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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本想不跟她掰扯明白些什麽,就不再碰她的。

  第三十一章 本想不跟她掰扯明白些什麽,就不再碰她的。


    回去的路上,蘇酥瞥到江以北塞進購物袋裏的那包套子就有點想笑。


    他麵無表情,整整一下午都有點高冷。


    兩個人坐在出租車後排,蘇酥覺得氣氛需要緩和一下,於是手靠近他的,伸出小指在他手背上輕輕撓了撓。


    江以北把手挪開一些。


    蘇酥的手又靠過去,繼續逗他。


    江以北冷著臉,反手攥住她不消停的爪子。


    寬大的手掌,將她微涼的手包裹了起來。


    掌心的熱度暖得她不知不覺打了個寒顫。


    蘇酥下意識要縮回手,被江以北大手牢牢牽住,掙脫不開。


    她臉上雲淡風輕,手上掙紮的力氣卻越來越大,江以北麵無表情牽著她的手,唇角漸漸浮起一抹得逞的笑。


    體力碾壓,蘇酥敗下陣來,隻好讓他牽著。


    回到房車,蘇酥甩開江以北的手,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突然吻住了他。


    江以北怔然一瞬,旋即不由自主吻了回去。


    車裏沒開燈,兩個人在黑暗裏滾到了床上。


    兩個人都像是在發泄著什麽,做得很激烈。


    完事後蘇酥筋疲力盡癱在床上,江以北穿衣去車外抽煙。


    蘇酥累得虛脫,感覺今晚大概可以睡個好覺了。


    江以北在車外接了個電話,講完電話回到車裏,打開一盞小燈,走到蘇酥床前,看到她躺在一片枕褥狼藉裏,肌膚勝雪,胸前和肩膀上布滿被他吻出來的瘀痕。


    江以北喉結滾動,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他有些後悔今晚碰她了。


    本想不跟她掰扯明白些什麽,就不再碰她的。


    江以北淡淡對蘇酥說:“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蘇酥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撩了一把額前的碎發。


    “什麽事啊?”


    她身上沒穿衣服,肩膀滑出被子,纖細的胳膊半遮半擋著柔美的胸部輪廓。


    江以北有些煩躁地移開視線,


    他問:“你還記得向青峰嗎?”


    蘇酥點點頭,向青峰學的是建築設計專業,比他們大一屆,因為和蘇酥同在一個社團呆過,所以蘇酥對他有印象。


    “剛才是他給你打電話嗎?”


    江以北點點頭,“他在南充的一個山裏搞改造項目,問我要不要去看看,那邊很適合畫牆繪。”


    蘇酥:“什麽改造項目?”


    江以北:“農舍改造,具體他也沒說太詳細。”


    蘇酥對去哪並沒什麽想法,有趣就行。


    她問江以北:“你和向青峰很熟嗎?”


    江以北:“上大學時候他就和幾個同學一起改造農村的民居,有些地方的牆繪是我幫他們畫的,畢業後他們合夥開了個建築設計工作室,做得還挺好。”


    蘇酥:“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兩個人當即決定繞行一趟南充再去成都。


    第二天一早出發,開得不怎麽趕,用兩天時間到了南充。


    在南充市逛了逛,歇了一晚,第二天駛進山裏,在延綿不絕的群山之間又開了大半天才到目的地。


    車停在一片延綿的丘陵間,前麵正在修路,房車開不進去,山腳下一片略微平闊的空地上停了幾輛板車和一輛挖掘機,江以北把車也停在那裏。


    不一會兒,向青峰開著輛三蹦子轉過一道彎,笑著朝路邊施工隊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徑直朝江以北和蘇酥這邊開了過來。


    蘇酥印象裏的向青峰帶著黑框眼鏡,有點文弱書生氣,乍一看三蹦子上的黝黑肌肉男,蘇酥差點沒認出來。


    他沒有發福,沒有油膩和疲倦,整個人散發著被陽光曬透的味道,是蘇酥久別重逢最喜歡見到的樣子。


    三蹦子停好,向青峰從上麵竄下來,笑著抱了抱江以北。


    他目光落在蘇酥身上,怔然片刻,然後認出了蘇酥。


    “我天,你倆還真修成正果了?”


