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這冷不丁得到這樣一個消息, 燕姝自是驚訝,忙問道,【你確實是當年與太後產生過超越革命友誼的那位中極殿大學士?】
係統, 【沒錯啊,就是那位宣德十年的狀元郎,渾身才華三十來歲就當上首輔,一路忠心耿耿效力太後, 在與太後萌生出超越革命友誼的情愫後,怕連累太後, 又毅然決然辭官回鄉的那位中極殿大學士祁樹廣啊。】
燕姝,“……”
嘖, 瞧這火車一般的超長前綴形容詞,果然就是她一直以來最為好奇的那位大學士沒錯了。
可是……皇帝為什麽會突然請他來京城?
這會不會有點太突兀了?
卻聽係統道,【人家祁大學士可是貨真價實的學富五車滿腹才華, 當年辭官以後, 雖說回家當了教書先生,卻因為獨道的眼界與學識, 迅速吸引了許多學生, 沒過幾年便幹脆開了座書院。其所教的學生, 也皆都入仕成才,在琅琊當地非常有名氣。人家本身就是是大儒名師, 此次皇帝邀請的也是各地的名家大儒, 怎麽就不能有他的份兒呢?】
燕姝,“!!!”
這可真應了那句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
這位祁大學士也太能幹了!!!
而且這麽一聽, 可就叫人對他更好奇了!
不過……
無論如何, 這也太巧了吧?
昨晚皇帝問她時, 她才悄悄想了一下, 今早他就果真把人給叫來了?
怎麽總覺得哪裏有點蹊蹺呢?
卻聽係統道,【當初那鬆鶴書院出事之後,皇帝便將其收歸朝廷所有,如今改造完了,借著名家大儒們的名頭宣傳造勢,叫百姓學子們對這座書院恢複信心也是應該的。不過,邀請的名單都是禮部和各地學政舉薦的,皇帝看過之後就下了詔書,大約還真是趕巧了。】
燕姝,【……原來如此。】
她就說,難不成皇帝有讀心術不成?
而且就算有讀心術,他大抵也做不到故意把太後曾經的曖昧對象弄到近前吧?
如此,疑問算是解開了,不過這個消息,還是叫她眼睛一亮——
這不就意味著,下個月太後就有機會見到那位曾經無奈擦肩而過的人了?
嘖嘖嘖嘖,這可真是想想就激動啊!
不過,也不知道這位大學士成家了沒有?
如果人家已經娶妻生子,還是不要見的好。
卻聽係統道,【那倒沒有,祁大學士當年回鄉後便一心投身教育事業,沒有閑情料理婚姻大事,當然,也可能是再沒遇見過動心的。反正每日與學生相伴,這十幾年如一日的便過來了。】
燕姝聞言又忍不住感慨——
十幾年了再沒遇見動心的,可見其對太後莫不是動了真感情?
哎,真是令人唏噓。
不過當然了,太後畢竟太後,穆夫人能再嫁,太後卻不一樣。
那種如陰差陽錯破鏡重圓的劇情,她隻能在心裏YY一樣罷了,絕不敢憧憬變成現實。
所以,那個想法她昨晚也不過隨口這麽一想,跟皇帝根本提都不敢提。
不過無論如何,兩個曾默默動過心的人,時隔許多年後再度相見,也還是很叫人有期待感的。
想到這裏,她趕忙又問係統,【那太後可知道這個消息了?】
係統,【沒呢,太後這兩天沒心情關心政事,。眼瞧著穆夫人沒兩天就要走了,太後正一心顧著跟好朋友惜別呢。】
燕姝,【也是,再說時下才五月初,那鬆鶴書院六月才開門,還有一個月呢。再說,人家祁大學士來不來還當另說。】
【不過,若是他來了,到時候促不及防的給太後來個驚喜,倒還更好。總之密切關注,有瓜隨時通知吧。】
係統,【沒問題啊。】
如此,這個遠景瓜便算是暫時聽完了。
燕姝便起床穿衣,洗漱梳妝,一番捯飭過後,又悠哉悠哉的用了早膳。
唔,時下正值魚蝦肥美之際,膳房將烏魚剔骨片肉,熬湯煮粥,叫一碗魚片粥吃來,米香混合魚肉的鮮香,濃稠綿密,最是可口。
還有鮮蝦仁做的燒麥,個個滿口鮮甜,口感爽脆,叫人無比滿足。
除此之外,她還吃了一根現炸的油條,酥脆可口,又喝了一碗甜絲絲的豆漿,叫肚腹十分舒適。
一頓南北結合的早膳填飽了肚子,沒等她想好要再做什麽之際,卻見來了慈安宮的宮人,說太後召她。
燕姝不明所以,卻也隻得趕忙應是,去了慈安宮。
到時隻見,穆夫人也在殿中,正與太後說著話,其女兒倪向晚正在一旁與小蘭筠一起玩兒。
認回爹娘之後,小姑娘笑得無憂無慮更加好看了。
燕姝心間甚慰,先向太後行了禮,“臣妾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頷首,道,“起來吧。叫你來,是有一件事要托付給你。過兩日端午水戲,要在金明池辦宴席,哀家眼下沒那個精力,你多操點心吧。”
燕姝一愣,這是……要叫她管事的意思?
