青峰的話,繼續說道:“也不能說我們沒想著把落霞村變成旅遊景點,準確的說是不想把這裏隻變成個旅遊景點。”


    她淡淡說:“我心裏想的是讓我的老鄉們回歸,而不是把他們趕到更無所適從的地方,我想讓這裏的孩子從小就有美的教育,村居生活的靈魂是人,而不是房子。”


    蘇酥有些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林遠解釋說:“很多古鎮改造,原住民都被另外安置了,說起來既拿到一筆錢,又住進了生活更便利的城鎮,怎麽看都劃算,可我覺得一點都不劃算,甚至還很可憐。”


    “現在網上很多辭去城市工作,回到鄉村安逸生活的視頻,並不一定都是炒作,人們的生活觀念就是漸漸發生改變了。自然條件優越的鄉野山村,如果還保留著傳統的民風民俗,會越來越有價值的,我們為什麽要放棄這麽好的故土?”


    林遠苦笑:“我爸媽那一代和我這一代人因為窮,所以要去城市打工,飄蓬一樣過去大半生,老家的父母子女在生命裏就像過客。現在越來越多的城市人開始喜歡歸園田居的生活,青山綠水小清新成了他們想往的東西,我爸媽如果還在世,大概怎麽也不能理解他們呆不下去的地方,現在有這麽多人追捧。”


    “像我爸媽一樣的農民,年輕時候被窮剝奪了天倫之樂,年老了再被窮剝奪故土,被撮到一堆兒安置在乏善可陳的城鄉結合部裏,連口新鮮空氣也沒了,這不是可憐是什麽呢?”


    林遠淡淡說著,大家漸漸安靜了下來。


    林遠見大家表情有些凝重,連忙舉杯道歉:“我掃興了,不說這些了。”


    蘇酥朝她笑笑說:“我很喜歡聽你講這些。”


    她是真的很喜歡聽林遠說話,剛剛好像有那麽一瞬間還受到些啟發,忽然想到自己下一個故事可以寫寫眼前這群可愛的人。


    林遠又幫蘇酥倒了杯梅子酒,招呼大家繼續吃菜。


    王卓突然說:“我忘了還有道飯後甜點。”


    說著連忙起身走進廚房。


    林遠笑著對大家說:“王卓以前在中西醫科室,最喜歡搞中西合璧。”


    王卓從廚房端出一隻大玻璃碗,裏麵盛著果凍一樣的東西,半透明,裏麵夾著橙黃色的果肉,賣相很好。


    王卓向大家介紹:“這是枇杷布丁,裏麵的果肉是今年最早熟的幾顆枇杷,被我眼疾手快地摘了。”


    林遠起身去廚房拿來幾個玻璃小碗,把果凍分給大家。


    蘇酥嚐了嚐,甜度正好,帶著點清淡的果香。


    “好吃。”


    她衝林遠兩口子笑笑。


    王卓想起什麽,又去廚房拿來兩瓶果醬。


    “這是櫻桃醬和梅子醬,都是今年新做的,你們如果覺得布丁味道淡的話可以加點果醬。”


    江以北不太喜歡吃甜的,依舊隻吃碗裏的布丁,蘇酥舀了一勺櫻桃醬拌進布丁裏,嚐了一口覺得更好吃了。


    她笑著對林遠說:“其實我也是向往歸園田居的社畜,好羨慕你們現在的生活。”


    林遠笑笑說:“我喜歡看一些旅行博主發的短視頻,有時候看到英國鄉間,瑞士小鎮,心裏就在想那裏的人為什麽看上去過得那麽幸福呢?其實落霞村的自然環境一點也不輸他們,後來我發現我們跟他們的區別在認同感上,他們對自己的家園是很自豪的,而我們從小到大的觀念卻是農村不好,長大以後要離開這裏。”


    蘇酥點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年輕人願意留在農村的還是少數。”