    蘇酥和江以北酒後領證的事當年在學校也是轟動一時的,連畢業的人也在同學群裏聽說了。


    蘇酥心裏嗬嗬:“哪有什麽正果。”


    江以北心裏淡淡地想:“還差十萬八千裏。”


    向青峰笑著說:“ 你倆這小日子過得也太低調了,沒人知道你們真成了呀。”


    兩個人都笑著顧左右而言他,把這話題揭了過去。


    向青峰畢業之後和江以北聯係還挺多的,很多設計上美學的問題都喜歡找江以北聊聊,對蘇酥的情況卻是一無所知。


    得知蘇酥畢業後一直在北京工作,向青峰有些吃驚地說:“你們兩地時間可真夠久的,這麽說,,你倆當年領證的時候就是來真的吧?是不是早就偷偷好上了?”


    這問題蘇酥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索性笑而不語。


    他們坐上向青峰的三蹦子,調頭朝前方延綿起伏的丘陵顛簸而去,路兩旁植被很好,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蔥蔥蘢蘢,山腳下開著色彩斑斕的野花,盤著山路過彎時,蘇酥伸手就能夠到山壁上探出來的翠綠枝丫。


    向青峰一邊熟練駕駛著三蹦子,一邊跟他們介紹:“咱們要去的地方以前叫落下村,這名字不太吉利,現在改叫落霞村了。”


    蘇酥笑著說:“好名字。”


    向青峰:“哪都好,就是太窮了。”


    蘇酥好奇地問向青峰:“你們在搞旅遊建設嗎?”


    向青峰:“也不全是,這村裏主要經濟是果樹種植,不能全指望旅遊,不過如果能幫這裏吸引來遊客,對我們和村民來說是一舉兩得的事。”


    三蹦子在山路上顛簸了半個小時,越往丘陵深處走,越像在畫中迤邐而行。


    蘇酥是西北人,在北京和柳昆池她們一起爬過一次香山,蘇酥笑著形容香山和西北的崇山峻嶺比起來,簡直就像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


    看到落霞村的景色,蘇酥聯想到水靈靈的豆蔻少女,看哪裏都嫩得能掐出水來。


    濕潤的空氣中似乎都飄著淡淡的清甜味道。


    蘇酥由衷地說:“這地方可真美,空氣都是甜的。”


    向青峰點點頭說:“這裏植被太好了,雨水又充足,一條小河從村中間流過,河裏小魚小蝦亂撲騰,家家房前屋後不是橘子樹就是柚子樹,還有桑樹,梨樹,核桃樹,枇杷樹,山裏有水田,有橘林,是個世外桃源。可惜太窮了,青壯年基本上都出去打工,剩下些留守老人和兒童,好好的房子都荒了,越來越蕭條。”


    蘇酥好奇地問:“你們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向青峰笑笑說:“其實這裏是我老家,我外公外婆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裏,我小時候寒暑假也會來住,我外公四年前去世了,我外婆兩年前也走了,留下個老宅,去年開春我帶著工作室幾個哥們兒回來把老宅做了改造。”


    “這村子有個年輕的村支書,名叫林遠,比我們大不了幾歲,是個很有想法的人,我當時改造祖宅的時候,林遠隔三差五就來搭把手,跟我們聊了很多,回北京之後我們兩個時不時也聊兩句微信。


    “去年中秋節剛過完,林遠就聯係了我,說想請我們幫忙設計改造落霞村。”


    向青峰看著遠處連綿的群山,笑著說:“正合我意。”


  第三十二章 搬把竹椅坐在木台上摘摘菜,吹吹晚風,不知道該有多愜意。


    夕陽灑金,視野裏漸漸出現成片成片的水田和一處處雞犬相聞的農舍,遠遠看去青山環抱,綠樹四合,農舍的石牆灰瓦被夕陽塗上一層柔和的顏色。


    幾家炊煙嫋嫋,雞鴨在房前悠然啄食,路過一處院子,偶見一個包著藍布頭巾的老奶奶正坐在院子摘菜,旁邊臥著隻大土狗。


    蘇酥一瞬間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向青峰指著遠處山頂說:“看到那沒有?”