嘖,這可真是難得。
不過想想也是,如今後宮除了她就是那位負責打更的王昭儀了。
隻有她算個閑人,總不能叫人家王昭儀身兼數職吧。
她隻好趕忙應道,“臣妾遵命。”
話音落下,太後頷了頷首,卻見穆夫人同她道,“說來,臣婦還是要多謝娘娘,那日若非您舉薦薑禦醫,小女現在還不知如何。”
語罷便專門向她行了一禮,態度十分認真。
燕姝忙也客氣道,“夫人言重了,我那時其實也是想到就提了一下,功勞還是薑禦醫的。當然,想必也是夫人素日行善積攢的福報,令愛才能平安脫險。”
這話說得得體又好聽,太後在旁頷了頷首。
心道這丫頭看起來沒心沒肺似的,其實倒也還有些腦子。
怪不得皇帝選她當擋箭牌呢。
當然,這些話燕姝並不能聽見。
卻見太後忽然又開口與她道,“那日哀家一時情急,竟是險些誤會你,你也別放在心上。”
嘖,這是太後在向她道歉?
燕姝受寵若驚,忙垂首道,“臣妾豈敢?”
心裏忍不住感歎——太後是個敞亮人,怪不得能當上太後呢。
正在這時,卻見宮人入殿稟報,“娘娘,張院判來給您請平安脈了。”
咦,張勝康來了?
燕姝立時斂了斂神色。
太後也頷首道,“叫他進來吧。”
宮人應是,出去傳話。
緊接著,便見那位道貌岸然的太醫院院判張勝康進了殿中。
行過禮,此人便立時給太後請脈,沒過多久,便道,“娘娘近來鳳體康泰,不如如今盛夏已至,千萬要注意少食生冷,莫要著涼。”
太後頷了頷首,又對他道,“正好也給倪姑娘瞧瞧吧,眼看過幾日她們便要啟程趕路了,也不知身子能不能撐得住。”
張勝康應是,穆夫人也趕忙將閨女喚到近前。
經過一番診脈,張勝康頷首道,“由脈象來看,倪姑娘如今身子已經大好。隻要路上不太過勞累,應該沒有問題。”
語罷又感歎道,“看來薑禦醫確實技高一籌,令人心服口服。”
這話一出,太後頷了頷首。
燕姝卻在心裏挑眉——此人會如此大度讚揚比自己醫術高的人?
【當然不能。】
係統立時跳了出來,【這人自打發現薑念齊把倪家小姑娘救醒之後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前日還安排了人半夜去薑家打探。】
燕姝立時緊張起來,【那他發現什麽了?】
係統,【啥也沒發現。薑禦醫又不傻,這麽輕易就叫他發現什麽,還怎麽在宮裏混?】
燕姝默默鬆了口氣,【那還好。】
不過也由此可見,張勝康還真是很會裝啊,哄得太後這麽能幹的人多年來對他深信不疑。
正想到這裏,卻聽太後對張勝康道,“看薑禦醫年紀輕輕,沒想到還真是如此厲害。太醫院有此人才也是好事,你身為院判,該好好挖掘培育才是,朝廷與百姓都需要這樣的人。”
張勝康躬身道是,“不瞞娘娘,時下太醫院內醫正一職正空缺,臣正考慮,或許這位薑禦醫可以勝任。”
太後露出滿意的神色,頷首說好。
燕姝卻並不相信。
——內醫正已經是從四品了,張勝康會那麽好心提拔一個年紀輕輕的競爭對手?
大約隻是說給太後聽的。
哪知緊接著,卻聽張勝康問她,“說起來,恰好今日薑禦醫不當值,不知宜嬪娘娘可知,薑禦醫師從何處?”