    林遠:“從前是真窮,生活也苦,所以留不住人。現在不一樣了,我們這裏去年修通了自來水,今年要修排汙管道和入村的公路,村裏正在和開發商談建半山酒店的事,如果成了,村民的民宿可以和酒店一起運營,但是每戶人家都不會搬遷。”


    “我們這裏每家都有水田和果園,如果再加上旅遊業的收入,不會比在外麵打工賺得少,雖然還不知道要用幾代人的自信去積累,但我覺得這真的是條對的路,希望我的孩子以後即使還是選擇了在城市生活,每每想起故鄉時,不是窘迫和感傷,而是歸心似箭。”


  第三十五章 可喜歡有深有淺,就像鑽石有複雜的成色之分,蘇酥覺得江以北即使喜歡她,也是評級最低的成色。


    從林遠家吃完飯出來,蘇酥發現下雨了,是那種很多年不見的毛毛雨,細細密密的,落在臉上很舒服。


    村裏還沒有路燈,月亮隱在烏雲裏,外麵漆黑一團。


    向青峰打了把手電筒在前麵照路,蘇酥還是絆了一腳,被江以北順手牽住就沒有鬆開。


    蘇酥乖乖由他牽著,因為她從沒見過這樣濃稠的黑暗,五個大男人走身邊,蘇酥仍覺得背後空曠,仿佛隨時會有什麽東西從身後朝她撲來,將她一口吞掉。


    被江以北牽住手,蘇酥身後恐怖的空曠突然就消失了,掌心的熱度讓她不知不覺放鬆了下來。


    走到向青峰家那個緩坡的腳下,抬眼看到老房子的廊簷下挑著一盞風燈,將四周綿綿密密的雨絲都融進了暖黃色的燈光裏。


    蘇酥心想,設計師大概是這世上最懂如何表達溫暖的人。


    大家都累了一天,晚上又喝了不少酒,互道晚安後便各自洗漱休息。


    房子一共有兩個衛生間,加裝的電熱水器,馬桶排汙連的是後院的化糞池,用起來也很方便。


    蘇酥作為屋子裏唯一的女士,優先使用了衛生間,洗完澡回到臥室,聽到窗外有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剛吹幹頭發,江以北也洗漱完回到了房間。


    蘇酥朝他笑笑,兩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房間裏不算大的一張床上。


    江以北輕咳一聲,對蘇酥說:“我去問老向再要床被子。”


    蘇酥點點頭。


    江以北不一會兒抱著床被子回來,兩個人上床躺下,蘇酥伸手關了燈。


    被子窸窣響動過後,房間裏驟然安靜下來,窗外的雨聲便更明顯了。


    打在樹梢,敲在窗欞,淅淅瀝瀝,伴人入夢。


    蘇酥今晚也很安靜,背對江以北,躺的規規矩矩。


    江以北躺在黑暗裏,唇角不禁牽起一抹譏嘲的笑。


    平時都是她招他。


    今晚隻隔著一床被子,她卻老實了。


    江以北今晚卻不想老實。


    “做嗎?”


    他在黑暗中淡淡開了口,學了她的開場白,聲音低啞,帶著男人不加掩飾的侵略欲。


    蘇酥耳後竄起一層酥麻,她往被子裏縮了縮,淡淡說:“困了,改天吧。”


    江以北無聲牽了牽唇,不再逗她。


    他幹脆利落地睡著了,蘇酥聽了好長時間的雨,越聽越睡不著覺。


    她輕手輕腳地翻身麵朝江以北,在黑暗裏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他側顏的輪廓。


    鼻梁真好看,,


    蘇酥淡淡地想。


    還有唇線,其實是很冷淡的輪廓,也沒有正經笑起來的時候,可為什麽還是這麽性感,,

    蘇酥想起他低頭吻她的樣子,總是冷著一張臉,時而還有點狂,但沒有一次不是激情四射。


    她想起那天生病,江以北要送她的東西。


    “做飯給你吃,掙錢給你花,出門惦記你,生病照顧你……”


    下雨的夜裏想起那些話,不知不覺有點被誘惑哎……


    蘇酥忍不住揣摩他說那些話時的心思,是表白嗎?