    蘇酥和江以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漫山遍野的果樹。


    向青峰笑著說:“那個山頂是村子裏最好的視野,可以看到蜿蜒不絕的山穀溪流,還有成片的橘園和柚子園,後麵是望不盡的竹林,春天漫山遍野的花,秋天漫山遍野的果實。”


    蘇酥笑著說:“很適合周末來散散心。”


    三蹦子穿過半個世外桃源般的村落,最後停在路邊一棵大桑樹旁,樹上還掛著零星風幹的果子,地麵被掉落的桑葚染成了紫色。


    向青峰指著半坡上竹林深處一角灰瓦覆蓋的屋簷說:“那就是我外公外婆的老宅,走吧,先把行李放進去,我們晚上都住這邊。”


    三個人沿著蜿蜒的石頭小路走上緩坡,蘇酥好奇地問:“這路是你自己鋪的嗎?”


    向青峰笑笑說:“是啊,鑿石頭,運石頭,鋪路,都是去年我和工作室幾個哥們兒一起弄的。”


    蘇酥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蘇酥對房舍改造的印象還停留在刷一刷牆,換一換窗簾家具的層麵上,等她走到半坡,看到眼前的房舍庭院時,才明白向青峰他們做的這件事情有多牛逼。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樹蔭下的一排石牆木門的房子,色調很古樸,麵朝緩坡的幾扇木門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滄桑,沉澱下來的顏色非但沒讓蘇酥覺得破舊,反倒有種內斂和高級的美感。


    木門的上半截各有四個鏤空窗格,鑲著明淨的玻璃,玻璃後麵掛著亞麻色純白半簾,和六扇滄桑的窗戶呼應,讓房子看上既古樸又靈動。


    房頂覆著一層同樣很有歲月感的青瓦,一直遮到房前一米多寬,廊簷下是一條實木鋪的長廊,天氣好的時候可以鋪張席子躺在上麵消磨時光。


    門口的廊道要寬出去一倍,一半被房簷遮著,一半露天,搬把竹椅坐在木台上摘摘菜,吹吹晚風,不知道該有多愜意。


    這個地方一年四季潮濕多雨,向青峰在院子裏漫了一層青色的小碎石子,下雨可以防止泥濘,又能防止土層流失。


    院子裏種著許多蘇酥叫不上名字來的樹木,她能認出來的有一棵生機盎然的枇杷樹,果子已經綴滿枝頭,牆邊還有一棵柚子樹,枝丫被大柚子綴得不堪重負,用木棍支撐著,悉心保護起來。


    蘇酥在網上看過些歸園田居的視頻,畫風清新令人向往,眼前的畫麵隻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以北和向青峰是微信好友,經常看到他在朋友圈裏發改造前後的照片,所以看到眼前的一切並不是特別驚訝,蘇酥就沒這麽淡定了,看什麽都想驚歎。


    向青峰帶他們進房子裏參觀了一圈,正中一間是客廳,有個開放式的廚房,左右各有並排間臥室。


    房間裏的家具都是用老家具或是拆下來的老木頭改造的,幾乎所有家具都有歲月的味道,卻被向青峰化腐朽為神奇,在夕陽的光影裏醞釀出一種田園與現代融合的美感。


    蘇酥看到餐邊櫃上放著兩大瓶青梅酒,一瓶梅子還綠著,一瓶已經泡出濃稠的琥珀色。


    她笑著問向青峰:“這些是你自己泡的嗎?”


    向青峰搖搖頭說:“是林遠給我的,一瓶是去年送的,一瓶是今年送的,這酒是本村人自己釀的包穀酒,青梅是林遠從自己家院子裏摘的,這酒味道別的地方找不到。”


    參觀完客廳,向青峰把蘇酥和江以北帶到把頭的一間臥室。


    向青峰隨手打開窗戶通風,笑著說:“這是你們的房間,歡迎多住一陣子。”


    蘇酥和江以北把行李放進房間,饒有興致地在房間裏四下打量。


    深褐色的家具,配上亞麻色床單和窗簾,窗外就是綠意盎然的院子,往遠處眺望是延綿的青山,枇杷樹的枝丫探到窗前,伸手就能摘下一顆果子。


    蘇酥覺得這裏的環境不輸幾千塊一晚的度假酒店。


    向青峰看了眼時間,跟蘇酥和江以北商量:“你們如果累的話就先在房間裏休息,晚上我來叫你們去林遠家吃飯。”


    蘇酥有些遲疑,“會不會麻煩到他?”