燕姝立時就聽了出來,這不是在找她試探?
她於是笑道,“這我倒不知道了,我隻曉得他不是京城人士,老家大約在南越一帶吧。不過,這件事與叫他任職內醫正有關係?”
張勝康忙解釋道,“隻因此事並非臣自己能做得了主,還要同幾位太醫及吏部的幾位大人商議,知道他師從何處,也好介紹。”
——這個解釋其實有些牽強,他身為院判,居然不知手下優秀的人才師從何處,還特意來跟一個宮妃打聽?
太後瞧了瞧張勝康,露出懷疑的眼神。
見此情景,燕姝立時又補了一句,“那便等他上值的時候,張院判親自去問他吧,不過他這兩天大約也挺忙,聽說他家裏半夜招了賊,大約正在京兆府報官呢。”
這話一出,張勝康一頓。
太後卻凝眉道,“怎麽城中治安還是如此亂嗎?”
燕姝忙解釋道,“聽聞近來已經好了許多了,但也不乏總有一些小偷小摸的吧。”
穆夫人也道,“哪裏都有這種小賊,也是在所難免。”
太後頷了頷首道,“那倒也是。”
話音落下,便見張勝康忙垂首道,“臣不打擾娘娘,先告辭。”
太後嗯了一聲,他便提著藥箱急匆匆從殿中走了。
係統,【很好,太醫院院使已經空缺多年,他最近正在謀求,生怕太後懷疑他,如此估計會老實幾天了。】
燕姝,【哼,保護我方寶藏薑禦醫!】
她曉得,經曆倪家小姑娘一事,薑禦醫已經掩蓋不住鋒芒,以張勝康的妒心,必定會注意到他。
而眼下看來,太後卻對其依然信任,所以小打小鬧隻怕動搖不了他的位置。
反而還會打草驚蛇,引起對方對薑禦醫身世的懷疑。
此事還得好好謀劃一下才是。
~~
告別了太後,燕姝原回了甘露殿。
沒過多久,卻見富海領著兩個人求見她。
“娘娘,這二位大人是太常寺指派的管事。眼瞧著端午水戲在即,到時除過兵部操練的必備項目,還會有些水上劇目供君臣觀賞,這二位是想請您過目,看安排的劇目合適與否。”
燕姝,“……”
這才剛答應了太後,人就來了?效率也太高了。
她於是頷首道好,便見對方遞上來一張擬好的劇目單。
接過瞅了瞅,見都是水上雜耍,水上傀儡戲,水上歌舞等,眾人喜聞樂見的劇目。還是挺不錯的。
隻不過那傀儡戲一連八九個卻都是如“漢桓帝遊河”、“魏文帝興師”、“晉武帝臨會”,“劉備渡檀溪”等老掉牙的劇。
她於是道,“這些故事不錯,不過,大抵隻是男人們愛看一些,若是能添幾個如白蛇傳,牛郎織女這類講情的故事,估計女眷們會更愛看。”
“對了,倒時隻怕還有不少小娃兒,何不再準備幾個八仙過海,孫行者大鬧龍宮,沉香劈山救母這種神話故事?想必他們也會喜歡的。”
聞言,太常寺的兩位管事立時道,“娘娘所言極是,臣等這就安排。”
燕姝嗯了一聲,便又往下看,卻是猝不及防的一愣——
什麽?
他們還安排了說書人說書?
嘖,其中竟然還有逍遙公子的話本子???
那白紙黑字寫著,《風流才子俏佳人》《惡婦巧治風流漢》以及前兩天才出的《梅開二度花正香》的名字赫然在列!
燕姝,“……”
這是什麽鬼?
見她一臉錯愕,作為為數不多知道她馬甲的知情人之一,富海忙在旁解釋道,“聽聞近來這位公子的大作正火爆,想必太常寺如此安排,也是覺得觀眾們會喜歡。”
話音落下,那兩個管事忙也點頭道,“富總管說的是,每年水戲都會有許多百姓爭相觀看,這位逍遙公子的話本可是時下城裏城外最為火爆的,且十分有教化意義。所以臣等特意做此安排,是想著百姓們估計會很喜歡聽,意在君民同樂。”
富海也趕忙添了一句,“主要聽聞太後娘娘很喜歡這位公子的作品。”
另兩人也立時應是。
燕姝,“……”
好吧,為了叫太後開心,她便強忍尷尬吧。
但是前兩個還好,《梅開二度》這個還是有些不太合適。
——畢竟穆夫人在場,她尷尬就算了,還是不要叫當事人尷尬的好。
她於是道,“其實我也看過,這《風流才子俏佳人》與《惡婦巧治風流漢》還不錯,也正好迎合時下朝中從嚴治官的風氣,最後一個就算了吧,容易引起爭議。”
雖則皇帝開明,畢竟難免還有一些人在意寡婦再嫁之事。
那兩人立時點頭應是,將這個本子給劃了去。
接下來又選定了幾段歌舞還有皮影戲,諸如三過火焰山,豬八戒背媳婦兒之類,想必小孩子們會喜歡看。
這文藝演出部分便算是敲定了。
富海正打算領著人告辭,卻聽燕姝又問,“那個……菜單子要不要也順便瞅瞅?”
