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桑情蠱

  眼看著楚槿顏麵色漸漸凝重,便是蘇安安亦忍不住湊上前去,順著楚槿顏的目光,瞧清楚了那薄紙上內容,麵色也隨即一變。


  快速將那薄紙上的內容看的清清楚楚,楚槿顏複又將那張薄紙捏回手心,擱置在了竄起的火苗之上,將其燃燒的一幹二淨,便扭過頭去,視線與蘇安安相碰,卻是一樣的凝重。


  半晌,蘇安安眼眸一轉,便開口道:“娘娘可曾記得以往我與你說過的話?”


  楚槿顏腦海中思緒翩迭,頃刻間便回到了初初認識蘇安安時,她說的話。


  “他體內有蠱,雖此時母蠱尚在睡眠狀態,可誰知道日後會是怎樣?一旦母蠱蘇醒,他必然自身難保,還談何保我南疆無憂?”


  楚槿顏猛然抬起頭來,瞧著蘇安安的眼瞳之中滿是震驚之色,她不禁驚呼出聲:“蠱?”


  蘇安安點了點頭,麵色之上原先因見著楚槿顏而泛起的喜悅之色蕩然無存,眼下唯隻餘下一派深沉,她道:“我原便告訴過你蕭臨風體內有蠱,隻是母蠱未曾蘇醒,那蠱才未曾發作。原以為他中的是情殤蠱,可依著方才那紙上的話,蕭臨風中的分明該是桑情蠱,眼下竟是被人喚醒了過來。”


  楚槿顏對蠱毒之事的了解遠不如蘇安安,她快速的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圈,渾然發現桑情蠱竟未曾在蘇安安贈予她的那許多的書籍中出現,便索性抬起頭來,滿是不解的瞧著蘇安安,問道:“這桑情蠱究竟是何物?”


  蘇安安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了一番,便開口道:“這桑情蠱由來已久,傳言曾是南疆第一代聖女為防她夫君變心而特意研製的一種蠱毒,如今,即便是在南疆也十分罕見此種蠱毒。蕭臨風能中了這種蠱,那背後黑手倒也是下了一番苦心。”


  見蘇安安如斯說到,楚槿顏心頭便湧上層層難以言喻的苦澀,她昂著頭,問道:“此蠱可有解?”


  蘇安安輕輕皺眉,道:“是否有解我也不甚清楚,我南疆的蠱與你中原的毒是一樣的,便是一分一毫用藥的偏差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究竟如何,我需瞧過蕭臨風方可知曉。”


  聽聞蘇安安的話,楚槿顏麵色一凝,轉過身去,便在屋子裏不住的繞著圈子。眼下皇城內外守衛森嚴,壓根兒就無法靠近養心殿一步,更談何好生替他診斷一番那蠱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眸色微轉,楚槿顏停下腳步,麵對著蘇安安便道:“安安,我需你替我做件事。”


  蘇安安聞言便是微微一怔,可見楚槿顏麵色肅穆,眼瞳之中滿是信任與期許,也不知為何,便是心頭一暖,她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便道:“你隻管說便是了。”


  楚槿顏略一思索,上前一步,便倚靠在蘇安安的身旁,與她竊竊私語了起來。


  當太後收到眼線前來稟告的消息之時,她眸色一暗,鼻翼中溢出一個滿是冷意的“哼”,便端起身側的茶盞,輕抿半口,上好的茶葉被泡開的清香便在太後的唇齒之間四處飄逸,她張嘴便道:“想同哀家鬥,也需得她有這個本事。蘇安安?哼,不過南疆的聖女,在我北齊的地界上莫不是還能作威作福不成?”


  乍聞此言,蕭鈺便知眼下自家母後必又為那權勢蒙蔽了心神,他衝著那前來稟告的黑衣人揮了揮手,那黑衣人便弓著身子朝外退去。他上前一步,到了太後跟前,神色之中滿是恭順,開口便道:“母後此言甚是,因此微臣死以為,那二人並無可懼。反倒是……”


  “反倒是什麽?”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太後扭過頭來詢問蕭鈺,雙眉緊簇,似是滿心不解。


  “今日楚國西邊有一小股流匪作亂,原以為不過是區區流寇,不足為懼,可未曾想它竟逐漸成長起來,眼下竟是與楚國勢均力敵,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蕭鈺說著便趕忙低下了頭,垂著雙手,恭順的站在一旁,一副守教的模樣。


  縱使到了如今,他成就了自己的一番宏圖霸業,可麵對太和宮裏的這個女人,他仍滿心驚懼,甚至白皙的脖頸之上,泛起絲絲戰栗。


  “你的意思是,前些日子,哀家撥給你的人馬與那些許黃白之物,盡數沉了水底,便是連個浪花也未曾給哀家擊打起來?”太後問話時,神色之中滿是平靜,可此番話,卻令蕭鈺心中一寒。


  他忙不迭上前一步,叩在太後跟前便道:“母後恕罪,是兒臣無能,隻是那楚國的情勢實在非眼前所見這般啊!”


  他說的是聲情並茂,仿若煞有其事,惹得太後猛然抬起頭來,眼中精光一閃,卻是端起身遭的茶盞,輕抿一口,保養的極好的麵龐之上豁然便露出絲絲笑意,瞧著似是信了蕭鈺的話。


  她柔聲道:“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又怎會不信你,快些起來,切勿受了涼。”說罷,便喚來身旁早已驚嚇的瑟瑟發抖的宮人:“寒枝,快些將太子殿下扶起來。”


  寒枝顫抖著身子上前,將蕭鈺自地上扶了起來,此刻,蕭鈺已是滿頭大汗,顯然太後對他積威仍是十分深重。


  待寒枝依著太後的吩咐將蕭鈺扶到了太後身旁的椅子上坐定後,太後便狀似無意道:“眼看著那桑情蠱就要發作,可蘇安安卻始終賴在楚槿顏身邊不願離去,哀家也尋不到合適的時機,與那楚槿顏好生商談,讓她為你我做事,將北齊國璽交了出去,鈺兒,你說此事該如何是好?”


  蕭鈺一時間摸不準太後心中所想,悄摸著抬起頭來,瞧了瞧麵前的太後,見其麵龐之上一派和煦,宛若先前的盛怒已然消失無形,可那雙眼瞳之中卻滿是沉色,遂他眼眸一轉,便起身拱手到了太後的跟前,道:“依兒臣所見,不若便以晴晴的名義,將楚槿顏請到咱們這裏,再以那老不死的相要挾,她必定會誓死將北齊國璽取來,交到咱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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