    向青峰笑著說:“不會,她還有事拜托老江呢。”


    江以北笑笑問道:“是牆繪嗎?”


    向青峰笑著點頭,“我把你從前幫我們畫的牆繪給她看了,她現在是你的粉絲。”


    江以北轉頭問蘇酥:“累嗎?”


    蘇酥搖搖頭,問他:“你開一天車了,要不要睡會兒?”


    江以北:“這會兒不困。”


    向青峰:“那我帶你們去謝老伯家看看吧,我們正在改造他家的房子。”


    三個人走下緩坡,重新坐上三蹦子,沿著起伏的山路開不多遠就到了目的地。


    謝老伯家的房子在一片地勢平闊的山腳,背後就是一層層的水田,向青峰把車停在路邊,帶蘇酥和江以北穿過草地,走到院子前。


    房子是一幢三層小樓,看外觀像是新蓋沒幾年,雖然新,但是樣子不敢恭維,和四周渾然天成的田園山水有點格格不入的意思。


    蘇酥心想,其實農村很多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反倒有感覺,新建的樓房看上去有些土不土洋不洋的,反倒不好看了。


    江以北大概和蘇酥想的一樣,問向青峰:“這房子才蓋沒幾年吧?”


    向青峰點頭說,“這種房子反倒難改,村裏像謝老伯家這種情況的還有十幾戶,都是家裏年輕人在外麵打工賺了錢,回來新蓋的樓房,從外觀設計到內部實用都不好。”


    蘇酥點頭說:“確實沒有老房子看著協調。”


    向青峰苦笑,“改造難度大還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人不配合,這幾戶除了謝老伯家態度比較配合,其他幾戶現在都不同意讓我們改造,可看到別人家改造完的房子,他們又眼紅,所以時不時來給我們製造點麻煩,恨不得自己家不改,別人家也不要改,大家一起擺爛才最稱他們的心。”


    蘇酥有點無語,她好奇地問:“房子改造完了會怎麽樣呢?”


    向青峰跟她解釋:“村裏會和參與改造的村民簽協議,房子的一部分村民留作自住,其餘部分用作對外開放的民宿,交給村裏統一管理,村民可以收租金,也可以入股分紅,還可以在酒店找一份工作。”


    蘇酥:“那改建費用呢?”


    江以北:“平均每戶四萬。”


    蘇酥一臉蒙圈,“四萬?超過預算的部分政府補貼嗎?”


    蘇酥有個同事去年剛裝修的婚房,單是買瓷磚這一項就花了四萬多,,


    向青峰笑著搖搖頭,“沒有補貼。”


    蘇酥:“那你們怎麽做得到?”


    向青峰:“我們工作室沒有收設計費和改造費,每戶的四萬塊錢基本上都是材料費,我們在用料上最大限度就地取材,回頭讓你倆看看我們變廢為寶的本事。”


    蘇酥笑著說:“你們這是在做慈善啊。”


    向青峰:“也不能完全這麽說,我們有直播的紅利,在網絡上打出很大一波知名度,接下來的單子都排到一年後了,所以也不虧。”


    蘇酥:“挺好的,還能宣傳一下這個地方。”


    向青峰:“嗯,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個地方離成都並不算遠,隻要把路修通,基礎設施跟上,風格和服務也實實在在做到位的話,不愁沒有出路。”


    正說著,從樓裏走出一個又黑又瘦小的老頭,背還有點駝。


    老人手裏拎著個大鋁壺,身後還跟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穿著一身幹幹淨淨的花裙子,看到院子裏來了新的客人,有點認生地躲在了老人身後。


    向青峰跟老人打招呼:“伯伯。”


    老人抬頭望過來,見有新的麵孔,連忙笑著招呼他們喝水。


    蘇酥發現老伯跟他們說的是普通話,雖然很不標準,但仔細聽是能聽明白的。


    小姑娘突然轉身跑進院子裏一間平房,蘇酥以為她是認生,不一會兒就見小姑娘飛快地捧出三個茶碗來,擺在院子裏的一張小方桌上,然後又飛快地跑回老人身後,探出顆小腦袋好奇地看向蘇酥和江以北。


    蘇酥朝她笑著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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