這話一出,兩位管事忙目露驚喜道,“這可是最好不過了,微臣等原是害怕打擾娘娘休息,所以沒敢開口……”
燕姝大手一揮,“無妨,盡管拿來便是。”
相較於別的,吃才是頭等大事,她當然得好好把關啊!
來人便趕忙應是,立時跑去拿菜單了。
……
~~
如此,眼看諸事安排妥當,待到三日之後,宮中眾人便早早出門,到了金明池。
對於金明池的大名,京中可謂無人不知。
——此乃當初高祖為了觀水戰命人挖掘的人工湖泊,池之大,可以劃龍舟,容戰船。
後來為了與民同樂,高祖皇帝又命人將圍牆拆除,於是這金明池就成了頭一個不設圍牆的皇家園林。
且最好的是,其就在京城中央,可謂十分親民。
平常時分,百姓遊客便時常來湖邊納涼賞景,每到端午水戲之時,更是萬民空巷,可謂天子與民同樂的最佳典範。
不過,燕姝還是第一回 來。
她早已是好奇滿滿。
待下了馬車,立時望去,卻見池中有一座虹橋連廊,朱漆闌楯,雁柱隆興,正是百姓們所稱的駱駝峰。
橋頭還有五殿相連的樓宇,雄樓傑閣,氣勢恢宏,正是每年君王嬪妃的賞景之處。
而此時已經有畫舫,戰船在岸邊整齊排列,令人十分期待接下來的場景。
燕便隨著禦駕及太後進了殿中。
說起來,如今後宮也就隻剩她跟王昭儀了,尤其今日王昭儀還稱病沒來,所以除了她,皇帝和太後,便是隨行的宮人。
所幸還有蘭筠,穆夫人母女倆充數,才顯得人沒那麽單薄。
不過今日依然有大臣攜帶家眷參加,此時早已等候在一旁。
待幾人坐好,便紛紛上來行禮了。
首先出場的,依然是近親大長公主兩口子。
身後還跟著安康縣主夫妻二人,及他們的一對兒女——六歲的兒子姚明旭及四歲的閨女姚明菡。
這一大家子人丁興旺,叫殿中一下熱鬧起來。
“臣等參見陛下,太後娘娘,宜嬪娘娘。”
大長公主樂嗬嗬的領著一家老小行禮。
宇文瀾也客氣道,“姑母不必客氣,快些入座吧。”
一家子便應是,入了座位。
燕姝悄悄觀察,但見縣主兩口子眉眼帶笑,還時不時對視幾眼,感情似乎比先前還要甜蜜。
咳咳,看來姚縣馬的治療效果不錯啊。
薑禦醫真是造福無數家庭。
宇文瀾,“……”
這倒是,他對此深有體會,那位薑禦醫真的造福了很多人了。
大人們入了座,姚家的兩個小娃兒也立時與蘭筠倪向晚玩兒了起來。
殿中一時間歡聲笑語,十分熱鬧。
太後意味深長的感歎了一聲,“還是小孩子多了熱鬧啊。”
說著瞥了皇帝一眼。
【這小子難道還不急嘛?】
【為什麽不能叫張勝康看看?】
【有病就治病,防著她真比沒有皇嗣更要緊?】
宇文瀾,“……”
說實話,他竟一時有些有口難言。
不錯,他初時的確是防著太後,尤其經過遼東王一事,對太後的戒心一度十分嚴密。
不過……現在已經不用了。
眼看他已經播種了這麽多回,想必待時機一到,便會有結果吧。
思及此,他又看了眼燕姝。
燕姝,“……”
瞧瞧,每回太後如此說,他便來瞅她。
不過這事她可做不了主。
種子發芽也得花時間不是?