    動心了嗎?


    動心也是正常的。


    男女之間走到上床這一步,要說沒有一點動心是不可能的。


    蘇酥從沒回避過自己對江以北的喜歡,並且能看得出江以北對自己也是有幾分心思的。


    可喜歡有深有淺,就像鑽石有複雜的成色之分,蘇酥覺得江以北即使喜歡她,也是評級最低的成色。


    同樣的表白,他大概可以毫無負擔地說給不同的女人聽。


    也像那天一樣,跟你說要早上叫你起床,晚上抱著你睡覺。


    他眼睛看著你,表情淡淡的,像平靜的河麵下藏著暗湧,未言盡的是你不曾察覺的深情。


    蘇酥在黑暗中輕輕呼出一口氣。


    稍不警惕,就會被他把一顆心摘走,從此任他拿捏。


    蘇酥平躺過來,看向頭頂黑魆魆的木質橫梁。


    他們兩個是怎麽走到今天的呢?


    大三那年柳昆池和寧濤在一起了,蘇酥和江以北因為他們認識了彼此。


    其實在那之前蘇酥就知道江以北,準確的說不是知道,而是留意。


    從在畫室看著他臉紅時起就留意上了。


    認識後四個人一起吃過幾次飯,相互也加了微信。


    蘇酥還記得他們四個第一次吃飯是在柳昆池和寧濤大吵一架和好之後,那次吵架柳昆池不聽寧濤的電話,寧濤便拜托江以北打給柳昆池,柳昆池連江以北的電話也不接,寧濤就讓江以北打給蘇酥。


    柳昆池跟寧濤鬧到半夜,最後變成蘇酥和江以北做他們的傳話筒,兩個人過幾天和好了,請蘇酥和江以北吃火鍋。


    那是個冬天的周末,火鍋店玻璃結了一層霧氣,江以北遲到了十分鍾,有點沒睡醒的樣子,黑眼圈很重。


    寧濤跟他開玩笑,問他昨晚是不是縱欲過度,江以北笑了笑沒說話,目光從蘇酥臉上淡淡掃過。


    學校有傳江以北的女朋友是個網紅,有人還說碰巧見他陪那女生去過婦產科,傳說那女生是去做的人流,後來那女生還來學校找過她,他沒理人家。


    蘇酥對那些謠傳其實挺好奇的,因為他對女生挺冷的,從不主動招惹,不帶渣男麵相,想象不出他是怎麽搞大女孩的肚子,再把人甩掉的。


    蘇酥看他拿筷子的手,有些微微出神,當天晚上就夢到了這雙手撫摸到了自己身上。


    兩個人不溫不火的認識了一年,他不常發朋友圈,發了朋友圈,蘇酥會在下麵點讚。


    蘇酥偶爾也發朋友圈,江以北從沒給她點過讚。


    大四上半學期江以北跟人飆車出了事故,左腿打了一個月的石膏,蘇酥下了晚自習路過畫室,見他一個人在畫畫,隨口問他吃晚飯了沒。


    江以北說沒有,蘇酥便幫他去食堂買了份蛋炒飯和海帶排骨湯。


    後來連著兩個星期都幫他買宵夜,每次買一份主食,都會配一份補充鈣質的海帶排骨湯。


    江以北拆了石膏之後單獨請蘇酥吃了頓飯,兩個人去學校對麵的商場吃的烤肉,路過遊戲廳門口的一排抓娃娃機時,蘇酥吐槽這裏的抓娃娃機太坑人了,她上次花了一百塊也沒抓上那隻大臉貓。


    隔天路過畫室,江以北把大臉貓扔給蘇酥,蘇酥很好奇他花多少錢抓上來的,江以北說很好抓。


    後來聽柳昆池無意中提起江以北這人幼稚起來也真可以,跟一個抓娃娃機死磕,花了五百塊抓上來一隻做工粗糙的玩偶。


    蘇酥一瞬間心跳的厲害,等到她大腦可以正常思考的時候,想到的卻是江以北真的很會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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