這還不到一個月呢,哪兒能那麽快啊。
殿中一時有些尷尬,好在緊接著便有大臣們陸續來行禮,叫眾人轉移了注意力。
燕姝如今也算參加了不少宴會,對朝中大臣們都算熟悉了。
不過今日倒有些奇怪,工部尚書居然腫著眼泡來的。
——難道昨晚又悄悄躲去沒人的地方哭了?
係統,【說起來這事兒得賴你啊,這位是你的書粉,這兩天沉浸在你的新話本裏不可自拔,已經為主人公曲折離奇的愛情哭過好幾回了。】
燕姝,“……”
竟是看她的話本子哭成這樣的???
嘖嘖嘖,這也太感人了。
她一時間感動又心疼,心道若不然哪天給個親筆簽名安慰一下?
宇文瀾,“……”
他想勸她算了,若真叫對方看見她的字跡,沒準會更傷心的。
緊接著,又見那位愛吃紙的廣陽侯上了場。
——距離太後壽宴還沒多久,卻見這位仁兄又瘦了一圈。
太後很是擔心,忙關問道,“廣陽侯莫不是真的生病了?怎麽清減得如此厲害?可千萬別諱疾忌醫啊。”
見此情景,沒等廣陽侯說什麽,其夫人忙一臉愁容道,“太後娘娘說的是,侯爺近來胃口十分不好,但是看過大夫,也吃了藥,卻不見好轉。”
聞此言,宇文瀾也有些發愁。
心道實在不行就提醒他一下,不要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沒等開口,卻聽燕姝心道,【今日特意叫禦廚們準備了適合他的,看看效果如何?】
宇文瀾於是把話咽下,又立時好奇起來——
她特意準備了?
到底是什麽吃的能適合廣陽侯?
難不成是紙做的食物?
嘖,那別人怎麽吃?
正這麽想著,卻見宮人們陸續上了幾道點心。
其中一道,居然是用煎餅做成了書本的模樣,上頭還用菠菜汁寫了字,令人耳目一新。
宇文瀾一頓,忙朝一邊瞅。
便見廣陽侯兩眼已是直勾勾,心間激動道,【這這這是什麽?是能吃的嗎?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他於是忙發話道,“快入座吧,吃點點心喝點茶,不用客氣。”
廣陽候應是,立時坐了下來開吃。
轉眼間便吃了兩本煎餅小書,麵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唔,這種口感到底還是更好些!】
燕姝也終於放了心。
這下廣陽侯夫人應該知道該給夫君吃什麽了吧?
——咳咳,她們老家的大煎餅雖然難嚼一些,還是很有營養的。
宇文瀾聞言也很是欣慰。
——愛妃宅心仁厚,令人感動。
緊接著,殿外響起一聲通傳,“忠義伯覲見……”
燕姝一愣,忠義伯?
那不是她爹?
果然,緊接著,便見自己的爹娘一道進了殿中,皆身穿整齊華服,莊重向他們行禮。
燕姝一下驚喜起來,她竟不知道今日爹娘也會來!
說起來,因為外男不可入後宮,所以盡管她已經見了娘和祖母,爹還一直沒見著呢。
沒想到今日竟然就見到了!
真是令人開心。
見此情景,上座的君王心情舒暢。
頷首道,“不必多禮,快入座吧。”
李家夫婦便應是,在殿中坐了下來。
太後還特意恩準李母朱氏坐在閨女身邊。
燕姝美滋滋的挨著娘,心間別提多高興了。
接下來又陸續來了幾波人,待逐一行過禮,也都入了座。
待到時候差不多,便見兩艘畫舫駛入殿前水麵上,今日的第一道節目,水上樂舞便開始上演了。
此般情景,燕姝和娘親朱氏都是頭一回見,看得津津有味。
哪知沒過多久,卻見戶部尚書入殿,同君王請示道,“啟稟陛下,新上任的鹽使司副使想要求見。”
今日君臣同樂,又是新上任的官員,宇文瀾自是不會拒絕,便頷首道,“叫他進來吧。”
戶部尚書應是,須臾,便領著一三四十歲的男子入了殿中。
來人自報家門道,“臣羅誌學,參見陛下。”
羅誌學?
燕姝愣了愣,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她記得當年爹有一個朋友,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卻聽係統道,【沒錯啊,這就是那個借了你爹二十兩銀子上京趕考,害你爹跟你娘吵了一架,結果高中以後也沒有還錢還裝作不認識你們的那個人。】
燕姝一頓。
嘿,這不是冤家路窄嗎?